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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战功卓著又兵权在手的大将军镇压四境,朝鲜人乃至于倭人对于大周相当恭顺。
换言之,北边无事!
纳言欧阳通沉声道:“朝廷,变心了!”
岑长倩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保重!”说起来多么容易的事但做不到!
……
他奉旨出巡,车驾到达郑州,尚未过黄河时,只听得后边鸾铃大响,却是一队朝廷禁军冲来,为首一个矮丑锉厉声道:“有制召岑长倩还京!”
说话者,武懿宗也!
岑长倩就在黄河渡口边上接了旨意,旨意很简单,只说召他回神都,由武懿宗负责护送!
这一护送,到了神都后,岑长倩被护送进了例竟门,进制狱!
“皇上有旨,着来俊臣审理岑长倩叛逆之事!”
很快地,岑长倩一家人都团聚了,酷吏们将他一家男丁都捉进制狱,岑长倩五个儿子,一网打尽。
大堂上,象活阎罗的来俊臣脸容阴深可怖,对跪在地上岑长倩的儿子岑灵源道:“我这里有份供纸,你签了罢,否则,就让你走一遭了!”
岑灵源一看,写的竟是岑长倩与判纳言事欧阳通、同平章事格辅元等数十人谋反之事。
写得翔实无比,某年某月某日,岑长倩与谁谁谁一起密谋,人人有份,个个不漏。
这要命的东西,能签吗?!
看着“琳琅满目”的刑具,受来俊臣的“开导”道:“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早招就不要受苦,招了,我就不难为你,不招的话,哼哼!”
来俊臣阴毒地道:“想死不容易,本官最擅长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众衙役怒喝道:“招!招!招!”
岑灵源颤抖着手,取过毛笔,在供纸上画了押,按下手印。
作罢,他浑身没有了力气,软倒在地上,不由得放声大哭!
……
有此供纸,来俊臣禀明武则天道:“岑长倩不肯招供,但他儿子招供了,确有谋反之事!”
“你没有对岑长倩逼供吧?”武则天貌似有点香火情地道。
“哪有啊,陛下可派人进制狱查看,臣一点都没有动他们父子俩,他儿子有愧在心,供认不讳!”
“嗯,那你去办吧!”武则天审核过名单后道。
一道旨意下达,欧阳通、格辅元及他们亲近的官员数十人,统统成为阶下囚!
朝堂为之一空,诸武趁机往里大肆塞人,任用私人,争权夺利,以致乌烟瘴气。
……
欧阳通被捉下狱,来俊臣审理,要他攀咬诸人,两相佐证,制成铁案。
不料,欧阳通颇有胆气,知道故相裴度有言“宰相下狱,安有幸理!”因此欧阳通抵死不招,被来俊臣将他走了三遭,打得遍体鳞伤,牙齿尽没,手指骨皆爆,却刑具用讫,来俊臣如黔驴技穷。
难得他招供,来俊臣终究用上了无奈之计:他先写好供纸,在欧阳通抵抗无力时,强行画押和按手印。
三木之下,岂有完卵,岑长倩、欧阳通与格辅元等皆因谋逆而被判处死刑!
……
终于消灭了不肯党附者,武承嗣意气风发,着私党凤阁舍人张嘉福再次鼓动王庆之上书,议立武承嗣为皇嗣(皇太子),旧事重提。
接连上书,武则天留中不发。
那王庆之自以为有功,言语中颇有不客气之意,曰不依我的话,悔之晚矣!
不料天意难测,适得其反,引起了武则天的反感!
“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武则天看着上书,掷于地上,恼怒地道。
她定了一下神道:“着同平章事李昭德诘问王庆之!”
李昭德,出身于陇右李氏丹阳房,以明级及第后出仕,有大才,历御史中丞、陵水县尉、夏官(兵部)侍朗、凤阁侍郎后,因岑党倒台,相位空缺,李昭德拜相。
他受命对王庆之进行责问,结果王庆之上堂后,态度倨傲,李昭德顿时不喜。
“议立皇嗣,乃天家之事,关卿何事!”李昭德徐徐道。
“不然,皇嗣不立,天下难安,今魏王有德,与陛下同姓,宜立为皇嗣。”王庆之反驳道。
“你如此急切,是与魏王有私乎?”李昭德不客气地问道。
“尔反对此议,是与魏王有仇乎?”王庆之不客气地道。
李昭德怒极反笑道:“我奉陛下旨意审问你,你却质疑我,质疑陛下旨意,留你不得!”
“来呀,将王庆之杖毙!”李昭德一声令下,手下如虎似狼一涌而上。
“啊!”王庆之作梦没想到从龙之功没到手就要当虫被踩死了!
……
李昭德向武则天复旨,说王庆之口出愤懑之辞,让他义愤填膺,一时忍不住手,将王庆之给打挂了。
武则天不高兴地道:“我只是叫你责问一下他,可没有让你打死他!”
“臣打死他,正为陛下着想!”李昭德躬身禀道。
“哦?”
于是李昭德进言道:“这王庆之心怀不轨,自古没有侄子为天子而为姑母立庙的,天皇(高宗李治)是陛下的丈夫,皇嗣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应将皇位传于子孙,以为万代之计。陛下的天下来自天皇,若立武承嗣为太子,恐怕以后天皇不能享受血食(祭祀)了!”
原来古代人相当迷信,对后代子孙为自己百年后的祭祀很看重。
“然则,承嗣说他愿为朕及天皇立庙。”武则天迟疑道。
李昭德失笑道:“陛下,可在天下找到侄子为姑母、姑丈立祀者?彼(他)姓武,天皇姓李,岂有姓武的庙宇供姓李的!”
加多一句道:“他(武承嗣)是这么说,或许他在时没有问题,若他不在时,他子孙看姓李的不顺眼呢?”
语重心长地道:“只有陛下子孙,才会永远祭祀两圣!两圣乃他们的祖宗,不会不敬!”
“且从长计较!”武则天不能决。
……
听闻李昭德进宫进谏之事,武承嗣召集党羽们,为他们打气道:“李昭德立足未稳,不可虑也!”
他以西楚霸王项羽欲对付刘邦的话作总动员道:“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昭德军(沛公军)!”
于是诸人振奋,欲作从龙之臣。
第六九六节 武三思的忧愁()
武承嗣已经急不可耐了,在十一月初一大朝时,他与他的党羽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地向武则天申请立他为皇嗣!
针对于他立庙的质疑,他强调他必为李治、武则天立庙祭祀,如有违背,他愿受刀箭而死!
朝臣里老资格的郭待举明哲保身,李昭德新上台而势孤力单,他的声音淹没在一边倒议立武承嗣为皇嗣的呼声中。
眼看着武则天动摇,武承嗣将要达到他的目的。
一份来自远方的奏折,将武承嗣的大好形势瞬间反转!
……
武则天将之前不久收到的太平公主的奏折示众臣。
议立皇嗣是国家大事,在外的重臣有一对,武则天遂遣使相询。
开府仪同三司的太平公主就议立皇嗣之事表明道:“有嫡立嫡,皇嗣当立陛下血脉传人,俾使天皇血食永有!”
她的态度正与李昭德呼应,且两人相隔这么远,不存在勾结之事。
对于她这个女儿,武则天相当看重!
她曾经说过她这个女儿“类已”,除了长得象自己,为人处事也象她。
不同于唯唯诺诺的四子李旦,太平公主杀伐果断,在西域处理政事有声有色。
起初武则天还以为是驸马韦晞在背后把持大权,但经她再三了解,驸马为人懒惰,行政上立了大政方针和热衷于军事、建设、打猎、美食、赚钱甚至是旅游之外,对于行政之事并不热衷。
那当然,骨子里是穿越众的韦晞,喜欢的是双休、年假,爱的是去马尔代夫潜水、瑞士看雪、黑叔叔家里看狮子什么的。
因此,太平公主确是真才实学。
女儿成才,让武则天倍感欣慰。
她也曾怕太平公主有了丈夫不要娘,试探过太平公主(疑心她),太平公主遂以春秋时祭足之事相提并论。
祭足是郑国相国,把持大权,郑厉公想杀掉祭足,就指使祭足的女婿雍纠行动(哄他说杀了老丈人即立他为相国,也不想想杀害尊长岂能在世间立足),却被雍姬(他老婆、祭足之女)知道了。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帮谁好呢?
雍姬想不通,她去问她母亲:“父与夫谁亲?”,
她母亲起初说:“都亲!”
再问,她母亲爽快地道:“父亲只有一个,丈夫想嫁多少个都行,你说谁亲?”
于是雍姬向父亲告密,雍纠卒!
……
“可以再嫁,母亲却只得一个!”
太平公主以此表明心态,武则天遂不相疑。
见到她的上书,她保着她父亲,必为母亲着想!武则天下定决心道:“皇嗣仍为旦儿,诸卿不可再议!”
武承嗣党羽犹不甘心,还在鼓噪,李昭德适时大声道:“诸将可在?”
一直不作声、集体梦游的诸将一个激灵:天条一,陛下要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此诸将齐齐出班道:“臣等领旨!”
李昭德刚刚上位,助拳者不多,但他当过兵部侍郎,哪怕诸将不服他,也混了个熟脸,他狐假虎威,借武则天名义发威,诸将呼应!
文武分庭抗礼,诸武立时哑火!
再说,李昭德敢说他们不奉诏,则为谋反!
他指使诸将平叛,如何?
一场政坛风波就此平息!
……
快要到手的天鹅飞了,武承嗣并不甘心!
“太平公主!“
“李昭德!”
武承嗣俨然是带头大哥,召诸武会商,说起这一男一女,不禁吹须瞪眼地,恨恨不已。
武三思则有更大的忧愁道:“大哥可知,皇嗣又多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谁?”武承嗣敏感地道。
“太平公主!”武三思分析道:“太平公主奏折上意有所指,说了‘有嫡立嫡’,她乃嫡女!再说皇嗣当立陛下血脉传人,可没说子孙,她亦为陛下血脉传人,而且还是至亲!”
武三思幽幽地道:“她有意不说子孙,为的是方便她将来行事!”(如果她说议立皇子皇孙,将来她登位,她的话与她的行为那就是自相矛盾,让世人不服)
一言惊醒梦中人,想想有道理,让诸武倒吸一口凉气!
真要是她加入争嗣的行列中,事情可就麻烦了!
不同于关在金丝笼中无还手之力的她哥李旦,太平公主开“太平府”,府制如她祖父李世民的“天策府”,意味十分强烈,只不过以前大家没想到这一层去。
单是开府,武承嗣也不用这么怕,满朝文官基本上都听他的,区区一个太平府算根毛?!
然而太平公主的老公,真是人见人怕!
他大势已成,只要他一天不死,就是一切野心家的噩梦!
关外(阳关、玉门关)控弦四十万,谁人可制!
胡人骑兵不可怕,唐人也打败过许许多多的胡人,怕的是有纪律的胡人、怕的是制式装备的胡人、怕的是有充足后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