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王弟帛震监国,大王对他信任非常,常同榻而卧,同桌而食。帛震虽略粗豪,然甚尊大王之意,龟兹可无虞。”绛玉倒也不隐瞒,反正还有几个时辰,这一切都要公之于众。
一时间,段业竟然觉得无话可说。人家什么都答应了,全盘接受条件了,还谈什么?于是只好和绛玉大眼瞪小眼,瞪的绛玉也坐不住了,幽幽站起,道:“段大人,如此,绛玉告辞,请大人酉时三刻于主宫赴宴。”
说罢,丢下请帖,飘然而去,段业竟然忘了挽留。
怎么会这样?段业始终转不过这个弯来。难道是蝴蝶效应么?如果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根本的改变了历史的走势,那么段业先知的优势,将一文不值。也许段业还记得黑火药大概的组成,可是段业印象里大人物大事件如果都改变了,区区一个节帅的参谋人员,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段业纠结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些。他希望这是个错误。可是如果真是个错误,吕光还要和龟兹打一仗,段业该怎么办?会不会被龟兹人给杀掉?如果脑袋没了,那么雄图大志都是笑话。
段业看了看那放在内堂的旌节,长达八尺,旄牛尾为其毦,象征着大秦的威仪与尊严。只要这个旌节亮出来,就代表着大秦,龟兹人就算要杀自己,恐怕也得考虑下吧?就算大秦可以不在乎自己,也得在于威严吧?龟兹人总不知道,大秦就要完蛋了吧。
起风了。太阳逐渐的躲进了乌云里。龟兹城夏天要么不下雨,要么就下一场雨。来时已经知道,今年还没有下过雨,那么这一次,恐怕就是龟兹今夏的第一场雨。
段平神色凝重的回来,顾不得施礼,忙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城内士卒开始巡城,宣布今日宵禁,任何人如无文牒,不得出门,违者格杀勿论。我们的管驿门口的护卫也换人了,不过对卑职的出入,倒是没有影响。”
“峰峦阁呢?”段业背着手,倒是很镇定。
“峰峦阁人去楼空,卑职只拿到了这个。”说罢,段平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
段业接过,却还不忙着打开,捏着信想想,只是饶有兴致地笑道:“好个厉害的峰峦阁,好个龟兹城啊”
原来,段业从绛玉一走,就觉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一直眼皮子跳,不得已,就让段平出去打探消息,没想到,龟兹城果然异动,这下子,段业心中一个可怕的猜测,似乎要坐实了。
打开信,段业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大笑,段平有些好奇,但段业既然没有说信的内容,他也不便问,只是说道:“大人,如此看来,龟兹城内恐怕有变,我们还是早些出城为妙。”
“你倒是与那位阁主想的一样”,段业赞许的看了段平一眼,“她也劝本官早日出城,还说,能把咱们几个全部送出城去。”
“那大人,咱们事不宜迟”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那峰峦阁的人似乎背景也不太一般,不由问道:“她们有什么条件?”
果然是敏锐过人,段业越来越欣赏自己挑选的这些部属了,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人才,缺的,只是伯乐啊。段业摆摆手,笑道:“她们,却是没有任何条件。”
见段平长大了嘴,段业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正因为没有条件,本官才有质疑。如果有条件,摊开来说,本官此时大概已经上了她们的车。可是没有条件嘛,呵呵呵呵,就算是真没有条件好了,那也不行。段平,你记住,这人在世界上,什么都能欠,唯有人情不能欠,万一欠了,也要第一时间还!”
“谨受教!”段平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今晚的宴会?”
“去!为什么不去?”段业小心的把信收起来,豪气干云道:“虽然说宴无好宴,不过,我们去见识一番,却又何妨?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又有何惧哉?”
“既如此,卑职愿与刘国张猛等兄弟,与大人同生共死!”段平朗声道。
“好!”段业抚掌道,“你且告诉诸位兄弟,如果愿意去赴宴,就和本官前去,如果能活着回去,本官不会忘记他们的!如果不愿,也没有关系,本官一定能让他们安全出城。”
“大人放心,大人近日如何待我等,我等心里明镜一般,昔日上御下,恩威并施不过控马之术,大人待我等如腹心,如手足,我等焉敢不誓死以报?卑职料他们必然都会赴宴!”段平拍着胸脯说道。
段业点点头,既然话都到了这份上,再说就矫情了,于是示意段平去准备相关事宜,自己却开始为绛玉担心起来。
如果龟兹有变,那个时冷时热,背负了太多的女子,命运会如何呢?
第27章 宫变(1)()
有些事,不论古今中外,总会有人去做。昏暗的夜色,总可以隐藏许多罪恶。
段业一行走在街上,街面已经平静下来,说明部署已经完成,其实,结局几乎已经注定。可是,段业还是要进王宫,一来是职责所在,再来,他实在很想看看,绛玉那个女子,在这样一场变动里,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王宫门口的守卫依然恪尽职守,他们的站姿依然挺拔,他们的武器依然鲜亮,只是,他们究竟是保卫王宫,还是做什么?
出来迎接的依然是猛白,这位龟兹城的三号人物此刻容光焕发,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神采飞扬,一副和段业相交甚深的样子。段业不由更心事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段业可最警惕这种笑弥勒似地人物。不过还是问了句绛玉在哪,猛白却打了个哈哈,说绛玉另有公务,不在宫中。段业倒是松了口气,不在就好,不在就好啊。在了,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眼光一瞟,却见猛白虽然神采飞扬,脸色却是有些晦暗,并不好看,而他的衣服却穿得很厚,不由笑道:“猛白大人可是觉得冷么?”
猛白没想有此一问,啊了几声,才道:“猛白偶染风寒,因此穿得厚了些,呵呵呵。”
段业心里暗骂,你上午可没风寒呢,不过还是笑道:“既如此,猛白大人可得少喝些酒,免得寒入肌体啊。”
“小臣多谢大人关心。”猛白神色甚为“感动”。
“猛白大人这却是见外了不是?”
二人对视而笑,眼中,却是一片冰雪。
进了主宫,帛纯已经到了,看起来帛纯很是疲惫,见段业进来,也只是勉强笑了下,道:“段大人既来,快请入座,今日宴毕,旋即告天,祷地,礼成,小王便往出而见节下,彼时还望段大人多加照拂啊。”
“此段业分内事也,不敢辞。”段业施施然入座,却见帛纯身边坐着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不禁有些奇怪,帛纯却笑道:“此乃小王的弟弟帛震,与小王最是亲近,小王入朝,拟让帛震监国。”说完,帛纯笑吟吟的看着帛震,说道:“这位便是节下手下第一红人,段业段大人,你们要多多亲近。”
“应当的,应当的。”段业笑吟吟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配同而来的段平等人虽然只能坐在外坐,却个个一直注意着段业,时刻做好应变的准备。这个帛震的出现,却是在他们意料之外。
帛震却是个实在人,直接端起酒樽,大刺刺说道:“段大人,帛震是个粗人,不太懂礼仪,还望段大人海涵!干!”
段业自然不能不喝,于是二人一口干掉,帛震大笑,喝道:“好!段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帛震就喜欢段大人这样的妙人。”放下酒樽,帛震却突然一拍桌子,道:“中土庞大,无所不有,黎民亿兆,物产富饶,为何还要侵我疆土,杀我子民?”
“对啊!”
“这是为什么?”
段业冷眼看去,除了猛白低头,没有说什么,其他来陪坐的龟兹群臣几乎一边倒的站在帛震一边,七嘴八舌的说道。
果然来了,段业心中暗笑,淡淡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龟兹自汉朝起便是中土的属国,我大秦既然为华夏正朔,自然不能自外。”
“呸!”帛震重重的唾了一口,“段业,哪里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你明明是个汉人,如今那氐人占了你们的土地,抢了你们的女人,你们打不过他们当顺民也就罢了,还出来做官帮着氐人打天下,你段业还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不舍身取义?怎么不杀身成仁?”
帛震撒野时,帛纯并没有说什么。一来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本来就是暴脾气,再说了,就要签和议了,趁机让个粗人撒点野,杀杀对方的威风,也不是什么坏事。
段业一时竟然有窒息的感觉!没错,帛震一下子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是汉人,谁也改变不了。不论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不论是身在何处,他始终是汉人。
五胡肆虐,华夏倾颓,作为汉人,当然应该振衰起敝,为民族为国家战斗。当然,他可以以深入虎穴,积蓄力量来说服自己,他也可以在很快就要来的大变局里,说服其他人。可是此刻,此刻这个理由,他能说出来吗?能堂而皇之的说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么?
不能!
明明可以自解,却不能辩白,是人间最大的痛苦。吞下来,又有几人知道?吐出去,又能有什么功效?
喝了一口果酒,段业淡淡说道:“良禽择木而息,贤贤臣择主而事。大秦陛下英明神武,一统海内,兴汉学,说汉语,写汉字,真心服膺我汉家文化,三代之后,与我汉人又有何区别?至于帛震大人,您的龟兹似乎也马上要成为我大秦帝国的属国,要对我大秦陛下称臣纳贡,似乎不宜讲这些悖逆的话。”
“悖逆?哈哈哈哈”帛震捧腹大笑,一时众皆失色,帛纯见帛震闹的有些过了,便说道:“帛震,不得无礼,我等以后便要与段大人同殿为臣,臣僚之间,岂能如此说话?”
“我的好哥哥,要与那苻坚的走狗同殿为臣的,可是您,不是我!”帛震敛住笑容,一字一字顿道,说罢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
终于还是来了么?段业深吸一口气,睁大了眼睛。他要用眼睛仔细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青史上以后会不会记载这些,还很难说,但是段业要记住。这也许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正在这时,宫外突然传来怒喝声,显然,是绛玉的声音。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绛玉已经提着宝剑冲了进来,剑尖带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甚为恐怖。
“帛纯,帛震要造你的反!”绛玉的话直中核心,帛纯的脸色白了。
宫变。
第28章 宫变(2)()
显然,绛玉是冲进来的。剑尖滴血,说明受了武力阻拦,而她霍然横剑,站在了帛纯身前,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随着绛玉一起进来的,自然还有大批甲士,手持枪戟,分裂两侧,见帛震没有说话,绛玉身份又比较特殊,因此便没有追杀,而是侍列于厅,控制局面。
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绛玉说的,全是真的,帛震真的反了!
帛震没有否认绛玉的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右手轻轻握拳,对着自己的好哥哥。
态度已经再明朗不过了,帛震摊牌了!
刀剑已经出鞘,局势已经明朗,该轮到主角上台唱戏了。
兄弟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