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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迎陛下入冀后,蓟侯进京述职,赵王让他回辽东老家,在辽西郡修出一道城关……在辽西郡修城关做什么,诸位大王可知晓啊?”
刘宠话还没说完,诸王便都笑了起来,这事并非什么秘密,燕北当时的担忧被理解为胆怯也不足为奇,刘契笑道:“若北方战局不利,赵王可丢了封国逃回辽东!”
“多少是百年来第一个异姓王,寡人今日便代他问问列位大王,若赵王兵败,嘿!”刘宠笑道:“准许其归辽东如何啊,修出一道关口劳民伤财,若不用,可不善,哈哈哈!”
“哈哈哈!”
“大王所言极是,哈哈!”
诸王笑得畅快无比,刘宠知道他们一定会喜欢这样低俗的笑谈,就在这时有亲卫武士快步跑来拱手道:“大王,来了会盟者,五百骑,衣甲鲜明打着河间王的旗号!”
“河间王也来会盟?”刘宠面色大喜,河间在冀州北部,“若连河间王都能赶来会盟,大事可成矣!”
陈国亲卫还未退下,便已能在船坊看来五百骑战马呼啸而来,停驻于大营左近,接着十余骑士高昂打着河间王的旗号踱马而来,从容无比,气概甚至令刘宠感到丝丝不快,哪里有会盟者比自己这盟主还要威风的?
紧跟着便听两列武士高声唱道:“赵王携河间王前来会盟!”
当这句话被高声唱出时,诸位刘氏大王还未反应过来,甚至就连那个唱出这句的武士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平日里没有一点儿存在感的诸侯王在这会都冒出来,再跳出来个赵王好像也不奇怪,不过赵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赵王也来……赵王?”刘宠的笑容僵在脸上,就见一行人已走至高台上,一名穿厚实大氅束发高冠的青年拱手奉上木匣,恭敬地笑道:“在下孙综,替我赵国大王前来会诸侯之盟,河间王首级在此,请大王过目。”
诸王登时都被惊呆,酒樽落地噪杂声更不绝于耳,众人这才发现这孙综身后诸人中有一颔首武士分外健壮,全身蒙于大氅之下,此时抬起头格外雄毅的脸面咧开嘴笑意下是一口森白牙齿,大氅坠地盘虬的肌肉将衣甲撑得鼓鼓囊囊,侧身迈开步伐,上百斤大木雕文案便被提在手中,带着呼啸之音向上首刘宠掷去!
“某家典韦,向大王贺喜!”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逃逸()
两百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但凡称王者皆刘姓,而在这样一个诸王会盟,何况身处腹地的情境下,根本没人会担心燕氏军队突然出现在这,更不会有人在听到赵王这个称号的第一时间想到非刘姓。
何况燕北怎么会派人到这里来?他的燕氏军队要想抵达这里,可是要先穿过曹操部署在兖州北方的层层兵阵,这怎么可能?
燕北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很有可能。
别说赶到阳夏的五百骑兵,甚至就在曹军腹地,还停驻着两千五百步骑,那曹军陈留郡襄邑县令还不要给他们将粮草备好酒菜备足?原因无他,一面河间国大旗,甚至都不需要派人伪作河间王,单单是句世子会盟便打消了所有疑虑。谎言这个东西很有意思,郭嘉说只要骗过亭长,亭长就会帮着你去骗蔷夫,蔷夫上当自己就去骗县尉,县尉更厉害会派人直通太守。
到这儿,欺骗一任见多识广的太守,其实只需要欺瞒乡里粗鄙的亭长而已,至于其他的,越是倨傲越好,对谁都爱搭不理,多听少说……这事就成了。
孙综知道郭嘉这么跟燕北说的时候恨不得拔刀砍了郭奉孝,这世上有一种玩意儿,动动嘴皮子就会让别人血流成河,名字叫谋士;可这世上也有一种人,因为别人动动嘴皮子自己便血溅五步,名字叫死士。
而燕北麾下,就有许多这样恨不得为主尽忠的死士,从辽东东道城到赵国邯郸都,数不尽的人愿以燕氏平定天下之宏愿为己任,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尤其是孙综。
最后他还是没拔刀砍郭奉孝,反而自己也觉得有三成可能,旋即拱手便向燕北请命前往阳夏,不为别的,只为臊一臊大张旗鼓传檄天下的陈王。至于会不会丢掉性命,孙综没有考虑,他只是向燕北提了一个要求。
他想让典韦做他的护卫。
这个请求僭越了,不过孙综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僭越?他请典韦为护卫,倒并非是因为觉得典韦有多厉害能保下他的性命。尽管北州傻子都知道燕北的护卫绝对勇冠天下,但孙综提出这个请求不是因为典韦厉害,而因为典韦是燕北的护卫。
如果就这样死在陈国,他希望能有一名武士记录下他的英勇与作为,并活着回到大河之畔告诉他所效忠的大王,他并未辱没国君的英明!
燕北觉得读书的人一个比一个坏,郭嘉上嘴碰下嘴皮,便让孙综甘愿把自己小命儿丢到陈国;孙综开口再闭口,现在典韦也抱拳拱手请命要随孙综同赴死地。
偏偏这请求让他难以拒绝,怎么拒绝啊?汉室诸侯王阳夏会盟,他赵王亲自敬上一份贺礼,不过分吧?
想想就他娘心痒痒!
所以,就有了这样一幕。
典韦的大氅落地,直至整张案几朝上首陈王飞掷而去时诸人才始得惊慌,盟誓高台一片鸡飞狗跳,武士拔刀、衣甲相撞、诸王惊怒声汇作一片!
“某家典韦,此案,吾王敬上!”
陈王刘宠是诸侯王中有名的勇士,一手强弩射术十发十中,好似神迹,反应速度自然也是飞快。可就算再快,难道还能快过真正在飞行的案几?
霎时间刘宠只来得及踢翻面前案几,飞掷而来的大木案便夹裹巨力砸了过来,可刘宠却无法再做出任何规避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张案几砸在一处,接着去势不减地撞至近前。
就在这时,近畿身影飞扑而来横在刘宠身前,是陈国豢养的近卫武士,为他的主君挡住可怖一击。不过也仅仅是暂时挡住,两张案几砸在一起便发出巨大声响,接着又狠狠地砸在陈国武士胸前,高台众人皆清楚地听见骨头断裂与一声惨叫。
紧跟着,碎裂的案几木茬、砸成重伤的陈国武士,皆狠狠地砸在刘宠身上,直将勇武称名的刘宠砸得昏死过去。
飞起来的人有多沉?如果再加两张沉重的桌子呢?
刘宠只感到身上传来猛烈地剧痛,仿佛被奔跑的野猪碾过,接着当潮水般的痛楚传至脑海时已经昏死过去。为他挡住案几的武士状态更为糟糕,强撑着手臂咳出两口殷红的鲜血,整张脸色好似金纸,转眼便进气多出气少是活不成了。
乱战,开始。
丢出案几后典韦便不再向刘宠去看,当即抽出腰间环刀垫步而上劈翻近畿两名武士,刀锋直取梁王世子。根本不用他们发号施令,近乎在典韦掷飞案几的同时,大营外扮作河间国军的五百骑马蹄便轰然炸响,纷纷操刀持弓驰马冲上,有心算无心下奔踏而出的幽州骑兵当即碾碎诸王亲卫这些战力凶悍的武士,直冲会盟高台。
其貌不扬的衣甲是,是天下最为强劲的羽林军,转眼箭矢在营寨中飞射,马蹄在帐道上奔踏,锋锐的马刀随时能斩下敌军头颅。
如果说羽林骑表现甚为遥远凶悍的战术,那么典韦才是真正的虎入羊群,抽一柄环刀眨眼便杀了梁王世子,不过骨头也将刀背卡住,再难拔出。情急之下,典韦避过砍来的刀剑,攥住来人脖颈朝追击军卒砸去,口中仿若虎吼,道:“某家陈留典韦,哪个不要命的且来吧!孙使者,跑!”
典韦就是不说孙综也跑,这原本就是既定计划,由典韦引开敌军后让他速速条命,同时攥着大掌中死尸狠狠地将朝敌抛起乱象,接着孙综则接着趁高台巨变的情况由身后武士掩护着向高台下杀去,在他们前后左右到处是敌军喊打喊杀,方才砍翻七八名陈国武士,转眼便又有更多的军士嘶吼而上,登上高台的十余级台阶,转眼化作荆棘血路。
典韦的凶悍将陈国士兵吓住了,哪怕是刘宠悉心豢养的武士,也无法遏止住自己对眼前这提着人左冲右突挥来砸去的巨汉显露出恐惧。
转瞬之间,倒在典韦身旁的诸王军士便已有十数,简直是挨着就伤、碰到就死,寸兵在手便是万夫莫敌!
眼看数百羽林骑冲杀而来,典韦抛下尸首跃下高台,十余羽林踏马高台阻断追兵,将典韦包裹阵中,接着向北疾奔而去……在他们左右,是数近万余的诸王联军奋勇追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驷马难追()
兵者凶事,生死之间、存亡之道。哪怕在一千七百多年后,仍旧有一位伟大的军事家说过:保全自己,消灭敌人。
典韦现在不想消灭敌人,只想保全自己。
因为这里是阳夏,讨伐燕氏的刘姓诸侯之会盟大营。
混乱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会盟的高台被杀得人仰马翻,十余骑踏长阶借冲势奔上高台,长戟长戈面对环刀短剑有无与伦比的优势。骑兵阵中的典韦本已翻身上马,但遥望四方到处是敌军叫喊杀来,眼看不能走脱,典韦纵身持戟再度杀回,转眼便将高台上为数不多的诸王卫兵杀得四散而逃,没有人敢阻挡他的去路。
刘宠被大案砸翻后,诸王便少了主事之人,那些只知歌赋音律的诸侯王根本没有经历混战的经验,有过兵法韬略学习的世子们也在梁王世子被典韦一刀砍翻后尽鸟兽散,强做镇定高呼自己的卫兵不要抵抗,先护卫自己逃出高台再说!
典韦持戟戳杀一名身着华贵服侍的卫士,接着自后而前地以拳砸翻先头逃窜的世子,抽出长戟捅地对穿。几名武士欺身而上,却被羽林骑以手弩射杀。折断的长戟被典韦攥在掌中,抛掷而出中者即倒。
亲自赶来会盟的齐王刘承被军士护着躲在一旁,眼看典韦杀来连忙推着护卫迎上,翻身要走却踩在大氅下摆,接着被案几绊倒,打翻的酒菜泼洒满身,狼狈不堪还未爬起便被策马高台疾驰而过的羽林骑夺去性命。
沛王刘曜带在高台上的护卫最多,但大多精锐却都倒在十余骑羽林的第一波手弩劲射之下,突发这般危机情况说不害怕那是骗人,就算易地而处燕北都不会硬气地要与人一战,但偏偏任城王自恃习练兵法,抽出随身汉剑便朝羽林骑冲上,高呼道:“我乃汉室沛王,谁敢!”
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骑士坐骑人立而起庞大阴影笼罩而下,巨大的马蹄当即踏碎肩头,五脏六腑到处是骨头折断的声音,满地鲜血哪里还有半点人气儿?
陈王刘宠昏死过去,左近卫士忠心耿耿,都是参与过抗击黄巾的老卒,这点混乱却奈何不得他们,当下便托着昏迷不醒的刘宠狼狈奔逃……主君的性命胜过一切,他们迫切地需要走到安全的地方为刘宠医治伤势。大约诸王联军总最清醒的就是陈国将校们了,他们知道双方势力对比中诸王联军所占据的唯一优势便是刘宠。
没有刘宠,就算再多十万军队,他们也没机会胜过燕氏。
指望一群沉迷声色犬马的诸侯王去领兵对抗燕北?恐怕并不能比黄巾时张氏兄弟表现更好。
但他们忘记一个人,陈留典韦。
典韦冒生命危险杀回高台,为的就是刘宠,他不管刘宠是死是活,要的就是刘宠!
“往哪跑!”
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