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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死人!”秃发灵怒道,“都快不行了,还在这里死硬,你给他效力,给他出谋划策,给他在战场上拼命,他不一样连看也没有来看你!”
“不许胡说!”
“难道不是事实么?”秃发灵愤愤的一甩辫子,“段哥哥,跟我走吧,我们秃发部,最敬重勇士,最崇拜英雄,在那里,能有的,你都有,啊!”
“谁说,我不来看他啊?”吕光推开门帘,满脸堆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你这小女,居然口舌恁的不饶人,难道本节就不顾惜自己臂膀了么?”
“呃,节下!”段业吃力的坐了起来,正欲行礼,吕光却大度的摆摆手,“不必了,你且耐心的在那儿躺着,不必多礼。”
跟着进来的吕纂朝段业使了个眼色,这才把椅子搬过来,放在了床头。
吕光大刺刺的坐下,笑着对还气鼓鼓的秃发灵说道,“你便是秃发乌孤的小妹?呵呵,果然姿色不凡,可是为何如此说话?本节哪里做的对不住段先生么?”
“怎么没有!”秃发灵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给他请的军医,医术差的要死,你看看,段哥哥段参军到现在都还卧床不起,浑身使不上力气,伤口我已经看了,根本不是要害,如果治疗得当,在我们秃发部,三天就可以再上马作战了,为什么他现在还是这副模样?段参军怎么也是节下您的心腹,难道人主对于心腹就是这般态度么?”
第91章 交心()
“灵儿,不得对节下无礼!”段业有些惊恐,毕竟在这个年代,上下尊卑还是很严重的,他不想秃发灵这样一个可人而可心的女子被吕光这样的人迁怒。
秃发灵也不敢造次,低眉顺眼的,悄悄滴瞟了段业几眼。
“无妨”,吕光呵呵一笑,并不介意小萝莉的出言不逊,“不过你说的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对段参军关心不够,也是有的,本节愿意接受你的意见。”
“呃”,秃发灵没想到这个哥哥嘴里很可怕的人,居然这么和气。她毕竟年幼,还是没有太多的政治经验,不懂政客的必修便是变脸如翻书。
段业可是懂的,忙恭声道:“节下言重了,节下延医为段业治伤,各种照顾也算周全,段业何敢奢求其他。”
“那么你的伤势?”
“呃,托节下的福,军医说了,没有伤到内腑,只是外伤,最多十天半月也就痊愈了。”
“嗯,如此甚好,你乃我之肱骨之臣,本节可是还要重用于你的,可千万要养好身子呀。”
“段业何德何能,蒙节下如此厚爱,段业真是”说到这里,段业恰好好处的表现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感动来,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呵呵呵”,吕光摇摇头,“你不必过谦,什么事情,我心里都有数”,想了下,吕光接着说道,“吕纂,送秃发小姐回去吧,方才我看傉檀将军还念叨呢。”
“是,父亲。”吕纂行了一礼,“秃发小姐,请。”
“哎,你可以要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秃发灵吐吐舌头,有些不情愿的跟吕纂出去了。
支走了秃发灵,吕光似笑非笑的说道,“段参军好手段呐,本节听闻,那秃发灵可是许了人家的,你也敢下手?”
“节下明鉴呐,段业可没下手,是她要对段业下手啊。”段业苦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了!”吕光不想再谈这个,支走秃发灵自然不是唠家常的,“我来,一来,自然是看看你,希望你早些康复,再者,也是有话要问你。”
“节下请说,段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前,你曾说,南征之事有变,今天,还做得数么?”吕光看似无意一般的提起了这遭旧事。
“回节下!段业说的话自然一直作数,今天段业还是坚持,天王陛下,恐遭败绩。”段业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可不能大意,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掉脑袋。
“唔。”吕光点点头,“据我所知,天王陛下已经从项城启程,前往寿阳军中了。”说完,吕光便有些严肃的皱起眉头。
段业听了却是大惊。项城到寿阳的距离,比起到西域的距离,实在差太多了,这说明吕光的情报系统也是很强大的呀。
从另一方面,段业记得,苻坚亲自到了前线,那么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淝水之战,难道真的是这个雄才大略的英主这辈子也迈不过去的坎么?
“节下,既然如此,节下无论是回师勤王,或者驻守于此,为陛下戍边,总得早作打算呐。”段业思前想后,还是说出了这有些僭越的话来。
“你的意思呢?”吕光却把皮球给踢了回来。
“呃,段业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吕光淡淡说道。
“如此,段业以为,节下上策乃是留精锐与龟兹,牵制西域残军,而节下您自己亲率主力,迅速回师勤王,中策则是回师驻守凉州,静观其变,下策则是留守西域,闭关保境。”段业一口气说道。
“详细些。”吕光很感兴趣的问道,“今天,你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纵然有偏差,也绝不怪罪与你。”
“多谢节下!”段业满脸“激动”地说道,“节下,如今陛下若败,卑职以为,慕容垂,姚苌等人必然作乱,中原可能会陷入分裂,而此次南征,损耗过大,恐怕陛下难以善后,如此,天下则必然将乱,而乱世,节下为麾下十余万将士计,也须早作打算。”
“不错,你说下去。”
“既然如此,为节下计,不如率大军星夜东归,自玉门关入关后,与姑臧稍事休整,补充粮草,然后下临洮,据陇上,以高平,天水,安定,上邽等地为基业,以窥关中,主上有利,则趁势勤王,再造大秦河山,以立不世功勋,不然,则据关中以为基业,以陇上牛马为军资,以潼关青田为锁钥,闭关待变,如此纵然有百万大军,也难以逾越半步!待天下有变,则开关东向,一统四海,则大事可成也!”
吕光咬咬下唇,神色很是挣扎,而段业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人生在世,知遇之恩是最容易套住人的,如果吕光此时摆出隆中对刘备的架势,来一个“先生高见,得先生则如鱼得水一般”,段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说到底,段业还是一个被传统教育洗脑较深的人,一旦遇到恩遇,很难毫无心理压力的背弃翻脸。
很久很久,几乎度日如年,吕光终于长舒口气,然后淡淡问道,“中策呢?”
段业其实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下子,段业不必再担心种种道义或者报恩之类的了,无明主自然无忠臣嘛,因此很是轻松地说道,“凉州,东接关中,西通西域,山脉前隔,沙漠后绕,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加之八王之乱以后,避难之民蜂拥于此,冠盖未南渡者也云集于此,如今物阜民丰,商旅云集,一州之地,可当三州,胡汉杂居,可为兵源,人口稠密,可征赋税。而河西走廊有金关银锁之称,地势险要,盛产良马,如果节下以西域百战之余威,凉州数郡,当可传檄而定,如此,节下亦可于此韬光养晦,蓄积兵甲,有利则再入陇右,以图进取,不利则退守自保,偏安一时,再不利则可效仿窦融故事,依然可保富贵无虞。”
“凉州?”吕光犹豫了下,“梁熙还在那里,当刺史呢。”
段业阴测测一笑,道:“节下,大行不顾细谨,区区梁熙,又算得了什么?”
第92章 布置()
“不得胡说,梁熙大人乃是我朝重臣,如今天王陛下非常信任他,你怎可对梁大人不敬?”吕光佯怒道。
段业却笑了,吕光的话里玄机,自己怎么听不出来呢。如今还是重臣,那么以后就不是了吧。如今陛下还在自然很信任他。如果不在了呢?
不过嘴上,段业自然还是得唯唯诺诺的认错表示对梁大人满怀敬意,方才不过一时口误,才算过关。
“那么你的下策呢,也不妨说说看吧。”吕光轻轻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可是段业知道,这其实不是不耐烦,而是政治上的表态。
“节下,西域远离中土,富饶而广阔,加上这里土地虽广,却多为小国,很容易就可以各个击破,如果节下发兵击之,很容易便可一统西域,到时候留精锐以机动,派勇士扼守关隘,则西域可为节下所有,如此也不失一方之霸。”
“嗯”吕光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都很对,我记住了,那么,你好好养伤,啊,本节是一定要重用你的。”
“段业多谢节下厚爱。”
“如此,本节军务繁忙,就先走了,你且安心躺下,就不必送了啊。”吕光笑呵呵的起身,示意段业不用相送。
“那节下一路走好。”段业大声说道。
吕光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临走时,没有说采用哪一条,说明并没有把段业当谋主,更没有形成对价的契约关系,这样倒是给段业减少了不少心理负担。
只是段业心中还是暗暗冷笑,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这样一个没有格局气量的人,难怪在历史上,远逊色与同时代的拓跋珪,刘裕了。
既然你没有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也不必还你忠贞不二。到时候,也就怪不得我!这是段业此时的心理写照。
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君臣之间,没有!男女之间,也没有!
吕光走后,段平匆匆进来,见段业半坐在那儿,神色严肃,忙道,“大人,节下方才来过了?”
“嗯,来过了。”段业点点头,“葛渤道长呢?”
“他已经走了,说需要找我们的时候,自然会派人过来,并且给您留下了这片玉玦的一半,到时候一合便知。”说完,段平从怀里取出一个半圆形的玉环,递给了段业。
“玉玦?”段业笑了,“这牛鼻子倒是有意思,玦,这意思可不太好啊。”
看那半个玉玦,晶体通透,用手摸上去温润滑嫩,果然是玉中佳品,段业满意的收下,见段平还站在那里,不由道:“段平,还客气什么,坐下吧。”
段平依言坐下,有些犹豫的说道:“大人。”
“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大人,我曾经给家里写过信,这您知道,如今他们派出了三十名年轻力壮的人来从军,由于此次各部都有战损,节下已经下令,允许从龟兹就地征兵,因此他们已经进了大军,葛渤老儿先前带来的五百匹布帛,被段平拿去贿赂了军需官,于是他们的手续名册都已经办好,眼下就在我的麾下,此事事先未告知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哦?”段业笑道,“这事很好啊,如果我去做,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你能把事情直接料理干净,岂不是更好么。”
只是语言,总是不能只从字面理解。段平是聪明人,当然听出了段业的不满,忙起身作揖道:“大人,大人对段平,有知遇之恩,有擢拔之情,段平虽然驽钝,也知道从此就该以大人马首是瞻,断然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此次之事,曲在段平,大人有任何处罚,哪怕是要杀要刮,也绝无二话。”
“下不为例。”段业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