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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秘密?邵安本来想出面,听到李洪义的喊话后,却又蹲了回去。他倒要听听,是什么秘密。邵安知道哥哥听觉灵敏,故而赶紧用手掩住口鼻,不敢呼吸。而且他刚刚看清了那个果子不是从树上掉下的,而是从在他的右前方抛出,正巧落入哥哥的身后。
难道有人想告诉李洪义真相?邵安不由的盯着右前方,心道不知那人到底是敌是友。
李洪义问了一句,见无动静。他急着想看答案,便不在顾其他了,施展轻功,飞身上树取到盒子。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一张纸条,上书:李洪辉非尔亲弟。
李洪辉不是我的弟弟?李洪义大惊,手中盒子砰然落地。李洪辉居然不是他的亲弟,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赵六趴在灌木丛中等待良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缓缓直起上身,搭箭拉弓,对准了李洪义的后背——
电光火石之间,邵安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突然站起身,冲哥哥大喊一声:“李洪义!”
赵六大惊,没想到邵安居然也在这里,并且还看到了自己的正脸。射杀李洪义已然失败,于是他果断调转箭头,毫不犹豫的放箭,正中邵安胸前。
“谁?”李洪义回身,便见邵安应声倒下,而远处有人影闪过,向南逃窜。
李洪义想要追,却见邵安中箭倒地,流血不止。他三步并两步匆忙跑过去,小心的扶起邵安,急切呼唤道:“邵相,邵安?”
邵安痛的两眼一黑,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感受到温热的血从自己体内涓涓流出,浑身上下变得冰冷。突然,有人抱起他,一声声呼唤,那声音,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熟悉……
是哥哥?邵安费力的睁开眼睛,果然见到了李洪义。此刻李洪义正轻轻的拉开他的衣襟,但却发现箭深入骨,不敢擅自拔剑,只好掐断箭竿,草草为邵安包扎一下。
“哥……”邵安已然神志不清,他本能的唤了一句,然而声音却低不可闻。
李洪义自然是没有听清那句话,看他醒来了,忙轻轻宽解道:“没事的,你再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就医。”
邵安伸出手,李洪义急忙握住,关切的看向他。然而邵安却露出欣慰的笑容,能死在哥哥怀里,上天也对他不薄了。当初哥哥因为他而死,现在,他一命抵一命,终于还清了。
“别睡,快醒醒。”见邵安又昏过去了,李洪义知道不能再拖了,他急忙抱着他骑上马,向大帐那边求救。
※※※※※
李洪义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扶着身前的邵安,马儿载着两人一路狂奔。李洪义看着身前的人,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心焦,只觉得心“砰砰砰”直跳,仿佛都要跳出来了。
明明是政敌,为什么他会有种痛不欲生的绝望的情感。他现在真的恨不能自己替邵安挨上一箭,也不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然而,邵安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流血,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变得一团模糊,他感觉很冷,瑟瑟发抖,脸色已是惨白。
李洪义感觉到邵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急忙紧紧搂住他,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给予他一丝温暖。
看台上,一众文官远远看见有人策马向这边飞驰,然而令大家惊奇的却是两人一骑,而是还是邵安和李洪义这对冤家。
等李洪义策马到了近前时,众人才发现情况不对。邵安紫色官服上有着大片血迹,而且本人也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李洪义翻身下马,又托着邵安抱他下马。皇帝早先前一步走下看台,李洪义上气不接下气道,“皇上,邵相他……中箭了。”
邵相中箭了!!!在场的所有大臣、亲贵都呆住了。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简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帝仔细一看,心中一紧,没想到邵安的伤势如此严重,他当机立断道:“传太医。”
陈五脚程快,亲自跑去请太医。还好此次狩猎,为防诸位王公贵胄有磕着碰着的地方,出宫时便带了一名太医随行,虽不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但毕竟是为皇帝看病的,医术自然不赖。
陈五这边刚走,而那边,张三和李洪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急忙跑来探望。
只见邵安奄奄一息地靠在李洪义怀里,面色苍白。而李洪义一手扶他,一手按住胸前,减缓流血。张三真没想到邵安也会有这样一天,此刻哪里还管得上冷战不冷战的,急忙扑上去,紧握邵安的手,颤抖道:“邵安,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我这就……”
“咳咳……”李洪辉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打断张三的话,李洪义人还在这里呢,就敢什么都说啊。
张三抽泣了一下,他已经彻底晕了。他什么都不顾,只想让邵安醒来。
其余人站在周围,探着脖子看也看不到是什么情况。孙敕则更为惊悚,冷汗直流。他知道赵六是今日行动,明明要杀的是李洪义,为什么会是邵安受伤?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虽然仅仅才过来一会儿,然而他们却觉得过了漫长的一生似的。
陈五提溜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匆匆忙忙的赶过来。那名老太医把了把脉,又看了下伤处后,忙对皇帝道:“圣上,需得立刻拔箭,耽误不得。”
“那现在就拔。”皇帝又问道,“你需要些什么,但讲无妨。”
“热水、剪刀、干净的布,止血的药微臣已经带上了,现在需要两个人,按住邵相,不要让他乱动。”
这些东西倒是常见,大帐内就有。皇帝转头吩咐道:“怀恩,立刻去准备。”
陈公公领命下去,而张三和李洪义异口同声道:“我来按他。”
“麻烦两位了。”老太医布置好任务,等东西一到,立刻开始。
他先用剪刀剪开中箭处的衣服,用布沾了点热水,擦拭周围血迹,并施针止血。然而手下发力,紧握住剩下的小半截箭杆,用力拔出。
邵安身体一抖,想要挣扎。张三和李洪义一个按脚,一个按肩,禁锢住他。大量鲜血喷出,大夫连忙上药止血,包扎好伤口。
等老太医收手后,皇帝问道:“他怎么样了?”
“恕老臣无能。”那名老太医突然就请罪了,“如今只是拔出了箭,暂时止住了血。要想救命,还请皇上速速回京,请各位御医会诊。”
看来病情真的不轻,皇帝脸色一沉,张三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然而李洪义却更甚,他看血从邵安胸口处的血迹,不知为何,心痛难当,忽然也大口呕出血,又把在场的众人给吓了一跳。
111半生毁誉非痴非妄,恬然付命是愚是真()
看着李洪义呕血不止,李洪辉赶快扶住哥哥,问道:“你怎么了,也受伤了吗?”
徐磊此刻也刚从猎场那边回来,见状忙凑上前,关切的看向李洪义。话说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没想到邵安居然中箭了,更没想到是李洪义送回来的。
李洪义捂住口鼻,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然而这一幕在张三、陈五、李洪辉的眼中,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心道该不会是李洪义想起什么来了吧?
还好李洪义似乎并没有异常,他只是摇头,对李洪辉道:“没受伤,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皇帝皱起眉头,对众人道:“大伙都散了吧。先把丞相送入大帐,派几个人小心抬着,不得有任何闪失。”
邵安入帐后,李洪义、李洪辉和张三,还徘徊在门口,不肯离去。徐磊疑惑的看着这三人,心道他们什么时候和邵相的关系这么好了。
皇帝亲自在大帐中守着,此刻他眉间紧锁,冷漠的盯着从邵安胸口拔出的箭头,上面明显的刻着两个大字:禁军。
这就排出来了围场中混入刺客的可能了,能拿到禁军弓箭的,定是内部人员。他又派陈五去出事的那块树林查看,却被告知,什么都没有发现。
到底是谁要杀邵安呢?皇帝正在沉思,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咳嗽,邵安醒了。
“你醒了?”皇帝关切道。他虽然和邵安渐行渐远,但邵安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邵安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他想起刚刚的事情,一把抓住皇帝,急切道:“有人……要杀……洪义。”
“杀李洪义?”皇帝奇怪,刺客不是冲你来的吗?
“是赵六……”邵安费力的断断续续说道,“他要……杀哥哥。”
“朕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皇帝看邵安情绪激动,刚刚止住的血似乎又有崩裂的预兆,他安抚道,“朕会派人保护你哥哥,你放心吧。”
邵安也是懂医术的,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此次恐怕是回光返照。他拉住皇帝,恳求道:“若我死……不必告诉哥哥……真相了。”
皇帝默然,邵安到最后一刻,也还是为李洪义着想。然而李洪义……他望向帐外屹然不动的身影,不知道如他这般无知无觉的活着,是否真的是一种幸运。
“他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他一面?”皇帝询问道。
“不了……”邵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语音也愈来愈低沉,“我很高兴……从今往后,与他……互不相欠……”
说罢,邵安阖眼,再度陷入了昏迷。
“御医,传御医。”帐内皇帝突然大吼,守在外面的老太医急忙入内施针,李洪义待在外面,只觉得心如刀绞,仿佛受伤的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一夜无眠。
※※※※※
此次秋猎也因故取消,所有人都匆忙回京。皇帝的圣驾一路上都没停歇,一直到达宫门口,直接带邵安入宫治疗。一群御医连夜会诊,总算有了成果。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出来,对皇帝道:“万幸万幸,邵相的心脏比正常人偏右了一点,否则必死无疑啊。只是……丞相以后不可再劳心劳神了。”
看来箭法如此刁钻,皇帝心有余悸。赵六,为何要下如此狠手,又为何要杀李洪义呢?他们俩之间,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赵六在得知邵安没死的时候,就消失无踪了。孙敕最后一次见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也不要回京城了。
而孙敕为了扰乱视听,暗中煽动勾结一些言官御史们,让他们上奏折为邵安打抱不平,质问为什么李洪义会出现在那么偏僻的树林,而且箭头还刻有“禁军”字样。
李洪义被气了个半死,难道说是他射杀邵安,并把他带回来施救吗?然而那些言官才不管这些,他们说是邵相是被李洪义射猎时所误伤,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幕的。
李洪义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人骗去了小树林,而且还发现,李洪辉不是自己亲生弟弟吧。
皇帝自然知道真凶是谁,然而他想起邵安的话,深知李洪义此刻正处于危险当中。那人一计不成,必然会再想办法行刺暗杀。与其这般惴惴不安,不如……
于是皇帝下旨,褫夺李洪义所有官职,发入大理寺狱候审。
旨意刚传达下来,军方顿时就炸开了。李洪义可是堂堂枢密使,刚刚还在西北浴血奋战,获得军功呢。然而皇帝却因为邵安,居然剥夺了李洪义的所有功劳,直接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