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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到最后一句,林姐姐的芳心扑扑乱跳,暗骂自己怎会唱这种yin词滥调,实在是太不应该。可是为何心底里,总觉着是那样有共鸣呢嗯,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一定是受这无赖影响了了林姑娘狠狠瞪王贤一眼,却见他在睡梦中紧皱着双眉,好像心事重重。
林清儿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头,暗暗心疼道,这人也是个喜欢把心事藏起来的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婴儿似安抚他沉沉睡着。
王贤这一觉睡到天大亮,睁眼时见自己在林清儿房间,身上还盖着她的被褥。
这是咋回事儿?他揉着脑袋坐起来,只觉头痛yu裂,半晌回不过神来。
“醒了醒了。”听到屋里有动静,银铃探进头来,对外面叫一声,然后转头对王贤扮鬼脸道:“二哥丢死人了,把林姐姐吐了一身不说,还压得她到现在都两腿发麻”
“呃”王贤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不禁吃惊道:“谁给我脱的衣裳。”
“林姐姐呗。”银铃一脸笑意道:“坏了,大哥被看光了”
“胡说什么!”王贤见林清儿端着个碗出现在门口,忙呵斥妹妹道。
“不打扰你们了。”银铃吐吐小红舌,蹦出去道:“剩下的衣裳我来洗,姐姐照顾你的小冤家吧。”
银铃只是无心之语,却让林清儿的脸变成大红布,把酸笋汤端给王贤,小声道:“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嗯嗯。”王贤闯了祸,自然虚心受教。
“还有,以后不要那么拼命,”林清儿看着他把汤喝下去,轻声道:“仓库里哪是睡觉的地方,年轻不注意,等老了会落下病根的。”
“你咋知道?”
“帅辉早晨来看过你。”林清儿低声道:“他说你在上新乡七天,就没离开过仓库。”
“唉,没办法。”王贤叹气道:“不盯紧点是要出问题的。”
“都已经入库了,粮食还能少了不成?”林清儿不解问道。
“粮食虽然不会少,但会被掉包。”王贤解释道:“我听说,解送京城的大米,总是掺着沙石、稻壳,还有一部分糙米。但看百姓上缴的都是jing细的上等大米,更别说掺沙子了,便暗暗jing惕。后来让帅辉偷偷去周粮商的船上一看,果然发现了带壳的糙米。你说我要是不盯紧了,不得让他们在眼皮底下耍了?”
“唉,都是些jiān猾之辈。”林清儿闻言不安道:“你和他们打交道,可得处处小心,别让他们坑了。”
“正是这个理。”王贤点点头,安慰林姐姐道:“估计完税之后,就会轻松很多。”
“嗯。”林清儿点点头,轻轻撩起额边的发丝,浅笑着福一福道:“还没恭喜弟弟,荣升户房典吏呢。”
“小吏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王贤也笑了,“哪能入得了姐姐的法眼。”
“你想岔了。”林清儿摇摇螓首,低声道:“看到你上进,我是极高兴的。”
“咱说话能不这么客气不?”王贤不禁苦笑道:“整天跟唱戏似的。”
“”林清儿无奈道:“我也觉着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改?”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i后再说吧。”王贤说着穿鞋下床,两眼四下寻找起来。
“找什么?”
“我随身的褡裢呢?”
“洗了。”
“里头的钱串子呢?”
“被娘收走了”林清儿说着指指桌上道:“给咱俩一人留了一串。”
“昨晚的酒席还没结账呢。”王贤郁闷道。
“帅辉说已经有人结了。”林清儿告诉他。
“这帮家伙”王贤还以为是户房同僚们付了帐,不禁暗叹当上典吏果然不同了。
当天下午,王贤没去衙门,本想在家好生歇着,谁知道家里来客不断,有提着礼物前来探望的,还有拿着请帖来请他出席的。
到了傍晚时候,王贤竟收到六份请柬,这让习惯了二哥无人理睬的银铃很是兴奋。加之她最近识字不少,存心显摆,便打开一份念起来:
“小女本月十i于归,荷蒙厚仪,谨订于是i下午五时淡酌候教。席设仙鹤楼,恕不介催。周有财顿首”
“于归是啥意思?”念完后,银铃不解问道:“周财主的闺女怎么了?”
“就是嫁女儿的意思。”林清儿解释道。
“十i不就是明天么?”银铃忽闪着大眼睛道:“怎么现在才请我哥?”
“这是临时下的请柬。”林清儿掩口笑道:“谁让你哥才当上典吏?”
“原来如此,还真是势利眼呢!”银铃撇撇小嘴,翻开下一份道:“‘小秦淮’是哪里?他们家闺女出阁,怎么还要请客吃酒。”
“”林清儿登时无语。她虽然是正经人家的闺女,也知道那是县里数一数二的窑子
“咳咳,”王贤将那请柬一把夺过来,团成一团骂道:“小孩子瞎看什么,是要长针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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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青衫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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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那劳什子‘小秦淮’的清倌儿出阁很感兴趣,但当着林姐姐的面,王贤还是要装出正人君子样道:“如今真是世风i下,ji院居然把请帖送到人家里来了。。。 :”
“这没什么。”林清儿却淡淡道:“原先我哥和一干同窗,时常在青楼宴饮,也算一桩雅事。”
“呃”王贤瞥她一眼,不知林姐姐此话当真,还是在诈自己?索xing岔开话题,拿起一份素淡封面的请柬道:“说起来,还有一份秀才相公的请帖呢。”
林清儿接过来一看,娥眉一蹙道:“这个李寓,不是好人”说着玉面竟闪过一丝怒气。
“怎么了?”王贤问道。
“没什么,他是官宦子弟,也算有几分才学,可惜德行败坏。”林清儿愤愤道:“当年我哥下狱后,他以为我哥伸冤为借口,骗了我家好些钱去,还想纳我为妾,幸亏我娘坚决不答应”
虽然林清儿说得的别人,王贤却脸上发烧,这李寓的德xing,真跟自己有一拼啊。
“这就奇怪了,”王贤干咳两声,把话题拉回来道:“就算我当上典吏,也入不了官宦子弟、秀才相公的法眼吧。”
“是,”林清儿实诚的颔首道:“而且他们开的是诗会,你哪会作诗啊。”
“咳咳”王贤一阵尴尬,心说我却也作过一首,现在还挂在县太爷的书房呢。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了,那帮秀才为啥会请自己,八成是好奇想见见,他这个会作诗的小吏。
可惜王贤这种抄诗公,可是不敢参加什么诗会的,万一人家要分韵作诗,或者诗词唱和之类,自己岂不原形毕露?是以把那请柬随手一扔,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王贤已经养成早起的习惯,翌i天不亮,便爬起来洗脸穿衣。今天他却不再穿白衫,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顶带双翅的乌纱吏巾,和一袭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衫其实明明是蓝衫,他到现在也无法区分青sè和蓝sè。
穿好白袜黑靴,在白纱中单外面,罩上蓝sè的盘领衫,腰间系上黑sè的丝绦,最后将吏巾稳稳戴上。王贤轻轻摇头,耳后一对乌纱翅便微微摇晃,感觉确实不错。
不知何时,老娘出现在他背后,看了又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在老娘的意识里,这身青衫乌纱,是世上最好看的打扮,因为她老头子一穿就是十几年
不过老娘总觉着少了点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一拍脑门,快步回到正屋,翻箱倒柜一番。回来后,在他腰间丝绦上,系了一块带红信子的玉佩。
老娘退后几步,上下一看,拊掌笑道:“这才对味!”
“娘,戴这个太扎眼了。”君子佩玉,这是读书人的特权,当然有钱人也会附庸风雅。
“我儿如今是令史了,如何不能戴玉?”老娘拍拍手道:“这是我和你爹的文定之物,磕了碰了丢了,你就提头来见吧。”
“那还是还你吧。”王贤心说,感情我腰上别着枚炸弹啊。
“戴着!”老娘不容商量道,然后一脚把他踢出门去。
借着蒙蒙亮的天光,王贤来到衙门口。守门的皂隶见了,不再唤他‘二郎’,而是改口称‘令史’,神态也恭敬了一些。进去衙门,王贤习惯xing回到户房,几个早来的书办正聊天呢,见他出现在门口,赶紧起身恭声问安。
前些天还给这帮家伙端茶倒水呢,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上司,王贤颇不习惯,干笑两声道:“不要拘礼,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
“礼不可废。”众人哪会当真,忙拒绝道:“对了,令史怎么不去排衙,来房里作甚?”
“哦,差点忘了这茬。”王贤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经制吏了,得参加大老爷升堂的。朝众人拱拱手,赶紧奔到二堂,幸亏还不算晚,不然迟到是要挨板子的。
只见二堂里已经闹闹哄哄一大堆人,坐着的**位是本县各sè官员,清一sè的绿袍。站着的二三十个是各房司吏、典吏,清一sè的蓝衫,倒是泾渭分明。
王贤第一感觉就是,谁说古代机构jing简,可以来这里看看。一个不到十万人口的富阳县,科级以上干部四十人,不在编的财政供养人员,更有十倍之多,跟jing兵简政可扯不上边。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副科级干部,吃得是官家俸禄,不
再只是个临时工了,他又觉得很高兴。
人啊,在哪个层次cāo哪个层次的心,你让王贤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去关心什么国家大事,那不是咸吃萝卜淡cāo心么?
他目前只想好生过i子,活出个样子来,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这有什么错?
退堂之后,王子遥叫住王贤,笑眯眯道:“贤侄,还得一番例行公事,你跟我去一趟吏房吧。”
“遵命。”王贤恭声应下,跟王子遥来到吏房,填了三代情状,并一应文书,这都是要送到吏部备案的。从今往后,他在吏部有自己的人事档案,正式成为官吏阶层的最底层一员。
帮他填供状的正是刘源,这个王贤来衙门头一天认识的老书办,脸上写满了羡慕道:“老弟造化非常人啊,一个月不到,就到哥哥前面去了。”
“我倒宁肯没有这番造化,也不想让李司户那样折辱。”王贤苦笑道。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么。”刘源心说要是能当上典吏,我愿意被折辱一百遍啊一百遍:“再说李晟现在i子可不好过,整天在家里装病,到现在没去会江驿报道呢”
“办完了吗。”王子遥在里间等得不耐烦,催促起来道。
“办完了,办完了。”刘源呲呲牙道:“快进去吧。”
王贤点点头,进到里间,王子遥笑容可掬的招呼他坐下,亲手沏茶道:“贤侄,这身青衫比白衫,穿着要舒服吧?”
“还没感觉到。”王贤答道。
“很快就感觉到了。”王子遥笑道:“尤其是户房的典吏,那真是百般好处,只待你自行体悟。”说着给王贤斟一杯道:“其实你早些i子,就能穿上这身青衫,是老夫拖了你几天。”
“听我爹说了,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