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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江波儿和卸了妆的耿浩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王队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样?”王队一把揪住刚刚迈进屋门的耿浩的胳膊。
“啊哈哈,搞掂!”耿浩得意地比了个“ok”的收拾。
“快快,快和我说说”
“王哥,别急嘛!你还信不着兄弟我了?”耿浩把手里提的大食盒放到桌上,“波儿,去,打酒去。”
江波儿应声跑了出去。
耿浩掩上门,坐到王队旁边,低声道:“王哥,你猜张辽找我给谁看相?”
“谁?”
“吕布!”
“啊?!他?!”
耿浩本意是想原原本本地把当时的情形学给王队,可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添油加醋,给自己平添了许多“英雄事迹”
“还好你够机灵”听完耿浩的“传奇经历”,王队叹道。
耿浩坏坏地笑道:“说实话,不是我机灵,只是那吕布实在愚蠢。”
“吕布愚蠢?”
“是啊,那吕布故弄玄虚,想隐瞒身份,却又骑着那幌子一般的赤兔马,你说他傻不傻?”
“赤兔马?你怎知是赤兔马?”
“通红通红的,不是赤兔马还能是青鬃马啊,如假包换的赤兔马!”
“那可未必,我在长安东市开店多日,那种红马见多了,难道都是赤兔马?”
“啊?!不光赤兔马那么红啊?”
“万幸啊,耗子,多亏你只知道赤兔马,看见红马就认为是赤兔,才认定是吕布,这要是弄错了”
耿浩一身冷汗
“别紧张了,还好没出什么意外啊,你已经很牛了。欸?耗子,你咋会算命呢?”
“我不会啊?”
“那天你给我和张辽徐晃算命时,一套一套的,什么日月宫啊、兄弟宫的”
“我在盗版书上看的。”
“那你今天说的‘霸王卸甲’是啥意思?”
“我也不懂啊,就是在香港电影里看过,说什么‘霸王卸甲’穴很牛,我觉得这个词和‘武曲星’很搭,就顺嘴说了,反正我估计吕布张辽他们也不可能懂。”
“那倒是”王队想着,心里后怕得很。
“王哥,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咱应该借着董卓建郿邬、吕布迁坟这两件事,做点文章。”
“哦?快说说你的想法。”
“我是这样想的:你不是说朝廷里负责算命的那个什么官”
“太卜令。”
“对,董卓让太卜令选址建郿邬,你去找王司徒,打听一下他们选定的位置,然后我把吕布的祖坟位置也选在那里,这样,董卓和吕布就会出现矛盾,咱们再趁机离间。这主意怎么样?”
“呃”王队摇摇头,“不妥,董卓地位高,又是吕布的义父,吕布断不敢和董卓争抢。况且,如果郿邬地址一旦选定,那吕布必然也能知晓,你给他选的祖坟穴如果和郿邬选址相同,吕布一定不敢把祖坟迁过去。”
“啊,是啊,那可怎么办。”
“酒打回来了!”江波儿提着一大坛酒回来了。
“先吃饭吧,边吃边想。”
“好,咱先吃饭,波儿,我给你带回渭水大鲤喽!”
“真香!”江波儿嘴里塞满了鱼肉。
王队没有心情吃,端着碗,拿着筷子发呆。
“王哥,先吃吧,吃完了咱再慢慢商量。哈,我来块鱼分水。”耿浩用筷子指点着鱼胸鳍,对江波儿说道,“这鱼分水的肉最为鲜香爽滑啊。”
“切!”江波儿常和耿浩在一起,也学会了耿浩的那些口头语,不屑地说道:“耗子哥,我家就在河边,我岂不知鱼分水好吃?不过,我懂得尊敬兄长,好吃的留给大哥吃。”
王队好像打了个冷颤,突然,伸出筷子,压到耿浩的筷子之上。
耿浩一愣:“王哥,啊,对对,好吃的该给大哥吃。鱼分水给王哥,我吃鱼头,这一天啊,全是脑力劳动,吃个鱼头补一补。”说完,耿浩又伸出筷子去夹鱼头。
王队再次压住耿浩的筷子。
耿浩一愣:“王哥哈哈。”耿浩突然明白了,哈哈笑了起来。
王队也会心地笑了。
江波儿瞄了两人一眼,夹起一大块鱼肉道:“我去门外吃去。”
耿浩指着自己,低声道:“我是吕。”
王队指着自己道:“我是董。”
“王哥,你的意思是,我先帮吕布选定祖坟位置。然后再通过王司徒,让太卜令他们把郿邬选到吕布家祖坟的位置?”
“嗯。”
“这主意好,让他们像抢鱼头一样,抢那风水宝地。无论是谁抢到,都会引起对方不满。”
“对!你今天给吕布算命,不是暗示有‘草头’之人压制他吗。吕布自然是抢不过董卓,这样一来,吕布必然会怨恨董卓,咱们的离间计也就十有八九了。”
耿浩的小眼珠滴流儿转了几下,问道:“王哥,能不能让王司徒想想办法,不要公开郿邬选址一事?”
王队想了一想道:“应该可以吧,你又有什么主意?”
耿浩坏笑着道:“不公开郿邬选址,就有机会在修建郿邬时,把吕布家的衣冠冢祖坟给掘了,那吕布岂能容忍?必然把账算到董卓头上。”
“对啊!我去找王司徒商量一下,让太卜令找些涉及鬼神的理由,不公开选址应该不难,直接去吕布家祖坟上开工。”
耿浩凑到王队身边,低声道:“我还有个想法,你看”
王队听完耿浩的话,皱着眉,沉思不语。
“这样行不行啊?”
“这样倒是完美,只是,太过凶险了吧,我替耗子你担心啊。”
“欸!不怕,张辽、吕布我都忽悠过了,再加个董卓,不算事”
“好吧”王队终于下了决心。
“那咱们赶紧分头行动吧,我立刻去给吕布找那‘霸王卸甲’佳穴去,然后准备道具。”
“好,我立刻去找王司徒,然后在店铺里等你的消息,你一定要快些啊。”
傍晚,王允书房。
王队向王允讲了自己的计策,王允听完,站起身,慢慢地踱着步,面露难色。
“唉,贤侄此番筹划甚好,只是这其中有一为难之事。太卜令系太常卿属下,朝廷西迁长安后,董卓已将此职授予亲信之人,不会相助吾等啊。”
“啊?这个小小官职,董卓为何要任命亲信之人?”
“太卜令品级虽低,但却执掌朝廷占卜诸事,董卓想借占卜之事,愚弄民众、蒙骗百官,为其倒行逆施找些借口,自然要任用亲信之人担当此职。”
“啊!这可难办了,如果不能得到太卜令相助,我们的计划很难成功啊。”
“是啊,董卓不臣之心,路人皆知,此次修建郿邬,也是十分谨慎小心,堪舆、修建诸事,均选西凉嫡系之人,不许外人插手,消息也是封锁得很紧。我也只是听说,郿邬可能会选在渭水北岸。”
“如此,我们的筹划岂不是要落空?”
王允不语,垂首片刻,缓缓抬起头道:“有一人,也许能助吾等一臂之力。”
“谁?”
“李肃。”
“李肃?就是吕布那个同乡,曾说服吕布杀丁建阳而投董卓的李肃?”
“正是此人。李肃向董卓请命,单骑说服吕布来降,自以为功勋卓著,但董卓不仅未升其官职,反而日渐疏远他,吕布降西凉后,深得董卓信赖,也疏远了李肃。李肃郁郁不得志,多次找老夫抱怨。”
“哦,如此,倒真是一个好帮手,太公您待要怎么利用他?”
“老夫暂时亦无成算,待我细细琢磨。贤侄啊,你等按原计策加紧准备,希望上天垂怜,保佑汉室江山、保佑皇上,成就此番铲奸除恶之事吧。”
第81章 五木 投投投石车()
五木有些后悔,真不该逞能下水
黄河岸边,张郃将一袋钱塞给五木,五木也不客气,接过钱,把马缰绳递到张郃手中。
“张将军,马你牵走吧。”
“啊?!邓公子,河渡口离此很远,你不骑马很辛苦的。”
“我不去渡口,游过去。”
“这么宽的河”
“洒洒水了”五木冲张郃一笑,施了一礼,转身向堤坝下走去。
黄河水退了很多,堤坝与河水之间,是几十米宽的河滩。
甩掉鞋子,赤脚站在稀松的泥沙滩上,五木张开双臂,仰望苍天,天真高,太阳亮得刺眼。
五木放肆地长啸一声:“呀呀呀哦——”
回过身,向伫立在堤岸上的张郃挥挥手。
脱得赤条条,用衣服将随身物品包裹,紧紧扎好,潇洒地往背后一甩,放声高歌:
“我想动一动忘记一点忧愁,
我想流汗消耗一些难过,
我想证明一个人也能活,
我想哭不要你们笑我,
我要找一个听不见流言的地方,
谁都比我更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好久没在大江大河里游泳了。
五木有些后悔,这河水可太特么凉了!才九月啊,怎么
哦!疏忽了,这一年半来,已经适应了阴历,阴历九月,通常是阳历十月甚至十一月啊
五木小心地、慢慢地游动着,要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活动开、热起来。
五木的水性可不是像赵云那样“喝”出来的,五木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一滴水,每当跳进水中,自己就像融入到江河湖海之中,而整条江、整个海洋仿佛就是自己。
慢慢地,身体活动开了,五木开始不停变换各种泳姿,恣意地享受深秋的寒意,享受着冰冷河水刺激产生的莫名快感
五木缓缓走上黄河南岸,回头看,依然清晰可见对岸的张郃。
“呀呀呀哦——”五木挥动着浸满河水的包裹,向着对岸高喊:“see…you…later”
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秋风吹过,五木不住地打着冷颤。
“邓公子方自黄河中沐浴归来,如果能拢起一堆篝火,闻一闻新鲜稻草的芳香,想必是极好的,咯咯咯咯”五木自言自语地贫嘴,却冻得上下牙不住打架
前面好似一个村落,五木一溜小跑过去。
“啪啦、啪啦咕咚”
“哎呀”五木蜷伏在地上。
无数土块从天而降。
“什么情况?”五木抱着脑袋自言自语,还好,砸中自己的只是些小土坷垃,若是被那几块碗大的砸中,可就要被“爆头”了!
“我靠!流星雨吗?天上怎么下起土雹子来了?”五木抬起头,四处张望
“哎”前面有人高喊,五木站起身,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向这边奔跑过来。
“哎,是你扔的石头?”五木冲着年轻人高喊。
“对、对、对”年轻人边往这边跑边喊。
五木十分生气,大叫道:“你砸我干什么?”
“砸、砸、砸偏了”
五木这个气啊!捡起地上碗大的石块吼道:“砸偏了?打到我就不偏了,对了?”
“对、对、对”年轻人跑近了,边喘边喊。
“那我那这个砸你好不好?”
“好、好、好”
五木作势要扔,年轻人吓得抱头蹲到地上:“好、好、好险对、对、对不、不、起”
原来年轻人是个结巴。
五木又气又笑,扔了大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