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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在惠妃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施礼跪拜道:“天宸宗蒹葭门主秦玖拜见惠妃娘娘。”
“你就是宗主新立的蒹葭门主?起来吧。”惠妃神色淡淡地说道。
秦玖起身站定,抬眼望向惠妃。一双凤眸眼角微挑,自有一股天生的柔媚,湛黑的眼珠清澈见底,莹润透着聪慧。
惠妃见了暗暗点头,显得非常高兴,“我得了昔儿的信,说是她不愿来丽京,让宗主改派你前来。虽然本宫和你之前并未谋面,但如今见了你,却是喜欢得紧。”说了拍了拍身侧的座位,道,“来来,过来坐。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秦玖浅浅一笑,在屋内站定未动,“秦玖谢娘娘厚爱,只是秦玖这一路疾行,路上遭遇多起刺杀,又感染了风寒,生怕过继给娘娘,还请娘娘原谅。”
惠妃惊道:“遇到多起刺杀?可知是何人所派?”
秦玖轻声道:“并未查清。不过,昨个儿在天门街,遇到了安陵王,他好似对我们天宸宗成见极大。”
惠妃暗叹一声道:“阿玖,到了丽京,不比在天宸宗,你要步步小心。若有事情,自管来找本宫,本宫会为你出头的。至于安陵王……,他的确对我们天宸宗有些成见,你初来乍到,先避开他些。”
秦玖忙施礼应了。
惠妃又问道:“尚且不知圣上为你安排了什么职位,时候不早了,圣上想必是下朝了,本宫这就带你过去拜见圣上!”惠妃说完,便有宫女过来服侍着她穿了外罩,收拾完毕,惠妃携了秦玖,向庆帝的御书房而去。
一行人在宫中的御道上逶迤而去,在御书房不远处,只见一行人也快步前来。
秦玖抬眸一看,认出为首之人,正是昨日在天门街遇到的安陵王颜夙。
秦玖心想:有些人,怕是注定避不掉的。
颜夙今日不似昨夜,是一身骑马装,而是穿了一身朝服。
第十章 比试()
颜夙今日不似昨夜,是一身骑马装,而是穿了一身朝服,显见得是刚刚下朝。
他在晨光里慢慢站定,朝着她们这边望了过来。那双笑起来很温暖很和煦的黑眸中,此刻蕴着冰霜。薄而优美的唇线却微微勾起,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纹路。
“拜见惠妃娘娘。”颜夙客客气气地对惠妃施礼道。
惠妃微笑着道了声免礼。
颜夙侧首,挑眉扫了秦玖一眼,挑高的眉梢显得莫测高深。他并未多言,便率先向御书房方向而去。
惠妃脸色有些阴沉,唇角微抿,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头。
秦玖也不是不担忧的,因为她知道,今日在这里遇到颜夙,绝对不是偶然。
庆帝身边的掌事大太监遥遥看到惠妃銮驾,快步迎了上来。
“这是天宸宫的蒹葭门主秦玖,今日特来拜见陛下,劳烦常公公通禀一声。”惠妃道。
常公公躬身长拜道:“下臣叩见惠妃娘娘。安陵王和苏相及去岁的新科武状元正在御书房面圣,还请娘娘稍侯。”惠妃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小太监过来通传道:“宣惠妃娘娘,蒹葭门主觐见!”
秦玖尾随惠妃之后,入了御书房。绕过一道水晶石的屏风,便看到坐在龙案前的庆帝。他着一身明黄色盘领窄袖常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俊朗优雅,只眼角唇边隐有皱纹,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身体不是太好。屋内侍从并不多,只有两个小太监,一个捧着杯盏,一个正在研磨。
龙案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三个人。坐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安陵王颜夙,挨着他的是一位白须老者,秦玖略略一扫,便知他便是苏青苏丞相。另一位身着玄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是方才同颜夙一道进来的,新科武状元谢涤尘。
秦玖和惠妃拜见了庆帝,免礼平身,赐了座后。庆帝便问秦玖道:“不知令宗主可好?”
秦玖起身答道:“宗主一切都好,谢陛下挂念。”
庆帝颔首道:“我原以为,此番连宗主会派一位男弟子过来,不想竟是女子。”
颜夙起身道:“父皇,既然连宗主派了秦门主过来为朝廷效力,想必秦门主在文韬武略上有过人之处。儿臣也很想见识一番。”
苏相也颇感兴趣地说道:“陛下,虽然说我朝历来就有天宸宗弟子破格入仕的规矩,但这么多年都是破格录取,无需参加科举和殿试,究竟是否真的有才,老臣很想见识一番。倘若并不如传闻那样,陛下自可请天宸宗再行换人。”
谢涤尘也起身道:“陛下,方才微臣听殿下说起,昨夜他曾偶遇秦门主,当时因不知秦门主身份,两人无意切磋了一番。微臣也很想和秦门主切磋切磋,望陛下恩准。”
颜夙含笑道:“父皇就当这是殿试,倘若秦门主赢了,自可留下。倘若输了……”
颜夙并未说完,但秦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倘若输了,无外乎是领个闲职或者退回到天宸宗去。当然后者不太可能,毕竟天宸宗无论在朝在野势力都不可小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秦玖看着颜夙和苏相、谢涤尘三人一唱一和,凤眸微微一眯。显然,这三个人出现在御书房是有备而来。
昨晚的一场刺杀,自然不是切磋。那三个军士肯定是向颜夙禀告了她天宸宗的身份,颜夙才动了杀机。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对一个抢了他花灯的女子下手。如今,轻描淡写一句,刺杀便成了切磋。颜夙明明已经知晓她受了伤,如今却带了去年的武状元来考她,显见得是要将她逼退了。
惠妃闻言,一脸不满道:“陛下,让阿玖和武状元切磋,这未免有些不公平。”
苏相冷笑道:“有何不公平,倘若无法胜过武状元,文韬武略岂不是妄谈!又为何要破格录取天宸宗弟子?”
庆帝哈哈一笑,道:“朕很久没有看到武试了,不如就切磋切磋,输赢无妨。”
皇帝已经同意,惠妃知道避不过了,无奈地看了秦玖一眼。
秦玖心下衡量着,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武艺,倘若她昨夜没有受伤,今日倒可以和谢涤尘放手一搏。只是,有伤在身,恐怕很难胜过了。
“陛下,不知可否将比试的日子推迟?民女一路赶来,身子略有不适,怕是无法全力应对。”秦玖低声道。
苏相和谢涤尘显然未曾料到秦玖会如此推脱,皆是一愣,抬眼征询颜夙的意见。
颜夙似笑非笑道:“秦门主,倘若敌军要攻城,难道你会因为身子不适不去应战吗?”
庆帝默默听着,轻哼一声道:“秦门主不必太过认真,就当玩玩好了。”
皇帝都如此说了,秦玖晓得自己实在是推脱不过了。倘若早知晓颜夙会有这么一招,她一定会养好伤了再过来觐见皇帝的。还是她思虑不够周全所致,怨不得别人。
“如此,就请谢公子手下留情了!”秦玖施礼道。
说是切磋着玩一玩,实际上皇上一声令下,常公公又指使着小太监在外面摆看台。如此大的动静,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也或许,早就有人提前传了话,总之,当秦玖到了比武之所时,便看到好些下了朝还不曾出宫的大臣在那里候着。
比武之所设在了御花园里。
花园前方是一大片平地,四周栽植着高大的树木,夏日里可以避暑纳凉。此时树木还未曾发芽,都是光秃秃的。
秦玖和谢涤尘相对着施礼后,便开始了打斗。
其实呢,这是一场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的打斗,或许说,一开始就注定了秦玖会输的打斗。
虽说如此,秦玖依然不肯怠慢,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当她执着花绷子,将绣花针刺了出去时。这场景着实让围观的众人惊艳了一把,倘若是以是否惊艳为获胜的标准,那秦玖一定是胜者。
但是,两人游斗了没有多少招,秦玖的丝线就被谢涤尘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给削断了三根。
秦玖的力道比之昨日要差得多了,她不光受了外伤,其实内力也受了损伤。这种丝线是鲛丝做成,倘若灌入足够的内力,它可以将宝剑削断。但倘若没有足够的内力,便只是比一般的丝线要韧一点,还是很容易会被削断的。
秦玖心疼地捧着断了的几根鲛丝,这种鲛丝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当她还在心疼时,谢涤尘的宝剑便带着风声到了她的身前。
秦玖一拧身子,避开了。
“我输了!”秦玖举着花绷子说道。
她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裂开了,动一动都疼得厉害,她是个最怕疼的人。何况,她也不想再损失鲛丝了。
谢涤尘收起了剑,转首看去,秦玖已经开始举着花绷子开始数还剩下几根鲛丝。
“秦门主,你当真是玩玩啊?你还没输!”谢涤尘冷声说道。
秦玖眯着眼道:“我的兵刃已经没有了,怎么不是输?”难不成真要让她死在他的剑下才算认输?秦玖快步走到庆帝面前,施礼道,“秦玖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苏相苏青立刻接道:“陛下,看来天宸宗的弟子也并非都是出色的。”
庆帝眉头微凝,似乎在踌躇着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颜夙上前禀道:“父皇,儿臣观秦门主武功路数于织锦方面有些技艺,不如,先让她到司织坊效力吧!”
司织坊虽说不是一个闲职,但实际上和一个闲职没什么区别。去了那里,秦玖再有能耐,怕也翻不起风浪了。
庆帝颔首道:“如此也好。”
秦玖领了职,谢恩时问道:“陛下,不知微臣可否参加今年的春闱大试?”
庆帝愣了一下,没想到秦玖会提出参加春试。思索片刻,应道:“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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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糊涂的亲们表急嗷,看到后面,真相就一点点浮出来了。
第十一章 你是谁?()
司织坊的主事历来由宫人担任,但秦玖不是宫人,皇帝便为秦玖在丽京赐了住处。秦玖带着枇杷和荔枝在回住处前,刻意绕到了玲珑阁,打算将榴莲和樱桃、黄毛顺路带回去。
马车还未到玲珑阁,秦玖便看到榴莲耷拉着脑袋蹲在玲珑阁门前,黄毛攒着身子卧在他头上。一看到秦玖的马车驶了过来,榴莲和黄毛就好像被遗弃的流浪儿找到了爹娘一般扑了过来。
“九爷,你可算回来了。玲珑阁的管事说我们房费不够,将我们赶出来了,我们早饭都还没有吃呢。九爷,你走的时候,怎地没有付房费呢?”榴莲拉长了苦瓜脸道。
秦玖蹙起眉,眼波流转,双眸中潋滟着看不出的情绪,忽然笑道:“房费不够只是借口吧。玲珑阁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待我们莲儿和黄毛。我听说玲珑阁的菜肴是丽京城最有名的,比皇宫御膳房做的还要好,今儿我们的午膳就让他们请了。”
榴莲听秦玖那意思是要去玲珑阁吃霸王餐了,忙道:“这……这不太好吧!”正说着,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引得黄毛一阵讥讽的怪笑声。
秦玖斜睨着榴莲,笑微微道:“莲儿,你当初是怎么做乞丐的,怎么没有饿死呢?”
榴莲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是做乞丐,自然是吃别人施舍的剩饭了。”
秦玖回首望着榴莲,漂亮的眉眼绽放出绚烂的笑意,好看得如同春花初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