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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紫晴什么时候和刘晋元串通一气,她临死都没明白,紫晴是刘氏进京后买的,一直在厨房里当值,仗着年纪小,嘴巴甜,有两分姿色,哄了许多人帮她,黎婉和秦牧隐说亲后,刘氏给她置办嫁妆,见着紫晴,提拔她为一等丫鬟,跟来了侯府。
紫晴有恃无恐也有缘由,她的卖身契刘氏拿着,上辈子她不在意,没问刘氏要,倏然想起此事,把紫晴的卖身契拿到手之前,别撕破脸,闹了难堪。
把紫晴的事丢在一边,坐在梳妆台前,视线落在梳妆盒子里,“待会把金钗步摇收了,余简单的簪子即可!”
紫兰应声,从梳妆盒里拿了玉兰簪,给黎婉盘了个如云髻,朴实耐看,见黎婉会意一笑,紫兰放心下来。
铜镜里的人,上身月白色素面妆花褙子,下身淡米分色海棠花暗纹长裙,外罩浅米分缎子风毛披肩,素齿朱唇,米分面桃腮,好似冬日里绽放的腊梅,勾唇一笑,浅眸流转,俏皮动人。
黎婉长得好,她心底清楚,刘晋元心心念念了一辈子,誓死要得到她,就是这张脸,每次照镜子她都想着,刘晋元仕途大好,身边无数莺莺燕燕竟看上她一个下堂妇,他和秦牧隐有仇,还是其他?
秦牧隐站在门口,身形宽大,挡住了外边大半的光,黎婉走出内室,平静的目光一亮,随即,又一暗。
秦牧隐侧身,一股冷意扑面而来,黎婉不自主缩了缩脖子,哆嗦了下。
“走吧!”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秦牧隐无可奈何的瞥了眼外边,屋里就冷成这般,去了外边,只怕会全身发抖!
今日就入冬了,往后只会更冷,府里买的炭这该回来了,他琢磨着要不要再备上些,她这般怕冷,明年开春后还要冷冷些时日,他不需要,她却承受不住。。。。。。
静安院,江妈妈站在门口,没料到黎婉和秦牧隐一起,严肃的面容有了一丝笑,极淡,不好意思的黎婉低着头,没注意。
“侯爷,夫人,今个儿起了霜,老夫人还说你们不会来了呢?”
闻言,黎婉伸了伸脖子,挺直脊背,接过话,“天冷,在屋里闲着无事做,老夫人起了?”
江妈妈将手里的暖炉递给她,黎婉摇摇头,江妈妈怕是站了一会儿了,脸色都冻僵了,她怎么能拿她的暖炉,“江妈妈拿着,我进屋就暖和了!”
江妈妈强行把暖炉塞进她手里,触到她手心冰凉一片,讶然道,“怎的如此凉?天冷就别来了,老夫人不是不讲理之人,冻着了如何是好?”
走在前边的秦牧隐,听了江妈妈的话,转身道,“今个儿我无事,带她来陪老夫人!”
“侯爷也是,夫人身子骨才好,又着凉了怎么办?”江妈妈嘴上虽抱怨,黎婉看得出她心情极好,声音和蔼可亲,不显半分疏离。
抱怨了秦牧隐,才扭头与她说,“老夫人已经起了,在屋里念佛经呢!”
黎婉知道老夫人有念佛经的习惯,点点头,手插。进暖炉的小口袋,顿时,温暖席卷全身,进了屋,她把暖炉还给江妈妈,江妈妈接回去,去了内室。
老夫人坐在紫檀大床上,手里捏着佛珠,见着二人,笑着朝黎婉招手,“快来这坐,天冷了,我和江妈妈说了,你们别以后来了!”
黎婉不语,秦牧隐什么性子老夫人还不清楚?否则,大冷的天,江妈妈不会等在门口,牵起老夫人的手,笑道,“不碍事,拘在屋里没个说话的人,老夫人不会觉得我吵,撵我走吧?”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要来就来,别这么早,入了冬,天亮得晚,路上结冰打滑,小心摔着了,用过早膳来也不迟!”
黎婉笑笑,应承下来。
用过早膳,秦牧隐将昨个儿没画完的花样子铺在桌上,黎婉和老夫人摆了棋盘,屋子里暖烘烘,气氛极好。
黎婉会的棋子不多,黎忠卿教他围棋,她看着一圈白子黑子心里发憷,后来弃了。就和她念书似的,能识字明义,作诗一点不会。她思忖,能拿出手的东西,也就两道小菜了。
故而,老夫人执棋时,黎婉问她“老夫人可会五子棋?”
“近两年京里流行的一种玩法?”
黎婉面色一喜,“恩,白子或黑子,先排成五子就算赢!”
老夫人一听,来了兴致,“好,咱就玩那个!”
谁先出子会占很大的优胜,刚开始,老夫人没摸透,黎婉连着赢了两局,后来,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黎婉看得眼花缭乱,反观老夫人,目光炯炯有神,精神极好!
这一局,老夫人赢了。
“这个玩法比围棋有趣,难怪你们年轻人喜欢!”老夫人不爱出门,京里流行什么多听江妈妈说。
一来二去,两人有输有赢,黎婉小心翼翼举棋,一步看五步算计着。
秦牧隐被她们所吸引,搁下手里的笔,走到黎婉身侧坐下,斜着身子,黑子白子分布不均的散落在棋盘上,他一瞧,握着她的手一放将棋一搁,扬眉道,“赢了!”
黎婉瞪他一眼,看棋子,还真是她赢了,下一步老夫人走哪儿,都拦不住她,无疑间形成的布局,黎婉没注意,赢的人是秦牧隐不是她,脸上并无多少欣喜。
老夫人也神色不愉,“我们婆媳下棋,你插什么话,一点乐趣都没了!”
黎婉没说,也露出同样的意思。
秦牧隐站起身,静默半晌,在二人的注视下,回到桌案前,重新执笔,嘴角紧紧抿着,看得出他心底不快了。
秦牧隐不喜欢棋,这点继承了老侯爷,一看见棋就头晕瞌睡,刚才魔怔了才会感到好奇,秦牧隐如此想,手里落笔越来越快,挥洒恣意!
第012章 抓回狱犯()
二人越玩越有兴致,午饭时,江妈妈叫了几声,二人才念念不舍的丢搁了手里的棋子。黎婉吃得极快,老夫人也是,江妈妈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心底又好笑。
秦牧隐细嚼慢咽,动作优雅,一碗饭没吃完,二人已经下桌搬着棋盘坐到床上去了。
老夫人嫌椅子硬,将棋盘移到炕上,搁在梅花朱漆小几上,坐在两侧,腿上盖了条毯子,极为舒适。
冬日的白天短,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用过晚饭老夫人兴致不减,秦牧隐说明早有事忙,她才歇了拉着黎婉再战的心思。
老夫人眉眼含笑,看得出心情极好。
而旁边的秦牧隐,今个儿说了陪老夫人,与老夫人说的话不超过四句,其中三句都是他在旁边观棋,老夫人嫌他碍着了的抱怨。
老夫人执意要在门口看着他们走,黎婉无法,提着灯笼,秦牧隐走在前边,她跟在后边。
看不见灯笼的光了了,老夫人才折回屋里,江妈妈在收拾棋盘,她边解衣衫边与江妈妈说起黎婉,“那孩子不错,什么都想着牧隐,牧隐一说有事儿忙,她眼神都变了,恨不得快些回去!”
江妈妈也留意到了,嘴上附和她,“别说,侯爷性子冷,淡漠惯了,今个儿能和夫人一起怕是转性了,老夫人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
江妈妈心里还是不太看好黎婉,和她打听来的消息有些出入,不过,日子久了总能看出好坏。
老夫人嘴角淌着笑,进了里屋,江妈妈听到她说,“是啊,快抱孙子了!”
江妈妈把棋盘放在书架上,棋子搁在上边,转而去收桌上的花样子,一看,她愣住了,画上,远处的山,近处的村庄,飘零的树叶,飘洒的秋雨,对作画一无所知的江妈妈不得不惊叹一句,意境深远。
可是。。。。。。
她将画卷起,进屋,递给老夫人,“小姐,您瞧瞧,侯爷画成这般,绣得出来吗?”
老夫人展开画卷,看了半晌,摇摇头,温声道,“京里能照着这花样子绣出屏风的人屈指可数,算了,去绣装找绣娘绣一副吧!”
老夫人又端详了一刻,其中,有几处下笔不均,她一琢磨,雨怕是后来添上去的,中间的几滴墨有拿清水晕染过的痕迹。
秦牧隐走神了才会如此!
老夫人想到了什么,笑着将画递给江妈妈,“改日,把画送去画闲院,让夫人处置吧!”
江妈妈心底直呼可惜了,画了一天多,白画了!
此时的画闲院,黎婉坐在梳妆台前,秦牧隐没有走的意思,也就说,两人还如昨晚般,躺着,睡觉?
黎婉光是想,脸就红了个透彻。
反观秦牧隐,面色如常,平静无澜,好似再平常不过似的。
秦牧隐先上床,黎婉随后,以为会像昨晚睡不着,谁知沾了枕头,意识就模糊了!
秦牧隐听着旁边没声,侧身一瞧,她闭着眼,双手抓着被角,神情安详,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起身熄了灯,回到床上躺好,他想,成亲以来,她一个人住在两人的新房里,是怎样的一番心境,想得越多,越发没了睡意。
明日,就叫全安把书房的床撤了吧。。。。。。
翌日,黎婉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她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好似没做梦。
全安抱着大红色锦被回来时,黎婉心底狐疑,全安有眼色的上前解释,“侯爷说天冷了,书房没炕,搬回来暖些!”
黎婉笑笑,吩咐紫兰接了被子,全安松了口气,喜滋滋的走了。
秦牧隐不在,黎婉记着答应秦牧隐的事儿,让紫兰把管家叫来。
侯府有三名管家,一位大管家,两位二管家,黎婉问过张妈妈,得知二管家全康负责采买,叫紫兰把全康叫来。
屋里烧了地龙,黎婉舒适的靠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抱枕,琢磨着给书房种什么植株。
全康今年三十而立,身形壮硕,浓眉大眼,五官周正,黎婉和他说了意思,全康躬身行礼,“行,夫人,冬天了,街上卖腊梅的人多,这时候买回来过段时间就能赏花了!”
黎婉脑海一直想种几株海棠花,这种天不行,她张嘴,又说了几种花草,全康记住后就退下了。
黎婉问旁边的张妈妈,“全康是府里的家生子?”
她疑惑,全康的身形一看就是军营出生,不像能屈在府里当管家的人。
“全康进府时才七岁,老侯爷从街上捡回来的,说全康是块料子,从军必有作为!”后边的话张妈妈就没说了。
老侯爷一死,老夫人心如死灰,府里没人管他,后边发生了事,十三岁的全康找到老夫人跟前,说愿意卖身在府里,伺候侯爷一辈子。
老夫人记着老侯爷的一番话,哪能委屈了他,府里正是用人之际,老夫人依旧把他送去了军营,几年后,全康回来了,不知为何,留下来当了二管家,府里的人对他极为敬重,因他入过军营,出去采买时,许多人都惧他,不敢哄抬物价。
老夫人待黎婉好,张妈妈就多提点了她几句,“侯府的铺子,田地,庄子,都是二管家管着,侯爷得闲了会翻翻账册,十多年了,没出过岔子!”
意思是提醒黎婉,全康这人不能得罪了。
黎婉嘴角噙笑,道谢后问起李妈妈来,“李妈妈怎么样了,紫兰送去的药膏可有用?”
张妈妈眉色一弯,恭顺道,“今早李妈妈还说可以当值了,我看着她脸色不太好,让她再歇上一日,明日来给夫人请安,夫人不怪我擅自做主吧?”
黎婉笑着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