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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乞伏司繁去世,乞伏国仁继位,那时候大秦帝国几乎统一了整个天下,为了表示忠诚,乞伏国仁干脆亲自跑到长安来住,一方面表示自己的忠诚,更重要的是长期留在陇西,手上又有点不多不少的兵,容易引起猜忌,万一天王陛下一个不高兴出兵讨伐,自己可就毫无抵抗的余地了。反倒是灯下黑的道理还是起作用的,自己老老实实呆在长安,苻坚还真个拿自己没办法。
就这样过了几年的消停日子,去年淝水之战时,苻坚原命国仁为前将军,领先锋骑,本来也算是要栽培乞伏国仁了,没想到这一仗一败涂地,乞伏国仁的军队还没上战场,大军就兵败如山倒了。
等到苻坚回到长安,缓过神来的时候,自然也是要赏罚分明的,诸如慕容垂,姚苌这样的,要么没有罪责,要么手上人多,不便于治罪,乞伏国仁这样的就可怜了,当时就被苻坚下了大牢,而乞伏国仁手上的实力实在是不够,想造反,本钱也不够,纵然是淝水之战几乎耗尽了大秦帝国的元气,那也不是区区乞伏部能改变什么的。
因此乞伏国仁也就认了,这也是现在他还穿着青衣的原因。
可是,谁承想到,本来以为能稳住局面的大秦帝国,虽然说苻宏等人一直试图力挽狂澜,可是,慕容垂,慕容泓,慕容冲等人造反在先,姚苌,翟斌等人举旗在后,外有晋国不断北伐紧逼,内部天王苻坚又不能视事,可以说陷入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终于,连乞伏部也按耐不住了!就在前几天,被乞伏国仁委任留守的叔父乞伏步颓,接受姚苌的号令,叛于陇西。
苻宏,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了还在大牢里的乞伏国仁,他实在没有兵,没有将了,可是乞伏部的叛军也不能不管,因为他们不是羌人,而是鲜卑人,长期以来,对于氐人,鲜卑人远远比羌人危险,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虽然苻宏也知道,动用乞伏国仁,实在太危险了,但是现在,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而乞伏国仁听完苻宏的话,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道:“臣父深受天王大恩,步颓不识天命,是自取灭亡,如果殿下信任小臣,小臣愿马上回陇西平叛。”
苻宏微微一笑,温声道:“只要卿忠于大秦,忠于我父王,吾让卿永镇陇右,整个陇右,俱归你节制,所谓事不宜迟,明日,你率乞伏本部两万步骑平叛。”
乞伏国仁又重重地磕一个头,大声道:“臣定不负天王大恩与殿下厚爱。”
“去吧。”苻宏又感到疲惫了,这些日子,他感到自己的精力是愈发的不如从前了,可是他还是得继续苦撑下去。
“是!”乞伏国仁,起身,拎起地上的兜鏊,退出大殿,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乞伏国仁锐利又略带兴奋的目光。
第460章 敢叫日月换新天(3)()
回到了敦煌,赛里木卓尔一出现在段业的府邸,自然是让段业的女人们好一阵大呼小叫,别人的反应都还算正常,只是秃发灵一句“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让段业和赛里木卓尔同时都红了脸。
好在当初遇见赛里木卓尔的时候,绛玉和段业是在一起的,而且那时候,绛玉就和赛里木卓尔就相识了,而且俩人都是女人,赛里木卓尔年纪又小,因此绛玉当时很照顾她,二人朝夕相处,感情自然和旁人不一样。
如今自己后宅里女人已经不少了,女人一多一扎堆,段业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而且长期以来,段业在她们面前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从来没发过火,这个年头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不平等,因此女人们早就不怕他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赛里木卓尔说个不停,根本不搭理段业。
段业只好摸摸鼻子,道:“你们先聊,衙门里还有点事情,我得先去处理一下,晚上回来吃饭。”
“喔!”众人齐声道,气的段业差点没一头撞在地上。
“我真走了啊!”段业嗓门提高了几度。
绛玉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众女会意,顿时齐声道:“恭送大人。”
“你们”段业指着这群已经快要翻天的人,却发现自己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人,您不是有公务么?”秃发灵眨巴着小眼睛,很可爱,很无邪的问了一句。
“我好!好!”段业愤愤的一甩袖子,扭头就走,却听见背后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反了!反了。”段业念叨个不停,这些女人,果然是远之则逊,近之则不恭啊,看起来,得找个办法管束一下他们了,不然自己堂堂一方太守,到最后居然弄得成了惧内之人,传扬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大人!”
段业听到这话,不由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楚云深站在旁边,等着自己。
原来,这一次楚云深也被召回了敦煌,本来段业说把赛里木卓尔送回去后,自己马上就回来,只是还是迁延耽搁了一会。楚云深现在很守规矩,以后院是内宅女眷为由,绝不进去,段业本来还是想这样似乎不太妥当,但是他发现,这个年代的人,别的问题都可以变通,唯有这个事情,看起来是真的没法变通,因此也就只好作罢。
“小楚啊。”段业笑了笑,“怎么,等着急了吧?我方才在里面和她们多说了几句,让你久候了。”
楚云深顿时心里一暖,作为下属,等候一点点时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个年代很多当下属的人,其实就是人身依附关系,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做主子的,谁会在意你的感受?
可是段业就是会,这在细节之处的几句话,却总能让人心里透着暖和,这恐怕才是楚云深这样的人,也甘愿为段业效死的缘故吧。
“大人卑职做这些是应该的。”楚云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好了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走吧,我们去府衙。”段业摆摆手。
“是。”
“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段业问了句。事实上,楚云深这种角色的人,除了担当护卫之外,不可避免的还需要担任秘书的角色,帮助段业整理文牍,分清主次。
这类事情,段业身边有两个人在做,一个自然是经验丰富,又是段业枕边人的刘亿如,另一个,则是楚云深了。目前来说,这两个人,段业是绝对信得过的。
楚云深看了看段业,神色有些为难。
“嗯?”段业敏锐的注意到了楚云深的脸色,问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你我之间,还需要顾虑么?”
“是。”楚云深咬咬下唇,道:“大人上次开放盐矿,允许民间入股,还公开成立有司,广募人才,这些日子已经初见成效,几个盐湖已经开始产盐了,而且是上好的青盐,初步估计,今年的岁入,翻番没有问题的。”
“这是好事啊,怎么了?”段业有些奇怪,“难道是有人从中中饱私囊?”
“是。”楚云深脸色有些难看。
“是谁!”段业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事实上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没成想,这才没多久呢,自己手下就又出了这类的事情。
虽然说当年作为庶民的时候,他对于贪腐的痛恨,更多的是在感性层面,只觉得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贪污腐败都是不对的。到了这个年代,做了官,才有更多的理性认识。
其实贪污不难理解,因为手上有权力,就肯定可以寻租,官员们手上的权力,如果不能通过寻租变成实际的财富,那么过期了,也就作废了。
针对这一点,段业除了多次警告表示严惩之外,还设想从制度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当然是给有权力的人更高的收入,来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生活困窘和体面的问题去贪污,这就是所谓的高薪养廉,另外一方面,自然是把所有可能涉及寻租的流程严密控制起来,把执行的权力下放,把监督的过程公开,但是把决定的权力上收。
让他们没有必要贪污,也没机会贪污,事情就好办了。但是段业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楚云深见段业显然是动了真火,心里也有些忐忑,可是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不说实话了。他看了看段业,低声道:“据我们侦知,盐政司的司库柳铭,在掌握了盐引的批权之后,采用种种手段,如变造编号,伪造需要,内外勾结,套批盐引,等等办法,在短短两个月内,最少贪污了十万钱。”
段业深吸口气,果然是司库出了问题,而且法子几乎都是一样!
所谓盐引,其实就是取盐凭证。虽然说自古以来,都是盐铁官营,政府采用垄断的办法,借此获得高额利润。
但是政府也只可能垄断盐矿和生产环节,却不可能直接去向老百姓零售盐,具体来说,还是需要中间商和零售商,因此这个盐引的环节就很重要,给你盐引,你就能做生意,而由于盐是生活的必需品,只要能够做上这门生意,可以说就是招财进宝,坐地收钱了。
因此从古到今,和盐有关的生意,都是能造就富可敌国的巨贾的生意,而管理盐业的官员,哪怕再清廉,也很容易发财致富。
段业有鉴于此,当时采用了很多手段,比如盐引设置编号,必须定期抽查,盐引采用分离式格式,一般在司库手上,一般在太守府主簿手上,这样本以为能够避免这些问题,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楚云深又说道:“大人卑职之所以为难,是因为这柳铭,乃是主簿大人柳关的侄子。”
“嘶”段业就像被蜇了一下似的,倒吸了口冷气,感情这根本就是叔侄俩,这下子,自己的制度面的防堵,可就完全没了效力。
看起来,虽然权力分离了,可是人家是亲叔侄俩呢。
而且顿时,段业心里就感到有些悲凉,这个柳关,其实是上届太守留下了的官员,可是段业一点也没有歧视他们,没有有偏见,反而完全的留用他们,信任他们,并且委以重任,而那时候,以柳关为代表的一些人,也的确是努力工作,能力也基本得到了认可,段业一度还认为自己的决策再正确不过了。
可是到头来,他们还是做了这类事情,这让段业情何以堪,难道非得是任用自己的私人,才能避免这些问题么?难道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就注定靠不住么?
“大人当时说过,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因此当初公开招募人才的时候,柳铭也就来了,不瞒大人说,当时是段平大人还有刘国大人主持的面试,柳关大人也自觉回避,平心而论,那柳铭心思缜密,沉稳谨慎,的确是个人才,单单让他做司库,也算所托恰当,只是没有想到,他做出了这番事情。”楚云深接着说道。
“关键是柳关!”段业叹了口气,“这事情,柳铭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关键柳关,他是什么角色!?主谋?从犯?帮凶?还是别的什么。”
“这一点,我们还没查到。”
“查下去,这个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段业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
“还有,不要打草惊蛇。”段业补充道,“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