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顿时,梁世道长叹一息,有些颓废地说道:真是千年道行一招毁啊,还是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藩王手上。不,应该是毁在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痞子手上。姓郭的狗贼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就是一个流氓恶棍。
余奎轻声提醒道:大人,实在不行,您就先服个软认个输,找蜀王殿下尽释前嫌一番。然后再给其他五位折冲都尉大人传信。让他们暂时上表蜀王殿下,表示甘愿听从蜀州大都督府节制吧。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过渡之计,对不?
如今对方形势比人强,如果蜀王殿下再不以蜀州大都督府的名义下令,让各地都尉府合兵围剿漕帮,恐怕各地的民怨与民愤就会越酿越大,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搞成民乱。届时,别说大人您与我等的乌纱帽了,恐怕蟒龙山那边都会东窗事发,大家伙的项上人头都难以保全啊。
梁世道一听余奎这话,感觉心里刺的慌,本想着又对余奎发上一通火。可是余奎所说得好像也是目前唯一能够解决事情的办法。不然,别无他法,而且事态将会越来越大,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随即,梁世道喟然一叹,轻声说道:罢了罢了,一切以大局为重,暂时服个软认个栽又能如何?将来大事所成之日,今日之辱本官一定要加倍报复回来。
余奎一听梁世道肯服软认栽,长呼一口气心里踏实了不少,趁势吹嘘捧赞道:刺史大人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所为也。下官佩服,佩服!
梁世道没有理会余奎的马屁,而是直接吩咐道:余奎,你替本官跑一趟蜀王殿下那儿,就说本官身为蜀州的东道主,一直都想在刺史府设宴请殿下吃顿饭。请殿下务必赏光莅临。
余奎心里鄙夷了下,瞧这话说得就跟一张破烂遮羞布一样,既要当婊子又要当贞节牌坊,我呸。
不过他口中还是连连笑着应承称是,而后不忘补充问道:刺史大人,是不是下官草拟几封书信,让手下人快马加鞭连夜送出蜀州城,尽快送到其他五位折冲都尉的手中?
梁世道点点头,重重咬着音叮嘱道:切记,跟他们说暂时听任蜀州大都督府的节制,仅仅是权宜之计,暂时蛰伏而已。但,今后一切相关大事还是必须第一个报禀本刺史知悉,方能再做决议。
余奎应了一声是,便在梁世道的挥手逐客下,返身出了地窖所在的柴禾杂院。
此时,整个杂院仅剩梁世道一人。
梁世道心里憋屈窝囊,不免望天一番疏泄心头抑郁,而后又面向长安所在的方向,心中甚是不解地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派人送信到长安萧仆射处,怎得久久没有回音呢?少不得,我还是要再写一封信,将蜀州这边的情形如实相告一番才是。
萧仆射啊萧仆射,我梁世道的身家性命,还有蜀中蜀州、霸州、真州六府折冲都尉的身家性命,都统统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啊。杀头的大罪我们都暗中替你干了,你可不能放任我们不管呀
长安,萧府。
今日正是萧家的末七之日。
何谓末七?从人死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第一个七天称之为头七;以此类推,第二七天为二七;接着是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七七四十九天。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死后一年去一魂,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
今日乃萧家那位投井自杀的大公子萧慎的末七,即整整死去四十九天。
按照习俗,末七之日死者亲友要在家中给死者烧冥币、香、纸、大蜡、金银斗等作为祭奠,好让他到了地府衣食无忧,不用挨饿过穷日子。
同样,还要摆上几桌宴请前来祭奠的宾客。
萧瑀自从长子去世之后,整个人心情极度抑郁,甚至有些乖戾,动不动就发火以殴打府中妾侍和下人出气。
整个萧家一直都沉寂在一种怪异紧张的气氛之中。
哪怕今日是末七之日,府中所有人还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之中。
此时,萧家的人都在院中给已死的大公子萧慎烧着纸钱,不时还请来一些和尚帮忙念经超度。
府中所有事宜除了萧家的妻妾在张罗之外,还有萧家的二公子萧廷在主持。
唯独不见一家之主萧瑀本人。
萧瑀也在家中,不过为免触景伤情并未来参加长子的末七之日罢了。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日郁郁闷闷,甭说好些公务没有处理,就连早朝都有好些日子没有去了。
书房内,萧瑀正拿着长子萧慎曾经临摹的碑帖怔怔发着呆,不时长吁短叹着。
冷不丁,又是一阵狞笑,自言自语道:慎儿啊慎儿,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你这么一走,萧家谁能继承爹的衣钵啊?唉,难道还要靠你那个不争气不长进的弟弟吗?
郭业,都是郭业害得你命丧黄泉,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陛下,陛下偏袒郭业小贼,枉费我们萧家对大唐江山社稷的赤胆忠心啊!
还有杨妃那个贱人,居然对我儿口出不逊,哼,等爹大事所成之日,我要让这贱人也下来陪你。哈哈哈
疯了!
此时的萧瑀不单单是抑郁乖戾,更像是一个入了魔障的疯子。
笃笃笃笃
书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拍门声,萧瑀闻言瞬间脸色变化起来,将手中碑帖放回桌上,整个人的神色彻底恢复了原貌。
悼念亡子冷不丁被人打扰,萧瑀的眼神中还是充斥着些许愤慨,皱着眉头喝问道:什么事儿?不是说末七之事由二公子还有夫人他们主持吗?
老爷!是奴家九红啊!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萧瑀眉头徐徐舒展开来,原来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妾侍杨九红。
霎时,整个人的心绪也没有那般的暴躁了,慢慢走到门口拔开门栓,开门问道:九红,你不在院里给大公子忙乎末七之事,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杨九红低着头乖顺至极地应道:禀报老爷,前院来了宗正寺卿裴寂裴老大人,说是要重要的事儿要找老爷一趟呢。
裴寂?
萧瑀一听裴寂亲自上门找自己,当即不敢马虎,冲杨九红吩咐道:快请,九红,快快有请裴老大人进我书房。
嗯,奴家这就去。
杨九红应和了一声,转身摆着杨柳腰扭着肥硕的大屁股,颠颤儿颠颤儿地朝着前院返去。
第六百六十三章 恐惧()
宗正寺卿裴寂挑在萧府末七之日造访,当然不可能是来祭拜萧慎这个晚辈。
他被风骚入骨的杨九红请入萧瑀的书房之后,连口水都没喝就让萧瑀屏退附近所有人,说是有机密之事要商谈。
萧瑀闻言,不敢麻痹大意,立马将杨九红这骚娘们驱策了出去,并让她交代下去,府中所有人不得靠近书房周遭。
杨九红暗暗唾弃了一番裴寂这个糟老头子,便悻悻然地转身离开了书房。
裴寂瞅着杨九红离去,居然还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探出脑袋张望左右,检查门外是否还有闲杂人等。
确定杨九红走远,确定书房之外没有其他人之后,裴寂小心翼翼关起了书房的房门,然后正襟危坐在一把椅子上,脸色深冷地面对着萧瑀。
只听裴寂石破天惊道:萧大人,要出事了,要出天大的事儿了!
可惜萧瑀好像不为所动,一副不急不慢地样子缓缓坐下,心中道,我连最有出息的儿子都死了,还能有大事能让我惊心的。
随即,他反倒安慰起裴寂来,说道:裴老大人,稳着点,虽然我这些时日没有上早朝,但是在下诸多门生中还算有几个是争气的,还能位列朝堂之中。据他们最近传递给我的消息来看,朝廷里头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裴寂摇摇头,说道:大事并不在朝堂之中,而是在地方,在蜀中剑南道。
蜀中剑南道?
萧瑀一听这五个字儿,立马来了精神,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郭业那张令人憎恨的面孔。姓郭的不是如今也被陛下发配到蜀中剑南道了吗?
当即他来了兴致,抬起眼皮问道:裴老大人,蜀中剑南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莫非西南之地又起了什么战事?
裴寂再次摇头,说道:战事倒是没有。萧大人,老夫在来你府上之前,刚刚与我的一位远房侄儿叙了会儿家常。你可知剑南道蜀州等地最近时日出了什么事儿吗?
萧瑀心中好气,明知道我最近连家门都不出,又不是朝堂之上出了事,我上哪儿知道剑南道蜀州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等会儿
突然,萧瑀听到裴寂话里有提及蜀州,好像联想到了什么。
继而急急问道:蜀州等地?不正是此次蜀王殿下就藩的封地吗?他奉旨出任蜀州大都督一职,这蜀州正是大都督府开府之地啊。莫非还跟蜀王李恪有瓜葛不成?
裴寂点点头,应道:没错,正是蜀王就藩开府的蜀州。我那远房侄儿家中颇有资产,手下百人商旅足足四五支。他的商旅经常在蜀州、真州、霸州、松州等地贩卖茶叶丝绸和瓷器等物。可是前些日子他的商旅却是无法再在这几个地方行走,就因为唯一的水路岷江被封禁,船只无法通行。唉,损失颇为惨重。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蜀州等地谣言四起,说是岷江被一江湖匪帮占据,而各州折冲都尉府却迟迟不派兵围剿匪帮。而各州折冲都尉府的府兵之所以无法合兵一处用以剿匪,乃是因为蜀州刺史梁世道以下犯上,处处掣肘蜀王殿下,更是纠集各府折冲都尉结党营私,一起对抗蜀王欲图将他这个蜀州大都督架空。以至于蜀王殿下无法节制九地军务,军令无法畅通。所以这才有了漕帮十万匪众祸害岷江,各地折冲都尉府却因为无法合兵剿匪,搞得蜀州等地民怨沸腾。萧大人,据老夫所知,这位蜀州刺史梁世道好像是你的门生吧?
竟有此事???
萧瑀也是被萧瑀这则消息给惊到了,下意识地点头回道:蜀州刺史梁世道正是我的门生,去年他来过长安,我替他引荐过裴老大人啊。
裴寂略有记忆地点点头,捋须道:老夫就说嘛,这人我有些印象。
就在裴寂说话间,萧瑀心中却已是翻腾了起来,无他,就因为他清楚记得之前自己给梁世道去过一封信。信中内容就是让他戒备蜀王李恪在蜀州的一举一动,堤防位于蜀州境内的蟒龙山下的那处大峡谷之事泄密出去啊。
但是他只是让梁世道戒备和堤防李恪,并未让他明目张胆地处处与之抗衡。
这个混蛋,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突然,他猛然拍了下额头,叫道: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梁世道派人给我送来一封加急信,不过我因为沉湎在丧子之痛中便迟迟未拆信来看。唉我找找。
说着,他便在书桌上一阵折腾翻找了起来。
很快,梁世道派人送来的加急信被找了出来,就夹杂在一摞书信和公文之中。
萧瑀急忙将信拆开细细阅读了起来,一看之下,脸色顿然巨变。
情不自禁地双手一抖,那封信函飘飘摇摇落在了地上。
裴寂见状心生奇怪,问道:萧大人,莫非他在信中说了什么?
萧瑀赶忙俯身将信捡起,脸色极为难看地冲裴寂说道:裴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