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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禁眼前一亮,望向张佑问道:“子诚,你是什么意思?”
来了,双方的人同时支楞起了耳朵,大家早就猜测,朱翊钧迟早也要问到张佑,搞不好,他的意见就是朱翊钧最终决定此事走向的依据。
众目睽睽,张佑已经很多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慌不忙的出班,从容说道:“微臣骤登高位,年少无知,如此大事,本不该至喙,不过,既然陛下问到了微臣,以微臣浅见,就算那弹章之上历数冯保罪状件件属实,如何决断?还该征求一下两宫太后的意见方佳!”
说着一顿,道:“当然了,微臣对冯保并无好感,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支持严惩于他的。”
“啊?”百官哗然,他怎么能支持严惩冯保呢?这死瘸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第二百九十九章 “落井下石”?()
弹劾冯保的事情被朱翊钧搁置了下来,退朝之后,张大友急忙去找冯保,到了值房之后,发现满地狼藉,冯保正脸色铁青地坐在书桌后面,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
“义父,张佑那个死瘸子太可恶了,居然……亏得您还屡屡维护于他,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张大受气哼哼的说道,又道:“不知此事太傅大人知道后又会作何感想?还不得被他这个不孝子给气死啊。都说张懋修不孝顺,我看这个死瘸子,犹在其上。”张太岳也是活该,自己老爹死了都不回去,看来老张家这一门儿不孝顺是一脉相传呢。当然后边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不过腹诽而已。
“行啦,现在说这些个还有什么用?那李植弹劾咱家十二大罪状,看清都是什么内容了吗?”
弹章上的内容,朱翊钧并未当众公布,所以对于具体的内容,冯保并不知情,这也最让他心中没底。
“万岁爷看的太快,孩儿就看见前边几条了,说什么孩儿和徐爵是太监李斌的亲信,本该论死,却被义父任为肱骨…说您掌管东厂,凡是罢斥的官员潜回京师者,您都收为己用,将有罪宦官置于根本重地…说您引徐爵参与批阅奏章,泄露朝廷机密,说徐爵擅入宫禁,窥伺皇上起居,探查圣母动静…又说御用监采买朱玉珍玩,您捡低劣者呈进,贵重者进入私囊。赃罚库里籍没的抄家物资,您以赝易真,将古器重宝据为己有……哦对了,还有永宁公主选婚的事……”
“什么,居然还有永宁公主选婚的事?”前边的事情冯保还没怎么在意,听到“永宁公主选婚,”却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了解朱翊钧和两宫太后这些上位者的心思了,什么任用徐爵张大受,什么贪婪无度,这些都无法动摇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事实上,有许多事情其实都是他故意做的,这本来就是他明哲保身的一种手段——他就是要让朱翊钧知道,自己除了贪财一些,并没有其他的野心。
但永宁公主选婚这件事情之上,确实做的有些出格了,明朝的公主不被重视不假,不过,她们仍旧是皇权的代表,尤其永宁公主还是李老娘娘的亲生女儿,一旦查证冯邦瑞身患重病,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万劫不复。
他快悔出心来了,不就是10万两银子吗?从哪儿弄不到?为什么要打永宁公主的主意呢?
“呃……义父,您不会已经……?”
冯保艰难的点了点头,张大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您不是说太后娘娘心情不好,过几天才提这件事情了,怎么……这下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这不是子……死瘸子回来了吗?谁tnnd能想到那些王八蛋们会整这么一出?”冯保悔恨交加,对张佑更是恨之入骨,小兔崽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你特娘的死在外头多好!
“现在怎么办?义父,现在咱们可怎么办哪?”张大受面色土灰,哭丧着脸问到。
冯保毕竟宦海沉浮多年,短暂的惊惧之后,渐渐地镇静了下来,恨恨地白了张大受一眼:“慌什么?没出息,天还没塌下来呢……”
他站起身来,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眉头紧锁,紧张的琢磨着对策。
张大受的心高高的吊着,忽忽悠悠的没个着落。
冯保传的他脑袋发晕,嗓子发干,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声音打断了冯保的思绪,狠狠地扫了他一眼:“咳你娘的咳?卡住鸡毛……不对……”冯保的眼眉突然挑了起来,眼睛发亮:“那梁邦瑞得的是肺痨吧?”
张大受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这可是不治之症,若不是为了冲喜,那老梁还舍不得花重金呢。”又想,死瘸子医术高明,若是肯出手,没准能治好那个梁邦瑞,只是兔崽子根本就不念旧情,巴不得置咱们于死地,肯出手吗?
“张宏那个老东西,得的好像也是肺痨吧?”
“张宏……?”张大受怔了一下,突然狂喜起来:“对对对,义父说的没错,老家伙得的也是肺痨,是被太医院新来的那个黄伯强治好的……”
“这就对了。”冯保的神色轻松了下来,转身向门外走。
“义父,您去哪儿?要去找那个黄伯强吗?”
“不,去找游七……不对,如今情势不同往日,咱家里应坐镇宫中,你去通知徐爵,要他带上重金去见游七……”
“那游七不是早傻了吗?”
冯保冷笑一声:“那都是老黄历了,他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咱家,如果咱家所料不错,治好他的就是那个黄伯强……另外你再找人去通知潞王一声,无需多说,就说咱家需要他的帮助,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张大受连连点头,心里忍不住暗想,看来咱家和徐爵都小瞧老家伙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老家伙藏着的秘密还不少嘛。
……
“子诚,朕有点儿想不明白,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支持重惩冯保啊?”慈宁花园内,朱翊钧开门见山。
“多谢陛下。”张佑没有马上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先道谢。
朱翊钧笑了,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谢朕?”
“您知道的……”张佑也笑了,多谢信任嘛:“陛下不解也很正常,我是张居正的儿子,冯保又是他最坚定的政治盟友,应该全力营救他才对,怎么能落井下石呢?”
“对啊,为什么呢?”
“因为冯保确实有罪!”张佑突然慷慨激昂起来:“因为他的存在,已经成为了陛下锐意进取复兴大明的绊脚石!不把他踢开,陛下如何成为千古圣君?”说着一顿:“太傅大人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老了,思维僵化了,应该退一退了,未来,应该是咱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朱翊钧愣住了,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停了下来,重重的拍了拍张佑的肩膀:“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你说说,应该怎么处理大伴?”
第三百章 慈庆宫()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却由于朱翊钧的犹豫,使得张诚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有点想不通,难道在万岁爷的心目中,永宁公主的位置,还没有冯保的位置重要吗?
他突然开始怀念起张鲸尚在的日子了,有个大事小情,起码还有人商量。
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忍不住去见张宏,却没想到,张宏居然不在。
“老祖宗呢?”按时间,他应该在司礼监的值房才对呀。
被张诚问话的小宦官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公公的话,老祖宗刚走没多久,并未交代去哪里……”
“能去哪儿呢?不会是回府了吧?”张诚有些不满地嘀咕道。
谁知,等他赶到张宏的府邸之后,发现张宏居然也没在府里,这下他好奇了,老棺材瓢子到底去哪儿了呢?平常都不瞎串,关键时刻,跑哪儿去了?
张宏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慈庆宫外的丹墀上,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子了,按照他的身份与资历,能够让他如此等待的人,已经不多了。
天气很热,即使有阴凉,汗水仍旧打湿了他的蟒袍,他的神色间却非但没有半分不耐,甚至还有些虔诚,因为他知道,里边那个美丽的女子,能够决定他的命运。
“让老祖宗您久等了,娘娘刚刚沐浴完,叫您进去呢!”陈皇后的贴身宫娥司音终于匆匆出现在了殿门口,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长相十分普通,不过眼眉十分浓密,眼角高高的挑起,显得有些冷艳。
“有劳妹妹了。”张宏客气了一句,跟在司音的屁股后走进了大殿。
陈寿儿住在东暖阁,这一点,后宫的贵人们大多如此。
盘着地龙就叫暖阁,不生火的情况下,炕上铺的凉席还是十分凉爽的,再加上屋子里摆着的冰块,一进门,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张宏满身的躁汗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奴拜见娘娘千岁。”跪倒在地,一丝不苟地磕头,他曾是慈庆宫的管事牌子,知道哪块金砖下面是空的,用力虽然不大,却砰然有声,显得十分虔诚。
“起来吧,你岁数也不小了,用不着如此多礼。”陈寿儿比李彩凤还小一岁,由于没有生育,加之保养得宜,显得十分年轻,就是瘦了一些,瓜子型的脸上有些病态的嫣红。
她刚刚沐浴完,身上仅仅披着一件乳白色的薄纱,身姿玲珑,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有些慵懒的靠在藤条编制的躺椅上,楚楚动人的样子,饶是老张宏这刑余之人,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暗叹一声可惜了,如此佳人却要独守后宫,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娘娘这气色可比前几天强多了,那黄御医的医术还成吧?”
“嗯,黄先生说哀家先天元气不足,肾水太弱,导致心火旺盛,夜不能寐,寐而不实……说了一大堆,症候都挺准,进了他开的方子,这几天晚上睡觉挺踏实,感觉身子也爽利的多……这还得感谢你呢,多亏你向哀家推荐黄先生,都说明威伯医术精湛,哀家瞧着,这黄先生的医术怕是不次于他呢,平谷是个好地方,地灵人杰啊!”
张宏脸上的褶子全都皱到了一起,笑的十分欣慰:“这人与人相识,都讲一个缘法,医患也是如此,老奴可不敢居功。不过黄御医医术高明倒是不假,不然的话,也治不好老奴多年的沉疴了。”
“嗯,”陈寿儿笑吟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对了,哀家听说今天朝会出事儿了?”
张宏没想到陈寿儿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倒省了他的事:“娘娘您的消息蛮灵通的嘛,确实出事儿了,兵科给事中李植弹劾冯公公十二大罪状,百官附和者甚众,大家伙纷纷要求万岁爷严惩冯公公呢。”
“冯保不是不错嘛,对皇帝忠心耿耿,深得慈宁宫李妹妹宠信,即使小有过失,也犯不上激起民愤吧?”陈寿儿深居简出,很少关注慈庆宫以外的事情,虽也偶尔听到过冯保的不是,却从未放到心上去过,只以为高处不胜寒,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他恶语中伤,是以听说居然有人公然弹劾于他,还是十分惊讶的。
“娘娘有所不知,其它的过失也就罢了,关键是冯公公不该将一个没几天好活的痨病鬼介绍给永宁公主当夫婿……”
“什么?还有这种事?永宁可是先帝爷的嫡女,天潢贵胄,谁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