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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好,至少不会因此害了去官在家的父亲与叔叔。即便陈登以聪慧闻名,此时此刻,据万众之兵抗十倍士气高涨之敌,兵马器械皆不如人,又根本没有口舌之利可逞的机会,他着实思虑不出任何轻巧地破敌之策。
唯死守耳。
就在此时,官寺中突然传来几声惊叫,接着便见一人快步跑入室中,‘砰’地一声便拜倒在地,高呼道:“兄长快走,袁本初要杀我,也要杀你!”
来人是陈登的弟弟陈应,此时模样万分狼狈,衣袍被院中花草刮破,面上亦是灰头土脸青红一片,不等陈登发问便快速说道:“袁本初的兵封了家里,我从侧门逃出,快……堵住大门,不要放人进来!”
陈应的话还未说完,官寺门口便传来几声大叫,陈应几乎从地上弹起来,翻身大吼两句,接着转头拉住陈登边跑边道:“快,方才小弟自西墙翻进来,他们当还未封县尉府,先从那混出去!兄长,你我今后当如何啊!”
此时万分情急,陈登甚至还未弄清发生什么,便被弟弟带着翻墙而走,就在他们翻墙跃下的同时,便听到官寺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甲兵鱼贯而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初如何会要杀我?”
陈应拉着陈登接连翻过两座院墙,弄得到处鸡飞狗跳,方才隐入街巷之中,这才撑着膝盖答道:“弟亦不知,兄长当下应想方设法先进军营,只有兵马能保住你我周全……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第二百二十四章 地道()
警觉,是上天赐给一切牲畜最伟大的能力,包括人。警觉能让饥饿兽更加清醒,更顺利地捕猎;也能让弱小的兽更加机敏,更顺利地逃生。
也让绝望的兽疯狂。
袁绍太警觉,警觉令他在安全中感到不安,陈登表现得太决绝了,决绝到就好似做好准备要与进攻广陵的燕军同归于尽……这不对,不对。
怎么会有人傻到想要与燕氏同归于尽?
陈登应当害怕,应当畏惧,然后逃跑才对……袁绍想啊,陈登要逃跑了,我不能让他们跑,他们跑了我怎么办?就算要跑,也不能带兵跑。
究竟是谁怕了呢?
当权者自然不愿手下叛离,所以往往在叛变后将对手杀个干净,但这种选择也并非绝对。诸如各个皇帝杀人都是因为你叛变,所以朕要杀你;但高皇帝杀功臣,就是不杀已叛杀将叛,你总会叛变的,所以得杀你。
磨砺霍霍的刀光闪烁在陈氏宅邸,自渤海一路退却至广陵的散兵游勇操持着刀剑严谨遵照他们将军的号令,将宅邸中老弱妇孺都杀个干净。疯狂的武士瞪着猩红的眼提染血刀迈出门槛,传出消息在风中飘散。
“陈应不在!”
广陵官寺,尚不知发生何时的郡县佐吏疯了般堵住门扉,前一刻他们还为难以抵挡的战事惊恐不已,下一刻火把便自院外丢了进来,接着弓弩手攀援院墙劲射而来,寺门破,血光冲天。
“陈登……陈登不在!”
这个消息就糟糕多了,陈登是广陵太守,此时此刻他却不在官寺之中,他会在哪?
袁氏的兵马像疯狗般围着城池四处兜转,既已图穷匕见,哪里还敢再放虎归山,自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个干净。
陈登在军营。
广陵城西南角,有一座郡国兵营,屯扎着两千四百郡国兵。原本在城外还有一营一百八百兵,不过陈登为了防备燕氏突然强渡马濑沟,被派往北方守备要道,因而郡中能被广陵太守驱策的仅有这两千四百兵。
实际上就算是陈登自己也并不知晓此时此刻究竟还能不能驱策的动这支兵马……比起广陵太守,袁绍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能给郡都尉更多。
广陵都尉也是个名人,叫薛州。过去,他是海外孤岛上的贼寇首领,部下有民万余户,声势浩大。却在陈登掌广陵之政时前来投靠,束手领命,甘愿为陈登所用,现在是广陵的都尉,部下两千四百余人大多为过去的海贼。
当下的情况对陈登而言可是生死之大事,断不可随意妄为,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人很难将自己的性命交由一干匪寇手中,可陈登却在潜行许久后出现在军营辕门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
他想的很容易也很直白,当下袁氏既要杀他,那城防四门必然已经闭锁。出城,是不必想了,唯一的生路便在这座军营当中,如若还能活,那便活了;倘若不能,便可立死。
营寨中军卒显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见到陈登带着弟弟孤身至此非常惊讶,各个刀矛林立满是防备,但到底陈登积威已久,纷纷让出一条通路,直至薛州的军帐之前。只是陈登还未说什么,薛州倒先急了!
“陈元龙,薛某投奔以来一向对你恭敬非常,是敬佩你的为人。”薛州顶盔掼甲地站起身来,这面目沧桑饱经海风日晒的海贼头目不怒尚且自威,何况当下大怒,看上去分外骇人,道:“你来得正好,交接的都尉被薛某杀了,你要说个痛快,为何解薛某官职!”
袁绍的人根本没拿薛州当回事,只当是个没多少见识的都尉,仅仅派了十几个人带着官印便要入营将薛州解职拿办,哪里知晓薛州才根本不管那么多,部下军卒对薛州又都归心非常,直接将那军校五花大绑着处死在营中。就在陈登前来之前,他们还聚在薛州的营寨中思虑着何去何从,拿出想法也就在片刻之间。
就在这节骨眼上,陈登突然到访,却是薛州等人所万万想不到的。
“薛都尉,来人并非陈某派遣,是袁公。”陈登坦陈地摇头,接着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陈应在一旁道:“薛都尉,袁氏杀我家人,如今我兄弟所能依靠的只有都尉了!”
竟然……是袁绍?
“昏聩无能之辈,竟敢做出此等恶事!”薛州当即大怒,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反袁投燕,燕氏之兵即兵临城下,我等俱出城内,袁氏何来半点生路!府君勿忧,血仇薛某为你报了!”
作为广陵郡高级将领,薛州很清楚袁氏的兵力部署,尽管如今防线全部收缩,城中尚且有袁氏的几千人马,但薛州部下军械充足,根本不怕袁氏。
“薛都尉不可意气用事,袁氏封锁城中四门,我等内外交困,自守已是艰难,何来反击之能?”
城内袁氏有几千人马,要远强于薛州部下兵力,尽管薛州的旧部大多都住在城外,但袁氏将四门紧锁,哪里还有出去的可能。
“过去城中小儿刚入城时受不得圈禁之苦,便挖了几条地道,偷着出城私会妇人,薛某虽知晓此事,却也不曾禁绝。”过去的混账事在此时却能救得性命。薛州笑道:“城外尚有薛某旧部,稍后便派人偷出城池传出信号,倒是且让他们假做府君名号向南逃去,袁氏一时半会不会强攻营地,当以怀柔之法劝说……偷遣两队人马一支北上寻燕氏步军、一支东出行船至盐渎寻燕氏水军。”
距离并不遥远,一日之间便能将口信送到,只要外有援军,袁氏便是笼中之鸟不得飞出了。薛州根本就不担心袁氏会发兵强攻他的营寨。即便他杀了袁氏派来的将领……袁氏没有多少兵了,城外陈布不过万余大军,城内则更少不过数千之众,如若他敢强攻,别的不说袁氏的兵马至少要再减去两千。
只要薛州稍稍势弱,袁氏便当能为他所用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广陵()
官道上各处是人马嘶鸣,河道间各处是船游兵走,燕氏对袁氏的总攻开始了。转瞬不几日,徐晃已从广陵最北的淮阴推进至广陵县百十里,途中所行诸多城池近乎闻风而行,在这片土地上再没有谁敢直面燕氏兵锋。
燕氏庞大的兵势令所向之敌心思极为复杂,士气低迷到了极处。如今袁氏的抵抗之兵不过堪堪万余,如若将这些军卒单个拎出来,没哪个愿意与燕氏作战的,就算丢了兵器随便跑到哪个地方他们都愿意,但军卒是沉默的,他们在决策上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何况也没有谁敢违抗自己直属的上官,因而这场仗还是要打下去。
哪怕在野战中,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直面燕氏,接着每一次交兵都以无法抵抗的行事一触即溃,可下一次他们还是要挥舞着兵器冲上去。
军卒没有选择,有选择的永远是那些贵人。
最可恶的当然是燕北,好端端的袁氏袁绍袁本初,硬是让他给逼疯了,从最早不过微小的决策失误,到如今发了疯一般地将屠刀挥向自己的部下,天知道袁绍经历了什么。
但这一切对徐晃而言是极好的,他在昨日傍晚收到消息,他的部下抓到几个从广陵城逃出来的袁氏,或者说是广陵郡国兵,甚至都不需要逼问,便轻易地得到了袁氏在广陵城发生内乱的消息。现在的广陵城里有六七千守军,其中的两千余人愿意在他们攻城时倒戈,帮助燕氏夺取广陵,甚至还交代出一条能够同向城中的地道。
苍天都在帮他们。
这对徐晃来说是最好的事了,城中有内应,意味着他们能以极快的速度破开城池,从而使战事略过最残酷的攻城转入街巷战,街巷战中,守军的优势将会被减少至最低,他们的兵力优势将会被放大到最大。
这意味着,袁氏跑不了。
除此之外,兵贵神速还意味着游曳在大江之上的孙氏将没有办法比他们更快夺取到广陵城,甚至没有办法攻取任何一座城池,还能得到足够多的震慑……这样一来,眼看袁氏是如何覆灭的孙氏,很有可能收回任何抵抗之心而接纳燕氏官印。
甄尧如今已至下邳,代燕北看望麹义之余也上前线走了一遭来劳军,那时候他交给徐晃一封书信,在书信中燕北认为交给孙策破虏将军这个官位是可以接受的,接着调江东之兵西走攻打汝南的曹操,再帮助他们平定荆州刘氏。既要加入燕氏,自然扬州牧另有人选,燕北根本没打算再在扬州设牧府,对于孙氏的安排,赵王认为在孙策带兵向西之后,给他的弟弟孙权吴郡太守的官职是比较合适的回报。
徐晃看得出来,随着燕氏称霸天下的脚步越来越近,赵王在官位赏赐上也越来越无所顾忌。过去不论是谁,但凡归附燕氏,哪怕仅仅是有大几千上万军卒的野将军,归附燕氏一样能位列侯爵之尊,一世衣食无忧。甚至有些拥有强大势力的诸侯,诸如马腾的归附,令赵王心甘将并州牧这样的官职交与马氏,另外还不算马超的伏波将军。
现在呢?孙氏在江东根基极深,拥兵数万以至于被称作江东带甲万众,旌旗蔽空而船锁万里大江。吴郡太守?徐晃有些想笑。
其实这也是必然结果,就好像经过劝说的降将与不经劝说的降将待遇截然不同一样,当时天下局势并不明朗,马氏归附自然要授予高官厚禄,并择选重用,这样才能收获人心。现在燕氏还需要诸侯的人心么?曹氏被打到汝南挨揍还不上手,不要说黄河以北,就连淮河以北都已平定尽在燕氏掌握之中,盘踞长江以南的孙氏此时再不投降,将来还有他投降的位置吗?
以一州对抗天下?
勇则勇矣,却显然失智。
现在的局势,水到渠成了!
待到傍晚,徐晃已将先锋兵马推进至广陵城北五十里,甚至在地势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