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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听后,无言以对。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陆昱霖很难对付,但越是觉得难以对付,渡边就越是有一种征服欲,高手过招方能显示出自己的不凡,如若能让陆昱霖心服口服,则更说明自己棋高一着。
过了会儿,渡边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走到陆昱霖面前。
“陆公子,麻烦你辨认一下,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陆昱霖忽然睁大了眼睛,照片上是周叔的遗体,那支离破碎的身躯,还有旁边那只熟悉的草药筐。
陆昱霖感到浑身的血液要沸腾,朝脑门上涌,他双手紧握,双眼喷火,想要站起来,被两个日本兵牢牢按住。
“看来,陆公子是认识此人啰。这就是证据之四。”渡边一脸得意,看着陆昱霖情绪激动的模样,他感到对方心绪不稳,那他一定会阵脚大乱,露出破绽。
“他是一个老中医,方圆几十里都知道周叔的医术高明,我们家也是周记药铺的常客,你们,你们为什么连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都不放过?”陆昱霖双目喷火,直逼渡边。
“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还是负隅顽抗的抗日分子?”
“你凭什么诬陷周叔是抗日分子?”
“就凭他拉响手雷,炸死了我们三个人。还有这个。”
渡边说着,拿出几张碎纸,放在陆昱霖的面前。
“认识吗?上面的8604数字熟悉吗?这半张数据表格有印象吗?”
“我不知道这些。”陆昱霖闭上眼睛,他知道周叔与敌人,还有实验资料同归于尽了。
“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就是被窃取的文件资料的碎片,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这些资料,很可惜,就差一步,你们就成功了。”渡边手上挥舞着这些残破的资料,不无得意地看着陆昱霖。
“我不知道周叔是抗日分子,就算他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陆昱霖猜测渡边还不知道他和周叔之间的关系,所以极力撇清。
“是吗?一点关系都没有?”
“最多也就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
“恐怕不止吧。”渡边又按了按铃,一个遍体鳞伤的小伙子被带了进来。
陆昱霖一眼就认出那是周记药铺的伙计顺子,当初周叔是政委,顺子是他的警卫员。后来一起到敌后,以周记药铺作为掩护,作为敌后斗争的联络处和交通站。顺子当然清楚自己,淑娴,淑妍和明峰等人的真实身份。如果顺子开口承认了,那么不仅是他自己,整个广州地下党组织还有惠宝游击队都会全军覆没,一想到这儿,一种窒息感蔓延全身。
“你认识他吗?”渡边用手指着陆昱霖,望着眼前这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年轻人。
顺子睁开肿成一条线的双眼:“认识,他是陆家少爷,以前经常来掌柜那儿看病抓药。”顺子虽然喘着粗气,但语气平静。
“除此之外,陆少爷跟你们掌柜还有什么其他联系吗?”渡边进一步追问。
“除了来看病,没有其他联系。”顺子斩钉截铁地回答渡边。
“那陆家少奶奶呢?”
“也是来看病抓药的。”
“你们家掌柜的是抗日分子,你知道吗?”
顺子一愣,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在药铺里挣口饭吃而已。这种事情,掌柜怎么会告诉我一个小伙计呢?”
“我看你年纪小小,倒是能对答如流。可惜啊,你们掌柜的已经毙命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情况交代清楚。”
渡边把一叠照片递给顺子。顺子拿起照片,双手颤抖起来。
“你们杀了掌柜的?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掌柜的?我跟你们拼了。”
顺子咆哮起来,挣脱旁边的日本兵,抢过长枪,就要朝渡边刺来,周围士兵连忙朝他射击,顺子身中数弹,望了望昱霖,随即倒地身亡,手上紧紧地捏着周叔的照片。
陆昱霖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他忽地从审讯椅上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到顺子面前,蹲下身子,颤抖着轻轻地合上了他的双眼。
渡边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对着开枪的两个士兵左右两个耳光:“八格,谁让你们打死他的,这是我的重要证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让他交代清楚,你们,你们这群废物,混蛋。”
稍稍平息之后,渡边指着陆昱霖,朝士兵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严加审讯。”
陆昱霖知道,渡边手上的牌出尽了,现在只能靠刑讯逼供来获取他的供词了。只要他能扛过这一关,渡边就对他无可奈何了,但是要过这一关,谈何容易。昱霖望着顺子的遗体,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陆昱霖被带到了刑讯室,这里阴森可怖,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放眼望去,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陆昱霖被绑在十字刑柱上,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抡起鞭子朝他抽了过来,雨点般的打在他的身上,没多久,陆昱霖就被打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
“说,你和周掌柜是什么关系?”渡边在一旁询问。
“我是病人,他是大夫,没有其他关系。”陆昱霖低着头,喘着气,忍受着浑身火辣辣的疼痛。
“你到南山村去干什么了?”
“我没有到过南山村。”陆昱霖矢口否认。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修铁篱笆时弄伤的。”陆昱霖一口咬定。
“你为什么要装病?说自己得了疟疾?化验报告上说你根本没得疟疾。”
“我没装病,我确实病了,所以我又看中医又看西医,就是想让病好得快点。”
“看来陆公子是想顽抗到底了?”渡边对陆昱霖的回答极度不满。
“我实话实说,怎么能算是顽抗呢?你难道非要让我屈打成招,那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直接画押就是了。”陆昱霖以攻为守,在与渡边的几次交锋中,他渐渐觉察出渡边并非是一介屠夫,只知道用武力使人屈服,他需要在与对手的较量中,显示自己胜人一筹的成就感,优越感。他这么说,等于把渡边逼到墙脚,无计可施。
“八格,给我狠狠地打。”渡边被陆昱霖的回话气疯了,朝打手大声吼叫。
打手又抡起鞭子,这一次下手更重了,陆昱霖渐渐地眼前模糊起来,昏死过去。
“弄醒他,待会儿再审。”
渡边冷冷地望着昏死过去的陆昱霖,转身走出刑讯室。
第四十三章 将计就计()
自打陆昱霖被渡边带走之后,陆家上下都六神无主,陆太太除了哭还是哭;淑娴苦于被特务们死死盯住,难以脱身,无法与明峰他们取得联系;而玉蓉也着急上火,嘴上长满了血泡。
但第二天,玉蓉发现原先在陆府周边监视的便衣全都不见了。
“少奶奶,你来看,我们家周围的那些特务全都不见了。”玉蓉连忙把淑娴叫到窗边。
“真是奇怪,怎么一下子都撤没了呢?“
淑娴很是纳闷,但此时,她内心非常希望陆府周边的便衣全都消失,这样,她才有机会出去找明峰他们,她现在满脑子就是如何把昱霖从陆军特务机关救出来,所以她根本来不及细想。
“也好,我现在就去找明峰他们,让他们想想办法把昱霖救出来。”
淑娴披了一件外套,拎着手袋,她打算去东莞一趟,明峰的惠宝游击队最近在那一带活动。
淑娴刚出门不久,后面就有暗哨尾随着她,淑娴刚想举手叫黄包车,从眼睛的余光里发现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便连忙把手放下,继续朝前走。
她记得昱霖教过她怎样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跟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疾走五六十米左右,然后找个小巷拐弯,或是突然之间停下来,蹲下身子,如果这时后面有人也疾走过来,然后看见目标后又放慢脚步,那十有八九就是跟踪的人了。
于是,淑娴加快脚步,疾走七八十米,看见有个小巷,连忙一拐,然后躲在巷口观察后面有没有人疾走过来,果然,她看见后面有两个戴草帽的人朝她的方向追赶过来,边追边四处张望。
淑娴明白了,虽然陆府门前的便衣撤走了,但渡边并没有放弃对陆府的盯梢,尤其是针对自己的监视。由明变暗,更加隐蔽,更加狡猾。看来现在没法去东莞跟明峰他们联系了。她现在明白了渡边的险恶用意,渡边之所以不抓捕自己,就是想要让自己去找明峰他们,然后再一网打尽。一想起自己差点酿成大祸,淑娴觉得后背发凉。
淑娴有些沮丧,更有些自责,想当初就是自己太大意,才让便衣一路跟踪到了周记药铺,从敌人跟踪周叔到宏济医院来看,周叔也被敌人盯上了,她现在只希望周叔能摆脱敌人的盯防,把这份日军细菌实验的情报快点送到明峰手里。
淑娴放慢脚步,思考着对策。后面的便衣也放慢了脚步,但形影不离。忽然,淑娴看见前面有一家日本人开的寿司饭团店。
淑娴从手袋里拿出一支钢笔,然后问路边卖油条的小贩要了一张包油条的纸,撕下一角,在上面写了字,随后朝寿司店走去……
淑娴走进寿司店,把钱交给了老板,买了六个饭团,然后跟老板说了几句话,随后拿着饭团走出了寿司店。
后面两个便衣见淑娴走进寿司店,有点诧异,但不敢放松,其中一个便衣连忙走进寿司店,而另一个便衣则继续跟踪淑娴。
“刚才那个女的来买什么了?”便衣用日语问道。
“饭团,六个饭团。”寿司店老板连忙用日语回答。
便衣见老板手里还捏着钱,连忙一把抓了过来:“这就是那个女人给你的钱吗?”
“是的,她连零钱也不要了。”寿司店老板诚惶诚恐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觉得对方一定是个有背景的人,所以不敢得罪,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那个便衣把那叠钱展开,看见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翻开一看,上面写了一个“陆”字。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吗?”便衣蛮横地问道。
“她说的是汉语,我听不大懂。”寿司店老板点头哈腰,面露难色。
“听不懂?她是不是跟你说暗语?”
“什么暗语?我不知道。”寿司老板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那个便衣不容分说,把寿司店老板一把抓了出来,带回陆军特务机关。
渡边听说便衣带回一名日本寿司店老板,感到十分纳闷,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寿司店老板是不是一个真的日本人,会不会是中国人假扮的,毕竟中国人跟日本人同属于东亚黄种人,单从外貌上看,是看不出两者的区别的。
渡边决定提审寿司店老板,那个可怜的日本老板觉得自己非常无辜,就因为一个中国女人买了他的饭团,他就被带到了森严的陆军特务机关。
“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是从日本来的吗?”渡边用日语发问。
“大佐先生,我叫吉野武夫,是奈良人。”吉野武夫用日语回答,并把自己的身份证拿给渡边看。
渡边拿过来看了看,这确实是日本国内使用的身份证,不像是伪造的,渡边排除了吉野是中国人假扮的这一设想,但他也了解目前日本国内那些反战的共产党活动也日益猖獗,难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