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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黑刀狠狠的斩在盾牌上,巨大的力度传到盾牌上,那瓦岗军士兵的两条手里立刻就被震的向后缩了回去。黑刀劈砍在盾牌上,直接将包裹了一层厚厚牛皮的步兵盾劈开,咔嚓一声,半人高的盾牌一分为二,那持盾的士兵也被刀锋上巨大的力度撞得向后连着倒退四五步。
这士兵惊慌失措,已经被吓得脸se惨白。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虎口已经被震裂,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可这不是让他恐惧到脸都变得扭曲的地方,让他吓得啊的一声惨叫出来的,是他胸口上的伤势。
他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前的衣甲竟然被切开了一条笔直的口子,而在露出来的肌肤上,有一条同样笔直的红线。随着他退后的脚步,那红线忽然啪的一下子裂开。
一道巨大的伤口出现,血口子自小腹到肩胛,就好像他的上半身忽然张开了一张大嘴,嘴唇殷红凄惨。
然后自狰狞的血盆大口里吐出一条鲜红的舌头,只是那舌头却哗啦一下子掉在地上,再也缩不回去。仔细去看,哪里是什么舌头,分明是一大团血糊糊的肠子和内脏,腥臭味一下子就弥漫了开来。
骑兵撞进瓦岗军的阵列中,如同一大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水中,立刻就溅起来翻腾的水花,湖面也被撞得支离破碎。
数不清的马槊戳出去,将一个一个防御力极低的弓箭手戳死。弓箭手和骑兵肉搏,只有被屠戮的份哪里有反抗的余力?锋利的马槊戳穿了心口,戳穿了咽喉,戳穿了脑壳,瓦岗军的弓箭手们哀嚎着倒下去,更多的人则惊慌失措的向后退。
“往回撤!”
张迁焦急的喊着,嗓子已经沙哑。
“不能撤!”
就在这个时候,李密麾下大将李德仁找到了张迁。他看了看前面摧枯拉朽一般杀入军阵的燕云寨jing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却强自镇定的说道:“密公命令,无论如何你的人马也不能往后退,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退!”
“可我的人已经挡不住骑兵了!必须尽快派长矛手上来,否则骑兵再这样冲,我不敢保证溃兵会不会冲击密公的中军!”
张迁大声的嘶吼道。
“你放心!”
李德仁撇了撇嘴道:“你的人马绝不会冲击到中军,也绝不会有溃兵逃回去,我奉命督战,你的人绝不可以退回去,否则……杀无赦。”
张迁脸se大变,一瞬间就明白了李密的意思。
……
……
李闲带着骑兵在瓦岗军弓箭手人群中杀的血肉横飞,张迁部下的阵营已经完全混乱,溃兵疯了一样的往回顶,却被李德仁手下的弓箭手乱箭she过来挡住了退路。张迁脸seyin沉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被前后堵住屠杀,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却一言不发。
“张将军!”
李德仁看了张迁一眼,叹了口气道:“这是密公的军令,兄弟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不要怪我,你也别太……别太在意,就算你麾下人马都拼杀尽了,密公也会补给你的,只要你还活着,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咱们都在密公麾下做事,一切也都是为了密公大业,总要有付出对不对?再说,你麾下那五千人都是新兵,也没什么可心疼的,今ri一战若真是能将李闲格杀,死五千人又能算的了什么?”
他滔滔不绝的劝着,却没看到张迁的脸se越来越难看。
李德仁见张迁不说话,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其实密公也是迫于无奈,没想到李闲竟然不知死的自己闯上来……”
他话没还说完,张迁忽然唰的一声将横刀抽了出来。
“杀!”
张迁红着眼厉声喊了一个杀字,然后催马朝前冲了出去。他身边的百余亲兵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抽刀向前,紧跟在张迁身后,每一个人都红了眼睛。
“生同生!”
张迁嘶哑着吼着,然后催马笔直的冲向燕云寨jing骑最前面那个骑大黑马的杀人魔王。
“死同死!”
他的亲兵同声高呼,面容肃穆。
李德仁诧异的看着张迁的背影,随即冷冷笑了笑:“白痴……”
此役,第一个丧命在李闲刀下的瓦岗寨首领,名叫张迁。他为自己麾下人马陪葬,死而无憾。他只是个生,落魄不第的生……
第四百二十二章 松林镇(九)()
自古征战,死者无数,每个人脚下站立之处,说不得以前就有一具枯骨。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历史长河流淌这么多年,有多少名将辈出,又有多少残骸遍野?
以前的战争死了多少人,已经不可知。以后的战争会死多少人,亦不可知。
但是今ri一战,李闲亲率的四千jing骑,在付出了近五百骑的伤亡下,却将张迁的五千瓦岗寨前军杀了个尸横遍野。马蹄踏动,必然踩到一具尸体。瓦岗寨前军的士兵们悲哀的发现,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他们都只有一条死路可以走。
李德仁的督战队杀人比燕云寨的jing骑杀人还要狠,根本就不给前军的士兵留一点生路。只要有人后退,立刻就是一阵箭雨she过去。侥幸逃过箭雨覆盖冲回去的人,也难逃被督战队乱刀分尸的下场。
眼看着张迁的部众已经死的所剩无几,李德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杀死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袍泽鲜红的血液。他攥了攥拳头,甚至错觉手心被血液黏住。
虽然他对张迁赴死的举动有些不屑,骂了一句白痴,可心中难免还是有所震动,他从不曾想过,还会有人愿意为别人陪葬。更何况,张迁已经是密公封的四品明威将军,何必为了那些喽啰去死?
可他却不由自主的想到,若是换了自己那样做了,是不是心中便没有了一丝负疚,会死的踏实自在?
想到这里李德仁呸的啐了一口吐沫,心说晦气,老子活得好好的,何必去想死不死的这样没道理的事?
看着又有百余名前军溃兵哀嚎着乞求着往回逃了过来,李德仁无奈的挥了挥手,然后一阵箭雨自他身边she了出去,那百多个前军溃兵接二连三的被she翻在地。
一个中了箭的溃兵艰难的往前爬着,爬到李德仁的脚边一把攥住。满是鲜血的手,将李德仁干净的靴子涂抹出几道血红。
低头看着被she中要害的那士兵,知道对方已经必死无疑,所以李德仁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仁义一些,所以他蹲下来,看着那士兵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放心,我会请求密公,厚葬你们前军战死的兄弟,你安心去。”
“啐!”
那满脸是血的士兵猛的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啐在李德仁脸上,随即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只笑了几声,忽然喷了几口血,然后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就此死去。
李德仁吓了一跳,抹了一把脸上的浓痰狠狠的踢了那尸体几脚骂道:“妈的,不知好歹的东西,死了也他娘的活该。你们前军的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张迁也是个白痴,死了也他娘的投胎做狗!”
正骂着,他的亲兵校尉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将军……别踢了。”
李德仁抬起头看了看,却见自己手下的弓箭手都在看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痕,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竟然都是一边哭着一边发箭,一边低声说着对不起一边发箭。每个人都哭红了眼睛,更有人是闭着眼睛胡乱的she出羽箭,根本就不敢去看那些逃回来的前军兄弟。
他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传令兵飞骑而至,将手中的一面令旗递给李德仁,大声说道:“密公军令,前军战没,李德仁所部递补上去!就算战至随后一兵一卒也决不可退后,否则杀无赦!”
李德仁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济yin郡大贼罗炳仁带着人马已经顶在了他麾下人马的屁股后面,冷森森的箭簇就瞄准着他们的后背。
“不!”
李德仁哀呼一声,疯狂的吼道:“你一定是在假传军令,我要去见密公!”
“不必!”
传令兵冷冷的说道:“密公说了,若是此战灭杀燕云贼,李将军功不可没,当官封冠军大将军。”
“**…你…妈的冠军大将军!”
李德仁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满嘴都是苦涩。
……
……
李闲杀得瓦岗寨前军的人马哭爹喊娘,胆子小的瓦岗军士兵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齐流,裤裆里屎尿都不可抑制的挤了出来。只是损失了数百同伴的燕云寨jing骑没有人会生出怜悯之心,下手杀人依然冷厉,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李闲让轻骑分作无数小队,耙子一样来回梳理,将被撕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瓦岗军士兵尽数碾成碎片。前军五千近乎于全灭,但李闲依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损失了数百骑兵,这让他心中憋了口气。
看到远处又有大队的瓦岗寨人马往前顶了上来,李闲再回头看了看,两翼各有一支瓦岗军合围,明显是要将自己困死在阵中,还能看到不少人马已经绕路到了后面,想将松林湖北岸封住。
李闲撇了撇嘴,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他停住大黑马,然后让亲兵挥舞旗帜。散出去剿杀瓦岗寨溃兵的jing骑立刻返身回来,迅速的在那杆烈红se的大旗下集结。
李闲将面甲推上去,看了看身后远处瓦岗军的兵马逐渐合围,在即将关闭的缝隙中看过去,能看到视线极尽处自己麾下的大队人马已经松林湖北岸和王启年的辎重营汇合。他笑了笑,眼睛格外的明亮迷人。
“瓦岗寨的人正在合围!”
李闲大声喊了一句,然后扫视了一遍麾下jing骑。
“咱们若是现在杀出去还不晚,辎重营那边已经汇合,拖住瓦岗军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只是咱们在这里折了近五百兄弟,你们心里可有不甘?!是现在就杀出去,还是为弟兄们报了仇再杀出去?!”
“报仇!”
骑兵们毫不犹豫的喊了一句,丝毫都不在意身后的瓦岗军已经在合围。
李闲笑着点了点头,心说王启年那边准备还需要一些时间。他眼神凛然的看着麾下jing骑士兵,大声说道:“杀我兄弟一人,必十倍讨还!咱们战没了近五百兄弟,那就用十倍敌人的生命来为死了弟兄们陪葬!这还不够,你们可敢陪我斩断五杆将旗?”
斩五杆将旗,掷地有声。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李闲是要杀五个瓦岗寨将军为死去的兄弟们陪葬。
“你们可敢陪我,斩断五杆将旗?”
“斩五旗!”
骑兵们轰然喊了一声,有人率先用横刀敲打着自己胸前的皮甲,发出啪啪的声响,随即越来越多的士兵也随着他的动作敲响胸甲,三千多骑兵,整齐的敲打着胸甲,声音如战歌,霸气凛然。
“斩五旗!”
李闲喝了一声,黑刀指了指压过来瓦岗寨人马,然后缓缓将面甲拉了下来,催动大黑马朝着那边跑了出去,大黑马缓缓提速,高昂着头,速度越来越快。三千多骑兵踏着战歌,跟在李闲身后,士气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