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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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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辈子她亏欠风瑾太多,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忘了自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样的话就算她一辈子都再找不到他,至少心里也有一处是安定的。

    但是没想到,她还有再知道风瑾下落的一天,而伴随这个消息的来临,她听到的却是风瑾濒死的事情。

    若是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找不到风瑾。

    两人详谈的时候,齐墨也在旁边,见钟青叶神情波动,忍不住习惯性的伸手拦住他,已经略有皱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悲恸,缓缓道:“他现在在哪?”

    耶律玫雪道:“以前的东商境内,百山忧谷。”

    听闻她如此说,钟青叶几乎是脱口惊叫道:“怎么可能?!”

    东商的百山,有一个小小的山谷,山谷最底部前百米,有一湾热气腾腾的温泉,风瑾在温泉旁建了一个小小的木房子,她曾和他在里面度过两年多的时间。

    耶律玫雪淡淡的垂下头,浓密如鸦翅一般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她本是美丽的女子,时光如刀,却似乎对她格外优待,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容貌依然美丽,时间在她身上只留下了成熟的韵味,没有带走她半分美貌。

    她缓缓启唇,唇瓣娇嫩如蜜,同数十年前好似一模一样,声音轻轻的,稍不注意便会消失了去。

    她说:“风大哥总喜欢站在山谷山坡尖上眺望北齐,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山谷隐居。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好的时光,都留在这忧谷之了。他还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了,他再找不回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耶律玫雪轻轻抬头来,莹润的目光一点点凝聚在钟青叶的眼睛上,着她眼角隐隐露出来的鱼眼纹,叹道:“曾经我很不了解他说这些话,一直到邪哥哥死的那天我才明白,风大哥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都是与你的回忆。”

    她还是叫耶律邪为邪哥哥,一如数十年前钟青叶与这丫头的初见,那时候的她年轻、美丽、活力四射,第一次见面就指责她抓走了自己的兔子,扬鞭要打她。这些被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被翻出来,钟青叶恍惚觉得,那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一般。

    忧谷,忧谷……

    风瑾希望她一生忧,她又何尝不喜欢他也是如此?

    这一辈子她欠了他太多,辜负了他太多,唯一祈祷的愿望也被他戳碎了。

    那样一个优秀的男子,何以会日日站在山峰尖端上,任由长发吹皱他的皮肤,刮走他年轻美好的岁月,只为了眺望她所在的方向。

    丢失的东西他再找不回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如此深情,她终究辜负了一个天人般的男子。

    太初二十八年,十二月十二日,齐墨将朝政之事暂时交给大皇子和二皇子共同处理,自己则陪同钟青叶、由秋儿、春儿、黑鹰、红鹰、黄鹰五人作陪,悄声息的往前东商版图而去。

    一月初三,一行人抵达了百山山脚处,改为步行,一行一个半时辰。时隔十七年有余,钟青叶终于重新站在了山谷的入口。

    这一天,大雪纷飞,整个山谷雪白如瀑,温泉上袅袅盘起的热气,将整个山谷掩盖在朦朦胧胧的雾气,隔着飘渺的白雾,钟青叶静静的着远处已有些破败的小木屋,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走进了记忆里。

    一切如旧,白雪亦如昨日,山谷里的每一处土地,每一种植物,都和记忆一模一样,重新站在的原来的地方,仿佛还是昔年旧景。

    钟青叶侧过头,着那个小小的温泉池,错觉一般,她仿佛到里面坐着曾经年轻时的自己,穿着一身白色,一头长发懒懒的散在池水上,双眸微阖,神情慵懒而散漫,水不时翻起的草药,连空气都隐隐有种清淡的药香味。

    那个时候的自己,只顾着沉沦在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想要回头一,或许那个时候,风瑾就站在木屋的门口,眸色凝结成,丝丝缕缕,千千结结。

    雪越来越大了,钟青叶全身被裹的严严实实,厚密的睫毛飘上了细碎的雪屑,呼吸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嗅到空气清冽而刺鼻的雪花香味。

    雪原来是有香味的,这一点钟青叶也是到了这个山谷才知道的。

    清新而浓烈,猛地一口吸进去,几乎要把人的眼泪都给呛出来。

    耶律玫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犹如翻飞雪花一般的不确定感,以及如雪花香味一般的呜咽之气。“这个温泉池,十六年风大哥几乎没有每天都会泡上一个时辰,但是却从来不允许别人碰一下,哪怕是一直服饰他的研紫都不可以。钟青叶,你应该最能明白为什么了。”

    钟青叶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说不出话来了。时间流逝,终于让她逐渐明白了何为感情,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她终究没能在最合适的年纪知道最重要的事情。

    感情可以是玫瑰,更多的时候却是利刃,她拥有了和齐墨的玫瑰,却将一把利刃送到了风瑾的手里。

    或许这就是人生了,总不能完美,总会有缺憾,是不是只有这样,人才能懂得珍惜?

    齐墨微微上前一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虽是一言不发,却更胜过千言万语。

    耶律玫雪领着众人往前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来,穿着最简单的浅蓝色棉袍,面容清秀姣好,却掩盖不住眼角和唇际的条条皱纹。

    “研紫!”秋儿和春儿最为激动,完全不等钟青叶反应便一个冲上去,牢牢抱住年逾老去的研紫,三个加起来足有一百五十岁的女人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抱成一团,秋儿和研紫还算好,最为活跃同时也最为感性的春儿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戴着貂皮帽子的黑鹰着抱在一起哇哇大叫的三个女人很是哭笑不得,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们收敛,忍不住劝道:“好了你们三个,要抱着哭待会有的是时间,没见皇上和娘娘还在雪地里吗?”

    钟青叶深深的着已经显露老色的研紫,摇头道:“没关系,这么多年没见了,她们也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钟青叶的话刚落,研紫突然安静下来,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走过来深深的着钟青叶。“小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钟青叶也这样说,除此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和研紫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研紫有研紫的生活,她也有她的日子,两人分别的太久,似乎在形之间,已经产生了一层隔膜。

    还有……风瑾的原因。

    研紫分明也注意到了钟青叶的生分,眼眸毫预兆的黯淡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常,对她道:“小姐跟我来吧,风公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还是叫风瑾“风公子”,正如她还是叫钟青叶“小姐”一样,这样的叫法,几乎要让钟青叶产生错觉,以为她们还年轻,还在钟府之,齐墨、五鹰等等很多人,都不过是午休时做的一场长梦。

    这场梦真长啊,长的她都不愿意醒来了。

    可是一到研紫已经微微弯曲的脊背,一切又被打回了现实。

    不是梦,从来就不是梦。

    拉开房门的时候,只有钟青叶和研紫两人走了进去,其余的人就算是齐墨都没有走进来,小木屋的木门早已经破败了,却不见有人换一换,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离别的意味。

    总该有点单独的相处,在分别了十六年之后。

    研紫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她根本就没把钟青叶送进屋内去,才到内室的门口便停了下来,低着头,声音难掩落寞。“小姐,我去外面守着,你自己进去吧……风公子他……”

    她抿了抿唇,似乎有些艰难。“他……一直很想你。”

    说完根本不管钟青叶的反应,快步就朝大门而出,木门拉开又闭合,吱呀的声音实在难听,钟青叶怔怔的着长风裹着白雪飘入屋内,一如她此刻漂浮不定的心。

    眼前的木门也是十分熟悉的,钟青叶知道这里的房门都没有安闩,只要轻轻一便能开,可是她却犹豫踟蹰了好一会,时不时能听到屋内压抑死沉的咳嗽声。

    终于,她鼓起了一辈子的勇气,轻轻开房门。

    屋内点着不知名的香料,香味十分的清新优雅,却遮挡不住空气浓郁的药汁味,钟青叶对这种药味极为反感,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没了感觉,一步步走进去,身上湖蓝色的斗篷边缘的绒毛镶嵌了一溜烟拇指大小的剔透明珠,轻轻一动,幻光流转,雍容不可方物。

    “是阿青吗?”床铺之上有人轻轻的问道。

    她终于再次听到风瑾的声音,清润如玉的和以往好似没有任何区别,虚弱却如同空气被香料刻意掩盖的苦涩,稍微一留心,轻易便察觉了。

    钟青叶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胸前的花结,将斗篷上的雪沫子抖了抖,随意的放在一边,好似她只是出去走了一圈,来到床前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笑道:“是我,你好些了吗?”

    床上半躺着的风瑾,容貌和十六年前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般如玉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温润的模样,不见半点皱纹。可是他一头原来漆黑如深夜的长发却寸寸雪白了,白的如此彻底,就像是外翻飞不止的漫天雪花。

    白发光泽如初,越发衬托着他精致如玉雕般的面容,飘渺美丽的好似月谪仙一般。

    风瑾含着笑她,完全没有分离十六年的感觉,伸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脸,却没有了这分力气。

    钟青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轻轻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嘴上却道:“干什么呢?都生病了还不老实。”

    风瑾的手很冷,冷到几乎让钟青叶怀疑这不是人的手,而是冰雪雕刻的塑像了,她的脸颊也是冷的,在山走了许久,些许的暖气早已经从皮肉上褪了下去,风瑾一点点的抚摸她的脸,触摸到她眼角细细的皱纹,嘴角表噙着抹坏坏的笑容,声音越发轻巧起来。

    “阿青,你长皱纹了。”

    “是啊,我老了,已经长皱纹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论过多少年还是这个样子。”

    “呵呵……”风瑾低低的笑了两声。“性子还是老模样。”

    “那可不。”钟青叶用空余的手拉了拉他的被子,语气轻松的就像在和宫里的老嬷嬷话家常。“我现在也是做人了,性子比起以前当然也会有变化,只是因为在你面前,才会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她拉下风瑾的手,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淡淡道:“躺累了吧,起来坐坐,喝药了吗?”

    风瑾一笑,摇摇头,任由她半抱着自己坐起来,背后垫了垫子,又把被褥拉高,钟青叶横起眉毛来。“你可别学我的样子,生了病就要吃药,病好了我才能带你回北齐,你还没见过我那几个孩子吧。”

    “用不着吃药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风瑾的语气淡漠的可怕,几乎给人一种完全放弃的感觉。“你呢,这些年过的还好吧?”

    “好!我当然过的好,万人之上,儿孙满堂,聊的时候还能拐着夏儿春儿出宫溜达,怎么能不好呢。”钟青叶半真半假的笑道。

    她过的很好,他也就能放心吧。

    “所以,你也要过的好。”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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