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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垂着眼睑,有点不敢说夏青青的原话,黎婉皱了皱眉,冷着嗓音道,“她说了什么,你一并说了便是。”
没有比现在更坏的境地了,她想了想,夏青青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夫人,夏小姐说往日恩怨一切随风散,但要你帮她这一次两人就扯平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胜者为王的时候了。”紫兰猜着这次因为谁而起的时间了,她初始同情夏青青,看着她与靖康王牵扯不清,现在又陷害她,黎婉手指轻轻敲着脑门,细细回想着夏青青的过往,或许有什么上辈子她也忽略了,夏青青上辈子南下后没有回来,依着她今时的心计,不可能会安于现状,上辈子她是真的没有回京还是假的?
可是,想得越多她就越心惊胆战,紫兰提醒她宫门到了,黎婉还回不过神来,心不在焉的下了马车,去侯府的公公不见了人影,袁氏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前边,黎婉不惧的与她对视,走上前,主动开口道,“还请侯夫人前边带路,我做过的事我不会隐瞒,同样,谁要是逼着我承认一些没有做过的,我也不会惧怕她。”
说完这句,注意到袁氏脸色大变,黎婉微微一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反倒不那么怕了,至少她心里有了应对之策,宫门边,可能下过雨流淌过雨水的关系,沿着宫强一侧,蔓延出绿色的青苔来,一路过去,倒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袁氏一句话也没和她说,正好,黎婉心情不甚好,没有与人说话的兴致,皇后的寝宫在北边,黎婉低着头,目不斜视,紫兰被挡在了宫外,她每一步棋更要小心翼翼保护好自己,薛夫人如果愿意帮忙,进宫提一两点依着德妃和老侯爷夫人的性子,抽丝剥茧就能查出背后的故事来,夏青青的提议左右她思想不假,可她是秦牧隐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不能不在意侯府当家女主人的面子,想了一通也没想到不暴露夏青青的法子。
拐过这片院子就是皇后寝宫了,袁氏冷哼了一声,“秦夫人步子慢了,怎么,可是不敢了?”
黎婉笑笑,不应声,这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声音清冽,黎婉转身,秦牧隐穿着朝服,站在远处一步一步走来,他身形高大,周围经过的宫人都微微顿足给他施礼,黎婉心里愈发安定了,盈盈一笑,等着他。
袁氏嘴角发出了轻蔑的笑声,黎婉故作没有听见,等秦牧隐走近了,袁氏嘴角的笑灿烂了几分,印在她不太好的脸色上,有几分渗人。
“侯爷和秦夫人关系真好,你虽然身为禁卫军副统领,后宫不归你管得多把,怎么滥用职权?皇后还在寝宫候着,侯爷不如与我们一道,想必皇后看你,一切就都明白了……”
第10章 /08/02()
秦牧隐冷着脸,眼神渐渐耐人寻味起来,袁氏感觉非常不舒服,冷哼一声别开了脸,总之,秦牧隐把这么大的把柄送过来,她当然要好好和德妃说说这事了,至于黎婉,皇后处事公平,最是见不惯恶毒之人,入了这道寝宫的门,后边的事与她无所谓了。
“乔侯夫人可知为何乔大小姐有今日?”
秦牧隐不是落井下石之辈,今日去莫名开了口,黎婉侧目,视线落在他幽深黑暗的眼神上,嘴角轻轻上扬,眉角上挑,手随意摆在两侧,身形笔直,分明是笑着,黎婉感觉得到他心情不太好,不太好来于哪儿,她说不上来。
袁氏怨毒的看向黎婉,她女儿前程大好,因着这件事名声尽毁,她不会放过黎婉!上前一步拽住黎婉的手,“秦夫人,走吧,到了这里要让皇后久等不成?”
黎婉挣脱开,侧身望向秦牧隐,“侯爷,您公事忙,妾身不耽搁您了,皇后为人公正,妾身相信她不会为难妾身的。”她还了夏青青的人情,以后,及时出了事,莫要怪她手下不留情,现在她担忧的是秦牧隐,他肯定是听到风声了,心里一暖,往秦牧隐身侧一靠,伸手拉着秦牧隐的袖子,“侯爷,您会没事吧?”
袁氏看得恶寒,黎婉此番哪有为人正妻的端庄?果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人,她别开脸,迎面走来几个宫女,她嘴角笑开了,端庄站好,眼神不经意落在还在歪腻的两人身上。
秦牧隐拍了拍她手臂,然后侧开一步,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秦牧隐眼神瞅了过去,黎婉顺着他的视线一瞥,心惊,也不知刚才她拉秦牧隐被她们看到了没。
大宫女明清盈盈朝三人行礼,“皇后娘娘说等了些时辰了怎么不见两位夫人,特让奴婢前来迎接。”
袁氏尖酸刻薄的脸瞬时为难起来,“本来快到了,半路遇见秦侯爷,秦夫人与他说两句话这才耽搁了。”完了朝黎婉大度道,“秦夫人可以与秦侯爷话别了,整日都见着面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秦侯爷还是去前边当值吧,小心皇上找不到人。”
大宫女看秦牧隐目光微微诧异,随即低下头,黎婉落后袁氏一小步,秦牧隐来后宫这件事怕是瞒不住皇后了,她担忧德妃在上边做文章,皇上晕倒,刘昭仪无故摔死还没找着背后的凶手,她担心德妃借此咬住秦牧隐不放。
宫殿里,皇后坐在上首,旁边是德妃与乔老夫人,德妃下边是锦妃,乔老夫人年纪与太后差不多,论起来皇后娘娘还是她的晚辈,德妃面色如常,从脸上看不出什么,黎婉踏进宫殿就收回了目光,垂着眼睑,规规矩矩依次给各人行了礼。
乔老夫人辈分最高,听完黎婉请安后重重杵了杵手里的拐杖,皇后并未说什么,到时旁边的袁氏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微微带了哽咽,不过极力压制着,“臣妇给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请安……”
语声未落,皇后已经站起身,亲自扶起她,“快起来吧,来人,给乔大夫人赐座。”
黎婉还屈膝着身子,闻言未动半分,袁氏在挨着乔老夫人落座后,皇后好似才注意到她,虚扶了一下手,“起来站着回话吧。”
黎婉站起身子,仍是垂着眼,皇后心里疑惑,出出声问道,“你与乔大小姐有何恩怨?”
她问的直接,黎婉微微矮了矮身子,不卑不亢道,“乔大小姐是永平侯府的掌上明珠,臣妇是北延侯府的夫人,论起关系的话,大约都是侯府中人,臣妇有诰命在身罢了。”
一番话将她与乔菲菲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皇后听得皱眉,好像真的还就是这样了。
德妃微微动了动身子,换了坐姿,头疼的撑着脑袋,皇后神情微冷“今日乔家大小姐在街上出了事,可是与你有关?”
“乔大小姐出事了?臣妇每日在侯府,极少出门并未听说外边的事,乔大小姐才华横溢,容貌出众,出了意外还请乔老夫人,乔大夫人节哀……”黎婉始终不曾抬头,手规矩的垂在两侧。
乔老夫人重重地握着拐杖手柄,“哼,你不知道,好一句你不知道,当大家都是瞎的吗?”
大夫人适时扯了扯乔老夫人的袖子,“老夫人,您别说了,是儿媳的错,菲菲长得好看,京里求娶的人何其多,这样的人出门自然打眼,儿媳就该陪着她去,以往儿媳不愿参合小辈的事就算了,现在菲菲正是说亲的年纪,儿媳……儿媳该陪着去。”
太后一死,京里能与乔老夫人年岁相当的祖宗不多了,兴乐侯府就有一位。
黎婉屈膝蹲下,语声凄然,“乔大夫人,乔大小姐出了意外我心里也难受,你们万要保重,早日让乔大小姐入土为安……”
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把目光挪到了她身上,皇后疑惑更甚,“秦夫人什么意思?”
黎婉一脸难受,这时候,抬起头,眼眶通红,“世间最疼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乔大小姐……”
乔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紫,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论起来,菲菲称你一声嫂子,你竟然如此歹毒的心肠诅咒她去死,好啊,好啊。”说着,颤抖的站起身朝皇后跪下,“皇后娘娘,臣妇膝下就属菲菲最贴心,秦夫人所言分明就是诅咒我家菲菲啊,可怜她才十六岁啊,都还没有说亲,臣妇舍不得她想多留她陪陪臣妇,谁知道竟被人下了毒手,连带着永平侯府的名声也没了。”
皇后扶起她坐好,冷眼看着黎婉,“跪下!”
黎婉盈盈屈膝,朝乔老夫人行礼道,“让乔老夫人难受,是晚辈的错,还请老夫人莫要见怪,晚辈听着说乔大小姐出了意外!您精气神不好,乔大夫人泫然欲泣,德妃娘娘都拧着眉,晚辈一时想岔了了……”
说完,慢慢跪在地上。
大殿内一阵平静,皇后也琢磨出她的意思来,“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乔大小姐发生了何事?”
黎婉抬起头,点了点头。
乔老夫人与德妃娘娘一哂,却听黎婉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意外!”
皇后拧眉,黎婉面色凄凄,“臣妇以为乔大小姐……没了,可是,现在看来又不是了,具体怎么了,臣妇也猜不着了。”
皇后转身瞅了德妃一眼,黎婉表情不像装的,刚才句句话都以为乔菲菲没了才会那般伤心,就是她,刚听德妃说起也以为乔菲菲在街上遇着劫匪被杀死了。
当时,德妃跪在地上,乔老夫人跪在旁边第一次,梨花带雨地给她磕头,“皇后娘娘可要为臣妾娘家做主吧,菲菲那丫鬟小的时候常进宫,您还夸奖她冰雪聪明心思通透,长大了肯定会惊艳京城,您可要为她做主啊。”
皇后扶起德妃,“妹妹说的哪儿的话,怎么了?”
乔菲菲是永平侯府大小姐,小时候她也挺喜欢她,她没有孩子,见着谁家小孩都是欢喜的,德妃扶起乔老夫人,“菲菲才多大的年纪啊,从小大家都宠着她,一点苦都舍不得她吃,侯府好玩的好吃的,总会给她留一份,谁知道,谁知道不过出个门……”
京城乃天子脚下,她以为乔菲菲遇着劫匪死了,乔老夫人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模样看得她跟着难受,她要是有个孩子,定然会把所有好的都捧到她跟前,安慰了乔老夫人两句,结果才知乔菲菲被人坏了名声。
此时听到黎婉一番话,她多少认同,故而解释道,“乔大小姐出门参加诗会,半道上被一群人劫持丢了两样重要的东西,这件事你可知道?”
“臣妇不知!”黎婉跪好,突然,扬起头看向德妃还有乔老夫人,疑惑道,“臣妇心中有疑,乔大小姐出了事该是多加宽慰,皇后娘娘召见臣妇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你不知道?”皇后直直问道,不过脸上神情缓和了不少。
袁氏擦了擦眼角的泪,一字一字道,“你要是不心虚,我去北延侯府,侍卫为何不肯我带婆子进去?分明是做贼心虚。”
黎婉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乔大夫人带了婆子气势汹汹来侯府,臣妇觉得事有蹊跷,乔大夫人带的婆子不少,况且,当时臣妇心里以为乔大夫人生气了,要找人对付臣妇!”
皇后讶然,就是德妃,也难得坐直了身子,细细端详她。
“臣妇与乔二夫人交好,乔二夫人性子温婉,臣妇嫁进侯府心中多是天上掉馅饼,心有惶恐,生怕有些事做不好,有人拿臣妇的出身做文章,臣妇在一次宴会上和乔二夫人相谈甚欢,论起来她也算臣妇的长辈,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