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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这样做目的很简单,立威。
他曾经对裴世生说过,人无信不立,既然要将郓城治理好,就必须做到奖惩公平,该死的人就必须死,而为了起到最大的震慑效果,杀人也不能仁慈。
第一个被分尸便是那罪大恶极的捕头,被郡兵们将手脚和脖子上都捆上了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战马身上。随着监斩官裴世生一声令下,五匹战马缓缓启动然后加速,那捕头哀嚎着被缓缓拉起来,随着绳子的勒紧他便连话都喊不出来了,几秒钟之后,一声闷响,那人便被扯的四分五裂。头颅,四肢分开,躯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内脏和碎肉掉了一地。
围观的百姓一声惊呼,随即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
当ri,血染校场。
裴世生忙着整顿郓城民生吏治,倒也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杀人之后,号召百姓屯田的告示便贴了出来。告示中写出,凡是到衙门报备的百姓,皆可以分到十亩田地,种子由郓城衙门出,今年不计在内,所有收成都归百姓自己所有,从明年夏粮入库开始算起,收回种子和两成的收成,第三年收三成。
一开始百姓们都在观望,不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倒是许多街头流浪的百姓先去县衙试了试,结果真的领到了种子,分得了田地,这一下郓城内的百姓才知道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简直就是从天而落了好ri子!不过有些流浪的难民竟然领了种子后便煮了吃粥,被查实之后裴世生又连着斩了好几个。这个时候,手段必须要严厉一些才行。
整整一个月,李闲一直在郓城内停留,但他手下的人马却全都分头派了出去。除去锐金营骑兵之外,四个营兵马分别出击,厚土营和洪水营取平陆,须昌,宿城三县。青木营和烈火营取雷泽,巨野两县,只短短一个月内,东平郡便被燕云寨的人马荡平。
李闲让人搬了一把躺椅放在大宅子的后园里,看四月里园子里的花儿鲜艳,听鸟儿翠鸣,饮一口酒,看兵书一卷,看起来逍遥自在。
叶怀袖缓步走到他身边,将几份捷报递给李闲。
某人很大爷派头的说道:“念来我听听。”
叶怀袖笑了笑,也没念那些捷报而是在石桌边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一盘残局随手放了一颗白子:“东平郡的几个县已经全都拿下来了,除了雷泽县县令李安广是个清官颇得民心,洛傅和东方两个人商议后让其留任之外,其他几个县的县令都被处死,从当地士绅中选了德高望重之人出任县令。屯田的事已经慢慢在推广,只是这件事急不来。”
李闲嗯了一声问道:“总看你自己摆弄残局,有意思?”
叶怀袖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意思。”
“只是一个人的时间久了,成了习惯。”
她笑了笑,将棋盘上的棋子用手扫乱。李闲坐起来,笑了笑说道:“教你一个简单的玩法,不似对弈那么费神不过我觉得比你摆弄残局好玩多了,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让嘉儿陪你玩几手。”
“是什么?”
李闲一边将黑白子分开轻笑道:“五子棋。”
半个小时之后,李闲懊恼的将手里的棋子放在一边道:“你怎么这么不人道?”
叶怀袖轻笑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李闲道:“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局?”
“是你心里有事。”
叶怀袖看了李闲一眼,随即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回盒子里:“出了什么事,看起来好像挺惬意自在,又怎么能瞒得住人?”
“我在心疼被你烧了的那些好东西。”
李闲装作愁眉苦脸道。
叶怀袖瞪了他一眼,想起自己下令将吴省之密室中那些行…yin的器具都烧了的时候,李闲不住的说浪费和贪污都是极大的犯罪那种惋惜的表情,她扑哧一声轻笑:“没浪费啊,劈柴烧了还做了一顿晚饭。”
李闲皱眉,忽然轻叹一声道:“昨ri士信派人送来一封信。”
叶怀袖脸se微微一变,捡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张须陀?”
李闲嗯了一声道:“士信说,杨广在辽东下旨,让张须陀带兵西进,征讨瓦岗寨。可是……好像咱们挡了他的路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风云动()
“各县的郡兵加在一起最少要保持五万的规模,每个县不能少于一万郡兵,平时下田劳作,闲时训练,战时为兵,如果低于五万的话,根本就保不住东平郡。总不能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还没坐热乎,官军也好其他绿林豪杰也好,杀过来咱们再弃了那多可惜?”
达溪长儒抿了一口茶说道。
“至于齐郡张须陀,我倒是觉着没有可担心的。”
达溪长儒笑了笑道:“他未必就敢从咱们东平郡走,而且,他未必肯出齐郡!”
“可咱们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未必身上吧?”
张仲坚想了想道:“张须陀乃是当世名将,比起冯孝慈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他到了齐郡之后大大小小打了那么多仗未尝一败,不可小觑。上次之所以冯孝慈的右候卫对咱们无计可施,是因为咱们守着巨野泽他根本就攻不进来,安之再以计策破之,借杨广的手除去了这个劲敌。可现在咱们出了巨野泽,需要守护的地方变得大了太多,张须陀和冯孝慈也不同,他没有制肘,齐郡紧挨着咱们东平郡,他可战可退,所以还是想个稳妥的法子比较好。”
达溪长儒点了点头道:“仲坚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将厚土,洪水,青木,烈火四个营皆调回一半的人马,再加上锐金营,集结三万战兵对付张须陀,他若真敢来,难道咱们还怕了他不成?”
“非怕。”
李闲缓声道:“只是咱们才占了东平郡,这个时候正是需要稳固根基,若是将四个营的人马都撤回来一半,我怕各县再有人趁机作乱。只要给我半年时间稳固东平,莫说来一个张须陀,便是宇文述亲自来了咱们也没什么顾忌。”
“你的意思是这一战不能打?”
达溪长儒问道。
李闲想了想说道:“不是不能打,是尽量不打。咱们燕云寨五行大营的人马是咱们立足之根本,论善战便是朝廷jing锐也未见得便是五行大营的对手,可现在后继无力,新招募的士兵训练不足,难以和五行大营相提并论。哪怕再给我半年时间,这些新兵带出去也是可战之兵。我的意思是,做好打这一战的准备,但还要做不打这一战的努力。”
“张须陀为人愚忠,杨广下旨让他进击瓦岗寨,他就算明知道出齐郡作战对他们齐郡郡兵来说便失去了优势也不会退缩,想让他不去东郡跟瓦岗开战,有些难啊。”
张仲坚叹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难的,事在人为。”
李闲笑了笑道:“所以我打算亲自去一趟齐郡。”
“你想要去说服张须陀?!”
达溪长儒猛的站起来道:“不行!”
张仲坚也急切道:“咱们燕云寨才刚刚挡住了右候卫,冯孝慈因此身死,朝廷对你肯定已经特别在注意了,杨广虽然糊涂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你。以张须陀的愚忠,他又怎么可能会坐下来和你谈?只怕你一到齐郡,他立刻就会派人将你拿下,说不得砍了人头送到辽东去献给杨广!”
“我那是那么容易死的?”
李闲笑道:“师父,阿爷,你们何曾见过我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
“还是不行!”
达溪长儒道:“除非你先说服我们两个,不然齐郡这一趟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
李闲叹道:“这样吧,我先潜进齐郡找罗士信,如果罗士信也觉得无法说服张须陀的话我便回来,不去冒险如何?”
就在李闲和达溪长儒他们三个人商议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涿郡幽州。大隋虎贲将军罗艺坐在他那间奢华的书房里,眉头微微皱起,抬起头看了面前站着的那亲信一眼,眼神中有一丝不快还有更浓郁的担忧。
“你说成儿不肯回来?”
站在罗艺书桌前面躬身说话的正是陆十三,他垂首道:“少将军说,如今天下将乱是正是历练的好时机,说让您放心,他说等他觉得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便会回幽州。”
罗艺怔了怔,放下手里的书卷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问道:“成儿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黑了,但看起来jing神很好,又强壮了些,武艺jing进了不少。属下与少将军坐论兵法,以陶俑为兵阵,属下三战三败。”
陆十三认真道。
“又黑了?!”
罗艺似乎对儿子的武艺和兵法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是听陆十三说他儿子黑了些顿时变得懊恼起来:“本来就已经很黑了,又黑了些……那会是什么样子?”
陆十三微笑道:“世人皆传说少将军锦衣白袍,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唉……”
罗艺叹道:“从小在ri头下暴晒练功,怎么可能白?对了,刚才我问你他有没有受伤,你还没有回答我。”
陆十三面露难se,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道:“年前少将军在与王薄和张金称的反贼交手时,受了些轻伤,不过已经痊愈,没有隐患。”
“王薄,张金称。”
罗艺点了点头,面沉似水。
“张金称已死,伤了少将军的仇已经报了。”
陆十三道。
罗艺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陛下下旨调兵出征剿灭反贼,此行凶险,你再去一趟,告诉成儿,不要跟着了,实在不行就将他给我绑回幽州!”
“属下遵命!”
陆十三躬身应道,只是心中却叹了口气,绑少将军?三个我也没这个胆子,五个我也不是对手啊。
……
……
塞北,突厥王庭。
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突厥可汗阿史那咄吉世靠在松软的座椅上,看着自己最重用可又最忌讳的弟弟阿史那去鹄。后者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垂着头弯着腰,态度谦卑而诚恳。阿史那咄吉世看起来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锋芒,他就像是一头收起了利爪和獠牙的年老雄狮,可谁也不会否认,这头狮子想要杀人的时候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逃得了。
所以,阿史那去鹄让自己表现的足够谦卑,因为他知道,在这头狮子面前自己只能表现的弱小再弱小,但凡有一点强势的表现就会立刻招来杀身之祸。
“你说,现在正是起兵南下的好时机?阿史那去鹄,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毕竟和大隋开战不是灭掉一个小部落那么简单。我代表长生天统治着草原,管理着草原上千万子民,所以更不能轻易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他看了一眼面前桌案上琥珀se的美酒,他身边跪坐着的一个美丽的女奴立刻将酒杯端起来,却没有递给阿史那咄吉世而是放在自己艳红的唇边喝下一小口,这才爬过去紧挨着阿史那咄吉世的身子,贴过去将嘴里的酒嘴对嘴度进阿史那咄吉世的嘴里。
酒的芬芳和美人嘴里的香甜让他感觉很舒服,他微笑着拍了拍那美丽女奴的翘臀说道:“我亲爱的弟弟,咱们突厥人在草原上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对手了,那些狼崽子们都快忘了如何拔刀,只要你能说服我,我不但会亲自率领五十万狼骑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