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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业这个时候,其实是又惊又怒,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和秃发灵差不多大的少年,居然见到他的面就要下死手,那把弯刀上都成蓝色了,萃的毒肯定不是什么容易解毒的玩意,如果不是自己艺高人胆大,恐怕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这么年轻,就这么歹毒,不能饶你!”段业低声喝道,正欲出手抓住这个小孩,却见那个小孩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你赔我的刀!你赔我的刀!这是我爷爷给我的刀!呜呜呜”
段业当时就木然了。
这个小孩开始就该拿刀捅自己,怎么说,也是很爷们的行为,可是一击不成,却又躺在地上耍赖,委实让段业有点哭笑不得。
方才双方明火执仗的行动,已经让很多路人都停下了脚步。喜欢看热闹,而且不嫌事儿大,是中国人共同的习惯,等到那小子开始哭起来了,段业一干人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段业不怕千军万马,不怕明枪暗箭,可是却很怕被围观。他现在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儿,对这小子下死手了,也只好走到少年面前,尽可能慈祥和蔼的问道:“小弟弟,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要杀我啊?”
“因为你是坏人,呜呜呜呜”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坏人?!”段业更是不解了。
“你要抢我的媳妇儿!我当然要杀了你!”少年的眼圈儿都红了,瞪着一双兔子眼,死死盯着段业。
“轰”这下子人群可就炸锅了,那少年看起来就像野蛮人一样,穿的破破烂烂,不过乐都这地方,本来就是胡汉杂居,这样的打扮也不稀奇,大家无非认为是个乡下人罢了。
而段业现在打扮的可以说是风度翩翩,说难听些,则是油头粉面,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这样的形象对比,加上那个少年那就“你要抢我的媳妇儿”的控诉,自然让广大围观者自动脑补出如下画面:
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马上就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个时候,当地员外的少爷看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子,于是透过种种手段,逼得少女的家人同意把她嫁给恶少,而无奈的少年,只好选择当街行凶,来讨还公道!
段业很快就发现,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有些变了,方才的时候,好多其实还是看热闹的戏谑心态,但是很明显现在他们的眼光,都充满着仇恨。
事实上这种戏码,第一是不会少,后世先是有白毛女,再是有屌丝女神醒工砖,这种问题,最容易让一干没事的人义愤填膺,段业岂能不知其中的厉害?
因此段业马上大声道:“你这小子不要胡说,我和你认识都不认识,何曾能抢你的女人?你当街行凶,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恐怕都死在了你的刀下,各位乡亲,你们看看,这就是他刚才想杀我的刀!各位父老!这乐都,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啦?”
随着段业举起的碎刀,大家的看法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段业方才说话时的表情非常诚恳,并且还刻意用上了内力,一时间说服力甚强,也让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个少年身上。
没想到,那少年站起身来,语气却变得很强硬:“王法!我们这些勇士,只论刀枪!”
这下子可就让众人哗然了,说到底,这个时候不管胡人也好,汉人也罢,居住在城里的,多半和外面游牧的人不一样,还是讲些规矩的,王法这个词,都是有威慑力的。
如今你既然不讲王法了,那说明你心里一定有鬼!
就在群情激愤,开始指责那少年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堆骑兵很快冲了过来,而围观的百姓们也顿时一哄而散。
领头的,却是个老熟人了,那是和这个少年差不多大小,却是段业见过的一个人——秃发文支,他是秃发傉檀的弟弟,曾经代表秃发部去过敦煌和段业会晤过。
没想到,那个少年一看见文支,却是大喜,忙跑到秃发文支面前,道:“七哥,你可来了,快!快帮我把这个小子宰了!”
秃发文支正想满口答应,却看见段业这个时候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尴尬。
段业,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且不说现在秃发部根本要靠着人家,也不说如今为了秃发灵的事儿,两家的关系很微妙,但是段业那河西安抚使的角色,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啊。
段业这时候却促狭的笑道:“文支啊,听说,你想抓我?”
第554章 另辟蹊径取大权(15)()
秃发文支顿时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段业的厉害,过去文支是不服气的,但是现在则恰恰相反,文支对段业都有些怕了。
他毕竟还年轻,过去他只笃信马刀,现在却对于段业这样徒手在短短时间内打下一片基业,有些本能的害怕。
他去过敦煌,见过整齐的市容,严谨的秩序,繁华的街道,更见过庞大的工厂,日夜不停的打造兵器的数百工匠,还有那整齐的府库,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支军队已经先后两次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一次是帮助秃发部击退卢水胡,一次是出征金城郡镇压乞伏国仁的叛乱,在外界咸以为应该是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他们却取得了完胜。
如今的段业,已经让秃发文支感到了压力,很显然父兄都很欣赏他,小妹很可能要嫁给他,这样的人,文支还是觉得敬而远之比较好。
可是现在,乙弗部闹得事情,文支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段业如果杀将上门了,可怎么是好。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段业不单来了,还居然直接就和矛盾核心的人碰上了。
段业看秃发文支神色阴晴不定,心中不禁暗笑,他背着手,耸耸肩,道:“怎么了文支?抓还是不抓,你倒是给个话啊?”
秃发文支心里暗骂道:要是老子能抓你,早就抓回去打死你了,明知道老子不敢抓你,还在这儿挤兑我,真是太不仗义了。
那个少年,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很明显,那段业和文支,是认识的。
秃发文支不表态也不行了,他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个铁儿哥,咱们咱们回去说吧,啊?回去咱哥俩喝两杯。”
被唤作铁哥的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志得意满的段业,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文支,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段业这时候却不依不饶了,“别走啊!那谁?铁哥是吧?来来来,我说呢,咱们看起来是恁投缘不是?要喝,咱们一起喝么,嗯?”
这时候,秃发文支一个纵身,跳下马来,凑到段业面前,低声嘟囔了几句。
“哎呀!听不见!”段业一点也不给面子,这个时候了,如果示弱了,可就是等于怂了!
秃发文支那大红脸,都要涨成猪肝色了,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能也不敢和段业翻脸,只好低声道:“大人,这这人是乙弗部的人。”
“喔?”段业这下子,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了,“他是谁?”
“他就是折彦钢的弟弟折彦铁额,没想到这个时候让您和他碰见了,是我们的失误。”
段业打量了打量折彦铁,心里倒是对此人有了一丝丝好感。
其实严格说起来,自己和秃发灵,固然是两情相悦,段业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啥不对。
可是,这个年代的规矩,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大部分人,都会认为秃发灵嫁给折彦家,是应当应分的。
也因此,折彦家不管是为了面子,为了那口气,还是为了道理,他们想做什么,段业心里虽然不能认同,但是也能理解。
这个折彦铁,虽然说脾气暴躁莽撞,也有些不自量力,可是在这个时候,还敢于挺身而上,的确是条汉子,有血气!
因此,段业走到折彦铁面前,道:“小子,你听着,我叫段业没错,就是想娶秃发灵的那人,而且,趁机,我要告诉你,灵儿是我的女人!我娶她娶定了!谁也不能改变!各位乡亲,请为我见证!”
段业这霸气十足的话,让围观的人们一阵叫好,却把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折彦铁给弄傻眼了,知道段业扬长而去,也没反应过来。
秃发文支看着段业等人离开,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对着围观的人挥挥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啊?看什么看?!”
乐都城的人,都知道秃发部的这些贵族们,就属文支脾气不好,还当街打人过,虽然说大家很好奇,为什么这文支在方才那个后生面前,温顺的就像小猫,可是很显然文支现在一发作,却又是如同猛虎一般,大家自然不敢招惹,纷纷都散了。
“呀!”这个时候,折彦铁突然反应过来,“我的刀!我的刀还没让他赔呢!”
“得了得了,他啊,你惹不起。”秃发文支拉了拉折彦铁,道:“这厮势力大着呢,我跟你说,就是我老子,还有你老子,加在一起,现在也不好惹他。”
“那我不管,灵儿是我媳妇儿,我一定要得到!”折彦铁傲然说道。
秃发文支和折彦铁也算从小玩到大的,对折彦铁这种胡说八道的性子,也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段业回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折彦钢在上次的战争中几乎废掉了,本来秃发部也就想趁机把这门亲事取消掉,毕竟你人都没有用了,难不成让我们的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况且,你们乙弗部公然火上浇油,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也正因为如此,秃发部才会比较放心的秃发傉檀派到段业那里去,还敢暗示从此就把秃发灵改许给段业。应该说,秃发部并没有专门去两头堵,他们是真心想把秃发灵嫁给段业的。
可是问题在于,折彦钢这小子坏了大事。
折彦钢本来就一直垂涎于秃发灵的美色,一直想霸占而不得,本来两家达成联姻的意向,曾经让折彦钢得意了很久,那段时间,为了得到美人芳心,折彦钢还真耐着性子装了一阵君子。
反正迟早也是自己的,犯不着猴急。
可是事情后来一变化,自己完全没本事去搞女人了,这对折彦钢打击很大,并且让折彦钢追悔莫及。因为过去,俩人相处的时候,秃发灵虽然对折彦钢极为厌恶,但是那时候两家联姻几乎成为定局,秃发灵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所以俩人独处,也是有的。
折彦钢就耿耿于怀与自己当初明明有机会去占有秃发灵,却没能得逞,如今也就完全不能得逞了。
我得不到的,谁也不能得到,哪怕便宜了我弟弟,也不能让旁人得逞。
因此,心里极为扭曲的折彦钢,就不断在父亲面前哭诉,说既然自己得不到了,也不能让段业得到,不然那不等于乙弗部的媳妇儿,被汉人抢走了么?
而且,他还提出了替代方案,当时的联姻计划,是双方都出一儿一女,这样联系比较紧密,既然秃发部没有取消和自己家闺女的婚事,那么从道义上,他们也没有理由取消秃发灵的婚事。
自己虽然废掉了,不是还有弟弟么?凭什么就不能娶人家的女儿了?
折彦钢他爹,本来就对这事情一肚子气,听儿子这么一提点,当即就派人去了秃发部,并且还趁机发动了草原其他部族助阵,还把这些事情讲的是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