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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帖子上说的有事请教庞芷盈,叶氏和庞芷盈到北延侯府的时候,黎婉已经吩咐人将院子收拾干净了,听紫兰说庞芷盈和叶氏去了静安院,黎婉失笑,庞芷盈不傻,知道拉个帮手,思忖片刻,凑到紫兰跟前叮嘱了两句。
黎婉提着篮子到静安院的时候,庞芷盈和叶氏刚好出来,黎婉扬着笑,上前,“听说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来了,还好赶上了,可是见过老夫人了?”
叶氏蹙了蹙眉,她与黎婉并无什么交情,侧目,微微打量庞芷盈,见她脸色苍白,手局促不安地搅着手帕,心中怀疑更甚,出声道,“老夫人还和以往看上去一般年轻,是个有福气的。”
说着,视线落在用布挡着的篮子里,孩子穿得干净,粉嘟嘟地很是讨喜,叶氏的孩子已经大了,见着唯一,欢喜不已,“孩子长得真喜气……”
谁不喜欢自己孩子被人称赞?黎婉展颜笑道,“谢谢二老夫人称赞,今日请你们来是有事询问,我们去画闲院说吧。”黎婉将篮子递给紫兰,先去屋里与老夫人打了声招呼。
叶氏冷着脸,凑到庞芷盈耳边,“三弟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秦夫人了?”庞芷盈年纪比吴家三老爷小许多,嫁进府里没闹出什么大事,不过,叶氏看不起庞芷盈的便是庞家家底不丰厚,庞芷盈过于贪财了。
庞芷盈脸色忽变,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事,二嫂,您怕是误会了。”
叶氏心底冷哼了一声,是不是误会待会就清楚了,三弟对这个能当他闺女的媳妇好,况且又在侯府,叶氏不好问什么,不一刻黎婉便出来了,领着人往画闲院去。
庞芷盈第一次认认真真逛侯府,洗三的时候跟在叶氏身后不敢到处乱走,一路上,到处张望,和吴府庭院不同,侯爷更恢弘大气,吴府过于死气沉沉,路上,唯一醒了,篮子颠簸的时候,唯一恩恩啊啊发出了声音,黎婉探身,笑了笑,“醒了?快到了。”
叶氏听着黎婉的声音带着为人母的温柔,笑道,“孩子见天长,以往不觉得时间过得快,有了孩子,一年一年才感觉自己老了。”
“二老夫人一点都不老,可别乱开玩笑。”黎婉将唯一抱出来,一到黎婉怀里,唯一明显高兴,手刨着黎婉胸前的衣衫,庞芷盈没怀过孩子不明白,叶氏却是明白的,左右看了眼,“你自己奶孩子?”
黎婉摇头,“有奶娘,不过孩子小,平时我没什么事,多是我自己带,怎么了?”
叶氏尴尬的笑了笑,大户人家的主母哪会自己带孩子,黎府的教养比起京中大户人家果真是差了些,嘴上却夸赞黎婉,“自己带孩子好,以后孩子也跟你亲一些,我那时候想得没你多,奶娘带孩子自己轻松些……”
黎婉笑而不语,到了画闲院,黎婉先去屋里喂奶,叶氏和庞芷盈不好意思跟进里边,见屋里的摆设样样精致,庞芷盈忍不住感慨,“北延侯府不愧是皇上受皇上器重,二嫂,你快看看,这些都是宫里的贡品吧?”
叶氏一进屋就看到了,其中一些成色比宫里边还要好,拉着庞芷盈,想问问黎婉请她们来侯府所为何事,庞芷盈仍旧什么都不说,黎婉出来,叶氏正和庞芷盈生气。
黎婉找出两件衣衫,是唯一穿过的,递给叶氏和庞芷盈,“前些日子进宫,听锦太妃娘娘夸赞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在针线方面颇有天赋,正好,这两件衣衫是唯一满月的时候穿过的,因着去寺里开过光,我舍不得扔了,想请您们瞧瞧,可是能将它稍微改大些,不久的百日宴上穿,如何?”这些话是黎婉胡诌的,锦太妃恨不得她死,怎么会聊起这些话,庞芷盈明显不信,叶氏不明就里,拿过衣衫,仔细看看了针线缝合的地方,“谁做的,针线做得很好,京里边都很难找出这种绣活的了。”
“老夫人做的,她每年都要去云隐寺住一个月,这件衣衫便是她做的,怎么样,可以改改么?”
难怪,叶氏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摇了摇头,“针线太紧实,若是拆了针线,衣衫上绣的图案全部破坏了,老夫人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叶氏拿着衣衫,这下惊觉衣衫图案里边还绣了其他东西,隐隐一看,像是佛经之类的,心想,外边说黎婉好命一点没说错,生了个女儿,所有人都宝贝得很,侯爷不纳妾不说,老夫人更是对她没话说,叶氏早年的时候也是吃过婆婆的闷亏的,不过,上边那位老夫人已经死了,现在,她也是快当婆婆的人了,自认为,要做到秦老夫人这个份上,她不成。
庞芷盈心里一直琢磨着黎婉的目的,锦太妃话里话外都想毁了北延侯府的名声,与黎婉关系定不如黎婉说的那般好,她却是不敢说的,正好,这时候,紫兰进屋了,将三人茶杯里的茶重新换了热的,顺便朝叶氏道,“老夫人说好些时候没见着您了,想起一件事还没与您说,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去一趟静安院。”
叶氏和老夫人的交情不深,她还没回话,庞芷盈反应极大,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嫂,我与你一道去吧,至于秦夫人,这件事二嫂都说了不能,我也是爱莫能助,没什么事的话我和二嫂先回去了。”
叶氏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庞芷盈果真有事瞒着她,想了想,叶氏不理会庞芷盈,“你在这陪秦夫人说说话,我去去就回,秦夫人,三弟妹虽然是你长辈,论年纪,你们差不了多少,还请……”
“二老夫人说的什么话,来者是客,三老夫人很少来侯府,我心里高兴着呢,老夫人与您说的事只怕和喜事有关。”叶氏下边几个孩子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她刚才与老夫人说的事便是请老夫人帮忙支开叶氏。
闻言,叶氏当然高兴,老夫人介绍的人家肯定都是好的,走的时候倪了庞芷盈一言暗含警告。
人走了,庞芷盈不安地坐下,坐如针毡,支支吾吾问道,“不知秦夫人请我来有何事?”
黎婉也不装着面子了,开门见山道,“前些日子京里传出了一些话,侯爷刨根问底查到了庞家头上,我心底奇怪,三老夫人您进了吴家的大门便是高人一等五吴家三老夫人,待下边的侄子侄女成亲,您就是三老夫人,有人尊敬,受人敬仰,什么时候吴家要靠巴结宫里的人捞名声了?何况,这种事还是吃力不讨好!”
庞芷盈脸色一白,当日锦太妃请她入宫,给了不少好处,她是吴家三老夫人不假,然而,当家的是大房,她没有孩子傍身,在吴家的地位并不高,能趁机和锦太妃拉近关系,她当然会应承下来,这些,却是不能与黎婉说的。“起秦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庞家小门小户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了,定是中间有什么……”
语声未落,黎婉唇角的笑疏离而淡漠,“是吗,侯府的人打听出来,说是您身边的人与庞家管家亲自出去买通的人呢,正逢不巧,那日,府里的小厮出去办点事撞见了,您若是不相信,到时可以将庞家管家和您身边的丫鬟请来对峙,对了,三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呢,怎么不见您带着她?”
庞芷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将丫鬟带在身边的,没想到还是被黎婉发现了,神色僵硬,皮笑肉不笑道,“误会,误会……”除了这两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秦牧隐的时段在京城出了名的狠辣,真撕破脸皮了,庞家就完了。
庞芷盈面露恐惧,黎婉要的目的达到了,朝紫兰打了个手势,紫兰递上一叠银票,庞芷盈先是双眼一亮,紧接着,神色微窘,黎婉好笑,“这是为三老夫人准备的,您收下吧,眼下,我不过想请三老夫人帮个忙罢了。”
庞芷盈直觉其中有诈,可,猜不透黎婉想法,眼睛放在银票上移不开,两世和庞芷盈打交道,黎婉哪会不知道她软肋,拿过银票塞到她手里,缓缓道,“三老夫人,请您帮的这个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日子,我总会睡不着,张大夫把脉后说没什么问题,可我不放心,这不,让人出去打听,说是安远县那边有个土方子,好像用烧了浮水喝会有用,不知怎么地皇后娘娘也知道了,说听皇上提起过,吴家有位小姐嫁到安远县好些年了,快入冬了,能不能请您中间牵个线,叫吴家那位小姐送张安远县的符纸来?”
听完,庞芷盈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捏着银票的手也变得有力,“这有什么难的,我回去问问我家老爷,每年小姑子都会送年礼回来!”
黎婉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件事不想叫太多的人知道也是羞于启齿,张大夫医术高明,不信这些旁门暗术,这件事,您可千万别与旁人说,至于锦太妃那边,不是我当晚辈的不好意思开口,后宫当家的是皇后娘娘,锦太妃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为难北延侯府,出了事,侯爷当然不会与锦太妃置气,发怒了,遭殃的还不是帮忙跑腿的?”
见庞芷盈脸色一白,黎婉漫不经心道,“刚才二老夫人在的话我本想找你们两位帮忙,银票准备的都是两份,她既然去静安院那就算了,不过您可得帮我瞒着。”
“一定一定。”听到两份银票,庞芷盈乐不可止,她是不会与叶氏说的。
叶氏回来的时候,庞芷盈已经将银票收好了,屋子里一改她走之前的气氛,叶氏心中狐疑更甚,不过,老夫人介绍的两户人家她极为满意,还是皇后娘娘在中间签的线,她能不高兴吗。
回去的马车上,叶氏问庞芷盈,“我走后你与秦夫人说什么了?”黎婉不是个简单的主,庞芷盈胸无城府,被人陷害了怕都不明不白。
“没什么,我看了看两件衣衫,建议她将衣衫图案的针线全部挑了,之后,看着针脚的轮廓重新弄个花样子,看秦夫人好像舍不得,对了,老夫人与你说什么了?”黎婉与她说好了说辞,庞芷盈照着说便是了。
叶氏仔细盯着庞芷盈看,确认她没说谎后心里才松了口气,将皇后娘娘从中牵线的事儿说了,庞芷盈觉得不妙……锦太妃和皇后娘娘不和,旁人隐隐感觉到了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是还没亲眼见着,她可是亲眼感受到了……
叶氏不理会她,自顾想着说哪家人家好……
没过两日,庞芷盈再次登门,秦牧隐也在,黎婉将孩子递给她,“您抱着孩子在屋里等着,您查的事情怕是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最近传着一件事,太子要娶北延侯府的大小姐了。
太子亲自向皇上求的圣旨。
一时之间,北延侯府大小姐被众人推上了风口浪尖,只因为,太子说了,娶了北延侯府大小姐,他不要侧妃,良人,整个东宫,只要太子妃足矣。
北延侯侯夫人在京城就是霸道的,几十年了,娶了她,从未听过北延侯与哪家小姐的花边故事,她生的女儿今时竟想要霸占整个东宫,不说黎民百姓如何,御史台首先闹翻了,争相弹劾北延侯家风不严,秦夫人心胸狭隘,不仅如此,不纳妾的黎府也遭了秧……
总之,早朝,成了围绕如何给刘云娘,黎婉,秦诺定罪展开的争论赛。
太子刑哲修就在旁边听着御史台一群人如何数落他未来的外祖母,岳母,以及,媳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会用余光斜眼打量他未来的岳父,每当,他的岳父冷着脸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