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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中还是李涤非,车外还是那个车夫,车后则跟着暗中保护自己的人。
第一夜,马车在绿州一座客栈门前停下,一行人住了进去。
从龙虎关到绿州,一路尽是繁华之地,沿途也没有什么高山深林,这时要冒出什么土匪,将这这一伙人杀个干干净净,恐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心狠手辣的胡太后知道这一点,李涤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知道这一路必然风平浪静,然而过了第一夜,马车从绿洲走出之后,恐怕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夜,天将黑未黑。李涤非坐在马车中,望着车内的装饰,这两天实在太过无聊,他甚至数清楚手中的那本薄薄的破书一共有五千一百一十一个字。
马车行至一个山路,忽然停了。
车夫一声暴喝:“敌袭。”
马车前后人影的立即奔到前方,准备迎战。
李涤非刚想探出头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马夫就窜进了车中。
“快走!”
车外忽然传来喊杀声,杀声震天,仔细一听,交战双方加起来起码有一百人。
李涤非冷笑不语,如今太平盛世,哪伙山贼能有这么多人。他知道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即使逃过了这么一伙山贼,下一伙山贼恐怕也在不远处等着他。
可是,胡太后究竟是怎样知道自己避难计划与行动路线的?
略一思考,李涤非不再犹豫,跟着马夫向车队后方逃去。
马夫身材瘦小,鬓角处已有白发,但李涤非却是清楚人不可貌相,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至少有二级的实力,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让他全程护送。
两人一路飞奔,李涤非嘴角忽然扬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三级高手,那些朝廷士兵扮成的山贼还未必能把自己怎么样。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两伙人火并正酣,竟然无人发现正主已然溜走。
马车夫似乎对这一带的道路十分熟悉,带着李涤非左转又转,不消多时,就转到一个十分隐蔽十分破旧的土地庙之中。
秋雨忽然落了下来,土地庙开始漏雨,李涤非自嘲地笑了笑,心说自己哪还有半分诸侯之子的样子。
雨渐渐大了起来,外面也渐渐冷了起来。车夫建议二人今晚就在这个破庙中过夜,反正追兵也找不到这个破庙,不如明早天亮之后再行出发。
李涤非苦笑着同意了,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马夫眼中看着李涤非毫无防备的样子,眼中忽然闪过厉色。
恰在此时,李涤非忽然睁开了眼睛,笑着对车夫说道:“燃火吧,这个破庙太冷了。”
“可不行,可不行。小王爷,燃火容易把追兵引来。王爷殿下临行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小人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可千万不能燃火。”
李涤非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说着,你要是真听我父亲的话,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下场。
这个马夫分明是胡太后的人,对于这一点李涤非心知肚明。
李涤非前往山北的计划本来就属于绝密,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路线更是由这个马车夫一手制定,外人根本无从插手。
然而,无论是计划也好,路线也罢,都一清二楚地暴露给了远在洛京的胡太后。说自己这边没有内鬼,打死李涤非他都不相信。
“要是小王爷不嫌弃的话,小人可以把自己的衣服给您披一夜。”马夫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全部暴露,依然自顾自地表演着。
“那就这样吧。”李涤非眯着眼,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着这就开始了吗?
马夫起身,一件大衣挂在他的右臂处,将他的右手整个覆盖起来。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浸了毒的短刀。
马夫一步一步向闭着眼的李涤非走去,脚步不慌不乱,脸上亦无一丝表情。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演技并不算高明,至少没骗过去面前这个只有十几岁看似无知的少年。
很多事情就是这个道理,你觉得你是个十足的高富帅,然而追不上那个心仪的女神,什么都没用。
同样的道理,你骗不过那个你想骗的人,纵使你的演技足以媲美青霞和曼玉,又有什么用处。
马夫走到李涤非身前,左手拿起右臂上的衣服,准备玩一招图穷匕首见,然而手中的短刀还没露出,他就感觉胸口一凉。
“不好!”他低声叫了一声,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了,然而胡太后严令在身,让他打起最后的精神,真气一运,手中短刀猛地递出。
李涤非腰腹处一痛,斗大的汗珠立刻留下。身为大肇的唯一皇孙,他何时受过这种痛苦。
剧痛中的李涤非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右手一用力,手中的刀极为血腥地在马夫的胸口处搅动了几下。
马夫顿时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插在李涤非腹部的刀,瘫倒于地上,用着最后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李涤非强忍着苦痛,一口浓痰啐待马夫脸上,“我凭什么告诉你为什么?”
说罢,李涤非一脚踏出,彻底断绝了马夫的气息,然后起身向庙外走去。他知道,这个破庙不能再待了,一会所谓的山贼便会赶到这里。
沉沉夜色中,一个受伤的少年捂着腹部一路东行。
他的心中感慨着:“这二级高手果然厉害,即使脑子像个猪一样,也能把自己伤成这般模样。”
忽然间,一个念头在少年心底疯狂滋生。
我要是当上了皇帝,是不是就没有人敢向我动刀子了?
第44章 黑色的刀()
水汪汪的叶子斩破空气,带着几分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陈无疾的面门径直飞来。
陈无疾不慌不忙,脚下真气一运,头向右侧一偏,希望以此躲过这一击。
然而,他再次失算了。
那片叶子像安装了雷达一样紧紧地跟着他,竟然活生生在空气中转变了方向。
陈无疾一怔,知道姐姐出手就是杀招,自己只能硬抗,绝无避开的可能。
于是,他伸出双手,猛地向那片叶子探去。
下一秒,叶子被陈无疾牢牢地攥在手中。
“厉害!”榕树之下,李涤非边鼓掌边高声叫道。
陈无疾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轻声笑了笑,没有言语,心中在感慨姐姐甩叶子的绝技果然厉害,一片小小的叶子竟然震得自己手腕生疼
“其实主要还是我们小情教导有方。”李涤非学着陈有情的样子,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叶子,一边说道。
听见李涤非一本正经地献媚,陈有情和陈无疾同时笑了起来。陈有情更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时间似水却无声,陈无疾回想起那个满是惊呼的中秋夜,竟然发现那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不知不觉间,陈无疾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度过了十年时间。
李涤非也在陈府后宅度过了一年的安全时光。
陈无疾却是知道自己这个表哥的生活何止是安全呢,简直是完美。这个表哥每天打着养伤的名义,勾引着自己的姐姐,要不是看出来姐姐乐在其中,陈无疾早送他一个断子绝孙脚了。
话是这么说,陈无疾对李涤非还是挺喜欢的。这个表哥仗义,极其仗义,来山北一年多,没少陪自己闯祸,每次闯祸都是一个人扛,这一点让陈无疾自愧不如。
最为重要的是,李涤非还帮他牵制了陈有情的大半精力。自从李涤非来到山北,陈有情的目光从陈无疾身上移开了,这让一直收到姐姐管制的陈无疾大呼过瘾。
当然,陈无疾还是完美保持了每日练功的好习惯,开玩笑,这能在关键时刻保住小命,可马虎不得。
陈无疾把手中的叶子随意一扔,走到表哥李涤非身边,看着姐姐说道:“姐姐,你刚刚不是说如果我能躲过这片叶子,就送我一个礼物吗?礼物呢?”
陈无疾双手一摊,做讨要状。
还未等陈有情答话,李涤非就率先说道:“你姐姐估计是要送你一片榕树叶。”
说来也是郁闷,自从李涤非来到山北以后,那棵榕树下就多了一把摇椅。陈无疾每天看着李涤非和姐姐两个人各自在摇椅上晒太阳,想着自己还要埋头苦练,心里不免不爽。
于是他翻了一个白眼。
没想到姐姐却是不满意了。
只听见陈有情在一旁说道:“着什么急,礼物一会就给你。”
陈无疾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都说女生外向,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唉!”
陈无疾一边煞有其事地说着,一遍用余光不停地瞟着姐姐,结果却发现姐姐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在意。
小小年纪还早恋,陈无疾不满在心里埋怨着。
其实,这也算不上早恋,陈有情已经十五岁了,按照这一世的标准,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礼物。”陈有情简单交代几句,从摇椅上轻轻一跃,消失在陈无疾与李涤非的眼前。
“表哥?我姐漂亮不?”见姐姐走远,陈无疾和李涤非调笑着。
“不漂亮。”出乎陈无疾的预料,李涤非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陈无疾刚想借着这个回答继续调笑几句,却忽然发现表哥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名叫圣洁的光芒。
“你你姐不漂亮,却格外有魅力。”李涤非无比认真地说着,似乎比那夜手刃马夫还要认真。
听到李涤非如此回答,陈无疾自感好笑,心说姐姐也没在这里,你拍什么马屁。
谈笑间,陈有情扛着一把刀回来了。
之所以用抗这个词,是因为这把刀真的很大。
陈无疾三步并做两步,急忙从姐姐手中接过刀。刀刚入手,陈无疾的手就不自觉地向下一沉,他心中暗道这刀重量果然不轻。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礼物?”陈无疾指着这把大刀惊讶说道,心里却在想着,送刀干啥,想让你弟弟去当古惑仔?
“嗯。”陈有情只回了他一个字。
陈无疾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知道姐姐一向冷淡,如今却郑重其事地送自己这么一个礼物,只能证明一件事。
这把刀不是一件凡物。
想到这里,陈无疾不禁仔细端详这把刀。
看来看去,这把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一点。
黑。
这把刀通体漆黑,从刀把到刀尖都是一个颜色。
“这把刀很好?”陈无疾疑惑地问。
“当然。”陈有情回答。
“何以见得?”陈无疾再问。
“父亲说它好。”陈有情答。
陈无疾一阵无语,心说这个回答还真是符合姐姐的性格。
“那我用这把刀干什么?不会用它砍树吧?”陈无疾问。
不知为何,陈无疾忽然想起了自己拿筷子砍树的苦痛生涯,然而付出总有回报,他砍了两年树,终于做到了指哪打哪的绝技。
“不砍树。”陈有情回答。
陈无疾放下了心。
“用它切菜。”
“什么?”陈无疾一怔。
“明天你就去厨房帮厨,用这把刀切菜。”陈有情一辆平静地说着,就像在说吃饭睡觉一样普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