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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将军息怒,刘公新得消息,陈王已传檄天下,欲起兵而讨不敬皇室的燕仲卿,目下已有十四国起兵响应,皆在豫、兖一带,将军既为汉室宗亲,此时难道还要与燕氏联军吗?”传信骑卒气喘吁吁地说完刘表的原话,再度奉上一卷黄绢道:“陈王檄文在此,请将军一观。”
“啊?”
刘备接过檄文,紧张地一目十行看过去,只觉心中大惊,如此多汉室诸侯王起兵讨伐燕北,那他刘备目下名义上与燕氏联军,又算站在何处呢?
惊疑不定地压下心头羞怒,刘备对传信骑卒问道:“如此刘公又有什么打算?”
“刘公已命蔡将军在襄阳动兵,欲起兵两万响应陈王!”
第一百二十章 不惜一战()
天下最有权势的刘姓是谁呢?不是引起十四国起兵的陈王刘宠,而是坐拥整个荆州的刘表。尽管刚刚定下以张绣、刘备二部客将发兵攻打豫州的决议,收到陈王刘宠起兵的消息后,刘表的牧府智囊便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划中,最终筹算而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发兵攻取司州。
而在这个决议通过之后的当日,刘表便派人飞马告知刘备与张绣,让其二人领兵回还南阳。刘表的荆州并非只有蔡瑁的两万兵,当今天下哪个州没有四五万兵马,尤其荆州在过去一度被称作带甲十万,兼得刘备、张绣这样的虎熊之士居为客将,是谁都打不下来的。
在许多关系到天下局势的重大事件发生时,刘表并不热衷于参战,而是固守在荆州一亩三分地隔岸观火,这给了荆州内部发展的机会,但也相当于自废武功,太希望两边讨好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边都不讨好。但这次刘氏诸侯王起兵与先前刘表需要面临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刘备与张绣攻略汝南颍川,不论成功失败与刘表都无太大干系,无非是把客将放出去给他们重新攻取一地的机会,这是对刘备;而张绣则是颍川与南阳相连,照样在位置上为刘表固守北方,几乎没有差别。但刘宠的起兵,在道义上堵死了刘表一贯两不相帮的选择……他要么继续帮助燕北平叛,要么与刘氏站在一起,对抗燕北。
这件事在道义上分不出对错,不论选择哪个对将来而言都是生死存亡。对荆州牧府那些智谋之士而言,无分对错,仅仅分析利弊,他们应该讨伐燕北。
在荆州继续帮助燕北,阻力太大,并且战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刘公的决定很明朗了,即便将军攻取豫州,也无非是新的豫州牧,与刘公无关。”诸葛亮笑着将天下局势拆开一一为刘备分辨,道:“益州牧不知是否会对檄文响应,如若响应而荆州没有动作,荆州便要面临益州与兖、豫二州的共同征伐;而荆州响应,益州不响应,则荆州便拥有袭取益州的机会,这个选择对刘公而言最有利。”
刘备有些颓唐地点头,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左右局势的力量,长叹一声问道:“孔明认为,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办呢?”
“将军若违抗刘公的命令,固守半壁豫州,则不但要东防豫州曹军,西面还要忌惮荆州兵,荆州在江夏、南阳皆有大军陈布,将军……”诸葛亮缓缓摇头,言下之意便是刘备难以抵挡,道:“不如退兵还新野,向刘公争取进入益州的机会。”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他并不能忤逆刘表,不论局势还是道义,他都不能违抗刘表的命令。
就别提这件事对新野军士气打击有多严重了,关张诸将收到消息时的愠怒不亚于刘备收到刘表让他撤军的消息,好端端的眼看能借此时机掠取豫州,沿途各县城郭皆望风而降,突然后面告诉你撤回荆州,放谁心里能好受了?
“真是晦气!”张飞骑着黑马在前面走着,逶迤的军阵没了进入豫州时的风光,各个低垂着脑袋行进极慢,便听他嘟嘟囔囔道:“兄长,咱们出荆州时多风光,现在寸功未立便返回荆州,让旁人怎么看咱们?”
张飞的话得到众多部将的赞同,甚至连刘备也不禁去想,当时将军械粮草军卒送给他们的太守们,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但刘备担心的并非是他们的脸面,而是突然勒马转头对诸葛亮言之凿凿地说道:“孔明,你有智谋,这场仗不能停止!”
“不能停止?”张飞兴奋地大叫,关羽则眯起眼睛思虑着刘备说这话的起因,不过当他看向前军的黄忠、魏延等人时,也跟着反应过来,颔首应道:“兄长所言不虚,此战绝不能就此停止!”
如果他们这样回到荆州,黄忠、魏延等人是一定要还给韩玄的,甚至就连那些兵马也要交还,转眼他们便会失去多半力量。如果这样,他们还谈什么前往益州?带着两千多人去益州,奉劝刘璋投降?
这与说笑有什么区别?
益州是个好地方,荆州刘表的命令带来的压力也很大,但这都不是能让刘备回到荆州的理由,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便是如何保存部下超过万人的兵势!
谋取益州对现在的刘备而言无疑是好高骛远,真正脚踏实地的事情便是要如何抵抗住压力来留存自己部下兵力。只有精兵强卒攥在自己手里,才能拥有寄望益州的能力。
“将军打算违抗刘公的命令吗?”诸葛亮明白刘备想的是什么,但他不明白的是,“诸君可知道这意味什么?”
诸葛亮为刘备分析过,汝南并非是一块宝地,甚至完全当得起四战之地,南面有扬州的威胁,北面是曹操的地盘而东面没多远就是袁氏的徐州。哪怕没有此番变动,他们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荆州刘表的支持。
如果刘备决意在这里与刘表决裂,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四面八方层出不穷的敌人,何况现在中原局势无比混乱,除了面对曹氏的威胁,如果仍旧留在汝南,便很有可能被刘氏诸侯王视为敌人。
“如果将军不愿回还荆州,也不要直截了当地与刘公决裂,不如缓缓行军,派人询问南阳张太守的意见。”如果不能与刘表联合,那么便必须要拉拢张绣,让他仍旧守住颍川,作为他们的北方屏障,“如此一来,不论是劝说张太守留守颍川,或是曹军追击而上,将军都无法回还荆州。只是此事尚需三思,哪怕不会忤逆刘公,也是容易引来刘氏诸侯夹击的险招,将军便只能北投燕氏了。”
诸葛亮的投效改变了刘备一直以来毫无大局的思想,但同样让刘备将‘根基’二字看得无比重要,既然回不回荆州他没有地盘,那么能称得上根基的便只有这些兵马。
为此,刘备不惜一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光之灾()
张绣有点尴尬。
南阳郡兵比新野军的进境快多了,毕竟新野进攻的是汝南,汝南境内三条南北向的大河就好似三道天然屏障,何况汝南一个郡的大小顶得上三个颍川。张绣带兵拿下昆阳,凉州骑便已经奔至颍阴,接着来自司州的度辽将军姜晋领大军自北向南顺流而下,便夺取颍川大小城池七座,两军汇合于颍阳。
守军对面姜晋无回天之力,被那些从司州带来的投石炮砸得狗血淋头,紧跟着守将又被巨石砸死当场,才不过顶了两日,颍川的最后一座城池便投降燕氏。
大军驻扎在城外,姜晋入主城池,设宴款待张绣。姜晋这边部将都是幽州草寇,张绣那边部将多为凉州羌酋,虽然口音让双方言语交流不太痛快,但到底都豪迈或说粗鄙,从上至下三碗酒下肚便亲得像是一家人,连姜晋和张绣都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
酒宴正酣,凉州武士各个敞开了毛皮大袄跳舞的跳舞饮酒的饮酒,他娘的荆州府使者便穿着整整齐齐过来了,二傻子还分不清哪个是张绣,对着堂上姜晋拱手便是朗声道:“张将军,奉荆州刘公之命,请你速速撤军回还南阳。刘公已应陈王之邀北上讨伐燕军,阁下当为荆州讨司先锋,请速速还郡治增兵备粮,以待大战!”
坐在上首的姜晋都没正眼看他说话,反正是找张绣的,不管他事。这度辽将军还眯着眼睛两腿萁坐着借酒意哼起幽州小曲儿手舞足蹈地美呢,突然听着不对呀,这不是讨兖州军么,怎么讨,讨燕?
姜晋睁开眼睛朝使者看了两眼,伸手去拿酒碗便语气平淡地问道:“阁下说什么,在下没听清。”
那使者分明有些许荆襄士人的傲气,扫眼堂下袒胸露腹的凉州兵结着绺的毛皮大袄,眉眼里分明带着几分看蛮子的不屑,重新拱手对堂上道:“刘公已向赵王宣战,望阁下速归郡治,整军再战!”
姜晋右臂撑着右膝盖端着酒碗饮了一口,抿抿嘴巴,一双眼睛好似醉猫般左右扫视。使者接连重复两次这样的话语,让堂下诸将皆听得一清二楚,张绣面色青白却显然不知如何是好,但堂下两方诸将是不管这么多的,当下便各个带着酒意正襟危坐,不论凉州将还是幽州将,各个怒目瞪向对面兵将,显然只要两方首领一发话,转眼就能将先前把酒言欢的大堂酿出血光之灾。
这场酒宴,可是凑齐整个北方还活着的所有草寇,张绣那边就不说了,姜晋本部的王当、李大目、孙轻、潘棱,还有自司州带出来的黑山将黄龙、罗市等人,以前的白波将胡才、李乐,刚才各个醉意惺忪,现在各个脸红脖子粗地摸上腰间刀柄。
堂上一般人的眼睛望向张绣,而张绣的眼睛望向姜晋,结果所有人都看向姜晋。姜晋扫了一圈,端着酒碗‘嘿嘿’笑了,缺了两根手指的左手攥了又松,末了屈指轻轻在重木案几上敲了两下,探手指向那使者,摇摇头笑着轻吐道:“该杀。”
说罢仰头将酒液饮尽,猛地站起身来复指使者喝道:“杀!”
根本不用他下令,潘棱早已一跃而起,兜手偌大酒坛便砸了过去,随后一刀劈死使者,攥着刀虎视左右。张绣那边凉州众将纷纷起身,堂中气氛登时剑拔弩张。
张绣却起身喝止诸将,又瞥目令胡车儿将刀收起。这个使者不重要,从刚才起张绣想的就是如何从县中脱身,他部下将官没有姜晋部下多,酒席上他不占优势,而城内又都是司州驻军。除了这样的事,若再与姜晋部拼杀便断然无全身而退之希望,没了部将,他回到南阳也成不得气候!
潘棱得意地扬扬眉毛,收刀还鞘抓起使者手臂猛地向堂门掷去十余步,高声喊道:“将荆州使者丢出去喂狗!”
自有堂下武士领命跨步入堂收拾尸首,姜晋坐在堂上高声叫道:“接着饮酒,莫让旁人坏了兴致!”
众将轰然应诺,接着便是假模假式地推杯换盏,可说到底,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能心如止水地饮酒?就是他坐在上首的姜晋,难道能拍着胸脯说他饮下的非是闷酒?
怕也是不能的。
饮下三碗,姜晋还是长叹口气将酒碗摔了,探出左手三根指头对张绣问道:“方才的话,贤弟是听到了?”
张绣就等着他问呢,一直如坐针毡地也不畅快,缩头一刀伸头还是一刀,倒不如将生死说开,点头道:“不错,听得清楚,刘公反了。”
“哈哈,好个刘公反了。”姜晋问道:“那宣威侯意欲何为,联兵伐我?”
别的不比说,姜晋部下从并州过来的已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