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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李婆子说了来意侍卫会让她等等进去通报,这次通报都免了,直接不让进,李婆子脸色不太好看,对着侍卫坚硬笔直的身姿,愤愤然走了。
回到黎府,紫晴已经换了黎府下人的衣衫,李婆子便隐隐和刘氏抱怨了两句,“老奴去侯府也是想见到小姐与她说一声您生病的事,结果,侍卫不让进就算了,连禀告都免了,您说,小姐是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
刘氏已经吩咐人把银子凑好了,虽然少,却也是黎府拿得出的全部,值得欣慰的是刑部尚书被罢免了,两家因着黎婉的那件事闹了不愉快,之后,刘氏不用巴结尚书一家,竟然省了一笔不小的银子。
“婉儿和我说过了,府里有事走不开,这才把紫晴叫回府伺候我来了,以后你也别有点事就往侯府跑,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个没主见的!”刘氏还是为黎婉说了两句话,也没有怪李婆子的意思,谁知道,李婆子竟然低着头,捂着嘴嘤嘤哭泣起来,刘氏眼底闪过诧异,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了,听李妈妈抽泣道,“夫人,老奴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都吃了两副药了身子还不太好,都是因为钱的事,小姐孝顺,知道您需要帮忙还能不支援您,可是,侯府的侍卫看不起人,不让老奴进去!”
刘氏微微一笑,道,“多大点事,至于吗?好了,别哭了,知道你关心我,明日跟我一起出去,银子会挣回来的……”刘氏上前,替李婆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退下吧,让紫晴伺候就好!”
这几日让紫晴伺候也是有原因的,刘氏见李婆子哭得伤心,就没说这件事。紫晴在她跟前伺候,以后就算传出了不好的事,旁人只会想到刘晋元和紫晴估计在很早的时候就有猫腻了,怪不到黎婉头上去。
前边传来李婆子来了一次时,黎婉正在和三房的人说话,紫兰得了消息并没有说给黎婉听。
三房的人就是黎婉从黎府回来的第二日到京的,在京郊住了两日,黎婉和秦牧隐去京郊接的人。秦三老爷身如玉树,长眉似柳,肌肤偏黑,唇上蓄满了胡须使得精致的五官显出了一丝凌厉,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眼神全是冰冷的寒星,不过,在目光看到秦牧隐的那一刻,冰冷的眸子蓄积了泪花,不多,可是积在黑白分明的眼里,感觉感觉怪怪的。
秦牧隐对眼前的三叔毫无印象,只在每年交往的书信和年礼中看得出三叔的为人!旁边该就是三婶了,削肩细腰,穿了身丁香花衣衫,朴素大方和老夫人不同,她更瘦弱,矮小一些,娥眉间尽是笑意,站在那里,言笑晏晏的看着他和黎婉。
秦牧隐上前,和黎婉给两人见了礼。
秦渊扶着秦牧隐的手,上上下下端详他,“像极了你父亲……”说出的话沙哑得快哽咽了。
旁边的人提醒他,“见着面了就先回府再说吧,大嫂还在府里等着呢!”
三老夫人连氏从分家后就跟着三老爷去了任上,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府,府里模样变了些,不过更气派了,老夫人还住在静安院,早早就在院子门口等着了,见着一群人,心底一番感慨。
而此时,在黎婉对面坐着的人是三房的大堂嫂,周氏,连氏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就是秦牧隐的大堂哥二堂哥了,三个儿女都已经说亲,女儿嫁到秦渊留任的地方,今年回不来,大堂哥今年二十四岁,和秦籽凤一样大,二堂哥今年二十一岁,两人在任上考中的秀才现在都还在用功读书准备明年的会试,两人因为不想来京,之前才一直错过了科举,中间的原因,黎婉不好多问。
“大堂嫂,都是一家人,太客气了,你们住着就是,银子的事就算了……”周氏硬要把三房的开销给黎婉,连氏不敢在老夫人跟前提,才让周氏来找她。
黎婉无论如何也不会收这笔钱,态度坚决,“大堂嫂,承认是一家人就把银子收回去,老夫人的性子您不知道三婶却是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们在老夫人心里一直是一家人,没有分开过!”
黎婉将桌上的银票裹紧了塞到周氏手里,秦渊和连氏性子好,不似元氏,总想着不动声色的占便宜,老夫人喜欢三房不是没有理由的。
三房的人回来有两天了,老夫人第一天就派人邀请二房的人过来吃饭,结果,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老夫人面上不好看,尤其元氏的意思还是如果她把皇上的赏赐还给她们,她们就过来,黎婉心底好笑,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好好反省自己,还揪着虚的东西不放,兄弟在他面前还比不上钱财……
周氏看出黎婉无论如何是不会要银子了,黎婉说得坦诚,周氏动容,路上,婆婆再三教导到了侯府要对老夫人恭敬,对侯夫人也要和和气气的,婆婆说了当年的一些事,周氏听后也唏嘘不已,对那个没见过面的二房是生不出好感来。
周氏皮肤黑,鼻子挺秀,细眉若柳,有几分眉眼有几分英气,眼神明朗,说话有一说一,黎婉喜欢和她打交道,继续道,“银子您拿着,老夫人的意思过几日将二房嫁出去的几位堂姐叫回来聚一聚,这么多年没见过,情分不能生分了!”
周氏声音清脆,语速快,“好,到时还要麻烦弟妹引见了!”
两人说了会话,周氏健谈,黎婉和她聊得很开心,人走了,才把紫兰交到跟前了,“怎么了?”
她看到二门的人找紫兰说了两句话,估计和黎府的事有关。
紫兰回道,“是李婆子来了,不过侍卫按照您的吩咐,直接回绝了!”
黎婉若有所思,李婆子应该是擅作主张,说是担心刘氏病情,估计要劝她让紫晴早些回来才是真,黎婉起身,坐得久了,腿有些发麻,走了两步才有所缓解,转身,慢条斯理道,“明日让二九把人全部抓稳了,到时我会亲自过去询问……”
夜里,秦牧隐从外边回来,三房回来后,府里一下热闹起来,这两日,秦牧隐带着秦牧庒和秦牧翼去了京郊起码,秦牧隐刚走到屋里,说是陪他们起码,只是秦牧隐将他们带到马场,他们骑,他在旁边坐着,他腰上的还不能骑马,不能奉陪到底。
黎婉迎上去,吩咐紫兰开始摆膳,伺候他净面洗手,顺便把刚刚周氏送银子的事说了。
秦牧隐一点也不意外,“堂兄也和我说过,我给辞了,侯府平日开支小,加了三房不算什么,况且,三叔在侯爷也住不了多久了!”
黎婉隐隐从他话里察觉到了什么,眼神顿时晶亮起来,“您说三叔要升职了?”
她兴奋,秦牧隐嘴角也弯起了笑,不介意给她说,“吏部尚书那一块本就是秦家人的,三叔回来了,自然三叔做!”当时,秦籽韵没了孩子,他和皇上犟劲死活要为秦籽韵讨一个公道,那时候他才十三岁,皇上震怒,碍着他年纪也不好惩治,他和皇上打赌,要是输了就彻查,两人下了两个多时辰的棋才让皇上追究了。
结果与后宫之人有关,那时候,皇上宠着德妃和淑妃,皇上劝他说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有,然后,就提出作为给秦籽韵的补偿是补偿秦淮吏部尚书之位,秦牧隐冷哼,痛斥秦淮反应,和皇上唇枪舌剑针锋相对,把吏部尚书划到了秦家的名下。
当时,皇上恼怒的骂他狐狸,秦牧隐笑而不语,说,要是有朝一日吏部尚书没人了就他来,秦淮不过是他给的一个暂时的位子而已,要是秦淮明白事理,尚书之位永远他,可是,他闹了一通,已经不配了。
黎婉侧着脸,偷偷瞄他的反应,试探的问道“侯府,您说我爹会升职么?”黎婉想到这些日子,刘氏忙前忙后的模样,黎忠卿要是升了职,她也不用那么累了。
秦牧隐擦干了手,做到桌前,唇角微微上扬,卖弄起了关子,“你猜猜……”
黎忠卿在刑部没有立过大功,可是也没出过纰漏,要升只有尚书之位了,尚书之位皇上亲自点了舒岩的名,这是无法更改的了。。
黎婉在他身侧坐下,眼底的情绪没有一丝波澜,“侯爷说爹会升职?”
秦牧隐笑而不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丁,吃下去,皱了皱眉,糖醋藕丁,糖放多了,黎婉以为菜有问题,也夹起一块塞进嘴里,酸酸的,有点甜,味道极好。
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笑得开心,两人相处这么久,终于找到秦牧隐不喜欢的了,微微裂开嘴角,还没往上扬就听秦牧隐道,“岳父做事认真,勤恳,皇上喜欢这种人……”
黎婉面色一喜,秦牧隐的意思就是黎忠卿要升官职了,要是刘氏知道了,不知道心里怎么乐开花呢,仔细观察着秦牧隐,秦牧隐唇角的笑意加深,不吭声,黎婉看得出他心情极好。
秦牧隐心情好的时候眉目舒展,脸上的表情也是愉悦的,嘴角会微微勾出弧度,说话的语气也是略微带着惬意和漫不经心,闲适散漫,要是心情不好,说话时语气阴寒,冰冷淡漠,说话迂回的挖苦人。
第09章 /21/43()
黎婉心底高兴起来,继而说起给秦籽韵,秦籽凤下帖子的事,黎婉不喜欢秦籽凰,提到她名字的时候表情淡淡的,可是,秦渊连氏是她们名义上的三叔三婶,她们怎么也该回来给两位见礼才是。
“我的意思是过几日等承王妃满月了再发帖子,瞅着也没多少天了,但是二叔二婶的态度,三叔三婶怎么想?”黎婉说到二房一家的时候语声顿了顿,顺带问道,“二叔的官职真的没有希望了?”
秦牧隐颔首微笑,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鱼肉,完了,才悠悠道,“过阵子他们估计还要闹,你心里有个准备,要是不想见他们,给守门的侍卫说一声!”三叔的官职还没下来,下来了二叔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从中作梗,肯定会上门闹。
黎婉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碍事,二叔总不能和我一介女流争论不休吧!”完了,意识到秦牧隐话里的意思,她要是不想见,他还在府里呢,狐疑的问道,“侯爷,您有事要出去?”
秦牧隐不瞒她,坦白道,“商船出了事,全康会亲自走一趟,他手里的其他事不好给别人做,我可能整日在外边……”
黎婉松了口气,紧张的脸也放松下来,秦牧隐失笑,之前他走了几个月,她不也好好的?随即,想起离别那日她梨花带雨的脸,声音柔和下来,“要是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让全付来找我,他知道我在哪儿!”
黎婉觉得自己矫情了,再大不过人命,出不了事就好,叮嘱秦牧隐,“您小心着伤口,别太奔波了!”全康年底的时候都忙疯了,秦牧隐要是像全康那般,可想而知,黎婉犹豫,“不如让全安跑腿,您就在府里待着好了!”
“不用,放心吧,没事儿的!”侯府的产业多,总不好把所有人叫到侯府来。
吃了饭,全安抱着厚厚的一叠书来,黎婉看向秦牧隐。
“屋里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这些是从书房里找出来的,基本都是没有看过的书!”秦牧隐洗了手,去书桌上坐下,黎婉写的字越来越有他的字的样子了,一张张看下去,不由得问道,“今日没练字?”
马上十二月了,今年的天怪异得紧,不下雪,冷得厉害,屋里烧了炕,黎婉的手不一会儿就冷了,就是绣活她都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