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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龙且出征韩信心中很不快,因为他很看不起韩信:项王真是的,不就一个要饭的么?靠运气打了几次胜仗的小角色,居然让本将来伤筋动骨!跟这种人过招,我还怕污了我的名声。
龙且并不是盲目自信。这个世界上能挡的住楚军骑兵的人,他以前没遇到过,他认为以后也不会遇到,而事实上,他马上就要遇到。
虽然在荥阳附近,韩信有过与楚军交手的记录,但是直接上战场的是灌婴,而且打得只是楚军的骑兵先锋部队。
他没有打过楚军最强悍最精锐的部队。现在有机会了,这支最强悍最精锐的部队正向他扑来。机会稍纵即逝,抓住了就千古留名,抓不住就粉身碎骨。
来就来呗,兵来将挡,将来水淹!韩信也很自信,在他眼里,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来吧,龙且,就拿你来试试我韩信的长剑到底有多快!韩信已然胸有成竹。
汉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十一月,龙且,韩信率兵在潍水两岸对阵。
韩信冷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楚军,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诡异。龙且也是冷笑的看着对面的汉军,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轻蔑。
龙且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冲击汉军阵地,管保一晌午的功夫就可以完事。
龙且的想法是对的,一晌午功夫确实可以完事,只是完事的人是他自己。
龙且的想法简单,但韩信的想法不简单。眼前的潍水河,让韩信陷入了沉思。他喜欢水,他人生中几次杰作都是跟水有关,看着这湍急的河水,他会有无数的灵感。人们常说,水是生命之源,而韩信会说,水还是灵感之源。
他已然成竹在胸,但龙且的勇猛以及楚军骑兵的强悍,他是很清楚的,对手的战斗力远远不是以前的赵军能比。如果说以前赵军的TNT当量是1,那么这支楚军的当量至少也得乘以100。
要打赢这么强大的敌人,正面强攻,阵地对阵地,堡垒对堡垒,是打不赢的。韩信几乎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对付龙且,他的办法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楚军的七寸就是龙且。龙且勇猛异常,每次冲锋必身先士卒,他很受士卒爱戴,是军中的一面旗帜,一支标杆,他有很强的凝聚力和号召力,而将领越强,士卒就越容易依赖他。也就是说,一旦他倒下,这支强悍的军队分崩离析的可能性很大。
龙且,你不喜欢身先士卒吗?那我就让你做做孤单英雄!韩信心中暗笑。
在夜里,韩信命部下准备了数万个沙袋,扛到潍水的上游,堵住河道,壅塞水流。
楚汉两军开打!
韩信为了诱使龙且带头冲锋,率兵渡过潍水,攻击楚军,打了一阵子佯装不敌,往回撤,龙且果然一马当先往前追来。
难道龙且看不出这是诱敌之计吗?难道龙且看不出韩信是佯退吗?我们这些外行都看得出,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怎么会看不出?似乎说不过去吧!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在边上看,当然知道这是诱敌之计,在战场上,韩信要诱敌,他就得表演的惟妙惟肖,表演的让对手看不出痕迹来,他更不会告诉别人这是在诱敌。龙且不会比我们傻。而且关键在于,就算龙且看出来了,他也一样会冲过去,他根本没把韩信放在眼里,就算中计,他也不认为韩信能拿他怎么样?
这是打了无数胜仗之后的自负!
正是这种自负最终害死了他。
龙且一渡完河,韩信命人挪开上游沙袋,蓄积的大水奔腾而下,楚军大多还没来得及渡河,龙且等少数人被韩信分割开来。
韩信命令,一定要将龙且拿下。于是,一声令下,汉军将龙且围得里外十层,任凭龙且再勇猛,双拳不敌四手,最终寡不敌众,战死沙场。
一代猛将龙且也倒在了韩信的脚下!韩信真的太可怕了。
楚军士卒见主将战死,果然迅速分崩离析,作鸟兽散。
韩信乘胜攻占齐地,杀死齐王,田横投奔彭越,田氏齐国最终灭亡。
韩信终于扫除了外围,他的心中,只留下最后一颗石头—项羽,他要让霸王枪永远在兵器库里生锈。
两个千古名将,终于等来了同台竞技的机会。
打败他,何尝不是韩信的梦想?
第44章 鸿沟之约()
韩信平定齐国后,鲜花和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现在的他,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引起轰动,他成了一代偶像,世间楷模。
什么盖世奇功,千古名将等等之类的赞语不绝于耳。不管是别人奉承也好,真心话也好,韩信,确实当的起这些称赞。在糖衣炮弹面前,韩信变得自满起来。
满招损,谦受益。我们不能责怪韩信。扪心自问,在巨大的成功面前我们自己能摆正心态,不骄傲,不自满吗?我们今天回过头来看历史的时候,可以批评韩信不该自满,但是各位想过没有,如果换作我们自己,我们又会怎样?韩信也是人,他无法摆脱人间烟火,世俗名利,很多人认为他的悲剧在于他的自满,而我却不这么看。难道他的功劳还当不起那头上那个王字吗,难道他不能以己为荣,稍微的骄傲自满吗?自满得死,不自满也得死。他的悲剧不在于他自身思想观念的变化,而在于封建制度的弊端,在于专制社会的阴暗。
韩信从一个被无数人耻笑的市井之徒成为名震天下,手握重兵的大元帅,这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不易。
一路走来,他品尝过艰辛,他品尝过寂寞,他更品尝过痛苦。他发誓绝不做人下人,他发誓要一举成名,他发誓一定要建功立业。他都做到了,按理说,他应该满足了,应该欣慰了。
可是,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时候,可能只想有碗饱饭吃就好,等能吃饱饭的时候又想着吃肉,等吃上了肉又想风光,等风光了又想要权,等有了权又想成仙…
我们的祖先对人性早就有过深刻的总结,而且为此创造了一个非常贴切的词,这个词就是欲壑难填。
韩信以前的梦想只是做个大将军而已,而现在他有了更高的追求………做诸侯。
对,做诸侯,做统辖一方的诸侯。韩信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的几乎无法入睡。
对于此时的韩信来说,做诸侯其实很容易,看看他打下的辽阔土地,看看他手里的部队,如果他愿意,他只需要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当众宣布自己为齐王,这就够了,没有人可以反对,也没有人能够反对。
楚汉之际,无数先辈枭雄就是这么干的。
但韩信还是没有这样做,自立意味着与汉军决裂,与刘邦决裂。他不愿意这么做,他始终将汉王的恩情记挂在心,刘邦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想做个忘恩负义之人。
他的心意是好的,但是他的做法是错的。
古时候的人们,都有这么一种思维,你的欲望不能由你直白的说出来,你自己说出来就是不谦虚不稳重甚至不要脸,会招人一片骂。
韩信隶属于刘邦,他的部队扛得是汉军旗。作为部下,自己请封为王,很创新也很反传统,可这是部下该干的事情吗?
韩信不了解刘邦,更没有细细的去考量其中的得失,巨大的荣耀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头脑发热的认为刘邦大度到可以接受他任何要求,无可否认,刘邦是很大度,但他的大度也有限度。
古时候,自请封王,是一种变相的犯罪,这种犯罪行为有个很冠冕堂皇的学名叫作僭越。
作为臣子,干你本分外的事情,就僭越了,罪可致死。
可想而知,刘邦收到韩信请封为假齐王(代理齐王)的书信时会多么的不爽,刘邦再联想起以前韩信给张耳请封为赵王那件事,融会贯通,他似乎有点了明白了:原来韩信所做的一切,是在给自己称王铺路。
韩信想称王,却惴惴不安,遮遮掩掩,只请封做假齐王,而且还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他的真实目的是试探刘邦。
作为一个老狐狸般的政治家,在刘邦看来,这些说辞纯粹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他真正想要得到什么,刘邦一眼就看出来了。
寡人困在这里,日夜盼他来相救,他居然还要请封为王。刘邦心中已是怒不可揭。
正当刘邦打算把来使臭骂一顿,打发回去的时候,张良陈平在边上心照不宣地踩了踩汉王,张良又对刘邦耳语道:如今我方不利,怎么能管得住韩信称王呢!倒不如顺水推舟立他为齐王,好好对他,以防生变。
好在刘邦的长处就是很会打圆场,张良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过来:韩信现在手握重兵,占有北方大片土地,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那很容易出事。
于是,他故意高声大骂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当就当真王,当什么假王!
刘邦的脾气在军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常他喜欢乱骂人,骂起人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形象,一来二去,属下早已习以为常,所以韩信来使并没有留意刘邦一前一后的神色及语气变化。
为了笼络住韩信,刘邦郑重其事地派张良亲自前去宣封,以示恩宠。
见着齐王大印,韩信终于喜笑颜开,本想会惹怒汉王,没想到还被封为名副其实的齐王。
韩信端详着齐王大印,心中不免感慨:汉王待我真的不薄啊!我这一生能遇到这样的明主,死而无憾了!
因此,韩信更加坚定了不背叛这位恩人的决心。
可是,在刘邦的心里,韩信请封的时候刘邦就已经把他列入了背叛者的黑名单。刘邦这样想不无道理,人心险恶,谁知道韩信到底在想什么,在那个你死我活的年代,他今天能称王,明天就可能弄死你。这种事情刘邦见得不要太多!
古人讲:听其言,观其行。刘邦从韩信的行为作出正常的判断,本是无可厚非。
两方都情有可原,两方都无可厚非,但最后的结果却令人扼腕。权力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游戏,既然玩了这个游戏,不管你的本意如何,结局只有一个,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别无他途!
明知道这个游戏这么可恶,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要去玩?
有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被人拖进去,有的却是挖空心思削尖脑袋自己钻进去。比如韩信,他没有与刘邦争权的意思,可刘邦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威胁,既然你要称王要统兵,那么你自觉不自觉的就要分掉别人的权力,这是当权者最不能容忍的。
权力是能让人上瘾的毒品。
既然如此,有没有办法避免呢?
答案很简单,有,有办法,治疗所有专政弊端,治疗权力斗争毒疮的办法有且只有一个……民主法治。
民主法治是个现代词语,古人是没有这种概念的。学习历史的目的最终也是为了宣扬对的,摒弃错的。先人犯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先人有的优秀传统我们继续发扬。
既然看到了专制的弊端,那就不能再犯。
只有彻底剥夺所有个人和集体的生杀大权,把人的生命交给以民主为基础的法制。如果我们要跳出兴亡周期律,跳出几千年来斗来斗去的权力游戏,也只有这个办法,除此之外,都是死路一条。
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