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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李妍和李如松神色如常,这也难怪,李妍本来就开妓*院,以前又曾以如霜的身份常在宜春园,自然不可能像普通女子那样害羞,李如松更别提,少年得志,高官厚禄,本就是勾栏的常客,来这儿就跟回家一般自然。
海棠馆的招牌字挺显眼,上边挑着两个西瓜灯,微风之下轻轻晃悠着,将娟秀飘逸的三个金字照的金光闪闪。
头戴绿帽子的龟奴老远儿就弓着腰迎了上来,用比孙子见到爷爷还夸张的语气招呼着:“李大爷,小的给您老请安了,您老可是有两天没来了,若兰姑娘都快想死您了,打听您好几回了呢……”
“少特娘的忽悠老子,”李如松笑骂道:“老子一道题都没答上来过,若兰姑娘记得老子是谁才怪呢……这是我张兄弟,这是李大家,招子放亮些,以后就算没我领着,你要敢怠慢了,老子非拆了你们海棠馆不成!”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张爷爷,李奶奶,请随小的来!”
龟奴的腰躬的愈发厉害,侧身在前头引路,不妨李如松照着他屁*股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笑骂道:“混账东西,李大家是我兄弟的姑姑,瞎叫什么呢?”
不过就是随口的敬语吧,张佑和李妍本来没往意里搁,被他这一说倒弄的有点尴尬,李妍的脸唰的就红了,偷偷白了张佑一眼,张佑正好向她看过来,趁李如松不注意,嘿笑着眨了眨眼。
一段小插曲之后,三人终于在龟奴一个劲儿的道歉声中步入了海棠馆,门帘掀开,热浪夹杂着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莺声燕语顿时真切起来,掺杂着男子的吆喝声,犹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今天的题目还得等会儿才能出来,李大爷,您们先找地方坐会儿,小的去叫妈妈……”
“不用了,忙你的去吧!”李如松将龟奴打发了走,见角落还有空位,便扯了张佑的袖子坐了过去。
水果瓜子酒水之类的流水介端了上来,摆了一桌,自然不会免费。
李妍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一股小小的骚动,不过由于有李如松跟着,倒也没人敢不开眼的上前找麻烦,偷偷指指点点了会子,随着一声清脆的云板声响,注意力便重新被拉回了看台之上——这时代的勾栏院构造大同小异,几乎都有一个大厅,厅里也照例都搭着台子。
原本袅袅起舞的几个舞姬不知何时下台,一个略上些岁数的美女款款站在台中央,轻咳一声说道:“时辰已到,又到了每日的出题时刻,诸位大爷们稍安片刻,有请若兰姑娘的第一道题目!”
随着她的声音,大厅内落针可闻,一名十来岁的青衫小姑娘从后台翩然而至,手捧一个尺许见方的金漆木盘,走到台中央站定,从木盘内取出一个红色的信奉,打开后抽出一张白纸,脆声念道:“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念罢又道:“老规矩,限时半柱香,最先得出答案者胜出!”
说着话,早有龟*公捧了香炉上来,上边果然插着半根已经点燃的信香,香烟袅袅,平添一丝凝重。
所有人都开始沉思起来,有皱眉攒目的,有抓耳挠腮的,有仰头望天的,有闷头俯地的,神态不一而足。
路上李如松已经介绍过往期题目,张佑早有准备,听完之后哑然失笑,亏得李如松将难度说的犹如登天,不过就是简单的算术题,略沉思一下,他便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李如松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脸上,见其面展笑容,顿时大喜,小声问道:“如何?”
张佑凑到他耳边轻轻嘀咕两句,他马上站了起来,高声道:“我算出来了,大和尚二十五人,小和尚七十五人!”
人群侧目,视线流转,从他的身上,挪到了台中央那小姑娘的身上。
其实无需确认,有心眼儿转的快的,已经验算了一遍,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得,第一题是没机会了。
“答案正确,李大人,请点曲儿罢!”小姑娘明眸皓齿,声音清脆,偏偏有板有眼的说话,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姿。
丫鬟都有如此气质,主人可见一斑。
李如松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了,兴奋的抓耳挠腮,原地转了好几圈儿才在一片期待的视线下说道:“既然识得我的身份,我也就不装文雅了,本就是做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嘛,风花雪月的还真不怎么稀罕,就请若兰姑娘唱一曲《沧海一声笑》罢,不知可好?”
张佑出品,必属精品,凡是他的“作品”,几乎便没有妓家不会唱的,事实上,他的闻名,也全都有赖于那些妓*女们的追捧。
所以,很快的,小姑娘便点了点头说道:“李大人稍待片刻!”微微鞠躬,转身回了后台。
妓家女子一般都爱行蹲身礼,鞠躬这样的礼节并不多见,张佑暗笑,为了追求新意,这些开妓*院的还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金陵的浅浅姑娘,若兰姑娘的这幅做派,倒是与她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走神的空当,后台已经有音乐声响了起来,随着乐声,一个女子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声音并没有李如松说的那般好听,倒是古筝以及笛子的伴奏让张佑找到了当初第一次听大师黄霑此曲时的感受,闭目凝听,面露陶醉之色。
良久曲罢,掌声如雷鸣般骤然响起,历久方歇。
“这若兰姑娘好大的架子,唱歌儿都不露面!”张佑这才反应过来,暗暗腹诽了一句,对于第二道题却不免多了份期待——答上来,可就能够一睹芳容啦。
第六百二十二章 第二道难题()
“静一下,大家安静一下……接下来,有请若兰姑娘的第二道题目!”
随着有些岁数的那位美女的声音,众人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厅内重新恢复了落针可闻的状态。
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再次出现在台上,一会儿的工夫,她居然换了身衣服,由一身儿青衫变成了一身葱绿,配上她白净的肌肤,益发的让人赏心悦目。
“第二题:今天的第二道题很简单,若兰姑娘想考验大家一下,看看大家是不是真心喜欢她。”小姑娘说罢轻轻拍了拍手,很快,两个略壮实些的姑娘抬着一口铁锅上了台,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着炭盆的龟奴,木炭烧的正旺,冒着幽蓝的火焰,一点烟都没有。
众人瞧的不明所以,纷纷站起身来翘首张望。
很快,炭盆放好,铁锅也支了上去,但见锅内有不知名液体,很快翻滚起来,居然是一锅沸腾的油。
油香四溢,人们大眼儿瞪小眼儿,有名男子笑问道:“这是做什么?莫非若兰姑娘是想让咱们给她炸油条吃么?”
话音未落,已是一片哄笑。
小姑娘轻咳一声,面色正经道:“非也非也,油条太过油腻,姑娘素来都不喜欢的……此乃若兰姑娘的一枚戒子,”说着话她扬了扬手,果见她手指捏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然后,随手一扔,已经准确的落在了旁边沸腾的油锅内:“谁能赤手取出,若兰姑娘便单独为其跳一支舞。”
“油锅开着,除非少林寺已故的慧能大师,有金刚不坏之功护身,否则估计等不到摸到戒指,手就被炸熟了吧?”
“这不是存心难为人么?”
……
“端敬兄,你不是一直倾慕若兰姑娘么,现在机会来了,要不要试试?”议论纷纷之中,张佑忽听旁边一位年轻公子对他旁边那位华服年轻人说道。
华服年轻人闻言居然真的迈步向台前走去。
他不禁暗暗摇头,还真有痴情的种子呢。
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小姑娘目泛异彩,俏声问道:“蒋公子,您要试一试么?”
张佑悄悄问旁边的李如松:“子茂兄认识这人不?看来这小子是真稀罕若兰姑娘,也不怕把手炸熟了。”
“蒋玉菡嘛,他老子是扬州有名的盐商……”
“蒋天生?”张佑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
“正是,据说此人乡试时是扬州案首,早就放出话来了,此次春闱,必中二甲。”李如松压低声音说道,别看他是个武将,却对文人有种天生的好感,不然以前也不会成天跟张若瑄刘戡之他们混在一起,言语间,颇有艳羡嫉妒之意。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印象,好像是听人提到过,不过,蒋天生那人我见过,肥头肥脑的,整个就是一个暴发户,真不敢相信能培养出这么有才的儿子来。”张佑用同样的音量笑道。
“他父亲居然是那种形象么?”李如松有些不相信。
“不信你问我姑姑啊,那次吃饭她也在场来着。”张佑的音量略大了一些,视线也挪到了李妍身上。
李妍闻言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关键在江南场合忒多,见的人也是形形色*色……”
“你忘啦,就是那个矮胖子,手上戴了九个戒指,一见你就色眯眯的那个。”
“啊,他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记得当时若不是你劝我,我还想收拾他来着呢……子茂,子诚说的没错儿,那样的老子,还真不相信他能养出这般出色的儿子来。”后一句话却是对李如松说的,一路上,她早就在李如松的强烈要求下改了对他的称呼。
“快看,他真的要下手捞戒指了!”李如松尚未回应,便听有人惊呼,忙和张佑李妍一道望去,果见蒋玉菡挽起了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的那位好友也站在他的旁边,不然刚才三人越说声音越大,肯定早就惊动了那位年轻公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台上小姑娘和旁边的那位成熟美女也捏了一把汗。
蒋玉菡闭上眼睛,暗暗对自己说了一句,豁出去了,咬牙将手向沸腾的油锅探去,眼看就要碰到滚油时却又倏地抽回了手,摇摇头,落寞的往回走去。
小姑娘和成熟美女失望至极,却不知为何,长长松了口气。
嘘声一片,蒋玉菡的脑袋更低了,下巴几乎要碰到胸口了。
年轻公子跟在他的后边安慰他:“好了端敬兄,想开些……”说着扯着嗓子对四周吆喝:“嘘什么嘘?有本事你们去捞啊?好歹我们端敬兄还在油锅边儿上站了会儿呢……”嘘声果然弱了下去。
众人想想也是,那可是滚烫的油锅啊,若兰姑娘再好,还是自己的身子骨儿重要。
看来,今晚是无人可以享受若兰姑娘的独舞喽!
李如松叹了口气,坐回位置,苦笑道:“这个若兰姑娘也真是,纯粹是难为人嘛,本来以为把兄弟你找来肯定能一亲芳泽了,现在看来,又白跑一趟啦。”
“大帅原来也稀罕若兰姑娘啊,这是学生所遇到过的最为独特的一名女子,让人恨的牙根儿痒痒,偏偏又欲罢不能,实在是,实在是……”蒋玉菡已经坐回了位置,侧过脸来苦笑着插口,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再次报以苦笑。
对于对方认识自己李如松并不感觉奇怪,闻言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附和道:“是啊是啊,本来我还觉得搬来救兵,今晚肯定能抱得美人归呢,何曾想这小娘子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平日里若兰出题,一般都是一道算数一道文学再加那两副一直没人对出的对联儿,这油锅算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