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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就在眼前,那名魏卒却依旧是一脸慈爱的表情,口中念叨着“人人爱我,我爱人人”,面对斩来的长剑,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噗!
长剑扫过,人头落地。
那名魏卒,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李渊斩杀。
这一幕,把营的辽卒们,看到惊喜万分,汹涌如兽的战意,陡然间燃遍全身。
“杀魏狗——”
“杀魏狗——”
群兽般的吼声响起,数不清的辽军铁骑,如一股股决堤的洪流一般,从洞开的诸道营门中疯狂的涌出,向着放弃抵抗的魏军就辗杀而上。
“人人爱我!”
“我爱人人!”
那“兼爱”的口号,回荡在震天的铁骑之中,近万名放下武器的魏卒,面对辽军的屠刀,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任由对方屠杀。
顷刻间,营前一线便被杀到尸横遍地,血雾遮天。
这是名符其实的屠杀。
辽军的杀戮简直轻松到不能再轻松,如同斩杀没有生命的稻草一般,将魏军成片成片的斩倒于地,一颗颗的人头飞上天空。
这一幕,陶商看在眼里,心中一阵肉痛,急看向了达摩,问道:“达摩大师,墨子这个兼爱之阵,你可有办法破解吗?”
“阿弥陀佛。”达摩歉意的摇了摇头,“这墨子果然是神通广大,如贫僧能力有限,这兼爱之阵无法破之。”
陶商眉头一皱。
旁边张良急道:“陛下,兼爱之阵无从破解,此役于我军不利,请陛下速速收兵。”
陶商反应何其之快,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一挥手,大喝一声:“鸣金,全军后退!”
铛铛铛——
中军上空,嘹亮的金声骤然响起,传往了前军。
推进至敌营前的十万魏军,正慌张不知所措,听到金声时,如蒙大赦一般,无不长松一口气,即刻移步兵退。
只是,前有辽军铁骑已经杀了出来,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能什么也不管,掉头就撒腿逃跑,否则阵形一乱,被辽骑从后面直接追辗上来,就可能造成四十余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所以,魏军只能继续保持着密集的阵形,从容不迫的徐徐后退。
前排的那万余被兼爱之阵所覆盖的士卒,却对金声浑若不闻,依旧是立在原地,口中念叨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半步不退,任由辽骑辗杀。
后退的魏军士卒们,既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万余同袍,被辽狗肆意的辗杀。
眼见大部分人马及时撤下,陶商松了一口气,便想全军先退回大营,再想办法怎么破解这个兼爱之阵。
就在此时,辽营之中,那墨子却忽然间一夹马腹,步出了营门,向着后退的魏军徐徐跟上。
他这么一动,他所结出的兼爱之阵,也跟着向前移动,速度快于退却的魏军速度,很快又将万余魏军,笼罩在了他的兼爱之阵范围内。
在那兼爱思想洪流的作用之下,又有万余魏军将士,思想受到了扰动,即刻像是着了魔一般,脸上涌满了慈爱的表情,手中刀枪扔在了地上,像是中了邪一般,齐声念起了“人人爱我,我爱人人”的口号。
后边不远,血染片袍的李渊,刚刚杀尽了一万魏卒,正愁魏军会退走,却惊喜的瞧见,又有万余魏军被兼爱之阵给控制。
“陶陶贼啊陶贼,今日就是我李渊,向你复仇血恨之时,今天一定要杀个痛快,杀你一个血甲不留,哈哈哈哈——”
李渊那血丝密布的眼眸中,燃烧起了狰狞狂热的复仇之火,哈哈大笑声中,手舞着染血的长剑,策马再向魏军杀去。
“杀尽魏狗,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李世民也疯狂的大叫,策马挺枪杀了上去。
那些杀到意犹未尽的辽军骑兵们,如饥饿的野兽一般,再次扑向了魏军,要把他们连战连败的怒火,统统都宣泄在这场一边倒的屠杀之中。
耶律阿保机更是兴奋如狂,大叫道:“擂鼓,为将士们助威!”
嗵嗵嗵——
辽营之中,亢奋的战鼓之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激励的辽军士卒,更加杀戮如狂。
耶律阿保机还嫌不够,欣然喝道:“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耶律大石,吕布,颜良,统统给本汗杀上去,全军尽出,本汗今天要杀那陶贼一个片甲不留!”
大喝声中,早就蠢蠢欲动的五员大将,挟着狂烈的复仇怒火,狂杀而出。
大营内,余下的四万多辽军骑兵,也都倾巢而出,向着放弃抵抗的魏军扑去。
十万辽骑,全部杀出。
今日,耶律阿保机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鼓作气的扫灭魏国四十五万大军。
这几乎是魏国的全部主力兵力。
这四十几万大军一灭,魏国便将主力尽尚,无兵可用,那个时候,他的铁骑南下,谁人学能阻挡,即使没有墨子的相助,他也能踏平中原,把整个天下都踩在他的脚下。
这一刻,耶律阿保机那已然破碎的伟大梦想,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魏军,中军处。
“陛下,辽骑已经全部压上来了,那该死的兼爱之阵,似乎没办法破,我们该如何应对?”霸王项羽,此刻有变的焦虑的起来。
而张良这等神谋之士,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一时间,也难以想出应对之策。
毕竟,这兼爱之阵实在是太过强大,辽军这是要正面辗压,任何的阴谋诡计,在阳谋辗压之下,都将无用武之地。
一双双不安焦虑的眼睛,齐聚在了陶商身上。
陶商剑眉深凝,沉吟不语。
全军即刻退兵,阵形就要成,就要被辽国铁骑趁势追杀,必是一场大败。
若不退兵,就要被墨子的兼爱之阵,逐渐蚕食,最终还将是一场大败。
此刻,陶商就感觉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法不徇情()
“形势特么的有些不太妙啊……”陶商心中暗忖,手中青龙刀已是握紧。
身边张良却叹道:“陛下,事不宜迟,即刻下令全军撤归大营吧,就算被辽军追辗大败,却不至于全军覆没,再这么强行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陶商心头一震,眼眸中掠起深深恨色,口中骂道:“好你个墨子,你不是说自己是只守不攻么,现在你却帮着辽狗反过来杀我大魏将士,什么兼爱非攻,都是狗屁!”
他眼中怒火熊熊狂燃,恨不得即刻将墨子拿下,将这个搅屎棍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前方处,辽军又再度杀入了己军之中,又掀起了腥风血雨。
看着束手就戮,被辽军肆意屠杀的己军士卒,陶商终于意识到,除了退兵之外,他无路可走。
深吸一口气,陶商手中青龙刀高高举起,准备无奈的下令退兵。
“法不徇情之阵!”
就在陶商将要下令退兵前的一瞬间,脑海之中,突然间响起一声威严如雷霆般的声音。
那个声音,并非是来自于人的吼声,而是发自于一股强大的思想洪流。
这股思想洪流,不仅波及到了陶商,在场数十万士卒,包括对面的辽国君臣,也统统都听到。
陶商眼眸陡然闪过一丝精光,急向战场方向扫望过去,蓦然间,看到了一个异样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骑着一匹黑色如炭的骏马,一身**肃穆的气势,立于了两军之中。
只见他双手撑向天空,滚滚如雷色巨浪般的思想洪流,汹涌而出,冲上了百丈天空,垂天而下,化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幽黑结界,将魏军将士笼罩其中。
法阵!
那幽光流转的法阵结界上,数不清的文字若隐若现,如幽冥河中的鱼儿,在结界上游动。
所有的文字,只是一个字:
法!
那流转着法字的结界,随着黑衣人的驱马上前,迅速的向前移动,转眼之间,便与兼爱之阵的结界,碰撞了起来。
轰轰轰!
惊涛骇浪般的巨响,在绵延达数百步的碰撞线上响起,两股无形的思想洪流,无数的兼爱篇章和无数的法字,无情的发生碰撞,不断的湮灭,不断的爆炸,溅出无数道的思想洪流,撞向了两军的将士。
思想洪流作用的并非是两军士卒的身体,而是他们的精神意志。
他们立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是头疼欲,仿佛两股精神的力量,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的交锋。
片刻后,这场交锋便见分晓。
兼爱之阵的结界边缘,步步后退,法不徇情之阵的结界边缘,则步步向前推进。
转眼间,那原本笼罩在兼爱之阵下的魏军将士,便被解救出来,重新笼罩在了法不徇情之阵下。
万千魏军将士的脸上,那浓浓的慈爱表情,顷刻间烟销云散,眼眸中重新恢复了战意的意志。
那眼神,比正常情况下更坚决,甚至达到了冷血无情,叫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这些重归铁血无情的大魏将士们,迅速的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刀枪,向着正在耀武扬威,肆意屠杀他们的辽军骑兵就砍了上去。
噗噗噗!
明晃晃的刀锋斩过,瞬间成片成片的敌骑,被斩落马下。
辽军大惊。
他们原以为,魏军被兼爱之阵迷惑,变成了失去抵抗能力的木偶,却万没有想到,突然之间,魏军竟然恢复了正常。
一时间,辽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魏军怎么突然间好像是醒过来了?”耶律休哥吃了一惊,挥刀斩杀了一名向他扑来的魏军。
看着觉醒的魏军,耶律休哥惊异之余,却沙哑的大叫:“就算魏狗们醒过来又如何,他们的阵形已破,继续给我冲杀,冲乱他们。”
在耶律休哥的激励之下,稍稍受到惊动的辽国骑兵们,继续策马向前辗杀,试图趁着魏军阵脚已乱之时,凭借着自身的力量,羸得这场战争。
正常情况下,步军面对骑兵的冲击,必须要结阵迎击,一旦阵形被破,就算是天兵天将下凡,也必然人心瓦解,崩溃离析。
何况,魏军的阵形已被冲乱成了一锅粥,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挡得住敌骑的冲击。
奇迹却发生了。
这些魏军将士们,在法不徇情之阵的影响下,思想上仿佛铸上了如铁的钢印,铁血的军纪直接在血液中燃烧到了顶点。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忘记了恐怖是什么滋味,变成了脑子里只有“军法”二字的战争机器。
那一名名的战争机器,无视阵形已乱,无视着狂辗而至的敌骑,无视着居高临下斩落的弯刀,舞动着手中兵器,义无反顾的朝着敌军杀去。
百人被辗杀,无人后退!
千人被辗杀,无人后退!
万人被辗杀,无人后退!
面对着意志如此强悍,强悍到恐怖的魏军,辽人慌了,慌到握刀的手都在颤抖,慌到心中萌生了退意,不敢再向前冲击。
攻守之势,逆转!
魏军上下,数十万将士们,无不为这奇迹般的逆转而欢欣鼓舞,杀声震天而起,气势如虹。
“陛下,又有一个圣贤来相助我们,墨子那厮的兼爱之阵被破了!”赵云手指着阵前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