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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献王这个名字,从张永口里出来,入得张太后的耳朵,张太后自然少不得要悄悄派人查看一下,这个时候,她才赫然发现,在宗室的案牍上,原来兴献王世子,早就夭折,如今兴献王的子嗣,就仅仅只剩下次子朱厚熜和四个女儿,算算兴献王世子夭折的时间,还只能是弘治六年奉旨进京那一年的事情,在返程的途中,这位世子就染上了怪病,回到湖广没多长时间就夭折了。
让杨廷和去处理这个蠢蠢欲动的家伙,相信这个小家伙很快就会消停下来,张太后并不怎么担心这个年轻人,她担心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身后那些为他出谋划策,为他依靠的人。
照顾自己儿子的偶尔空暇,张太后总是一份忧心忡忡的模样,这样子,谁都会认为是陛下的病重,让太后愁眉不展,但是,张太后知道,这个时候,在竭尽所能的等待自己的儿子重新站起来的同时,自己也要擦干眼泪,替自己死去的夫君,替病重的儿子,甚至替那襁褓中咿咿呀呀的孙子,谋划谋划这天下了。
敬妃身边,除了她钱家送进来的那些家生奴才,宫里的护卫,也在她的严令下,将敬妃护卫得严严实实,皇子和公主,那是绝对不能有失的,张太后很明白这其中的轻重,哪怕因此将敬妃几乎是软禁在这豹房中,她也不得不这么做,好在敬妃虽然出身不怎么样,倒也是一个懂事理儿的,对于她的安排,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以前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敬妃不大顺眼,如今儿子病重的时候,看到敬妃伺候左右,她倒是越发觉得敬妃顺眼起来了。钱无病和朱厚照编造的那什么代王府的出身,什么代王府失散的妹妹之类的鬼话,瞒得过别人,难道还瞒得过太后,一直以来,张太后都觉得敬妃是心思比较重的那一种人,而她,偏偏就是不喜欢这一种人,在她看来,女人嘛,活的越简单越好,那些要动心机的事情,应该是男人们的事情。
若是她还有几个儿子,儿媳妇当中,有这么个人,那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在她眼里,几乎永远长不大的任性的儿子,当这个儿子就像他父亲对她一样,认定了就不再松口的时候,张太后妥协了,只要儿子过的开心,自己的这点观感,那就悄悄的藏在心里吧!
内室的帘子掀动,李凤儿脸色泫然的走了出来,屋子里头的朱厚照,已经水米不进好几天了,就算李凤儿过来,能做的也只能是在朱厚照的榻前坐上那么一段时间,看看他苍白憔悴的面容,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坐!”张太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看着李凤儿坐了下来。
“太医说,陛下的情况,今日里好了不少,若是这样好下去,大概十日之内就能有起色了!”张太后宽慰着李凤儿,李凤儿轻轻的嗯了一声。
“孩子还好吧!”大概是这样说话的气氛太过于压抑,张太后换了一个话题:“陛下不在他们身边,他们有没有想念陛下而哭闹!”
李凤儿勉强笑了一笑,几个月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想念不想念,甚至父亲在他们的小小的世界里,怕是也只是一个经常在他们面前出现的一个熟悉的面孔而已,太后问的好生奇怪。
“来的时候,刚刚奶妈喂过奶,这个时候只怕是睡着了!”她怅然说道:“他们倒是无忧无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父皇的病情!”
张太后默然,屋子里又沉默了下来,如今两人都不愿意谈论朱厚照的病情,但是,他们两人之间,除了朱厚照,还能谈什么,难道谈论这宫里宫外妇人间的八卦么?
“明日臣妾来看望陛下的时候,想带一个人来!”半响,李凤儿才开口道。
“谁?”张太后眉头微微一皱,“是宫里的人么?”
“不是!”李凤儿摇摇头:“是臣妾的嫂嫂!”
“钱无病的夫人?”张太后听懂了她的话,脑子里登时就转悠起来,好像钱无病的夫人,出身贫寒,倒是和其他外臣没多大牵扯,不过,眼下陛下的病情对天下人来说,都是秘而不宣的,这种不靠谱的皇亲,还是没必要进宫了吧1
她看着李凤儿,没有动作,李凤儿既然提这个要求,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她现在就想听听李凤儿的理由。
“不是大嫂!”李凤儿摇摇头:“是陛下亲口指婚给我哥的嫂嫂,当今锦衣卫指挥使慕天秋的女儿,姓慕,闺名四娘!”
“慕天秋啊,这人倒是老成持重的很!”张太后以为自己的明白了李凤儿的意思:“让他安心办差,锦衣卫不出乱子,京中不出乱子,那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就算是尽忠职守了,不要东想西想,真要用心关切,让他请见就是了,让自己的女儿过来算是怎么回事!”
“慕四娘是锦衣卫千户,曾经得异人授艺,臣妾曾经得过她的护卫,对她的本事,略知一二,如今太医对陛下的病,束手无策,一日一个药方,臣妾想,或许慕四娘不大懂岐黄之术,但是,她们习武之人,对于这人的身子,总是比旁人多一分了解,没准,恰恰她能够有医治陛下的法子!”
“习武之人,对跌打损伤或许有些心得,但是,陛下这病”太后摇摇头:“还是算了,徒乱人心。”
“慕四娘习的是内家之术,并不是普通的外家拳脚!”被拒绝了,李凤儿也不着急:“她不是郎中,自然陛下不会进食她的药物,不过让她看一看陛下,望闻问切四法而已,又能如何?”
“锦衣卫指挥使之女,又是敬妃你亲口举荐的!应该没问题的!”太后微微沉吟了一下,绝对给李凤儿这个面子,在她的心里,想来对于朱厚照的病情,大抵这天底下,就只有自己和李凤儿这两个女人最关心了,正如你凤儿所说,不过是进来看一看,把把脉,没准,真的这曾有异人授艺的女孩儿,能够另辟出一条蹊径来呢!
“让她今天来见见我吧!”太后点了点头,还是觉得自己把把关再说。
第727章 沉香亭北倚槛杆()
“她就在外面!”李凤儿点头:“臣妾这就唤她进来参见太后!”
“不着急,咱们说阵子话再说!”太后心里,突然涌起来一个新的想法,锦衣卫的人,她是从来都是不敢用,不能用,钱无病和那慕天秋将锦衣卫经营得如同铁板一块,外人根本插手不进去。
而且,那即便她是太后,锦衣卫是天家的鹰犬,但是,她一直以来,和锦衣卫都没什么瓜葛不说,甚至可以说,还有些过节,当初她的两个弟弟,可就是被锦衣卫赶到中都去种菜去了,这种情况下,她要将锦衣卫用得如臂指使,用得放心,那还真是有些不大可能的事情。
锦衣卫的忠心,自然是比外头那些墙头草要强得多的,但是,锦衣卫的忠心,对的是她的儿子,对的是当今天子,至于她太后,算了,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但是,眼下锦衣卫指挥使的女儿送上门来,听起来,还是一个特别有本事的女儿孩,似乎,这就能够用上一用了,有锦衣卫指挥使慕天秋和敬妃两人背书,自然不担心这个叫慕四娘的女孩儿有什么异心,唯独有些担心的是,这个女孩儿是钱无病的未婚妻,似乎,一旦用她,事情就瞒不过钱无病了,那钱无病如今在海外,可是听说有了些许气候,手中又有大量钱财,若是这个时候,他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那就绝非大明之福了。
“这女孩儿,一直都是在京里当差的么,怎么好好的女孩儿,去当锦衣卫了!”张太后的这下想法,说起来很长,其实也不过就是一转念的功夫。
“不是,她一直在海外当差,她是海外千户所的千户,副的!”李凤儿不知道太后用意,以为她不过是随口了解一下,当然实话实说。
“哦,海外啊,听说钱无病的船队,在海外做买卖的时候,遭遇到不少西夷,这才成立的这个海外千户所,哼,这次西夷东犯,怕是也是这个千户所行事过于招摇,才让西夷垂涎我大明的物华天宝,不惜大动兵戈!”
“强盗要打劫良善百姓,不需要有理由的!”李凤儿奇怪的看了太后一眼:“若是没有钱无病和锦衣卫海外千户所,只怕情况会更糟糕吧!”
“哀家知道了!”太后看了看她,微微闭上眼睛:“你让进来吧,哀家有话要问她!”
半个时辰之后,慕四娘从大殿里退了出来,护卫着一直等候在外面的李凤儿回到她的寝宫,在里面,太后和慕四娘之间说了些什么,李凤儿没问,慕四娘也没说,
只不过,当慕四娘要离开豹房的时候,李凤儿问询她要去干什么,慕四娘这才回了她一句,说是要准备一些东西,以便明日去觐见皇帝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李凤儿这才点点头,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离开豹房的时候,还有人看见了慕四娘的身影,可是在大街小巷里几转几转,某些有些跟着慕四娘的人,发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就再也看不到这个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的女子的身影了,几个身影悻悻的回转过身,朝着他们的主子回报自己跟踪失败的消息去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槛杆。
城南倚栏阁的大厅,进门就可以看见这样的一副牌匾,诗是李白的诗,字是一笔描金的小字,字迹娟秀,据说是一位姓王的状元在走马簪花之后所留,自此以后,倚栏阁的头牌,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无一例外都叫做沉香,以至于,在京中这烟花之地流连的恩客们,说道倚栏阁,就会想起那个叫沉香的妖媚女子来。
如今,倚栏阁的头牌,自然也是叫做沉香,只可惜,这位沉香姑娘,此刻干的事情,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位头牌红姑娘干的事情。
沉香站在房间门口的栏杆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琉璃镜子,对着镜子搔头弄姿,似乎是因为妆容花了,找个借口从客人的身边溜出来补妆来着,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这样昂贵的琉璃镜子来招摇,和沉香的为人似乎有些相悖,但是此刻沉香,也顾不得这些了,这样做固然会招人妒忌,但是,总比被人嘲笑她被客人从房中赶出来来的好。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沉香心里鄙夷着,若是房里的那位年轻客人,是为了另外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见异思迁,她心里还好受一些,但是,一个糟老头子,一看就是在床上熬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的渣渣,值得他这样做吗?说起这位客人来,沉香脸微微有些发烧,在倚栏阁好不容易熬成了头牌,当然希望能够找大一个好的归宿,这等年少多金的少年公子,可一直是他们这些姑娘们的所爱,哪怕是做个外室,也比在这楼子里强上百倍了。
可惜的是,这位客人在这里住了一个礼拜了,虽然花了大价钱将她包了下来,可是一直连碰都没碰她,这让她微微有几分幽怨,此刻看到这个匆匆而来的糟老头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想到这个,那原来微微的几分幽怨,似乎顿时变成了冲天的怨气,如此俊俏的少年郎君,怎么不好正道,非得爱好这龙阳之事呢?
在屋子里头的朱厚熜,可不知道被他赶出去的这个青楼女子,居然有这样的怨气,此刻,他正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老者,等待这老人的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