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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问道:“为何?”
李闲笑道:“杨义臣最重名声,他若是以驱使难民为手段,就算能得逞只怕也会臭了他的名声,说不得朝中也会有人趁机挑拨,杨广那厮最是虚伪满嘴什么仁义道德,而且他忌讳杨义臣,刚巧借机将杨义臣除去。杨义臣不是笨蛋,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
“你觉得不是官军?”
徐世绩再问。
李闲嗯了一声问徐世绩道:“懋功兄以为,除了官军如今绿林道上,还有谁能有这般算计?倒也称得上是个人物了。”
徐世绩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能有这般算计的,我确实想不出是谁。若说最有可能,或许……王薄似乎尤为可疑。”
徐世绩看着李闲轻笑道:“你去年在岱山,可是没给他留客气。”
李闲哑然失笑道:“他想了一年若是才想出这个计策,倒是不值得称道了。”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几个身穿青衫的飞虎密谍从柳华巷那边跑了过来,为首一人跑到李闲面前躬身抱拳:“将军,有军情!”
李闲微微皱眉,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
那密谍抬头看了徐世绩一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如实道:“斥候来报,五ri前济北知世郎王薄,尽起兵马十五万直奔东平郡而来,如今估算,距离宿城已经不足二百里。”
徐世绩脸上微微变se,看李闲时,却见他依然一副平淡模样。
“懋功兄。”
李闲笑了笑道:“看来你猜错了人。”
……
……
徐世绩知道李闲为什么说自己猜错了人,很简单,若是这挑拨离间的计策是王薄想出来的,他又怎么会在计策还没有得逞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引兵来攻?他完全可以等燕云寨和瓦岗寨拼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再率军前来,那个时候极有可能一口气攻下东平郡和东郡两个地方。
这个时候恰好王薄来攻东平郡,由此可见,这计策必然不是他想出来的。
“又是一颗棋子!”
徐世绩叹道:“这布局之人眼界开阔,竟然已经挑动三郡的风云。这人不惜将东郡,东平郡,济北郡同时搅乱,到底图谋的是什么?他若是想渔翁得利,难道不觉得这局面铺的太大了完全无法掌控吗?”
李闲挥手示意那密谍离开后说道:“只怕……这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掌控此三郡的局面。”
徐世绩眼神一亮道:“他只是要将局面搅乱,让黄河两岸的绿林道自相残杀!”
李闲点头道:“懋功兄言之有理,只怕此人图谋多半不在此三郡,也不在你,我,王薄的身上。”
他对徐世绩抱了抱拳歉然道:“军情紧急,懋功兄恕罪。”
徐世绩回礼道:“你自去便是,我也恰好困了回去休息。”
李闲点了点头便告辞直奔郡守衙门,直接进了客厅,达溪长儒,张仲坚,铁獠狼,叶怀袖等人已经全都到齐。李闲示意众人不必行礼,他走到主位上坐下来问叶怀袖道:“什么时候得来的情报?”
叶怀袖道:“就在刚才,密谍在济北郡的人昼夜兼程送回来的消息。只在宿城耽搁了半个时辰,一路上跑死了三匹战马,送消息的人到了郓城见过我之后便昏过去了。”
李闲点头道:“倒是不必太急迫,既然密谍已经先去了宿城,雄阔海在那里镇守,以厚土营之战力就算王薄有十五万大军,也不是轻而易举能攻克宿城的。”
达溪长儒道:“不如连夜派人回巨野泽,调派新兵往巨野和雷泽镇守,换回青木和烈火两营兵马,另外,再让陈雀儿率领水军走水路直奔须昌,水军速度快,比咱们还会早一步与雄阔海汇合。而且洪水营就在须昌,ri夜兼程两ri两夜便能赶到宿城。”
李闲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军情上的事,而是转身吩咐铁獠狼道:“调五百jing骑,将柳华巷围起来,瓦岗寨来人不许走了一个。”
铁獠狼怔了一下,立刻起身去布置。
达溪长儒皱眉道:“怎么,那徐世绩也知道了王薄率军来袭?”
李闲点了点头道:“不得不防,若是让徐世绩回瓦岗寨的话,万一趁着咱们与王薄相斗之际,瓦岗寨再倾力而来,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叶怀袖忽然对已经出了门的铁獠狼说道:“不要有冲突,不要伤人!若是瓦岗寨的人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要他们不动手杀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叹了口气道:“若是再伤了瓦岗寨来人的xing命,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徐世绩回到柳华巷李闲那座寨子里,也不急着睡觉,居然有心情叫守在门外李闲的亲兵去找一些酒菜来,那亲兵得到过吩咐,立刻就去置办。不多时就将许多现成的酒食送到徐世绩的房中,徐世绩自斟自饮,看起来倒是颇为怡然自得。
白ri在郡守衙门外骂人的那灰衣军首领举步走进来,看见徐世绩自斟自饮不禁愣了一下。他有些诧异的问道:“军师怎么还不休息?明ri一早咱们还要赶路。”
徐世绩笑了笑道:“咬金哥哥,坐下来陪我吃酒。”
这四方脸,络腮胡须,身材jing壮魁梧,双目炯炯有神的汉子竟然就是瓦岗寨马军首领程知节!
“吃酒?我若是喝醉了,明早谁也喊不醒!”
程知节笑了笑道。
徐世绩先给程知节满了一杯酒,然后笑着说道:“无妨,今夜你便是喝的酩酊大醉我也不罚你,来,先干了这杯再说。”
程知节端起酒杯却又放下,苦笑道:“军师不说,这酒无论如何我也不敢喝。”
徐世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捡了一块熟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你今晚倒是可以大醉一场,明ri睡到ri上三竿也不必急着起来。咱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第二百六十章 游说到瓦岗()
“为什么!”
程知节不解的问道。
徐世绩微笑着将王薄率领十五万大军已经即将杀到东平郡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看着程知节笑道:“所以,你且安心喝酒,估摸着这一仗一时一ri不打完,咱们便一ri回不去瓦岗寨。”
“军师,咱们就这么在这里忍了?”
程知节眉毛倒竖,眼看着就要发火。
徐世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稍安勿躁,这两年在山寨中每ri练兵,倒是也确实有些累了。你就当做是在郓城休息些ri子,每ri饮酒享乐岂不美哉?只要不出这郓城我估计燕云寨的人也不会刁难。这城中酒楼青楼皆有,倒是也不错的地方。”
“军师你又在说笑!”
程知节道:“咱们若是久不回去,翟让大哥他们还不急疯了?他李闲怕咱们瓦岗寨趁着王薄来攻之际抄他的后路,将咱们变相囚禁在这里不准回去,难道就不怕被翟让大哥知道他扣下了咱们,瓦岗寨的兄弟们也会来攻打郓城吗!我敢打赌,只要咱们比预计的回去晚个三五天,翟大哥立刻就会点起人马来跟李闲要人,到最后这一场仗还是要打。”
徐世绩微笑道:“你以为李闲想不到?”
他看着天上明月,清风拂过将他的长发吹的飘动起来。饮一口老酒,吃一口浓香熟肉,徐世绩淡然道:“若是不出预料,只怕李闲会派一个得力人手去瓦岗寨解释。”
程知节怒道:“解释?只怕立刻就会被翟大哥扣下。”
徐世绩哈哈一笑道:“李闲便是要翟大哥扣人。他派一个得力人手去瓦岗,为了表示他没有敌意,就算翟大哥不扣下来人,估摸着李闲派去的人也不会走了。就在瓦岗寨留下来,等咱们回去之后那人再回来。虽然今ri才初见李闲,但此人心思缜密灵动,不可能不考虑到扣下你我的后果。所以,派去之人必然是燕云寨中身份极高之人,如此做,是为了让翟大哥安心。”
程知节整了一下:“难道咱们就真的只能在郓城呆着了?”
徐世绩微微颔首道:“无妨,不会太久。”
程知节叹道:“你倒是沉得住气!那王薄携十五万大军而来,气势汹汹,燕云寨才打下东平郡没多久还需要分兵据守,李闲能调动多少人马迎战?以我看来最多不超过三万人马,就算他手下士兵再jing锐,三万对十五万胜算也不大。”
“你错了。”
徐世绩笑了笑道:“依我看来,燕云寨如今能调动出去正面抗击王薄的人马,最多两万。”
程知节诧异道:“那你还说不会太久?”
徐世绩道:“两万百战jing兵对十五万土鸡瓦狗,足以。”
“军师为何如此推崇那李闲?”
徐世绩笑着摇了摇头:“非推崇李闲贬低王薄,不信你看着便是。”
“不行!”
程知节站起来道:“咱们非走不可。”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笑道:“故人到来却没能迎接,抱歉!”
程知节看到那人后猛的瞪大了一眼:“是你?!”
裴行俨拎着一壶酒缓步走进院子里,对徐世绩和程知节抱了抱拳道:“我只听说瓦岗寨的军师到了郓城,不曾想原来瓦岗寨的马军首领程知节竟然也到了。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想不到才相别了几个月就再次相见。”
程知节看着裴行俨问道:“你……莫非是投了燕云寨?”
裴行俨笑着问道:“怎么,不可?”
程知节冷笑道:“你倒真是个孝子!你阿爷还在我们瓦岗寨做客,你却独自跑来东平郡投靠燕云寨,难道就不顾及你阿爷的生死?”
裴行俨看着程知节道:“所以我才要来看看二位,而且还带着酒。不把你们两个伺候好了,我怎么用你们换回我父亲?”
“无耻!”
程知节怒道。
“我无耻?”
裴行俨猛的将酒袋子丢在一边指着程知节的鼻子怒道:“扣我父亲来要挟我,是我无耻还是你无耻!”
“你再敢指着我,我扭断了你的脖子!”
“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个人本来就谁也不服谁,当ri在瓦岗一战两个人都没能奈何得了对方。如今再次见面,裴行俨窝着一口气,程知节被扣在郓城何尝也不是心中憋闷?两个人一见面便觉得对方不顺眼,没说两句话便打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个人赤手空拳战在一处。徐世绩看着他们两个相斗也不劝阻,而是搬起桌子护着酒菜远离他们两个,在距离那两个人足有二十米外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看二人交手。看了一会儿,徐世绩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李闲啊李闲,你这是怕我闷得慌特意找人来相陪的?”
郡守衙门中灯火通明,燕云寨如今在郓城的主要人物都在。
“我去吧。”
达溪长儒站起来说道:“好歹我也有些名气,那翟让应该知道我。而且,再加上燕云寨大当家的师父这个名头,应该够了。你们去了也没有用处,估摸着他还不会为难我,你们只需尽快击败王薄,所以倒也无需担心我的安危。只要你们善待徐世绩,他翟让还能真的铁牢囚禁我不成?”
“不行!”
张仲坚道:“你去不适合!”
达溪长儒道:“你去就适合?”
张仲坚点头道:“那是自然,早年间我与翟让有过几分交情,他曾经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