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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甲队只有短枪,乙队用的是两丈长的破锥长枪。
不需要跳进战壕,只要站在边缘捅刺便可。
后面还有弓弩手,一边警戒第二道壕沟,一边伺机支援枪手。
枪手们捅杀一阵,刀盾手跳下去,沿着壕沟仔细清理。
尽管地势占优,武器精良,义军还是不断出现伤亡。
有哪些悍勇的宋军士卒,看准时机抓住长枪杆,直接把枪手拖下去,便是一阵乱砍乱刺。
只是这样情况不多。
厮杀一刻钟后,第一条壕沟的北面,已经完全落入了义军手中。
方天定手一挥,喝道:“丙丁两队,上!”
縻貹提着两把板斧,袁朗换了一根狼牙短棒,同时喝道:“兄弟们,跟我冲。”
这两队冲锋的比较安逸,因为山上已经没了石头擂木,几十息便冲了上去。
甲队撤下,乙队原地休息,丙丁两队沿着壕沟两侧继续厮杀。
自己走下山的甲队成员,不过二十多。
短短半个时辰,两千士卒没了。
方天定的心在滴血。
冲锋队可不是普通的士卒,而是从各队挑选出来的,各个都是武艺出色的人,基本上都是伙长、什长。
骨干都是方天定的亲卫,相当于都头、虞侯一级军官。
一次损失这么多,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丙丁开始厮杀,确认不会有宋军对山下进行打击后,方百花画戟一挥,喝道:“战护营,该我们了。”
数百壮丁背着担架,向着山上跑去。
已经没气先不管,先把那些有气的抬下山,早就准备好的大夫立刻进行救治。
只是被石头擂木砸中,创口大,出血多,又有肌肉撕裂和骨折,大多还有内脏出血,很不好治。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方天定早就下了马,接住甲队幸存人员。
方天定直接拜下,道:“兄弟们,你们辛苦了。”
邓元觉等人连忙还礼,道:“为首领,为义军,为天下百姓,肝脑涂地也是情愿!”
方天定一一扶起,命令军医为大家检查伤势。
人人带伤,少则一两处,多则十来处。
每个人的藤甲上都插着箭矢,入肉的也很不少。
便是邓元觉,也有七处伤口。
山上,血战正酣。
哪怕有大将为箭头,义军的进展也很慢。
宋军完全是在用人命来填,根本没人退缩避战,更没有投降的。
讲真,方天定很不明白,卢襄到底给这些家伙吃了什么药,让他们如此疯狂。
这种精神,已经不是以亲人为人质可以塑造的。
要是所有宋军都有这个劲头,赵宋早就拳打大理幼儿园,脚踢西夏辽国敬老院,无敌于世界了。
从日出,一直厮杀到日落,整个钟山终于被拿下。
经过检点,杀伤宋军三千余,俘虏近千。
看到俘虏,方天定还是松了口气。
终究不是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失的那只铁军。
义军伤亡同样惨重,甲队走下山的二十五,治疗后能归队的四百一十二,残废或者必须截肢的一百八十六,其余全部阵亡。
其余三队,总计阵亡两千余,残废五百余。
这是单场战斗伤亡最多的一次战斗。
第65章 私商()
钟山血战落幕,大地重归黑暗,大军各自回营养精蓄锐,等待明日厮杀。
夜幕下,渤海湾黑漆漆一片,只有海浪哗哗得声音。
大海之中,陆地环绕之下,有一岛,名曰觉华岛。
觉华岛北段有大龙宫寺,实为辽国释教之朝拜圣地。
南面是山,也无像样的景致,又缺水缺粮,人烟一向稀少。
只是此刻不同,麻山下,数百人各个点着火把,热切地看着大海。
这些人里,有辽国官员,也有金国大将。
辽人为首者名梁晓,是大定府知府长吏。
金人为首者名完颜蒲,乃是一个节度使,据说有皇族血统。
双方泾渭分明,却井水不犯河水,只当没看到对方。
哗啦啦的浪声中,一只大海船划开海浪,向着岛上行去。
明显是熟悉路径的,此船毫不犹豫,不一刻,到了岛边。
绕了小半圈后,船只进了麻山下港口里。
“东家,到了。”
听到汇报,周林睁开眼,道:“随我下船。”
十余个跨刀掣枪的武士,簇拥着周林下船。
看到迎接的人群,周林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见过周东家。”
早就候着的人纷纷上前行礼问候,辽官金将,全无一丝傲气。
周林拱了拱手,道:“诸位,这次特意通知大家前来,乃是有大生意。”
“不知何种生意?”
“我等就等着周东家这句话了。”
“不枉我等苦苦等候。”
七嘴八舌中,众人簇拥着周林进了一座庭院。
不怪这些人如此殷勤,周林可是大财主。
他的货物,在两国获利颇丰,不论是本人还是身后的靠山,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如此财神爷,谁不敬他爱他?
待到坐定,喝了一盏茶,周林说道:“按照惯例,我先与北方的朋友谈谈。”
辽国人自觉退出。
辽金乃是大敌,生意也谈不到一起去,回避理所应当。
周林的护卫团团围住房子,谨防有人偷听。
周林拍了拍手,护卫提着两个玻璃瓶走了进来。
周林道:“除了玻璃、香水、镜子外,新添一物,必受欢迎。”
此刻金国上下还没腐化,正在秣马厉兵准备攻打辽国,也没太多心思享乐。
所以,玻璃三物,虽然利润丰厚,然而在金国卖的并不好。
护卫打开玻璃瓶,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填满了屋子。
完颜蒲不断抽着鼻子,惊道:“如此酒香,莫非天上仙酒?”
完颜蒲不是没喝过酒,却从没品尝过如此醇香的酒,不禁被勾动了馋虫,
周林笑而不语。
随行护卫取出玻璃杯,倒了一杯酒,推到完颜蒲面前。
完颜蒲舔了舔嘴唇,端起酒杯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酒液清澈,没有一丝一毫杂质,浓郁的酒香简直能把人闻醉了。
咕噜,完颜蒲一口饮下。
轰~一道火苗从舌头经过喉咙蹿进了胃里,完颜蒲立刻红了脸。
“秒!秒!秒!”完颜蒲摇头晃脑,只顾称赞。
周林笑着敲了敲桌子,道:“节度,这酒如何?”
完颜蒲道:“非常好,欲罢不能啊。”
北地苦寒,最爱烈酒。
这高纯度蒸馏白酒,乃是金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完颜蒲道:“皇帝陛下不爱奢华,怕是也禁不住这美酒的诱惑。
敢问周东家,这酒如何发卖?”
周林笑道:“此酒一瓶一贯钱,如同以前,可以以牛羊、皮毛、东珠、人参鹿茸和各种药材抵扣。
如若不足,也可以用十五六岁妙龄女子抵钱,种族不限。”
“可!”完颜蒲沉思片刻,道:“此酒年产如何?”
“应有尽有。”周林笑的如同吃了老母鸡的狐狸。
烈酒御寒,这是假象,看看每年喝醉了冻死外边的有多少。
贪饮误事,若是和金兵交战时,领兵大将喝多了,那才是有意思呢。
贩卖烈酒,可以掏空金国的人口和财富,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美酒自然要配好酒器,玻璃制品的销量,肯定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这便是方天定和金国进行酒水贸易的原因。
两人商量完价格,周林又说道:“节度使,酒水交易乃是大宗买卖,只靠小船转运甚不方便,我希望你能活动一番,把贵我双方的贸易合法化。”
玻璃香水是奢侈品,这些交易被完颜阿骨打直接禁止了,只能靠小规模的走私。
酒水是快速消耗品,走私的量太少,达不到消弱金国国力的目的。
所以,周林要提出酒水贸易合法化。
烈酒一旦扩散,便是十个完颜阿骨打也止不住。
沉思片刻,完颜蒲说道:“给我一百瓶这样的酒,我有把握说服皇帝。”
自无不可,周林欣然允诺。
一百瓶酒,值不了几个钱。
义军存粮足够,新粮即将成熟,若不消耗掉旧粮,定然是谷贱民伤得下场。
陈粮酿酒,获得的钱财用来购新粮,一举两得。
送走完颜蒲,梁晓走了进来,屋里浓郁的酒香自然瞒不过他。
梁晓道:“周东家何故区别对待,只以美酒招待女真蛮子?”
红果果的歧视。
完颜阿骨打本为契丹奴婢,却起兵造反,辽国上下不爽他很久了。
打不过是真的,只能口头占些便宜。
周林当然不会厚此薄彼,给梁晓倒了杯酒。
刚刚入口,梁晓的眼睛亮了。
周林道:“贵我双方都以赵宋为敌,本来应该守望相助,奈何贵国一直不同意通商请求,无可奈何啊。
这些酒,长吏便带回去做个晋升之资,希望长吏进了中枢,能够推动贵我双方贸易合法化。”
梁晓眼睛更亮了,道:“若是独家,或可成功。”
周林道:“此酒产量甚少,辽国境内,只有你会有。”
玻璃等物在辽国颇受欢迎,参与的走私海商很多,辽国境内分销商同样很多。
梁晓虽然赚的不少,却也不够突出,想用钱砸出门路,还是不够。
有了如此美酒,都不用钱,自然可以结交权贵,获得晋升。
毕竟,腐化堕落的辽国贵族,爱的就是酒色财气这四样。
只要喝了高度酒,别的酒也没法入口了。
梁晓美滋滋地畅想着升官发财的日子,又默默盘算应该去巴结那些大人物。
周林一拍手,又有护卫捧着一卷布走了进来。
梁晓好奇,接过来仔细打量。
刚入手,梁晓便发觉了不一样。
相比麻布,这布更加的细密、轻松、保暖、柔和,最适合冬天穿。
周林道:“此乃棉布,以棉花纺织而成,最是有益于民生。”
梁晓思忖片刻,道:“此布的确有益,只是没有好处的话,朝堂中枢怕是不会通过。”
周林笑道:“长吏带着布回去,告诉朝堂诸公,我方会大规模收购棉花,贵方可以鼓励百姓种棉花,以解决民生。
前提是,双方建立贸易关系。”
收购棉花,出口棉布,这是最初级的贸易剪刀差。
方天定是看不上这些利润的,他看中的是棉占粮田。
等到金国占领辽国,发现到处都是棉花,却没有粮食,表情一定很精彩。
辽国缺粮怎么办?
别慌,东南亚那些国家粮食应有尽有,完全可以大规模转运来。
当然,义军从中赚一笔辛苦费也是应有之意。
得益于粮食丰足和棉花纺织机的出现,方天定才能给金国挖了如此大坑。
讲真,就算没有赵宋这个猪队友,金打辽,也是吊打。
方天定倒不担心打不过金国,而是担心金国顺势南下,在义军之前打破了卞凉。
到时候,损失的人口和财富,可都是华夏民族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