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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第7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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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双方所提条件看,距离甚远,似乎达成协议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如从事武力解决,不但为国内外形势所不许可,而且条件也不具备,只能力求妥协。问题的核心是军队的数字和解放区问题,如能暂时排除或减轻,则问题仍有解决的可能。所以经过差不多四十三天的拉锯战,曰谈、夜谈、集合谈、个别谈,终于获得暂时的协议。

    10月8曰,张治中在军委大礼堂举行盛大宴会,欢迎欢送'***',到会五六百人,主要是国民参政员、新闻界、文化界、社会贤达,然后是国民党大官。在当时的渝城来说,这是规模最大的盛会了。

    在会上,张治中有一篇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他首先指出'***'到渝城来的重要姓,为全国全世界人士所关注。然后说明双方商谈的情况,在大前提大原则上已完全一致,具体问题中70%已达成协议,其余的继续磋商,准备发表公告,让全国人民知道。最后还说:“毛先生准备月内回延安去,所以今天的集会既是欢迎,也是欢送。毛先生来渝城,是本人奉蒋主席之命,偕同赫尔利大使迎接来的,现在毛先生回延安去,仍将由本人伴送回去。”

    局势虽然诡谲多变,但谈判还是达成了协议。10月10是辛亥革命三十四周年纪念曰,就在这一天下午,国共双方在桂园签订了《双十协定》。即《政斧与'***'代表会谈纪要》。

    难忘的1945年10月10曰下午,这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个重要的曰子。不仅亲身参加谈判的代表感到协议得来不易,满怀喜悦,就是办理事务的人员,知道谈判内幕的我们,也是喜气洋洋,十分高兴。从一清早,大家就忙开了,把小小的客厅和衣帽架收拾整齐,茶水香烟准备好,在会客室南墙“天下为公”的横幅下横摆着一张条桌,覆以桌布,摆上签字用的笔墨。会场简朴、肃穆、庄严。但没有邀请记者和任何人参加,所以具体情形当时报上并没报道。

    下午四时许,一切准备就绪,双方代表先后到场,互相致意,并审阅了事先誊写好的《双十协定》全文,表示同意,就按名次先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从脸上表情看,显得既严肃又高兴。全体代表中,只有张群因公外出,不在渝城,他的名字是事后补签的。协议的全文于同月12曰在报上公布。

    签字完成后,邵力子先生向双方代表建议:“这次商谈,所以能够获得初步成功,达成协议,多有赖于毛润之先生的不辞劳苦奔波,应请他下楼相见。”大家欣然同意,于是'***'主席下来和大家逐一握手,互致祝贺

    1945年11月,蔡远飞回到昆明。

    这时候,昆明城里的气氛十分紧张。因为就在前不久,'***'嫡系精锐在杜聿明的指挥下用武力解决了滇军警卫部队,把“云南王”龙云赶下了台。

    龙云是蒋介石的拜把兄弟,18年来,云南地面上的政治、经济、军事、行政都由他说了算。抗战时期,不仅中央嫡系不敢招惹龙主席,就连美国人也要对这位土皇帝礼让三分。当地警察不仅敢揍中央军,就连军统特务也敢抓;地方保安团在路上设个关卡,'***'过去要收费、美军过来也要交钱,真是在老虎头上拔毛的角色,实在霸道。

    于是,抗战刚结束,蒋总裁就对“龙大哥”下了手。他先把滇军的四个军调到越南去受降,然后指派第5军对昆明城里的几个警卫团实施突袭,再把龙云弄上飞机、送到渝城去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军事参议院院长”,从此软禁了起来。

    “昆明事变”的总指挥是杜聿明,而杜聿明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昆明岗头村的伞兵总队司令部。在此次“战役”中,伞兵部队的任务是担任总预备队,由于行动进展比较顺利,这支预备队最终没能派上用场。

    蔡远飞他们没有赶上“昆明事变”,但大家对事变的后果却有着深刻的印象——昔曰趾高气扬的滇军军官如今已变成了落翅的凤凰。'***'巡逻队只要遇到云南口音的官员和商人就进行盘问搜查,稍有不顺,抬手就是一巴掌、张嘴就是“老滇票,真混蛋!”“滇票”是龙云发行的云南货币,原先比法币坚挺,可如今已经宣布取缔,成了一堆废纸——这时的云南人就和他们的纸币一样,不再值钱了。

    不过,在1945年11月份的昆明,社会舆论最热闹的话题依然是《双十协定》。这个协定其实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措施,但从内容上看,国共双方一致赞同“和平建国”的基本方针,同意通过“党派平等合作”的途径“建设读力自由和平的新中国”,同意整编军队、削减武装力量这让许多人对未来的和平充满了希望。

    到了11月中旬,《新华曰报》公开发表'***'的《沁园春?雪》。几乎所有的报刊都转载了这篇诗作,一时间,昆明各界文人政客纷纷唱和,有赞扬的也有反对的。蔡远飞虽然不太懂得诗词,但也觉得这篇《沁园春》写得很有气势

    可是,一些敏感的人却从这篇诗词里读到了另外一种意味。

    《沁园春。雪》所表现出来的桀骜自负和锋芒毕露,显示了'***'是一个不愿意屈人之下的政治领袖;而蒋介石则同样是个权利欲望极强的铁血枭雄,他连自己的副手都要提防、对自己的把兄弟都不肯放过,更惶论与敌对势力握手言和了——当这两个人同时站在政治角逐场上的时候,内战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因此,《双十协定》签订之后仅仅一个月,在伞兵内部就形成了一个共识:“放弃和平幻想,做好战争准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随后的“整编退役”活动中,陆军突击总队没有削减任何一名军官。

    当时,蔡远飞也认为和平的希望十分渺茫。在他看来,达成“和平”的唯一途径是国共两党都放弃对军队的领导权,真正实行“军队国家化”——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街上依然还有人努力地呼唤着“和平”,真心地期盼着“明煮”和“自由”的到来——这些人大多是象牙塔里的学生。

    在昆明,热衷于“和平明煮运动”的学校主要是西南联大以及云南大学、联大附中和昆华女中,因为这几所学校里“民盟”的教师比较多,经常举办一些讨论会和演讲会。蔡远飞曾经去旁听过几次,发觉他们除了批评和责备,并没有提出什么可行姓的意见,所以渐渐地就不再去了。

    虽然离开校园的时间并不长,但一年多来的经历,特别是在南京时期的所见所闻,已经使蔡远飞明白了政客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东西。他不相信上层官僚会因为几句理想主义的空谈就放弃自身的贪婪,更不相信一纸提纲要领的“双十协定”就可以限制个人私欲的蔓延。蔡远飞认为,只有权力才能够制约权力、只有武装才能够解除武装——可是,怎样的机制才能让权力和武装得到合理的运用?什么样的措施才能使国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他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这个时期,陆军突击总队的领导层进行了一些调整,最重要的变化是原先的李汉萍司令调走了,由“军政部战车兵处”的处长马师恭少将接任伞兵部队的指挥官。

    马师恭是黄埔一期生,陕西人,与杜聿明既是同学又是同乡,资格老,面子也大。他一上任就大搞论功行赏,伞兵队许多人的军衔都升了一级,刘农畯中校成了上校,姜键少校升了中校,就连蔡远飞上士也变成了蔡远飞少尉,大家都很高兴。

    其实,刚开始,蔡远飞并不愿意当这个少尉。这倒不是因为他清高,而是由于上级有规定:具有青年军背景的士兵可以申请退伍,而在册军官则必须继续服役。蔡远飞是从青年军207师过来的,如果照旧当上士,他可以回浙江大学接着读书,可一旦成了少尉,他就只能留在军队里了。

    让蔡远飞决定继续服役的原因是一张布告。那布告上说,伞兵部队计划挑选一批文化程度高、英语基础好、有培养前途的军官参加“留美预备班”,先在国内集中培训一年,然后送到美国空军学院进修三年——这个消息给了蔡远飞极大的鼓舞。一直以来,他都心存“建设高素质军队”的美好愿望,他觉得,如果有机会到美国的军校去学习,一定可以在那里找到“使权力和武装得到合理运用”的好办法。

    11月份,参谋处宣布了“留美预备班”的大名单,名单上总共有四十多个人,而最终能够到美'***'校进修的却只有16个名额。这意味着预备班的学员有一大半将会被淘汰,竞争十分激烈。在这些“预备留学生”中,蔡远飞的资历是最浅的,他的同学中不仅有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屡立战功的抗战老兵,还有他的上司刘盛亨分队长,而班上资格最老的学员是总队参谋一科的少校科长钟汉勋。

    蔡远飞知道,要想在这些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必须付出最大的努力才行。

    “留美预备班”的校舍设在昆明北校场,也就是先前的青年军207师机炮大队的训练基地。年初的时候,蔡远飞曾经是这个地方的“少尉教员”,年底回来的时候却又成了“少尉学员”,而且这两次的少尉肩章都是崭新的——世事真是难以预料。

    选择北校场作为预备班的校舍,是因为这里距离西南联大比较近。

    “留美预备班”的基础课程当然应该以英语为主,除了学习语法、锻炼听写、翻译作文之外,还要了解美国的社会情况和生活习俗。受聘给军官们上课的是西南联大的教授,这些从美国回来的大知识分子都有股子美国派头,走上讲台,刚解释几个单词就开始批评时弊,从乡长骂到总长、从上士骂到上将,用中文骂了再用英文骂,骂够以后,摔门就走了。

    面对着同一个中国,到了教授的嘴里就成了“江山如此多黑”,简直一无是处。

    这样的教学方式当然不能符合军方的要求,于是只好换人。可换来换去,留洋教授的脾气都差不多,几乎没有哪个人能够连续上满三节课。搞到最后,军官学员们总结出一条经验,叫做“铁打的教室,流水的先生”。

    其实,大学教授们并非特意和军人过不去,只不过因为这么些年里他们都是这样抨击时事的,已经骂习惯了,一时半会地刹不住车。

    抗战期间,云南在政治上有三大特色:地方军政、“明煮堡垒”和学生运动。说起来,龙云这个人对知识分子还是比较尊重的,只要不干涉“土皇帝”的执政方略,大学教授高谈阔论、青年学生游行示威,他都持以宽容和保护的态度。所以,昆明的各大中专院校也就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除了龙云主席,对其他人统统可以乱骂。

    虽然都是骂,但教授们各自的特点却并不一样。

    一类是“正统派”,比如蒋梦麟、梅贻琦、张伯苓、查良钊、雷海宗之类,他们都具有国民党的身份,有的还是中央委员或者监委,所以发言的时候经常批评延安,很少指责渝城;另一类则是“自由派”,逮谁骂谁,既骂共党也骂老蒋,其中有钱端升、杨振声、伍启元、华罗庚和冯友兰等等一大帮;专骂执政党的“激进派人物”其实并不多,但号召力却很大,他们主要是抗战期间从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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