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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改革想半响,喊道:“大伴”
“陛下,奴婢在!”王承恩赶忙答应道。
“给郑怀忠去一个旨意,就说朕觉得这海上的船跑得太慢,朕需要跑得更快的船只来传递消息,让他举行一个海上航行比赛,看谁造的船跑得更快,谁跑得快,朕有重赏”杨改革说道。
“奴婢明白了?”王承恩可是有些疑惑了,给郑怀忠的消息,向来皇帝不是自己写信么?怎么又让他传明旨了?
“就说是为了平倭之用”杨改革解释道。
“奴婢明白了”王承恩回答道,他可真的没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当然,既然皇帝说了,那就照办吧。
杨改革就这样下了一道圣旨,这圣旨,可以说无头无尾,甚至模糊无厘头。
袁崇焕听了这旨意,有些莫名其妙了,皇帝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草率?虽然这是为了他好,可真的只要下道圣旨,这船就能跑得更快了吗?
韩爌确实是为了他这学生操碎了心。
袁崇焕刚回去不久,韩爌就已经知道了皇帝和袁崇焕大致的谈话内容,这本是很忌讳的事,可如今,袁崇焕即将外放平倭,这种忌讳,韩爌也只能冒险犯一犯了,他实在是不放心袁崇焕,生怕袁崇焕又闹出什么祸事来。
“什么,陛下要在十天之内让消息在倭国跑一个来回?”韩爌倒是被惊着了,这么不靠谱的事,韩爌听得很不相信,以为他听错了。
“阁老,不会错的,袁大人确实是这么说的,学生说的句句属实”韩爌的一个学生说道,韩爌自己倒是不适合天天和袁崇焕泡在一起,那样可是犯忌讳的,也不能天天称病,有时候,也得通过中间人来传递消息。而袁崇焕要外放,一些同僚朋友去送别拜访,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这,这是不是,陛下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庭之,你确信不是说十天去一个来回?而不是单躺?”韩爌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阁老,这么重要的事,学生怎么会听错,绝对是来回,而不是单路”那个被称为庭之的人十分肯定的说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自己是认真的,绝对没撒谎。
韩爌有些惊奇了,这倭国不是一直说是在大洋深处么?怎么会十天就可以一个来回了?感情这倭国真的没离明朝多多远啊!
“阁老,这倭国,看来,真的离我大明没多远啊!”房间里另外一个人说道,看样子,这人和韩爌也是极熟的,倒是有几分师爷的模样,但,却又没有普通师爷那般卑躬。
“是啊!阁老,没想到,这倭国也就是我朝京师到湖广的程度,难怪陛下对倭国那么警惕,看来,真的有必要平倭,不然,真的指不定倭国又来祸害我朝了”那个被称作庭之的年轻人也说道。话语间,是带着不小惊讶的。
韩爌点点头,他对倭国的概念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也看过皇帝的大沙盘,凭直观,他知道这倭国确实离明朝没多远,可那毕竟是海上,画的地图未必能做准,可如今十天一个来回的事出来了,这倭国到大明的距离感,也就一下子真的出来了,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倭国和大明会真的这么近。十天,若是稍稍慢一点,也就是南京到北京所需要的时日,这绝对是相当的近了。
“阁老,这其实也不是陛下说虚话,阁老想想,朝鲜不是号称三千里江山么?除去一些水分,算个两千里,加上我朝从京师到鸭绿江的驿递里程,算个三千里想也不过分,这三千里,可不就是五天快马的路程么?十天刚好一个来回,陛下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不是陛下信口开河”旁边那个师爷模样的人思索了一阵,笑着解释道。
几个人听了这么一解释,神情才轻松下来。
韩爌倒是若有所思,他是朝廷顶级大佬,知道的内幕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想到的东西,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虽然这个分析很有说服力,可韩爌知道,这只怕不是皇帝说笑话,也不是要走陆路那么简单,这事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实际皇帝对平倭之战的掌控力,还是很强的,消息基本在十日之内走一个来回,五日之内可将圣旨下达到袁崇焕手里,韩爌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
“唔”韩爌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阁老”那个学生模样的人殷切的问道,似乎很想知道阁老明白了什么不同的东西。
“陛下果然有先见之明,这灯塔看来,还得加紧修啊!”韩爌道。
“阁老的意思,这灯塔会一直修到倭国去?”那个学生模样的人问道。
“嗯”韩爌点点头。修灯塔的事,他一直在忙活,原本以为是给那些商船修的,到了后来才明白,不仅仅是给商船修的,更多的,是在为平倭而修,说得更远一些,是在为将更远的地方掌控在手里而修,如今他学生袁崇焕倒是受了大益了,韩爌确实感慨颇多,皇帝确实没有白叫袁崇焕去冒险,绝对是做了很多很多准备的。
“要修那么多的灯塔啊?”那个学生模样的人惊讶道。这个学生,貌似还是很年轻的,肯定对很多内幕不是很了解,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确实很惊讶,修灯塔都会修到别人家里去,这是他无法理解的。
“唉,陛下这是要把从倭国到上海,到朝鲜,到天津这一圈都修上灯塔,也就是说,这一圈里,就如同内湖一般,只要运气不太差,海上基本不再怕迷航了,完全可以做到日夜兼程,远洋出海,不再是很可怕的事了,可以做到沿海行船一般安全,”韩爌解释道。
“啊!”那个学生模样的人又惊着了。
“阁老,陛下确实是深谋远虑啊!做事确实是环环相扣,如今这灯塔也建了,等到自如出海平倭的时候,灯塔几乎修得差不多了,这从倭国到朝鲜,到琉球,到上海,到天津这一大圈都有了灯塔,那可真的是来去自如,再不怕迷航了,这海上的风险,可就大大的降低了”那个师爷模样的人也感慨道,他知道的东西,又比那个学生模样的人要多。
“”韩爌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么看来,陛下要办那个什么比赛,确实是和这个有关了”那个师爷模样的人继续说道。
“内湖?”韩爌若有所思的念叨着。海上内湖这个概念,算是头一次在韩爌的脑海里呈现出来。看过皇帝沙盘的他,把大琉球,琉球,倭国,朝鲜,天津,登州,上海这一圈连起来之后,他惊奇的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内湖”,而皇帝四处建灯塔,四处占港口的举措,无疑说明,皇帝的这“内湖”已经初步成型了。
“怪不得,怪不得”韩爌似乎想到了什么,念叨着。怪不得皇帝那么积极的帮琉球复国,原来,那琉球是这内湖中很重要的一环,怪不得皇帝几年前就念叨着这事呢,原来那个时候皇帝就想着今天的事了,韩爌觉得自己想得更明白了,皇帝的意图,倒是更加的清晰了。
几个人又眼巴巴的看着韩爌,都不知道韩爌到底明白了什么。
“确实有意思,确实有意思啊!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种事,也算是老夫没白活”韩爌笑着说道,他倒是明白了,这个海上“内湖”,既是一个内湖,也是一个贸易圈子,大琉球,福建,上海,登州,天津,三岔河,金州,朝鲜,倭国,琉球,这个圈子,可不就是一个大大的贸易圈子么?这个圈子,可堪称一个财富圈子,从晒盐到海上漕运,到各色物品的运输交易,每年少说也有一两千万的贸易额度,这买卖几乎就是给皇帝一人独揽了,难怪皇帝这么费心的经营这个圈子。这个圈子,可不是以前做点海上贸易那么简单。
“阁老,到底是什么事啊?”那个学生模样的人好奇的问道。
“这个不急,日后自然会见分晓的,当下却不好说”韩爌笑着拒绝了,他是阁臣,没必要把什么事都拿出来说。
“那阁老,这修灯塔和这海船比赛的事,阁老看”那个师爷模样的人恭谨的追问着。
“哦,此事自当是全力支持!,此事,只对我朝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这内湖已经成型了,那自然的,在内湖跑船的人都该学怎么在这内湖里跑,想这就是陛下的初衷了”韩爌笑着说道,他是这一派的头子,他的言论和理解,基本上就代表了这一派的言论和理解了。
“内湖?阁老的意思是?”那师爷模样的人追问道,他也算是韩爌的老友的,但却没有出来做官,倒是帮着韩爌出出主意,合计合计,打理一下文牍之类的,算是半幕僚,半朋友。他知晓的东西比一般人多,但也不全,自然无法理解很多东西。
“海上内湖已成,这是陛下让老夫召集人去学怎么在内湖里行船呢,呵呵呵,陛下也是有意思,这明说就可以了,何拐这么大的弯”韩爌笑着解释道,他如今和皇帝的配合算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和皇帝的合作,也算是越来越顺畅。
“海上内湖?阁老的意思是?琉球,上海,天津,朝鲜这一圈内湖?”那个师爷模样的人猛然醒悟过来。
“可不是海上内湖么?松雨忘记了,自如的差事是什么?督师平倭,总督倭国军务,总督南北水师,知天津,登州,金州,上海军务,凡琉球、上海以北之海上船只,俱归自如节制,这几处地方加起来,再算上朝鲜,不是一个内湖是什么?”韩爌笑着说道。
“哎呀呀,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阁老这么一说,这一下子就把视野打开,这一下子就一目了然了”那个师爷模样的人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可不是么?如今大琉球已经成熟,乃是物产丰富的粮仓,而上海则是南北的中心点,掌控着江南,乃至整个长江的物产,北上登州金州则是北京的门户,天津更是京师的港口,如今辽东正在大开发,物产丰富也是可期,再加上朝鲜和倭国,松雨算算,这个圈子里,一年下来,得走多少货物?陛下可收获几多?”韩爌笑着问道,一副看透了的模样。
“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此一来,也就是说,陛下数年,乃是十数年内的谋略,已经清晰定型了?掌控着这个内湖,这几乎就是收不尽的金山啊!每年在这内湖里跑的货物,只怕不少于一两千万两银子,海上贸易的利润向来丰厚,啧啧,厉害,厉害,这最厉害的,只怕就是上海这一招棋了,上海这个位置,承上启下,锁管整个长江,不管是江南还是北方的货物,都必须得经过这个地方,这个位置,可真的是无与伦比啊!这一招棋,可当真是下在了阵眼中阵眼了,谁掌控了上海,几乎就是掌控了整个内湖啊!怪不得陛下要让徐子先去坐镇上海,原来,这是有天大的功劳送给子先啊!这可决不仅仅是为了移民,为了个活菩萨那么简单啊!日后这上海,只怕只能用无与伦比来形容了”那个师爷模样的人,立刻总结出一套东西来。
韩爌确实若有所思起来,听到徐子先,他不得不想到帝党,不得不想到左膀右臂这几个字眼,先前他对徐子先和孙承宗比他“位高”确实有些不满,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皇帝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们两个,如今理解了皇帝的“全盘计划”,对于徐光启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有了更加明确的定位,那就是他确实比不上徐,孙二人,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