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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那个亲兵一眼将其推开:“而且,你让我回去怎么说?左屯卫的人都战死了,我自己活着逃回来了?”
他凄凉一笑,指着那旗子说道:“死就死了吧,老子去把旗子立起来,让旗子多站一会儿是一会儿。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赚一个。”
说完,他大步向着左屯卫战旗的地方走去。
他身后的几个亲兵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同时爆发出一声高呼:“左屯卫!”
那旅率身子猛地一震,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他沙哑着嗓子,举起手里的横刀向前一指:“向前!”
不足十个人,在旅率的带领下朝着黑压压的高句丽人发动了进攻。敌人不断的倒在他们的身前,而他们的人数也在一个一个的减少。密集如丛林一样的长矛从四面八方捅过来,无穷无尽。
当大隋旅率冲过去从地上将左屯卫的战旗捡起来,然后艰难的举起之后。他身边已经一个隋兵都没有了,短短十几米的路,几乎每一步都有人倒下。他的身上最少有七八处伤势,最严重的一处是被一支长矛贯胸而过,他挥刀将敌人砍死后一刀将长矛斩断,带着半截长矛冲到了战旗的所在。当他扶着旗子站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红se,就如同那大隋的战旗一样,烈红烈红的,令人不敢逼视。
旗子立了起来,迎风招展。
旗子下面的人,已经死去,如山石雕塑,扶旗而立。
数不清的高句丽人围上来,他们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着脚步,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人敢直接冲上去将那人再次砍倒,将那旗子再次掀翻。一个高句丽小部族的首领从后面挤上来,将其他高句丽士兵分开站在最前面看着那大隋旅率骂骂咧咧的嘟囔了几句,忽然声音变大咆哮道:“一群废物!连个死人都怕吗?!”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环首大刀,在其他高句丽人的视线中大步走了过去。将环首大刀高高举起,他打算一刀将那隋人和旗子一块砍断。
刀举起,却没能砍下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这高句丽小部族的首领恍惚中竟然看到面前这个明明已经死透了的隋人忽然又睁开了眼睛!而且,他竟然还裂开嘴对自己笑了笑,白森森的牙齿上,还挂着一条一条的血丝。
小部族的首领吓得啊的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吓得蹲下来抱着头,可是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那隋人有什么动静。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去看,那人哪里有什么动作,分明早就死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自己怎么会看错的?
刚站起来,打算一刀砍了那隋人的脑袋来挽回刚才丢了的面子,忽然感觉自己脖子后面被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咽喉处一凉。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只见一只破甲锥突兀的出现在咽喉上,探出来挺长的一截。
下一秒,他的脑海中猛的一白,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
“给我一万人!我把南岸的弟兄们都接回来!”
李闲拦住宇文述大声喊道。
“大胆!”
宇文述的几个亲兵拦在李闲面前,一个郎将大声训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在元帅马前?”
“大隋左屯卫别将燕云!”
李闲大声说道。
宇文述的脸se很白,白的有些吓人。这一刻,即便他还身穿着大将军的威武铠甲,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苍老而憔悴。他两鬓上的白发从头盔缝隙里垂了下来,在风中凄凉的飘摆着。
“燕云?”
宇文述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的深了。
“我记得你,你怎么还不走?”
宇文述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给我一万兵马,我将南岸的弟兄们接回来!”
李闲再次说道。
“你说什么?”
宇文述似乎没有听清,但是很快他就自嘲的摇了摇头:“去吧,你可以随便招呼人马,能招呼多少人就招呼多少人。”
说完,宇文述似乎懒得再说话,拨马向前走去。
李闲看着宇文述的背影,忽然发现原来这个站在大隋军中最巅峰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谁愿意跟我杀回去将兄弟们接回来?!”
李闲的视线离开宇文述的背影,跃马到了高坡上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士兵们依然急匆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洞,毫无神采。有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跑,有人看着李闲冷笑,那眼神的意思,似乎觉得李闲是个白痴一样。
“谁愿意跟我杀回去将南岸的弟兄们接回来!”
李闲又喊了一遍。
“我!”
一个身穿银甲的将军纵马到了李闲身边,大声喊道:“左祤卫鹰扬郎将薛万彻,愿陪你杀回去!”
“左武卫别将独孤真,愿往!”
“右骁卫步兵旅率雄阔海,愿与将军一道杀敌!”
李闲猛的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极雄壮的男人。此人身高足有两米,身穿一身大号的皮甲,手中擎了一柄沉重的陌刀,站在那里,整个人如一座山峦般威风凛凛。
“来人,给他一匹马!”
李闲大声下令道。
雄阔海摇了摇头大声说道:“我擅长步战要马无用!放心,将军你只管纵马冲杀,看看能不能落得下我雄某人!”
大汉声如虎豹,其勇如烈风!
第一百四十四章 渡河(三)()
(感谢半拉君子,感谢醉卧美人儿,感谢在黑夜中行走的捧场,也感谢包子神的打赏,多谢大家!为了感谢诸位的给力捧场,明ri三更,顺便求几个红票收藏。)
一支从天际而来的破甲锥jing准的钻进了那个高句丽小部族首领的咽喉里,箭簇从咽喉处钻了出来,直接切断了他的喉管。
高句丽小部族的首领一瞬间就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甚至抬不起双手触摸到自己受伤的脖子。两条腿一软,缓缓的跪倒在地上。他的身子向前扑倒,屁股撅起来老高,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在跪拜那个擎着左屯卫战旗的旅率。
那一箭来的太快,快到没有人察觉那箭从什么地方而来。围着的高句丽士兵立刻回身去搜寻,看到的却是一片扑面而来的箭雨。一队一千多人的大隋骑兵踏着轰隆隆的战歌,纵马飞驰中以骑弓洒出来一轮密集如飞蝗般的羽箭。顷刻间,高句丽人就好像被冰雹打折的野草一样倒下去一片!
“我在前冲杀,你在后面收拢队伍!”
李闲对薛万彻大声喊了一句。
薛万彻本来也想冲在前面的,听到李闲的话后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即使劲点了点头。虽然论官职来说李闲对他下命令显然不符合规矩,但薛万彻根本就没有计较这样的小事。在他看来,此时的李闲值得尊敬。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李闲的安排有道理,必须有一个官职高的人压在后面收拢隋军败兵,不然队伍冲过去后面的人跟不上,到最后非但一个都救不出来或许还会搭上更多的人命。再有就是……李闲知道他腿上有伤。
想到这一点,薛万彻心中一暖。
“好!”
他大声说道:“你在前,我在后!”
说完,他拨马向后队跑去。一个薛家的亲兵追上来从后面大喊,李闲隐约听见,那亲兵喊得是左祤卫大将军薛世雄让薛万彻立刻回去,但薛万彻显然没打算听他老子的话。回头狠狠的骂了那亲兵两句,战马的速度却一点儿也没降下来。那亲兵被骂的红了脸,一咬牙抽出横刀跟在薛万彻身后加入了队伍。
大概有五千人随着李闲杀了回来,其中大部分是李闲麾下左屯卫的那三个折冲营士兵,人数并不多,但是相对于河道南岸的混乱隋军来说,这已经是一支规模最大成建制的队伍了。
事实上,如果说还有一支整建制的队伍保证能这几天不会太饿,那就是李闲手下这三个折冲营了。在王启年的帮助下,他们从左屯卫辎重营偷出来最少够吃十天的粮食,虽然相对于左屯卫的其他士兵来说这件事做的很不厚道,但是显然,最起码现在这三千六百人是斗志旺盛的。最重要的是,正是这三千多还保持着战斗力的大隋府兵,成了今天隋人的救星。
五千人的队伍,后队的步卒大概三千七八百人李闲都交给了薛万彻,他自己带着一千三百多人的骑兵冲在最前面。
一轮箭雨将围在那里的高句丽人狠狠的撕下来一层,在高句丽惊诧的视线中,一马当先的李闲已经杀到了他们眼前。
黑刀划过,直接将一名高句丽人的头颅削掉飞上了半空。在那断开的脖颈喷出的血雾中,黑马黑甲的少年将军直入敌阵。黑刀翻飞间,残肢断臂不断的飞舞起来。在他的左面,是大隋五品别将独孤真,这个大隋独孤世家出身的贵族子弟虽然看起来并不健壮,但他手里那一杆长槊使得却犀利无匹。独孤家在大隋也是数得上的大家族,朝中姓独孤的人也不在少数。
李闲的右面是铁獠狼,他的槊法和独孤真大相径庭。如果说独孤真走的是轻灵凌厉的章法,那铁獠狼的长槊则大开大合如同狂风席卷落叶。
有这样两条长槊护在自己左右,李闲只需一直往前冲,根本不必在意两翼的安全。
一口气将围着的高句丽人杀散,李闲冲到那扶着左屯卫战旗死而不倒的大隋旅率身边。李闲从大黑马上跳了下来,将那旅率的尸体缓缓放倒。从尸体怀里将左屯卫的战旗抽出来,李闲再次跃上马背。
李闲将战旗交给身后的亲兵,催马而出朝着下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杀了过去。
“左屯卫!”
执旗的亲兵一声大喊,身后的昨天去骑兵们立刻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战歌:“向前!”
“看!是咱们左屯卫的旗子,又飘起来了。”
淤积在河道南岸的隋军士兵中,还有不少左屯卫的溃兵。当他们看到那黑甲将军身后飘扬着左屯卫战旗,立刻有人大声呼喊了起来。看到战旗的那一刻,他们就好像一群在原野上迷失了方向的人忽然看到了家门一样。只要那旗子还飘着,就证明左屯卫没有倒下!
“是燕云将军!”
有人认出了李闲坐下的那一匹雄健大黑马和他那一身标志xing的黑甲。
“是燕云将军!大家跟过去啊,跟着燕将军,那是咱们左屯卫的燕云将军!”
“左屯卫的燕云?就是辽水畔抢回了麦铁杖老将军尸体的燕云?”
有别的营士兵扯着脖子问,一边向李闲的队伍冲过去汇合,那左屯卫的士兵一边大声骄傲的回答:“没错,就是我们左屯卫的燕将军!”
也不知道有多少失去指挥的左屯卫士兵,在看到左屯卫战旗重新飘起来之后心中激动莫名。执旗的亲兵一边纵马一边高喊着左屯卫三个字,而他身后的骑兵们则与他一同呼喊。一时间,数千人同时喊着的左屯卫三个字飘荡在萨水南岸。
已经过了河跑出去很远的远征军元帅宇文述隐隐听到河南岸传来的呼喊,他勒住战马回身看去,乱军人头攒动中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将视线收了回来。这一刻,也不知道宇文述心中想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