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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大人死亡案,王皇后本来就多少身背着嫌疑,的确有不少人都怀疑三位大人的死亡跟她有关联,窦太后早就磨刀霍霍的在一旁等着随时下刀了,今天波才又被抓了现行,这让她非常的被动。
不过,王皇后毕竟不是个普通的女流之辈,从当年的一个并不受景帝宠爱的普通妃子能最终混到母仪天下,还将自己的儿子刘彻扶到太子的位子上,她在后宫不仅独享景帝的宠爱几十年,还能屹立不倒,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此刻,只见王皇后稳了稳心神,让自己逐渐镇定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刚才说波才就是给杀手传递情报的人,可有证据?”
刘不周拱手说道:“皇后容禀,草民在查案过程中已经发现了杀手对三位大人的行踪和习惯了如指掌,就怀疑此案可能与朝堂或后宫中的人有关,草民知道这一次未央宫御审必然万众瞩目,所以就有意通过这次御审来敲山震虎,如果草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与此有关之人必然做贼心虚,难免情急之下会狗急跳墙,露了马脚,所以草民请奥姑娘在殿外暗中盯住了,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奥琪布紧接着说道:“我在殿外暗中守候,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但当叶公子分析完杀手杀死枚乘的手法,陛下提出了为何杀手对枚乘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后,我就发现了这个人,”奥琪布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波才,然后继续说:“他鬼鬼祟祟的出了未央宫,我心中生疑就一路在后面跟踪,发现他偷偷摸摸的去了御花园。”
王皇后马上追问道:“他去御花园做什么?”
奥琪布取出一小卷绢书呈了上去,说道:“此人独自一人偷偷摸摸的跑去御花园东墙下,在一个裂缝里塞进了这卷绢书,我就在他返回后将证物取出,又在半路上将其擒获,并带上殿来,”然后奥琪布指了下那一小卷绢书说道:“请过目。”
景帝、王皇后等众人赶忙将绢书展开,发现这卷绢书仅有中指长短大小,展开后上面只写着五个字:案已破速离。
景帝看到这,气的心血翻涌,又狂咳不止,等到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用手点指着波才喝道:“波才,朕来问你,这绢书上的字可是你写的?”
波才此时颤抖的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怯生生的回道:“回陛下,确。。。。。。确是老奴所写。”
景帝又问:“那么,给探丸郎的杀手传递情报也是你所为了?”
波才面如死灰,神情呆滞的缓缓点了点头,突然他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语句慌乱的对景帝说道:“不是,不是的,陛下,老奴承认的确给人传递了信息,但老奴真的不知道那就是探丸郎的杀手,更不知道他们要刺杀三位大人啊!”
窦太后斜眼瞟了身边的王皇后一眼,然后面色冷冷说道:“波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你若再不给哀家说实话,休怪哀家对你不客气,还不从实招来?”
波才跪在那,哆嗦着用右手的袖子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和眼泪,声音略微颤抖的说:“回太后,老奴没说半句谎言,事情是这样,六天前的晚上,也就是三位大人被害的前夜,老奴的房里突然来了一个黑纱蒙面的不速之客,他用刀逼着老奴为他做事,如果老奴同意了就给予五百两金子的酬劳,若不同意就当场杀了老奴,老奴很诧异,这戒备森严的皇城之内怎会出现黑纱蒙面之人,但也足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窦太后问道:“那蒙面人逼你为他做什么事?”
波才继续说道:“当时他没说,只说第二天在上朝前让老奴去御花园东墙的裂缝处,他会留下给老奴的指令,老奴。。。。。。老奴一是怕死,二是垂涎那五百两金子,就答应了,第二天一早老奴去了,他在裂缝处留下一卷绢书,上面的指令是让老奴关注当日早朝时所有上奏和复议的大臣,并将他们的名字、官职、府邸住址、回府路线、个人习惯在下朝前写成绢书塞在御花园东墙的那个裂缝里。”
窦太后追问道:“难道你事先不知道蒙面人要对三位大人下毒手吗?”
波才慌张的摇着头回道:“老奴事先真的不知道啊!后来老奴得知三位大人惨死,才知道那蒙面人逼着老奴给他传递情报的真正目的,老奴吓得半死,连日来整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啊!”
景帝沉声问道:“如你所说,既然三大人已死,蒙面人逼你所做之事已完成,那你刚才为何还要再给蒙面人传递御审的结果呢?”
波才犹豫了半天才回道:“老奴本以为此事就算完了,谁知昨夜那蒙面人再次出现,他逼着老奴今日将御审的结果第一时间传递给他。”
景帝哑然失笑道:“波才呀,波才,你可真是个好奴才,当真个言听计从呀?”
波才一脸恐惧的回道:“老奴刚才见叶良禽他们将三位大人被杀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陛下和太后、皇后以及朝堂上诸位大人无不认同,而且已经开始怀疑到可能和宫内之人有关,就慌了神,虽然老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逼迫的,但此事已成大案,老奴还是生怕被牵连到,所以就趁着所有人都在专注听案情分析的当口,私自跑出来给蒙面人送信。”
窦太后冷冷的说:“这听来听去,好像你是很无辜的喽?”
波才不敢回应窦太后的问话,只是跪趴在地上颤抖不止。
窦太后停顿了半晌,突然厉声对波才喝道:“什么蒙面人,什么被逼的,全是一派胡言,狗奴才,哀家问你,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还不说实话吗?莫非真要受那皮肉之苦才肯招认吗?”
波才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哭着向窦太后回道:“太后,老奴的确是被蒙面人所逼,真的没有人指使老奴啊,请太后明察!”
窦太后听到这,不禁一阵冷笑,她突然拿起波才写的那小卷绢书转头对坐在身边的王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哀家素闻皇后天资聪慧,处事缜密,你来帮母后分析分析这波才究竟是被蒙面人所逼?还是受了某些人指使的呢?”
第63章 『王皇后的危机』()
黄门侍郎波才在朝堂上承认了是自己给探丸郎杀手传递的关于赵努等三位大人的情报,但他坚持说是被一个不知身份的蒙面人所逼,并不清楚蒙面人就是探丸郎的杀手。
窦太后怒斥波才一派胡言,认为必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指使,然后她别有用心的当堂问王皇后如何看待此事。
窦太后这一举动来的太过突然,王皇后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她一愣神的当口,窦太后又阴冷的补上了一句:“今日后宫上下,朝堂内外齐在,皇后可要一碗水端平,不要因私废公哦?”
窦太后这句话一说出口,等于已经将话挑明了,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景帝都用疑虑的目光看着王皇后。
此时的王皇后被窦太后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满朝堂上浓重的质疑气氛压得犹如万重大山压顶一般的喘不上气来。
窦太后的这一问的确是一记绝妙的杀招,直接将王皇后逼到了绝境上,她不管怎么回应都会将自己置身于极为不利的危机中。
如果她选择站在波才一边,表示相信波才的确是被蒙面人所逼,那包括窦太后和景帝在内的很多人必会认为她有意包庇,甚至还会有人认为此案就是她在幕后主使,她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相信有蒙面人这一说。
若是她赞同窦太后的观点,认为波才说了谎,他是被人指使的,那么这个幕后主使者又会是谁?不可能是景帝,那最有可能的指使波才的就是她自己,这不就等于自己将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了吗?
最让王皇后委屈的是,她心里清楚,三大人死亡案的确不是她所为,更不是她指使的波才,那天朝会上赵努等三人上奏提请让淮南王刘霖萧做辅政皇太弟,她的确是恨,但以王皇后的心智,她就算是有心诛灭三人,也会选择日后等待或者制造机会名正言顺的除去这三人,她怎么会愚蠢到在这个当口就将三人杀了泄愤,引起旁人对她的怀疑呢?
想到这,王皇后心中忽然一惊,她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她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人栽赃陷害了,有人雇佣了杀手组织探丸郎,或者说这个人本身就是探丸郎,他们处心积虑的杀死了赵努等三人,故意制造了这起轰动天下的命案,正因赵努等人上奏之事触及到了她的儿子,太子刘彻的利益,所有人必然都认为此案与她有扯不清的干系,并将嫌疑统统指向了她。
究竟是谁在陷害自己呢?王皇后疑惑的看了看志得意满的窦太后,心中思忖着,这窦太后会为了栽赃自己而暗杀了她窦党中最为得力的三大言官吗?她一时也不敢确定,但若不是窦太后,她还是真的想不出还会有谁会这么做。
“皇后,怎么不说话呀?哀家让你给个意见就如此的难以抉择吗?”窦太后见王皇后始终闭口不言,愠怒的问道,然后她突然提高了嗓音又说:“还是你心中有鬼不敢说呀?”
王皇后被窦太后这么一说,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美目飘零,一时语塞,结结巴巴的回道:“母后,臣妾我。。。。。。”
窦太后的眼眉一立,露出怒容来,她丝毫不给王皇后喘息的机会,说道:“今天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哀家就把话说明了吧,赵努等三人向陛下上奏提请封淮南王刘霖萧为辅政皇太弟,本是为了朝廷社稷所想,而你一向霸道惯了,你必然认为这对你的儿子当朝太子刘彻不利,所以就怀恨在心,然后你指使波才雇佣了杀手组织探丸郎,还给杀手传递情报,最终杀害了赵努等三位大人,刚才这波才发现事情即将败露又赶忙去做善后,是也不是?”
王皇后听窦太后当着景帝和满朝堂的文武官员的面,借着波才这事,直接将此案的幕后主使指向了自己,慌得当时没了主意,她一脸委屈的对窦太后说道:“母后,臣妾没有啊,臣妾是冤枉的!”
站在一旁的太子刘彻绝没有想到此事会闹成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而且还殃及了到自己母亲的身上,他赶忙跪倒在地,对窦太后说道:“皇祖母容禀,我的母后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做这种事的,还望皇祖母明察,不要冤枉了我的母后啊!”
“哼哼,你的母后冤枉?”窦太后阴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彻不咸不淡的甩出了一句:“哀家看太子还是先想想该怎么为自己开脱吧!”
刘彻大为疑惑的回道:“皇祖母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孙儿有何需要为自己开脱的呢?”
窦太后却不再看刘彻,反而转头看向景帝幸灾乐祸的说:“皇帝,你的儿子好出息啊,十几年前出了个逼宫谋反的废太子刘荣,如今你的新太子又恐怕与谋杀赵努等三人的事难脱干系了吧,你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当听到刘荣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品阶台下的刘不周瞬间禁不住又是一阵恍惚,脑袋疼得要命,这种感觉怪怪的,刘荣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很熟悉,又好像非常的陌生,但不管怎么想也无法有个明确的答案。
一想到这,刘不周就感到头痛欲裂,他只能尽量压制着不让自己的思绪胡乱四溢,慢慢的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站在窦太后身旁的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