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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在晚上的交谈中杨茂德明显感觉到大家内心的忧虑。
晚上的聚会是在漫长的沉默中结束的。夜里。杨茂德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听着大家悠长的呼吸声。
不知怎么,母亲卢茂兰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
母亲一生未婚,但却生了自己,她整天忙于家族的事务。很少关心他,他那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母亲却给自己起了杨姓。
他小的时候,一直很孤独。
他记得那时有一个叔叔经常来看他,每一次都给他带来好玩的玩具,或是别的什么礼物。他很喜欢这个叔叔。
长大上学后,有一天,母亲才告诉他。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但从那一天起,父亲却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后来……
他有些烦乱的压下了心中的思绪,慢慢沉入梦乡。
第二天杨茂德就开始和战士们一起训练,熟悉武器。他学得比他们快得多,不到两天的工夫就成为大家的老师了。毕竟是大学生出身的,在这方面他比那些只有高中甚至初中文化的官兵们条件要好得多。大家也就对他这个新头目产生了信任。纷纷让他给大家做示范,连部也让他到各排去帮助训练。
转眼之间四天过去了。姜山晚上也来过两次。在他们连,姜山俨然成了反坦克火箭训练教官。从这小子得意的神情来看估计深受连长器重。
9月28日。从早上开始他们就得到紧急通知,进入最高战斗准备!
整个三连的驻地都沸腾起来了。战士们把已经锃亮的枪炮擦了又擦,反复检查,弹匣里的子弹倒出来全部检查擦拭又一颗颗装回去,刺刀也被反复擦拭;炮手们也在拆装火炮、火箭筒,检查弹药。连长、训导官则上上下下地转悠,这时候他们俩显得无事可做了。连部炊事班长屈小鹏不知从那弄来一堆酒肉,整个连部都弥漫着香气。
上午,杨茂德把最新的“彩虹”式反坦克火箭发射器又彻底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开始沿着坑道溜达。顾雨坐在二班房间的门口正在细心地擦拭机枪,嘴里吊着一根钢丝,脸颊的肌肉紧绷着,显得神情肃穆;胡标则在逐个检查战士们的装具;肖波则在三班看来看去。
老王一大早就到连部报道去了,上午又陪着连长、训导官在排里检查了一遍。看来上级对大家的准备工作比较满意。
中午全连在连部大聚餐,大家这些天低沉的情绪显然被丰盛的美食调动起来,整个坑道里笑语喧天,战士们三五成群地围坐着饱餐美食。
杨茂德不会喝酒,浅尝即止。炮排长孙大炮就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的茶杯欢喜地与大家共饮。杨茂德不喜欢喧闹的场地,就在一边静静地吃饭。胡标见他一人坐着,也凑了过来。
“师长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整个坑道顿时安静了许多。杨茂德转身向坑道远处看去,只见十来个军官们说笑着走了过来。战士们纷纷站起身来。
“是罗亚平罗师长,没想到居然到我们连来视察。王团长也来了。看来我们这仗小不了。”站在一边的胡标捅捅杨茂德,说道。
“你怎么知道?”杨茂德好奇地问道。
“不打大仗,师长不会到基层连队来的。咱们全师一万两千多号人,师长哪记得住啊!更不用在这个时候到基层来视察。杨排长,你瞧好吧!”胡标咧着嘴说道。
罗师长来到战士们中间开始挨个地同大家握手,嘴里还不时地说着:“感谢你们!感谢大家!祖国人民的希望就落在大家身上了。”
罗师长在和王连长握手的时候,王连长显得非常激动。旁边的王团长忙着做介绍。
师长在连队呆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据随行的参谋讲罗师长这两天要转遍整个师的每一个连队。
真的要打大仗了!
罗师长走后好半天王连长都没有办法把激动的心情压下去,在连部里走来走去的,最后又冲大家慷慨陈词了一番。战士们也齐声吆喝了起来,整个坑道里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三班长肖波满脸通红地走了过来。“排副。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喝酒?今天不喝,以后就没得喝了。来,喝一口!”
“不了。我的胃受不了酒精的刺激。谢谢!”杨茂德笑着婉言拒绝道。
肖波有些摇晃地离开他找其他战士去了。
“肖排长原来在西伯利亚开了一个公司,据说还挺有钱的。可惜老婆跟他离婚了,难怪今天他有些失态。”胡标在一旁解释道。
“那你呢?”杨茂德问胡标。
“我?在驾校学会开车,后来在我们镇子上开了个汽车修理铺。不好也不坏。老婆孩子反正有饭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呗,挺悠闲的。像老顾,一直在家种田,想着要开个农场,要不是这场战争。他老兄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胡标笑着说道,“你呢?”
“我啊,一直上学,大学一毕业就上这儿来了。”杨茂德懒懒地答道。
“你兄弟几个?”胡标随口问道。
“就我自己,独苗。”杨茂德答道。
“啊?那你爹妈舍得让你上战场啊?”胡标问道。
“我爸是总统,我不上战场以身作则,他这个总统怎么当下去?”杨茂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你说你是杨大总统的儿子?”胡标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你相信是真的吗?”杨茂德笑着答道。
下午。几个排长在连部开会。训导官老吕主持会议。象之前预料到的那样。他们师果然担任主力师进攻路线的侧翼掩护任务。具体的行动还没有下达,但大家基本清楚自己的工作了。连长也反复强调行动的一致性,凡是与战斗无关的东西全部不带,每个战士带上比平时多30%的弹药基数,准备进行长途行军。训导官则再三强调注意对敌人可能出现的航空火力的隐蔽,特别是对子母炸弹的躲避;另外大家随时提高警惕。统一行动,防止被敌人“喀秋莎”火箭炮的远程覆盖射击摧毁。最后。训导官要求各排要保护好自己的新式反坦克导弹发射装置,指定专人管理。别到打起来的时候卡壳。被加强的通信班也被连长反复叮嘱,注意保护器材。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才结束。回到排里老王又召集战士们作了一番动员。
在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杨茂德反而觉得无事可做了。看看没有什么事情,他倒在床上就睡开了。
傍晚他被老王叫醒。“起来,有命令了!现在吃饭!两小时后集结!”
杨茂德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7点差5分。
排里战士们已经忙碌着整队出发,前往连部,大家显得神色严肃,没有往常的轻松活跃了。
他们团的集结地在一段巨大的坑道里。当3连列队鱼贯进入这个坑道时,大家被坑道里的景象所震撼。
团长站在一边,后面的战士手里举着铁血“人”字军旗。步兵团的连队包括步兵连、炮连、工兵连等等按顺序站列,各连连长站在自己连的队列前面,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笔直地站着。在墙壁上的灯光映照下一排排枪刺闪射着摄人的光芒。
3连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前面进来的连队来到指定的位置,几百双胶鞋踏出缓慢有力的闷响,如同出征时低沉雄壮的鼓点。团属炮兵装备的107毫米多管火箭炮、90毫米迫击炮威严地放置在队列旁边。
在杨茂德前面,顾雨背着“彩虹”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腰板挺得笔直。出发前老顾就从他身上抢去了发射器,他说杨茂德没有他强壮,到真打起来再给他也不迟。
在他们身后停着几十辆带迷彩斗篷的军用卡车,卡车车头都被防雨迷彩布所覆盖,卡车司机们都戴着单兵红外夜视仪。看来,今晚他们要乘车奔赴前线了。可是要去哪儿呢?
在一千多号人到齐后,王团长沿着队列巡视着。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炮响,战斗打响了!杨茂德看了一下时间,是晚上9点10分。
各连队到齐。团长下令原地休息,等待出发的命令。
大家在原地坐下,没有人说话,战士们都在兴奋地聆听着自己部队威猛的炮击声。外面震耳欲聋的炮声响个不停,足足过了三个小时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六百一十六)蓦然相逢战火中()
“全体出发!”
战士们纷纷登上卡车,团属炮兵的多管火箭炮被挂在卡车后面,团长也登上一辆装甲指挥车。【*悠】。汽车开始发动。
背靠着车帮,杨茂德从车厢后蓬向外看去,眼光久久落在坑道拐角处的阴影里。外面震天的炮声忽然好象远去了,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姓慕容的美丽女中尉。
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全副武装的开赴战场?
不知怎么,他眼前突然闪过她在炮火中艰难前行的身影,似乎有子弹击中了她。
他被自己突然涌出的怪异念头感到不安,赶快换了下坐着的姿势,挺起了腰。
在坑道口等待命令的团部参谋向车队挥舞着表示出发信号的小红旗。车队的引擎在瞬间加到最大,几十辆战车像饥渴的狼群,冲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卡车穿过长长的甬道冲入了山外的公路上。公路早在前一段时间被敌军的炮火炸得坑凹不平,卡车没有开灯,司机们戴着红外夜视仪小心地绕着弹坑。卡车行驶的速度时快时慢,很快便越过了华军的外围防御阵地。
从车厢后面向山上望去,华军庞大的重炮群的压制射击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山上无数的炮位在倾泻着各种口径的榴弹和加农炮弹。间或有多管火箭炮群加入合唱,猩红的火箭弹弹道在刹那间将天边映得通红。无数火箭弹和其它炮弹的弹道宛如随手挥就的瀑布垂在天边。形成了一幕壮观的景色。炮群猛烈的射击声如同无数隆隆的钢铁巨兽在嘶鸣,整座大山象是苏醒的巨人,浑身发出复仇的光芒,将死亡的种子播撒向敌人的阵地。
在公路两侧的田野上不时有华军的机械化部队的履带式装甲车队驶过,大多是自行火炮部队的车辆,他们已经开始向被华军先头部队撕开的苏军防线纵深挺进。3个小时前华军的先头机械化装甲突击部队在重炮群的掩护下突入苏军阵线,现在已经深深地锲入并运动到敌人防线纵深50多公里的地方了。
作为先头突击群的侧翼掩护部队,203师今晚的作战目标是把位于防御地段西南方向约45公里处已经被揍得晕头转向的苏军第2集团军第7机械化步兵师主力彻底打垮,并阻止苏军第7师沿高速公路外围向40公里外的城市方向撤离的企图,并扩大华军在侧翼阵地的防御纵深宽度。与友军最终构建宽60公里的防御阵地。
在颠簸的公路上跑了大约40分钟,战士们开始下车集结了。黑暗中无数战士在迅速集合,低低的点名声、奔跑中武器的碰撞声汇成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卡车在几分钟内卸下部队后迅速掉头拉下面一支部队去了。
跳下卡车,杨茂德狐疑地看着周围的景象。远处距离大约3公里的地方火光冲天。浓烟密布,那边大概是敌人的阵地了。“怎么我们可以这样大摇大摆的在离敌人这么近的地方集结?”他开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