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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力强大,若不先示弱,许玄彻怎么可能上当?一会儿你调遣咱们的人马缓缓退到后队,撤退的时候切不可乱了!”
李世民看了尉迟恭一眼说道:“若梁军后营真的溃败了,你便率军猛攻。若嗣十三败了……梁军必然猛攻,到时候你带兵抵抗一阵便下令撤退,就算这前三军都溃了也无妨!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决心,孤今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尉迟恭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就连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秦王竟是如此打算!
“嗣十三是个将才,但孤现在还不敢真的用他。孤也知道这样做有些阴暗……可是,尉迟你应该明白,现在除了你之外,孤信不过任何人。”
尉迟恭茫然的点了点头,眼神里却闪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平心而论,他对于嗣十三有些欣赏。在最关键的时刻,带着区区几百骑兵诛杀韩世萼,这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勇气,还有精准的眼力。
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尉迟。”
李世民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说道:“孤要回后军了,这里就交给你。记住孤的话,死一些人没什么。只要能换来这一场大胜,死再多的人又能如何?梁军援兵若是大败,城中军民将再无抵抗之心。破襄阳,指日可待。孤之生死存亡,皆在今日。”
“臣,明白!”
尉迟恭点了点头,紧了紧手里的长槊。
……
……
骑兵踏着轰隆隆的战鼓之声从侧翼直接扑了过来,梁军后队辎重营的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按理说是最安全的才对。可谁想到,秦王军前面那数万人马不过都是幌子,真正捅过来的刀子竟是在他们这边!
“弓箭手!”
负责羁押辎重营的郎将贺善大声喊着:“列阵!齐射!”
士兵们手忙脚乱的聚集在一起将羽箭送了出去,但第一轮根本就算不得齐射。零零散散的羽箭在敌人骑兵还有一百五十步之外就射了出去,偶尔有羽箭命中敌人却也伤不了性命。真正展现出威力的是弓箭手的第二轮齐射,这一轮羽箭远比第一轮要密集的多,羽箭如满天飞蝗一样,黑压压的朝着秦王军骑兵压了过去。
最前面的骑兵被羽箭迎头砸了一阵,落马者足有上百人。后面的骑兵躲闪不及的又撞了上去,人嘶马鸣之声立刻就响彻在战场上空。掉在地上还来不及站起来的士兵,被从后面迅疾而来的战马撞到,不多时就被踏成了一滩肉泥。
嗣十三一槊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一个落马者挑飞,若他不出手杀人的话,战马必将重重的撞上去,到时候连他都有可能被踏死。
“杀过去,放火烧营!”
嗣十三大声的呼喊了一句,随即将面甲拉了下来。他将自己的长槊端平之后微微下垂,槊锋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种妖异的色彩。
噗的一声,长槊将一名还来不及撤回去的弓箭手挑飞。那槊锋轻而易举的撕裂了弓箭手薄薄的皮甲,然后将心脏直接切成了两片。被马槊弹飞了的尸体落进后面的长矛手阵营中,顷刻间就被戳得千疮百孔。尸体挂在长矛上,就好像一只待烤的羔羊。
“杀!”
秦王军的轻骑如快刀一样狠狠的戳进梁军的枪阵中,因为辎重营的人马并不多,这枪阵显得有些单薄,虽然将秦王军骑兵的速度降下来一些,但毫无疑问,以这个枪阵的厚度绝对挡不住骑兵踏阵而入。
就在嗣十三带着骑兵将要杀穿敌阵的时候,忽然从梁军辎重营里传出来一阵号角声。然后就又是一阵箭雨射了过来,比之前的羽箭还要密集的多!不仅仅是嗣十三麾下的骑兵,便是残存的梁军长矛手也大部分被羽箭射死!覆盖式的攻击,虽然惨烈,却成功将秦王军骑兵的速度逼得停了下来。
弓箭手又是两轮齐射之后,三个四四方方的阵型缓缓的朝着这边迎了过来。
已经损失了千余人马的嗣十三看到那三个方阵之后,眼睛瞬间就睁的大了起来。
“重甲步兵!”
被迫停下来的骑兵发出一声哀嚎,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没有了速度的轻骑兵,直面已经列阵完毕的重甲步兵……无异于是等着被屠戮!指挥梁军的将领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竟是舍得屠掉己方那数百名长矛手,也要将秦王军骑兵的速度逼停。
嗣十三表情凝重,从没有过的凝重。
“将军,怎么办?”
贺平压低声音问道。
嗣十三摇了摇头:“不是咱们的兵,没必要心疼!让骑兵分出三队来,每队一千人进攻一个重甲方阵,其他人全都绕过去放火!贺平……记住,让咱们的兄弟在最后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往前冲!”
“妈的!”
嗣十三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骂道:“只给我五六千骑兵,李世民,你的心还真他娘的狠!”
第七百三十六章 决战之前的决战(五)()
后营遇袭!
这四个字传进许玄彻耳朵里的时候着实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待问清了来袭敌军人数之后,许玄彻的脸色才稍微缓解下来一些,只有不足万人的骑兵,用作突袭来说虽然已经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但好在他事先已经将所有重甲步兵都调了回去。有近万重甲在,在加上弓箭手和轻甲长矛手,那来突袭的骑兵也未见得能占了便宜。
轻骑突袭,最重的两个字,一个是轻,一个是突。
有重甲步兵挡路,轻骑这两个字的优势便发挥不出来。再辅以弓箭手和长矛手,秦王军的骑兵很难攻破辎重营的防御。可许玄彻还是没敢大意,又调了一万人的骑兵火速赶往后队支援。
郑文秀亲自带着一个营万余骑兵杀了过去,后队只要不乱,今日这一战梁军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孙应看!”
许玄彻大声吩咐道:“弓箭手前压,射箭行进!”
梁军和秦王军之间不过两百步的距离,而布置在梁军前沿的弓箭手足有万人!万余人的弓箭手以队列行进,一边往前顶一边射箭,这种打法可以说得上是仗势欺人!秦王军的装备很差,士兵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护具!要知道李世民是白手起家的,他麾下兵力大多是在永清等县强掳来的壮丁,哪里有那么多的皮甲装备?
但梁军不同,相对于秦王军来说,他们的装备足够精良!
梁军弓箭手的武器也不是那些绿林乱匪士兵手里的竹片弓,而是真真正正的硬弓,若是不计较杀伤力的话,一石半的硬弓也能将羽箭送出去两百步远。若是计算杀伤力的话,一百二十步内就能杀敌。
整整一个营上万人的弓箭手前压放箭,这种场面若是不亲见根本无法描述其震撼之万一。羽箭的密集程度让人咋舌,甚至在半空中相互撞击。很多羽箭没有射到秦王军阵营那边就在半空落了下来,仰望上去竟是黑乎乎的能遮住半边天空。
许玄彻身经百战,他之所以不再等下去而是下令主动进攻,正是因为后队秦王军轻骑的突袭,秦王军的战术已经再明显不过,后队突袭,前队猛攻,两面夹击……既然已经看的透彻,他怎么可能给秦王军机会?
所以他下令主动前压,将秦王军正面的人马逼回去!
万箭齐发的场面太过于震撼,第一轮齐射的时候梁军弓箭手距离秦王军尚在两百步之外,羽箭抛射出去,密集如暴雨一样从半空中砸了下来,瞬间,秦王军阵列前面就铺满了一层白羽,大地上就好像突然钻出来一层膝盖高的野草似的,整整齐齐的一层白。
第二轮羽箭抛射过来的时候,秦王军的阵列已经在杀伤力范围之内。羽箭倾盆大雨一样落下,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了秦王军阵列的头顶上。
噼噼啪啪的声音连成了一片,举着简陋盾牌的秦王军士兵们经历了一场死的洗礼。排在最前面的是装备最差的人马,第二轮齐射就至少造成了千余人的伤亡。靠后面装备精良的是韩世萼麾下原来那几万人,他们身上穿的是大唐军方的制式皮甲,手里的步兵盾也足够坚硬,所以羽箭的杀伤力到了后队变得低了下来。
几万步兵,将盾牌举了起来,盾牌连成了一片海洋,盾挨着盾连在一起,士兵们矮着身子躲在盾牌下面,羽箭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倾泻而下。啪啪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谁也不会怀疑,只要有人稍微一松手,立刻就会被射成一只刺猬!
很快,盾阵上也覆盖了满满的一层白羽。
没有装备护具的士兵大部分被射翻在地,一小部分人哀嚎着后撤却又被后面己方的督战队用连弩击杀。他们注定了是战场上的炮灰,前进与后退都是死路一条。如此密集的羽箭造成的打击不仅仅是对士兵的杀伤,还有对士兵们心理上的震慑。
三轮羽箭羽箭之后,秦王军这边损失的兵力已经超过两千人。但对于士气的打击,绝不是这个数字可以体现出来的。
“你们想死吗!”
在第三轮羽箭过后短暂的安全世间里,尉迟恭忽然跳上马背大声的问:“你们想死吗!”
这声音之大,竟是压过了对面那澎湃的战鼓之声。
场面寂静,士兵们面面相觑。
“不想死,一会儿吹角你们就跟着老子一块往前冲!梁军以箭阵前压,只要咱们稳住不退,梁军的箭阵最多往前再顶三十步就不敢再走了,趁着他们变阵的那一刻,都给老子拼了命的往前冲!咱们的胜算就在那一刻,不想死的,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号令!”
尉迟恭看向对面黑压压的军阵,脸色坚毅。
第一次,他决定违背李世民的命令。
这些士兵是韩世萼的亲信队伍,但这不是他们该死的理由!
杀一条活路出来,总好过他们窝窝囊囊的去死。
……
……
梁军箭阵前压到了一百步之内本是最好的打击距离,可他们却不敢再往前顶了。后面的长矛手递补上来需要世间,变阵需要世间,他们必须用距离来保证这个时间,如果距离太近,秦王军一个反击就能将梁军的阵型冲乱。
百步之内,梁军弓箭手开始缓缓的停下脚步。他们要进行最后一轮覆盖式的打击,然后后面的枪兵,朴刀手等轻甲步兵将展开队列进攻。
然而,梁军这边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就在梁军弓箭手最后一轮齐射开始的时候,对面秦王军的阵列中忽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如鹰隼夜啼,其戾直入人心。
尉迟恭自己也没有想到,他那简短的两句话在最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几万人的军阵。士兵们将自己听到的话转述给身边的袍泽,没用多久,几万韩世萼的亲信人马都知道了尉迟恭军令。也都知道了自己命运在这一刻将会改变,而成功与否则取决于他们自己。
尉迟恭同样没有想到的是,他那简短的两句话竟是激起了那些秦王军士兵们如此大的求生**。
因为他们是韩世萼的亲信人马,所以他们自己也都知道或许会成为战场上的牺牲品。现在,尉迟恭没有放弃他们,而是打算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来,对于军人来说,这才是最应该去做的事。即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他们曾经是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