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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皇帝说不是问题,刘宗周瞬间就把脑袋抬了起来,皇帝果然是好皇帝,看样子,这办学款,是有着落了,可以甩开膀子办学了,那劲头,又来了。
“敢问陛下,是如何的?”刘宗周忍不住问道。
“不过”杨改革又道。
“陛下,又如何了?”刘宗周已经不堪折磨。
“盐课的事,卿家也应该听说过吧”杨改革道。
盐课?刘宗周瞬间想起来,今日朝议,这样大的动静,起因可就是为了盐课。莫非,皇帝有意以盐课来支撑办学?要这样,这可真的是一个收入稳定,旱涝保收,又能支撑得起整个办学计划的一个好来源了。
“陛下,莫非陛下的意思是以盐课支撑办学?如此,陛下当真是大德,天下学子,都将感激不尽,陛下的美名,必将传诵千秋啊”刘宗周立刻滚滚马屁送上。
“朕确实有意以盐课来支撑办学,盐课旱涝保收,来源稳定,数量也可观,以盐课来办学,实在是再稳妥不过了,不过,这里面也有问题啊!”杨改革又叹息了。
“陛下,还有何问题?如今盐商肯定会把那剩下的四百万两盐课缴齐啊!想必,日后也不敢在拖欠了”刘宗周迫不及待的问道,今天这事不就是因为盐商们拖欠盐课么?本来说好了五百万两的盐课只交了不到百万两,要是皇帝能把这盐课收足了,每年五百万两的盐课,用来支撑办学,却是完全足够了,不说全部拿去办学,分润出来四成,也有二百万两了,也足够办学开支了,刘宗周想不出还有什么不行。
“难也是难在这里啊!朕的意思是要给办学款找一个绝对稳妥的来源,朕说过,对圣人的事业,最是支持,也最是用心的,虽然今年盐商会将盐课缴齐,可明年呢?后年呢?那些盐商好了伤疤忘了疼,怕又是要打拖欠盐课的算盘,这一来二去,盐课又会年年少下去,待到七八年之后,朕估摸着,这盐课,又会回到老路上去,那办学款岂不是又没了?没了办学款,这圣人的事业岂不是断顿?这办学岂不是成了儿戏?朕难道为了盐课,天天喊打喊杀,天天去找盐商们的麻烦?朕纵使能从盐商手上逼得盐课,可次数多了,朕也难做人啊”杨改革再次叹息道,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呃!”刘宗周又哽塞住了,皇帝这话也确实有道理,按照盐商们的德行,绝对会跟皇帝说的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了两年,这盐课就少得不像样子去,皇帝逼盐商一次两次或许行,但是要年年次次逼,这有理都变成无理了,这确实有点难,更何况,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如今这位皇帝是强势,才能逼得盐课,换了其他皇帝,未必对这盐课有办法,到了那时,即便是把盐课全部拿来办学,也不够。什么?皇帝还年轻,离死还早着呢,不对,大明朝年纪轻轻就死的皇帝,可不是一位两位
“那依陛下的意思,该如何办呢?”刘宗周将皇帝的话在脑海里转了好几圈,权衡了利弊,已经明白了皇帝要干什么了,也知道,皇帝恐怕是真的有心办学了,刘宗周对皇帝的观感再次变了,一个舍得每年拿出数百万两办学,发扬圣人的事业的皇帝,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好皇帝
“呵呵,其实,朕的意思也很简单,借着这次盐商通虏的机会,将盐课改一改,将盐政改一改,以杜绝偷漏盐课的事,如此,每年会有大几百万两,乃至上千万两的盐课收入,用来支撑办学、赈灾,都足够了,这盐课收入稳定,旱涝保收,数量也相当可观,用来作为办学款的来源,却是再好不过了,一旦改了盐政,更是可以解决盐课再次被拖欠的问题,如此,办学的事,才可以长久下去,百年树人啊!待到百年之后,我大明,我华夏,必定遍地是人才,往来无白丁,必定会出现圣人所言的天下大同啊!”杨改革美好的向往着。
“陛下大德!”刘宗周听着皇帝的话,心念已经转了无数,联想到太多的东西,说完之后又道:“敢问陛下打算如何改盐课?”刘宗周已经认同了皇帝的话,尽管皇帝做的事伤及了他或者和他有关的一些利益,但是,如皇帝所言一般,如能真真切切的拿出真金白银去办学,刘宗周觉得,也不枉来这个世上走一遭。人活在世上,还是要有点抱负,有点理想,有所建树的啊!
“如何改盐课的事,朕先暂且不谈,朕先来和二位卿家算一算每年能收到多少盐课。”杨改革笑着道,踹翻了盐商,不等于就踹翻了盐课。盐商、盐课、盐政这是不同的,踹翻了盐商不改盐课,顶多就是抄点家产,多收点盐课,这就是换汤不换药,最终还是要回到老路上去,要利用踹翻盐商的机会将盐课也改了,却还需另外想办法,还需要另外有人去鼓吹,去造势,需要有得力的人去推动,去执行,如今这个办学党,倒是适合这个角色,有动力,有能力,这个刘宗周,更是关键人物。
“请陛下示下。”两人连忙道,准备看看皇帝如何算盐课的。
“两位知道,一个人每年大约吃多少盐吗?”杨改革介于这两个人的重要性,介于办学党的重要性,仔细的为这两位解释起来。
“这,臣等不知,恳请陛下示下。”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然后说道。
“一个人普通人,每年大约吃十斤盐。”杨改革笑道。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朝如今有多少人?”杨改革又问道。
“回陛下,臣知道,该有六千万之巨。”林钎回答道,这个数字,是明朝的官方数字,盐政就是根据这个数字制定盐纲。
“很好,每人每年吃十斤盐,六千万人,那每年该需要多少盐?”杨改革以开解的方式启发道。
“回陛下,该六万万斤。”林钎继续答道,对于数字,明显的,刘宗周这个大儒相当的陌生,半响没明白过来。
“按我朝如今的一百万两盐课算,每斤盐,纳税几文?”杨改革又笑着问道。
说到这种巨大的算学题,大儒刘宗周的脑门就开始疼了,这个数字也太大了吧,大到他脑袋都快裂开了。
“回陛下,一百万两银子,按每两银子一千文算,该当十万万文,每年销盐六万万斤,”林钎是个老实人,见刘宗周已经傻眼了,只得自己开始慢慢的计算,前面的还好,后面那道巨大的算学题,也着实让林钎捏了把汗,算了半响,也没算出来,这个数字实在太大了。
“将那个万万去掉,按六斤盐,十文税算。”杨改革看这两个人算帐算得辛苦,好意提醒道。
“回陛下,每斤盐该一文六七的盐课。”得了皇帝提醒,林钎立刻就算出了盐课,这十以内的算学还是比较简单的。
“呵呵,不错,如今每年朕实际收到的盐课,就是每斤盐一文六,两位可知,这盐又卖多少钱一斤?”杨改革笑着问道。
“回陛下,盐有好坏,亦有差别,从最便宜的十几文到几十文,几百文不等。”刘宗周算算术不行,在皇帝面前出了糗,见皇帝再问,立刻出来抢答。
“不错,刘卿家说得没错,从十几文到几百文不等,差的就不说了,太好的也不说,就按普通,一般的盐算,该是多少?”杨改革笑着问道,看着这个急急忙忙抢答的老头,杨改革笑了。
“回陛下,约莫三十到五十文吧,这盐也分地域远近,不能一概而论。”刘宗周开始头头是道的说起来。
“好,不错,二位又知道,这盐户产一斤盐,要几文钱吗?”杨改革继续细心的问道。
“回陛下,这个臣就不清楚了,不过,估摸,少则六七文,多则八九文,如果是十来文,臣以为,或许也有可能。”刘宗周摇头晃脑的说道,皇帝如此和颜悦色的和他“聊”事情,他觉得这很有明君问策臣子的古意。
“好,不错,就算八文吧,加上税一文六,顶多不过十文,盐商卖出来的,就算三十文一斤吧,二位,这盐商从里面赚了多少?”杨改革继续笑着说道。
啊!两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犹如被雷劈的一般,特别是刘宗周,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也知道盐这个东西赚钱,盐商更是富有的象征,可他从来没仔细算过,盐商为什么这般有钱,这样算下来,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盐商的可怕和离谱,怪不得皇帝要拿盐商开刀呢,换了我,我也要下狠手啊!实在太离谱了。
刘宗周已经开始冒汗了,惶恐的问道:“陛下,这”刘宗周不敢相信这个是真的。
“林卿家觉得呢?”杨改革没回答,转而问林钎。
“回陛下,这绝对没算错,不过,盐商贩盐,却还得长途运输,还需要有店铺经销,还得上下打点,实际,则可能没有二十文之高,但是,十几文是少不了的了。”林钎很诚实的回答道。。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74章 票盐法()
杨改革开解了半天,将两个人震得不轻,特别是那刘宗周,看着刘宗周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杨改革就笑了。
“林卿家说得没错,即便是除去各种开销,盐商每斤盐所能获得的利润,也不会少于二十文,实际则更高,哼哼,每斤盐获利不低于二十文,给朕缴纳一文钱的税,旱涝保收,却还说没银子,老是拖欠着,二位说说,朕不办盐商办谁?有些人是不是太无耻了些?”杨改革笑道。
“确实,确实”两个人听了皇帝的问话,连忙回答道,盐商这种离谱的利润给皇帝层层剥开之后,确实很吓人。
“所以,这盐课必须改。”杨改革道。
“那是,必须改,必须改。”两个人都附和道,特别是刘宗周,更是来劲,用盐课来支撑办学,可真的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而且盐课还那么有钱。
杨改革看着这两个人,笑了,特别是刘宗周那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狂热,杨改革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这个办学党大战东林党的事,成了。踹翻了盐商,改盐课的事,就不用自己去和东林党唱对台戏了,有这个东林党出身的儒学大师刘宗周领衔办学党去跟东林党大战,想必,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杨改革想到这里,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朕再给二位算算改盐课之后能收到多少银子”杨改革笑得“天真烂漫”,天下可没有比坐看东林党大战“东林党”更有意思的事了。
“请陛下示下。”两个人立刻道。
“首先,这盐从盐户里收上来,不应该算八文”杨改革开始斤斤计较的为两位算账了。
“那敢问陛下,该当如何算?”刘宗周立刻追问,盐的利润超乎想象,也就是说,这盐课还有很大的提升的空间,也就是说,可以有更多的银子来支撑办学,他的事业,他的名声,可都指望着盐课了。
“我朝收盐户的盐,每引不过是支米一石,南方如今的米价,不过一两多银子一石,北方稍贵,也不过二两银子一石,而一引盐有四百斤,实际收盐户的盐,不过三五文一斤,还得是好盐”杨改革笑着说道。
刘宗周看了看皇帝,有点自愧不如了,皇帝连这个都知道的如此清楚,二位帝师教导有功,三五文收上来的更好,这就是说,盐课有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