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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田元浩已经胸有成竹,说说吧,打算将孤埋到哪里去?”
“臣不敢,赵王五陵台于邯山东麓,大王可于邯山西麓、插箭岭以西修筑陵寝,其地……”不等田丰说完,燕北便点头道:“那边挺高也挺大,能看到赵王宫邯郸城和太学,是个好地方。在那修筑陵寝要多少人、多久?”
再让田丰说下去便又要说到什么风水、神灵一类的东西,燕北不太想听。左右总是要修造陵寝的,燕北不在乎怎么修,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要用多少人,多久。
“发徭役,今岁征幽州之地工匠三千,制图构思,凿定章程;来年依照章程发幽州之地民夫三至五万,再岁遣幽州民夫返北,发冀州民夫同数;再逐年自关中、并州等地征发。”田丰转眼就从口中说出征发十万人以上的浩大工程,说得燕北直咂舌,问道:“修个陵墓,要这么多人?”
田丰拱手笑道:“这也不过是推算,今时陵寝仪制未定,若以诸侯王之仪制,当发三至五万人,五年之间可修造完成;不过当下……事未定,尚不敢言。”
是修诸侯王之陵,还是帝王之寝?这事别说田丰不知道,天底下谁都不知道。
“以后再说吧,现在燕某去哪里找这么多民夫来发徭役。国库既不充盈,就是徭役的钱财也尚无着落。不过倒是可以先将匠人征来,就算不造陵墓,也有的是东西要他们来做!”燕北自己倒不在乎修什么规格的陵墓,就算去幽州肥如山上找个地方和张举埋到一块他都不在乎。当然,他不在乎陵墓小,也不在乎陵墓大,他的陵墓一定是大的,因为不单单他要埋在那里,后世子孙也一样要埋在那里,“先把燕氏宗庙从幽州迁过来……天下哪里有孤这样的诸侯王,平白五庙都无可供奉!”
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士大夫三庙。在辽东燕氏有三庙的供奉,可里头仅有燕北的父亲兄长,再往上的祖辈找都找不到;到现在就更糊涂了,他从哪里去找来五庙的供奉。这种事让别人知道定然是引人发笑的,可燕北也没办法,牵强附会去给自己寻个祖宗供在宗庙里,他也不乐意。
他还需要虚无缥缈的先祖来为自己赢得尊重么?
他就是燕氏的始祖,将来被供奉于宗庙正中!
“不,大王总是能找到徭役民夫的,征发徭役并非恶事。只要徭役不违农时,诸县三乡五里总有游手好闲的青年人,也总有挨饿受冻的寻常百姓,与其让他们作困为盗,倒不如将他们发来徭役,有餐有衣,征发半年还能落些钱财。”
田丰说的本来是件好事,可燕北却越听越不高兴,面露不虞起身道:“尊驾在瞎说什么,从盖马大山至玉门大漠,我赵国田策无不通行,何人无田可耕,何人无餐可食?如今北方底定,南面正处用兵之际,岂能因燕某私陵征发数万乃至十万徭役连年,百姓思定之时徒增乱事!”
“孤去赵苑点校武士了!”
说着燕北便返身扣上兜鍪走出赵王宫的大殿,气呼呼地谁也不理,翻身上马便在自宫中复道一路向西朝赵苑驰去。
待田丰走出殿门,就见到燕北西去的身影与复道上细微的扬尘,看到此景,也只能黯然叹气。倒是殿外翻身上马的典韦见到田丰出来,绷着的黑面孔朝田丰笑了笑,道:“先生不必多虑,主公只是担忧劳民伤财罢了,待心情平服再议便是,某先去赵苑随行护驾!”
说罢,典韦亦点起随行两队武士策马驱去。
第二百零五章 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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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于微末的豪杰手握大权后对待权力往往心绪复杂,正如燕北,他手握着天下谁都不能比拟的权力,却更对权力感到忌惮。忌惮,忌惮别人那与他相比微乎其微的权力。
这就好像出身草莽的他对原本上层统治的旧贵族的的情绪,也是忌惮。而当旧贵族与权力站到一起,便必然引起他的愤怒。
他生的并非田丰的气,甚至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在生谁的气,只知道当他策马奔出赵王宫时,挥着马鞭对守卫宫门的持戟士喊道:“去将甄尧叫到赵苑!”
“属下拜见大王!”
赵苑距赵王宫并不远,策马过不片刻可至,宫道之间皆是列队巡行的骑士,见到燕北纷纷下马行礼,转眼之间宫道上便拜下一路的武士。距赵苑不远,便已能听见练兵时的浩荡之声。赵国在这里屯着三营燕赵武士,行走操练,几乎占了大半个赵苑,即便如此,留给甄氏诸妃的玩乐之地仍旧颇多。
驻留赵苑地位最高的将官是管亥,现在他是赵国校尉,与典韦负责宿卫,兼领着屯于邯郸郊外的北营武士。
“苑中有几营武士?”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到赵苑,燕北心里的怒气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何况赵苑练兵是他一直关注的事情,自然也容易调整心情,问道:“军中驴马准备的如何,孤听说昨日有长途行军?”
北方官办大量养驴的事便是燕北亲自操持,而养驴的初衷便是减轻辎重负担,并让军卒在长途行军中拥有更高的机动能力,包括步卒与骑兵。
但这些想法只是想法,咱直接送入南方军队投入战争显然不合时宜。恰巧燕北的燕赵武士也在招募操练,眼下的军卒由各地军官如举孝廉般的察举至赵都,归入燕赵武士营中带兵,待立下军功,再外派到其他地方担任军官。这与燕北的幕僚们的升迁有异曲同工的法则。
燕赵武士越来越不像一支外出征战的军队,而是给下级军官接受赵国一切最新的战法、兵装,同时效忠于赵王的地方。甚至在赵苑中还有上百个拥有各地作战经验的将官作为教习,他们大多是饱经战事的高级将领,因身体或衰老不能继续领兵,燕北在这个地方安置他们,继续为赵国效力。
所以赵国的人们常说文有太学、武有赵苑。
管亥点头称是,随后笑道:“驴骡上战场不是什么新东西,将士们都会用。步卒用它们拉车运筹辎重,一营三百头驴,走官道日行七十里、野路日行四十里;一营三百头驴、三百架驴车,走官道日行百里、走野道日行六十七里;但驴车便需要军中再添三五个匠人,多带些车轴车轮放于车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这对骑兵而言,倒是有些慢了。”
就眼下国力而言,所有步卒配备战马乃至劣马,是不可能的。何况步卒配备代步的战马虽然能增加行军速度,但对战力未必能有所增加,反而辎重压力成倍增加。也只有这种时候,驴子才能显出好处,它们吃的糙,不像战马那么难养活。养一匹战马的辎重能多养两个步卒,当然在一定程度上骑兵能够顶得上三个步卒,但燕氏显然已经不是需要武装出一营或者两营骑兵的问题。
他们要考虑的,是在天下几十万军队中战时征发十万民夫还是征发三万民夫与三万驴子之间取舍。
毫无疑问,就管亥所言,驴子对战争后勤极为有效,燕北自然大喜过望。
“带孤去看,驴与驴车。”
管亥点头应诺,不多时便叫人将驴车与驮驴带来。驴车在燕北眼中平平无奇,不过是在驴子身上架着马车、牛车所用的车架,车身不大,装有双轮。车上备有绳索与木栏,前面有三个空位,可供左右两个弓弩手与中间的御手乘坐,后面还留有放些许杂物的位置。
管亥为燕北讲解道:“一架驴车便是一伍军士,车上三人为御手、左伍长持弩、右弓手持弓,车下左矛手、右戈手护卫车仗,驴右侧则有一旗手,共六人。车后可存四百斤重物,足矣备一伍军士旬月吃食与铺盖箭矢。”
(注:四百是汉斤,合一百公斤)
“这不够吧?驴载重不过千斤有余,三个军士带着兵甲,车上装不下什么东西了。”燕北是亲自试过驴车的,对管亥的说辞并不满意,道:“让伍长下来,与其余军卒轮流御车、轮流担任弓手,否则车行不出多远。”
管亥脸上讪讪,燕北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方才他的话也只是希望讨好燕北罢了,道:“大王明鉴,行军路上确有军士行进拖沓扰乱阵形,属下还未想出办法,大王便想出来了。”
“少说这些没用的,驴呢,这两个筐子能装多少东西?”燕北将目光转向驴子,这头驴的背上正中间装着像马鞍般的物件,但却并非为了供人乘骑,两侧有两个木筐,外面还用编制篓罩着,最后由皮革在驴背与驴腹捆绑相连,加固稳定,里面看上去能乘不少东西。燕北用手试了试,道:“还挺结实!”
“回大王,驴同样也是供给一伍军士,两侧可分置四百斤不坏,同样是置放箭矢、盾牌、甲胄所用,这是为重步兵准备的。使他们可穿着皮甲长途行军,待抵达战场近畿便于隐蔽,穿着铠衣便可投入战场。同时也可用于骑兵、辎重队、民夫、弓弩伍。”管亥笑着拍拍驴颈,道:“一营当中三百头驴子与三百架驴车,便可保证步兵可长途日行百里,哪怕不补充辎重也能一气从邯郸杀到蓟县……属下擅自试过,只要驴车上多备些长矛与木架,便可在临阵中快速将驮车首尾相连,组成车阵,据守以对抗骑兵。如果一营兵中再配两队斥候骑,在北方便万无一失。”
燕北缓缓颔首,这一次对管亥的话还算满意。六千头驴来武装三万人的军队,自备补给快速行军,长途抢占并封锁要道,代价只是微乎其微的粮草与车架消耗,这很不错。
正当此时,赵苑的武士来报,甄尧来了。
“让他去插箭岭等着,孤稍后便至!”
二百零六章 十七亩地()
插箭岭上郁郁葱葱,山道间修着雕饰成匈奴人形状的石柱,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匈奴人抬手举着灯盏。每当天色将暗,便有赵王宫中的巡行武士从山道经过,补填鲸油点燃沿途灯盏。
这个地方不能暗,毕竟脚下不知哪个山头便有将军墓、校尉墓,对常人尤其赵王宫内的婢女而言还是很吓人的,但燕北例外……赵王喜欢插箭岭能瞭望四方,特意命人在岭上修建亭台。
只是这倒是苦了前来赵苑告知军情、政事、密令的使者们,每次至此来寻赵王都要先爬上四百多级石阶,走过三里多山路,才能登上解剑亭。
自然,也苦了甄尧。
“如何,此处风景还不错吧?”
看着喘成死狗的小舅子,燕北这样调侃着,扶着亭栏道:“你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当年从中山一路走到幽州,怎么身子这么不中用。”
“赵王殿下是戎马倥偬的大王,小弟不过是在羽翼之下混吃等死的辑校寺监。”甄尧见左右无人,说话便放得开些,靠着栏杆喘了好一通大气,才自嘲地笑道:“哪儿能姐夫比。”
燕北莞尔,看着甄尧笑了两声,这才正色道:“将你找来是要问你正事……辑校寺监事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官职,我问你,辑校寺对各州郡县乡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容我想想。”见燕北正色,甄尧也不敢再随意,正襟危坐在侧边拱手道:“冀州、幽州、骊州、并州、司州,所掌权者身边皆有寺众郎专事,一名在籍寺众郎身边少则三人、多则十数不在籍的寺众郎辅佐,譬如并州牧马腾的侍妾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