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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病得厉害,却还逞强,幼稚。”
她幽幽道,但见叶千歌面白如纸的憔悴模样,心里闪过一丝歉意。
“把汤药端过来。”
崔衣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陛下,我来吧。”
“不用。”徐亦婵便一勺一勺的往叶千歌嘴里喂药,有时停下来,用香巾轻轻拭去叶千歌嘴角的药渍。
动作生疏,却格外认真。
此刻的徐亦婵,好似褪去了皇的光环和荣耀,如同一名平凡女子。
崔衣很惊愕,从未见到陛下如此细心的照顾别人。
她瞟了一眼叶千歌,心道,或许陛下是因为内疚吧。
“你们小心伺候着,莫让王爷着凉了。”
将一小碗汤药喂完,徐亦婵叮嘱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房间归于安静,叶千歌缓缓睁开,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他被徐亦婵丢在亭顶之上,遭受风吹雨打,最后受凉晕厥过去,他心中怨怼万分,愤怒无比。
他能够包容徐亦婵的小性子,但不代表对方可以肆无忌惮,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甚至性命!
但随即想到徐亦婵放下身份,给自己喂药,他内心的怒意莫名的减少了一些。
他长叹一口气,一股困意袭来,便立马陷入了沉睡之中。
相对于宫内的宁静,宫外却是另一番光景。
暴雨让街上的行人变少了,但无法阻止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城中快速传播。
“叶小王爷继《高山流水》之后,又呕心沥血创作了三曲传世之音!”
这个消息呈爆炸的趋势,在各大坊间茶楼迅速蔓延开来,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不是说《高山流水》是他剽窃的吗?”
“今日早朝,数十位朝臣联名弹劾叶小王爷行剽窃之举,要求严惩叶小王爷。太后听罢十分震怒,速速召见了陛下与小王爷。”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正夸夸其谈,声音带着几丝尖锐。
“然后呢?”旁人听了,连忙催促道。
那人喝了口茶,继续道:“叶小王爷品行顽劣,长安城谁人不知,太后自然不信《高山流水》出自小王爷之手,便质询小王爷,小王爷一直坚持己见,但无人肯信,便招来宫女上琴,弹奏了一曲《醉渔唱晚》,一曲弹完,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啊,你喝什么茶啊真是。”听众很不满道。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小二,上酒,上好酒。”
小二上了壶上好的玉泉酿,那人小酌一口,继续道:“可是,慕容寒慕容公子依旧心存质疑,叶小王爷便一连又弹奏了两曲,一为《春江花月夜》,一为《梅花三弄》。”
“加上《高山流水》,岂不四首了?”人群哗然,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想不到叶小王爷琴艺如此了得,四首创世之作,足以流芳百世,冠绝天下!”有人赞扬道。
“难怪叶小王爷玩世不恭,天才总是有些古怪行径令人匪夷所思。”
“小王爷藏拙,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们大徐出了个琴艺宗师,将来甚至媲美乐圣那般的人物也不无可能!”
“天佑大徐。”
那个白面无须的人见状,微微一笑,悄然退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相似的一幕发生在大大小小的茶楼酒楼,甚至青楼妓院。
听音阁。
蝶衣痴痴的看着几张琴谱,心里的震撼无疑是翻江倒海一般,两天之内,四首名曲现世。
而且,这四首全都出自一人之手!
“小姐,这几首琴曲,真的有那么好么?”一旁的婢女问道。
“仙音妙曲,绝世佳作!”蝶衣放下琴谱,叹道:“这样的曲子,恐怕我一生也无法作出一首。”
婢女吃惊道:“小姐切莫妄自菲薄,先生可曾赞誉小姐天资艳绝天下。”
“你不懂。”蝶衣摇摇头,走到古琴旁,素手一拨,琴音飞腾,一阵悠扬的旋律绕梁回荡。
若叶千歌在场,定会听出这曲调,赫然是《醉渔唱晚》。
当然,得到消息的还有各大世家和朝臣。
陈府。
“不可能,那个废物创作了四首名曲,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陈瑜吞了吞口水,嘴里不断呢喃着。
“父亲,叶千歌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绝对不可能创作出名曲。”
“哼,假的?”陈谷忠冷哼一声,“琴谱都在这,还能有假么?”
陈瑜一愣,拿起琴谱一看,脸色不由惨白了起来,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叶千歌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
他浑身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看来汤药发挥了作用,但依旧浑身无力。
“好饿。”
他一整天没吃东西,睡了这么久,早已饿得不行了。
“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叶千歌很错愕,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徐亦婵。
徐亦婵没有回答,反而转身从桌子上的食盒中端出一晚粥。
“我自己来吧。”叶千歌道。
徐亦婵瞟了他一眼,将碗递到叶千歌手里。
叶千歌真是饿了,一碗粥,三下五除二,便喝了个精光。
“太医说,你不宜吃太多。”徐亦婵冷冷道,无视了叶千歌再来一碗的眼神。
“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叶千歌问道。
“今日之事,是我疏忽,对不起。”
第十七章 本王有奏()
“他起来了吗?”天未亮,昨晚徐亦婵基本上没睡几个时辰,但她自幼习武,身体素质极强,看不出半点疲惫之色。
“没有。”徐亦婵口中的他,自然指叶千歌了,崔衣应道。
徐亦婵点点头,张开双臂,好让宫女方便穿戴,一阵忙碌后,徐亦婵穿戴整齐,一行人出了飞霜殿,往景德宫而去。
景德宫外。
此时,早已有数十上百名朝臣候在这里,等待圣上的宣召。
他们三五成群寒暄的,有的则闭目养神,神游天外。
“陈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啊?”陈谷忠身边围了二三十多人,都面带仓皇之色,紧张兮兮的盯着陈谷忠。
“陈大人,你让我等联名弹劾叶千歌,可如今倒好,踢到了铁板,皇上若追究起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大人,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陈谷忠眼光阴翳,脸色铁青。
这些人分明想置身事外。
“哼,什么叫老臣让你们联名的。”陈谷忠冷笑道:“奏折在皇上手中,谁署没署名一目了然。皇上真的怪罪下来,我们一个个的,谁也跑不了。”
“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冷声道。
陈谷忠逡巡了一圈,道:“谁都不希望被怪罪。”
“废话。”人群中传来揶揄声。
陈谷忠眼中划过一道冷芒,沉吟道:“诸位放心,陛下英明圣武,不会因为小事而降罪于诸位,毕竟陛下登基不久,需要诸位稳定朝局。”
这些人在官场摸爬打滚十几甚至数十年,有些话不需要讲的太过直白便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诸位只需与陈某共进退,便可保诸位平安无事。”
众官员顿时喜上眉梢,纷纷朝陈谷忠拱手道:“我们一切听陈大人吩咐。”
陈谷忠摆了摆手,“哪敢,哪敢,同舟共济罢了。”
说完,陈谷忠目光移到一旁。
一名闭目养神的老者微微睁开双目,轻轻点头后,眼睛又阖上了。
陈谷忠心中松了口气,心情好了许多,便与周围众人交谈起来。
“百官入朝!”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朝臣闻了,便不再言语,纷纷涌向景德宫。
“皇上驾到!”
徐亦婵从侧殿走到龙椅前,缓缓坐下。
“吾皇圣安!”百官跪拜,高声齐呼。
“众卿平身。”徐亦婵右手一提。
百官起身,成排站立。
“众卿,有本启奏!”
“臣有奏。”陈谷忠率先走出来,旋即拜倒在地。
“臣有奏。”
“臣有。。。。。。”
一时之间,百官之中,陆陆续续走出来三十七人之多,跪倒在殿前,全是昨日联名弹劾叶千歌的大臣。
徐亦婵眼中光芒幽冷,道:“诸卿这是为何?”
“臣有罪。”陈谷忠朗声道了一句,其余的人也照着叫了一声。
“何罪之有?”徐亦婵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本欲借此机会发难,却没料到陈谷忠会自行认罪,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臣不应听信他人之言弹劾叶小王爷,请陛下责罚!”
“请陛下责罚!”陈谷忠说罢,身后的三十六位朝臣不约而同地的疾呼道。
听信他人之言,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徐亦婵冷笑,陈谷忠分明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她沉吟了片刻,望着下方跪伏在地的三十余个大臣,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无力。
陈谷忠显然是拉着三十多个大臣共进退,在打着法不责众的幌子。
她深吸口气,心中百转千回。
三十多个大臣,若是降罪下去,势必引起朝堂动荡。
但若不了了之,权当无罪,她又岂会甘心。
她贵为一国之君,却处处受到掣肘,她试图改变,但遭到很大的反弹和阻拦。
昨日那场弹劾,是他们在故意示威!
她怒火中烧,小手在衣袖中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满嘴苦涩,最终不得不妥协。
陈谷忠低着头,闻言,嘴角咧开一道弧度,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他微微偏头,与站在右边第一位大臣对视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众卿——”
“臣有奏!”正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众人皱了皱眉,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恭敬道。
徐亦婵翻了个白眼,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叶千歌大摇大摆的走到正前方,极不愿意的跪了下来,朗声道:“臣叶千歌弹劾户部尚书陈谷忠、礼部侍郎王金平、刑部尚书葛藤等三十七人,有失察之过,诽谤之实,欺君之罪,辱国之嫌。”
殿中陡然一静,众人吸了口冷气,全都惊骇万分的看着叶千歌。
这小子是要与陈谷忠不死不休啊。
这欺君之罪与辱国之嫌,一旦坐实其一,别说官没做了,就连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陈谷忠和其余三十六名大臣身子猛地一抖,单就听到叶千歌这么一说,就吓得他们浑身颤抖,面色雪白。
叶千歌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奏折,双手捧着。
一名太监将奏折接过,递到徐亦婵手中。
徐亦婵翻开一看,顿时差点暴走。
这哪是奏折,分明一个字都没有写。
徐亦婵强忍住揍人的冲动,狠狠瞪了叶千歌一眼,面不改色道:“王爷,你倒给本皇说说,何来的失察之过,诽谤之实,欺君之罪,辱国之嫌。”
陈谷忠暗呼不好,心中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