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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乌桓游骑四处游曳,抓住机会便向曹军阵中抛射箭簇,尽管未必真能杀伤曹军士卒,却让一心一意与乌桓步卒交战的军士心惊胆战,因而士气节节下降,反倒是夏侯惇操持着军卒打得有声有色。
“放箭!”
战阵里数十名曹军传令高声呼喝,上千名步弓手拉起硬弓强弩向乌桓军后阵发出齐射,转眼便乌桓军士射翻一片,而与之相对的乌桓兵亦以箭雨还击,尽管他们的弓射程与劲力都不比曹军,但数量上却有无与伦比的优势,轮番齐射的箭雨就不曾停过。
真正给曹军造成重大伤亡的还是那些悍不畏死的乌桓突骑,他们没有弓弩更没有盾牌,只有一匹快马和雪亮长矛,呼喝着撞击如林枪阵骏马重伤哀鸣骑手被劲甩出去砸在军阵当中,侥幸生还者十步存一,但他们冲开了阵线。
在他们身后,数以千计的乌桓突骑化作滔天巨浪,涌入缺口!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益州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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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郡被张绣攻陷的消息传至襄阳,这几乎要了刘表的老命。从他向燕氏宣战,欲倾兵攻打司隶校尉沮授坐镇的司州起,噩耗便一个接一个传来……陈王刘宠与阳夏屯兵,诸王会盟,诸王被典韦杀了,刘宠被掳走,诸王联军转瞬即破,陈王刘宠死在路上。
这样的结果令刘表遍体生寒,说好的刘氏诸王联军声势浩大呢?说好的十万大军北上燕氏转瞬覆灭呢?
刘表遍数天下盟友,竟是只剩下曹操与袁绍这两个风中残烛,整个南方一个能打的都有!
诸王覆灭不算什么,到底还是外援而已,覆灭就覆灭了。可张绣和刘备是怎么回事啊!
说好的同盟呢,你西凉兵接到命令调头揍我南阳郡是怎么回事?刘玄德拉走我荆州诸将,用我兵器吃我军粮跑到汝南自立是怎么回事?
姜晋进来啦!
太可怕了,行军打仗度辽部没什么出彩的,但要说到弹压地方,这姜晋度辽部和西凉军可算是老本行了,单单张绣部下西凉兵那副模样就能把荆州老百姓吓得抱头鼠窜,更别提汇集各路流寇转正的度辽将军部,更是天底下独一份!
若单单是姜晋的度辽部还没什么可怕的,虽然人多但战力极差,哪怕给他们配上巩县出产上佳的兵甲也扶不上墙,可架不住前头还有张绣如狼似虎的西凉兵,何况张绣领兵进南阳时并未打起燕氏旗号,进入郡中才突然倒戈。
领兵北走与张绣汇合的蔡瑁、张允根本不能阻挡,上万大军顷刻兵败如山倒,又逢冬季天寒地冻道路难行,竟是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至春季,张绣已完全击败两路兵马,调转兵锋直扑襄阳!
所幸荆州还是有些良将的,哪怕守备江夏的黄祖已领兵进入汝南攻打刘备,刘表仍旧在情急之中抽调人手,一向守备北土的大将文聘领兵六千自襄阳北上迎击张绣大军。另发从子刘磐自长沙领兵五千北上作为援军,这才阻住张绣南下的攻势。
州治襄阳都吵翻天了,纷纷谴责张绣、刘备的背信弃义,只有衰老的刘表无力摆手,道:“张绣的叔父死于我手,他有反心,老夫不该没有预料;刘玄德并未调兵攻荆,东面兴许尚有缓转余地,不过派人去与玄德讲和吧。”
“刘公这怎能讲和?”
“不讲和能如何?玄德部下战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得汝南大郡,其势已非同寻常,难道非要将玄德逼成敌人?”刘表心里想的还比较清楚,对左右幕僚道:“权且当扩土东面,派人给玄德发去贺礼,恭贺他取根基之地,说服他与我同盟,共应孙氏威胁。让江夏太守领兵回来吧。”
过去刘备在新野屯兵,现在让刘备在汝南屯兵,其实没什么坏处。况且刘表心中就一个想法,万万不能再给刘备攻打荆州的借口……刘备这人在乎声望,只要不落口实,他便不能攻打荆州。他不攻打荆州,荆州便多半能挺过去。
至少在燕氏主攻曹操的时候,能挺过去。
如果现在再与刘备开战,虽然黄祖不一定会输,可一旦黄祖真输了,荆州东面门户失守,刘备必然会打进荆州,到时候刘备、张绣、姜晋合兵,那对荆州而言就是真正的噩梦了!
至于后面的事,谁有心劲想那么多?
整天看着文聘传回的战报,刘表的心已经够堵了,万万不希望黄祖再有什么闪失,否则局面将坏到不可收拾。
不过天底下姓刘的,郁闷的不止刘表一个,他在益州的邻居刘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前脚天底下刚出现被燕北册封的赵国偏将张辽,转头益州便出了个自称的赵国太守……赵国汉阳郡太守,张鲁。
赵国可管不到汉阳郡这么远的地方来,张鲁的自称说白了还是有马超的原因。马超去年初冬为韩遂所败,领数百残兵败卒退之高山智商白马羌的地盘,却不料一个冬天便让马孟起找回支撑自己的力量,凭借勇武他得到白马羌的认可,拉出一支两千余人的羌人军队,单单如此还不满足,又领兵直扑武都,在凉益边境不属汉地的群山之中收拢羌氐部落,臣服的收纳麾下,不臣服便打至臣服,转眼几个月便拉出一支上万兵马的军队,还仰仗勇武被域外各部羌氐心悦诚服地称作天将军,支持他重夺凉州的战争。
有上万羌氐山民支持,马超在武都声势可谓浩大,这些骑着牦牛的骑兵对付起金城之外的各部叛军易如反掌,转眼便将金城之外的叛军扫荡一空,领兵直逼金城。
感受到马超压迫的并非只有韩遂一人,不论是汉中张鲁还是益州刘璋心里都不好受,面对这样的局面,五斗米****的信众都人心浮动,更别说刘璋治下的百姓了。
抓住这个时机,张鲁觉得自己碰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向刘璋复仇的大好机会……他要借势。
汉中太守张鲁自称是燕北治下的赵国汉中太守,发三万教徒万余精兵,自汉中一路南下,假称得燕北号令讨伐割据益州的刘璋!
益州这个地方,自刘焉上任起阻断与中原交通,好似独立王国一般,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并不知道关于中原多少事情,州中少有的才干之士,也大多倒在前番起兵造反的路上,诸如参与那次叛乱的甘宁等人只能一路东走顺江而下。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赵王,知道燕北。他们也知道天将军马超,知道凉州的马腾。这大约是对益州百姓而言声望最大,也是最可怕的人了,至于近在咫尺的张鲁反倒不算什么,何况前面的两个非常可怕的人是一起的,马超、马腾效忠于燕北,致力于燕氏一统天下的战争,这是百姓都知道的,可这和张鲁有什么关系呢?
转眼就有关系了,张鲁说他是赵王派到汉中的太守,要讨伐州牧刘璋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赵王接下来也要向益州发动战争?
乱世中的桃花源,益州刺史部,乱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个不留()
燕北不是没做过努力,自王门带兵倒戈投降后,他对这位常山国相不曾有过丝毫亏欠。可王门被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在说客上下嘴皮一动,便在年后火急火燎地举起叛旗,兵分两路向赵国、魏郡进军,势要将封锁于宫禁中的朝堂皇帝释放出来。
就在他领兵南下之初,臧洪便同样受大将军府长史田丰之命,领兵北上平叛,两支军队转眼接战。王门蓄谋已久,臧洪也是准备良多,初战失利的王门领兵退守常山关,还指望着说好的鲜卑大军自身后驰援呢。
没有鲜卑大军,常山军就是孤军奋战。
三月,侍中刘艾被军士押送前往邺都,朝野间的议论从没停下,但皇帝幕僚到底是拖了整整月余才拿出处死刘艾的结果。罪名是私通外族谋逆,诛族。
朝野震动,流言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愈演愈烈,相信刘艾私通外族的百姓被邻里视为傻子,纷纷在街头巷尾小心翼翼地交谈此次刘艾之罪的‘秘辛’。人们说刘艾是皇帝自己送出去的,想要除掉赵国一众,却走漏风声;皇帝扛不住压力便要把刘艾推出去弄死。
“刘侍中是忠臣,为君主而死,死得其所。可为何还要诛族呢?”
内朝幕僚低估了诛族的杀伤力,刘艾在邺都没什么亲属,朝中上至百官下至吏民大多同情刘艾,谁也不会真的去想着杀刘艾全家,何况就算有些新仇旧怨想要挟私报复,却也出不得邺都城门。
但他们没法做的,自有人替他们做。
赵国邯郸大将军府中听说朝廷定罪的田丰干枯的手指缓缓敲着案几,抬头笑道:“那些百姓傻呀,但同情刘艾不坏。”
“这还不坏,若非寺众郎提前探知消息,还不知要死多少人,他们的命是命,咱赵国儿郎的命就不是命了?”年轻的魏纯抱着书简侍立一旁,幽州牧燕东举荐的不禁司马懿一人,还有他。司马懿去大河之南的兖州战场做羽林骑,他被田丰截住留在大司马府任佐吏幕僚,言语间颇有锐气道:“百姓被敌人愚弄,蚁附乱党,他们才是最坏的,否则就那几人也无法成事!”
屁股坐在哪儿,便要为哪边考虑,只是太多人偏偏懂得少想的还多,反倒觉得世间处处阴谋,哪儿哪儿都惹他怀疑。复杂的事交给复杂的人去办,简单的人就做好简单的事就得了!
“百姓不坏,百姓今日同情刘艾,明日也会同情赵王,无非是煽动罢了。”田丰敲着案几笑了,“你要学的还多,真正坏的不是百姓,是你是我是朝臣,是皇帝陛下也是赵王殿下……百姓只是一个人,有好有坏,但即便坏也总有度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可一言决人生死的我们,如果坏了,肉食者鄙呀。”
肉食者真的鄙吗?年轻的魏纯不知道,他所看到的高官,是天下英杰;他所见到的武将,是如若虎熊;他所看到的赵王,是雄才大略;甚至他看到的自己,都是英姿勃发。
“先生,肉食者不鄙。”魏纯梗着脖子极其认真,“我们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让自己成为英才,才有食肉的能力,远比寻常百姓优秀,没有我们,天下只会更乱!”
“你知道你付出努力,成为人上人;可你不知多少人比你还要努力,最终却仍旧庸庸碌碌,他根本没有成为人上人的机会!”田丰摇头,看着魏纯道:“你的父亲是幽州刘公部下州官,从令尊亡故,赵王便派人考校你学业、资于你钱财、州牧用你举茂才孝廉,如果没有赵王呢?令尊留下田宅不足以为孤儿寡母所活,你要亲自耕作养羊,没有人教授你学业,甚至就算学了都没有人去举荐你,到四十多岁,你终于有点人脉,受人举荐在州郡做个从事,却因毫无根基而不被主官重用,有些事你知道却不能说,有些事你知道你说了他韩文节却不听!”
魏纯不再言语,显然田丰就算到现在仍然对当年于韩馥牧府中不受重用而耿耿于怀。
田丰自觉失态却并不尴尬,如今他代替燕北行使赵王在北方的权力,而过去的冀州牧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