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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麒是李佐国身边精通突厥话的人之一,就给萨乌里翻译了过去,萨乌里听到李佐国夸奖他不错,兴奋得一张大嘴裂开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用汉话说道:“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为镇守大人奋勇杀敌。”
李佐国一拍大腿,腿甲被打得一声脆响,将萨乌里吓了一跳,李佐国说道:“你这样想很好,人人都知道奋勇杀敌,那我们安西军天下谁人可挡?”
看了萨乌里一眼,李佐国说道:“你的功劳不错,安西军功是士兵擒获对方校尉以上的将官将升两级,当斩首二十级,擒获一万人主将以上的将官队正以下的官升三级,你擒获了蔡希德,这可是安禄山封的征南将军,相当于正二品大将军,这可是要把你升成校尉统兵一千了。”
萨乌里一听简直像在梦中,真正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李佐国笑着说道:“不过你汉话太差,先给你带兵三百人,当个旅帅吧,功劳给你记着,只要汉话学好了,再升你的官,给你赏银一千两,好好的干,把你的奋勇杀敌展现给我看。”
萨乌里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高兴的只在地上连连磕头,李佐国说道:“你去李麒的骑兵中做一个旅帅,你的骑术不错,当个步兵浪费了,下去吧。”
萨乌里如同梦游一般再磕了几个头,然后退出帐去,众将看萨乌里这个憨直的样子都笑了起来,李麒也笑的开心,这次总算将自己的耻辱洗掉了,这段时间李麒的心中压力很大,终于以一场大胜为自己证明了,现在李麒心不出的开心。
李麒转身对李佐国请战道:“少镇守,李麒愿为先锋,攻破安庆绪大营,将安庆绪也擒到少镇守马前。”
李佐国摇摇手说道:“安庆绪的部队士气已丧,谁去打都是崩溃的结局,昨晚安庆绪大营中的胡人骑兵开营门全跑了,就能够看出安庆绪已经是冢中枯骨不堪一击了,胡骑逃跑连其他部队的士兵也跑了几百人,这就是安庆绪现在手下士兵的士气。”
李佐国说道:“安庆绪我不打算抓了或杀了,要将他放回去。”
李麒不解的问道:“安庆绪是安禄山的次子,被封为晋王,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他回去?”
李佐国笑了,笑得高深莫测:“安庆绪不足为患,我放安庆绪回去是准备让安禄山那边内乱。”
看着众将不解的眼神,李佐国只有耐心的解释道:“安禄山本来是非常喜欢安庆绪的,这次将手中的精锐燕神军拿出大半交给安庆绪,还要安庆绪前来攻占长安就是个证明,同时我也得到情报,安禄山的眼疾越来越厉害,基目不视物,这次我们基本上将安庆绪手中的安禄山精锐打光了,安庆绪回去你们说安禄山会怎么处置他?安庆绪这人好大喜功刻薄寡恩,安禄山要处置他必然会反抗,这样一来他们父子不管谁赢了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李麒恍然,帐中的众将也都明白了,不少肌肉多过脑子的将领不由赞叹:“少镇守这脑子就是好用,一转就想到了这么多,不像我们这些木头脑袋,只会冲杀拼命。”
李麒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小跟随李佐国,一步步的看着李佐国将安西这个最西边的军镇带到了中原的最高舞台上,李麒对于自己的少主完全是盲目的崇拜。
李麒就说道:“那要安庆绪回去和安禄山对拼还要给他留一点实力才行,不然安禄山对于军队的掌握只怕安庆绪斗不过安禄山。”
李佐国点点头:“我们就不攻击安庆绪的大营,三面围住,给他留一条路逃跑,修整两天之后再进攻,有逃路,安庆绪势必不会再有死战之心,到时候他的兵马必定大崩,安庆绪肯定第一个逃跑,那手下的士兵怎么可能还会和我们死战?”
郭北说道:“那我们何必进攻呢?就等着安庆绪自己逃跑不就完了。”
李佐国指指西面说道:“还有长安城上的唐军在看呢,我们一战就击溃安庆绪的部队,唐军会对我们的实力怎么看?我看肯定是军心不稳了吧,这场戏是做给长安的唐军看的,被安庆绪打得抬不起头来长安守军看到安庆绪在我们手中一战即溃,你说唐军会不会吓坏?”
郭北一拍手笑道:“那肯定是军无士气,长安城就很容易攻了。”
李佐国说道:“不过也不会将安庆绪的兵放回去太多,安禄山手中的部队也不多了,就给安庆绪一两万人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全部留下来,贯通东西连接安西和我们占领的两个道的大路还需要苦力呢。”
说着李佐国自己都笑了起来,帐中众将都跟着笑,长安城下的战斗跟郭子仪对战时候相比可是要轻松太多了。
李麒就说道:“那长安可是大唐的都城啊,末将从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城市,太子李亨一定跑不掉,先用李亨在李隆基那个昏君头上收点利息。”
李佐国摇头道:“李亨我也不打算留下来,也给他条路回去。”
郭北接口道:“是不是跟放安庆绪一样?让他回去和李隆基斗?”
李佐国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李隆基将李亨留在长安自己跑了,让李亨当这个替死鬼,你说李亨心里会怎么想?李隆基的儿子不少,分在南边为王的也有好几个,但是能够和当皇帝当了几十年的李隆基对抗的却没有几个,要是我们将李亨抓了杀了,最有威望的李亨没有了,李隆基想必又能够收拾南边的大唐军力,又和我们纠缠,将李亨放回去就有一个影响力和李隆基相当的人物在南边,一边是死守长安最后脱险的英明太子,一边是掌握朝政几十年的老牌皇帝,你们说大唐的官员会怎么选?”
郭北说道:“那肯定是要分成两派了,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李佐国说道:“我们还在的情况下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只要能够牵制住大唐的力量也就够了,大唐人口众多,南方更是富庶,力量还是不可小觑的,我们吞下了陇右道河西道和关内道这三道对于我们安西来说已经很大了,消化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我们面对一个敌人是对我们最有利,就是安禄山,北方真正将安禄山击垮,那么到时候再南下,才是战略上的优势。”
李佐国环视帐中的大将一眼:“所以,这次战争的目的就是,”李佐国加重了语气,众将都挺起胸膛仔细的听李佐国的命令,“占领关内连同长安,同时攻下潼关,李护切断安禄山退回北面的后路,将安禄山困在洛阳一线,然后我们安西军就进入休整期,那时候估计冬季也来了,我们就坐看安禄山父子和李隆基父子给我们演场好戏。”
李佐国最后说道:“我们的目的现在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是那一个敌方大将的斩擒,是整个天下等着我们去取。”
李佐国自从起兵以来,面对安西军倒地要达到何种目的都是讳莫如深,既不称王也不登基,打的旗号都是为父报仇,军中的将领也一直有这个疑惑,我们到底是要打个什么结果?现在李佐国明确的说出了安西军的目的就是整个天下,众将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心,那种兴奋难于言表。
自己以后很可能是开国元勋,只要打下了江山,封公封侯指日可待,这些将领在李佐国的话音中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声音将大帐都要震出个窟窿:“末将愿为镇守效死。”
此时唐玄宗李隆基正满脸的苦相坐在一张椅中,这是逃出长安之后二十天,仓皇皇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路上不敢停留,生怕被李护断了逃向巴蜀的退路,李隆基自从登基以来就没有吃过这种苦,一路上吃不好睡不着,原来白皙圆润的脸庞都消瘦了下去。
金吾卫的士兵更是士气低迷,这次逃出长安他们的家眷几乎全部都留在了长安,很多士兵都半夜嚎哭,李隆基不可能让士兵的家眷随行,就将他们全部丢在了长安,面对李佐国还是安禄山之一,不要说士兵了,连金吾卫统兵大将陈玄礼的家眷都留在了长安。
士兵在着杨国忠一行人坐在马车中跟随李隆基逃命,居然还带了家眷和一车车的财物,不由得眼光越来越愤恨,可怜杨国忠还不自觉,一路上围着李隆基打转,还以为抱住李隆基的大腿就能够让自己富贵永在。
安禄山起兵就明确的指出是为了诛杀杨国忠清君侧,而李佐国起兵为父报仇杨国忠在其中也是关键人物,这些事情长安可以说几乎人尽皆知,杨国忠为了证明自己权柄强大,并没有阻止长安传播李嗣业之死是自己做的推手,以此来证明哪怕是军中大将都会被自己整死,后面还有一个哥舒翰也是杨国忠和李隆基提议反攻才导致潼关失守,更不要说早前远征南诏的两次惨败,关中几乎家家戴孝,底下的士兵和百姓无不对杨国忠恨得咬牙切齿。
这种矛盾在到达了马嵬驿时总爆发了,因为粮草带的不足,禁军士兵每天只能进食两个小饼,加上对于长安亲人的担心,先是禁军校尉李力海带领手下三千禁军止步不前,手下士兵鼓噪,将兵器挥舞堵住了官道,高声请李隆基诛杀杨国忠这个误国奸臣。
随后兵变蔓延,整个禁军全体加入了鼓噪的士兵中,都在高喊请诛杨国忠,马嵬驿并不是很大,李隆基在驿站正堂中束手无策,外面士兵的鼓噪清晰可闻,杨国忠、御史大夫魏方进、太常卿杨暄等十几名跟随李隆基逃出长安的官员正跪在李隆基面前,内宫总管高力士面无表情的站在李隆基身后。
杨国忠抬起头来,满脸泪痕,早就没有了大唐宰相的气度,大哭道:“圣上,你可要救我啊,国忠对圣上忠心耿耿,从没有半天懈怠,国事如此怎能怪在国忠身上啊…圣上,救救微臣吧。”
说罢连连磕头,李隆基脸色铁青,听到外面士兵的高喊心中烦闷,禁军士兵并没有冲进驿站,只是在外面列阵高喊,李隆基说道:“陈玄礼将军已经出去安抚军心,他掌握禁军已经二十年,必然能够解此危局,杨卿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甲胄碰撞的声音,陈玄礼带着几个禁军将领走了进来,陈玄礼对李隆基一躬身,冷冷的撇了跪在地上的杨国忠一眼说道:“圣上,末将无能,外面的禁军士兵完全听不进臣的劝解,说是圣上不诛杀杨国忠兄妹他们就自己进来动手了,说杨国忠兄妹误了大唐,还说杀了杨国忠兄妹他们就转回长安去和长安的亲人同死。”
李隆基脸色大变,原来心中有的一点愤怒已经被恐惧所取代,一屁股跌坐在椅中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玄礼看了已经惊得面无人色的杨国忠一眼说道:“圣上,要是让乱兵冲了进来,那末将怕圣上都会受到伤害,毕竟外面有两万的禁军,乱兵之中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说道这里陈玄礼声音变得阴沉了起来:“圣上,不如诛杀杨国忠兄妹以安军心,一面圣上受惊。”
杨国忠生死关头已经吓得前后具急,支起身子指着陈玄礼骂道:“陈玄礼你个老匹夫,什么兵变,一定是你在捣鬼,请圣上治陈玄礼之罪,一定是他纵兵作乱。”
陈玄礼没有答话,冷冷的盯着杨国忠,他参与了逼死李嗣业的一幕,对于将李嗣业这个忠心耿耿的大将逼死心中郁结,大唐现在处处漏洞对于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