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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轻轻摇头,缓缓说道:“救了伯圭的命!”
年关前后涿代的雪,的确救了公孙瓒的命,高览已经整备兵马准备先斩后奏出征,堵住公孙瓒返回巨鹿的后路再说。率军西出五阮关取了广昌作为屯粮大营,一场大雪却又将他逼了回去。
也好在这场雪来的及时,若是再稍晚上三五日,兵马一旦南下再下起雪来,高览部便会成为一支孤军,谁也救不了他。
“狗咬狗,太一神怎么不劈死这两个东西!”麹义牢骚满腹,一路行来大雪过膝,令他好不受罪偏偏又不敢对燕北抱怨,值得痛骂公孙瓒与袁绍道:“也省了将军劳累!”
“得了吧,除了射天的商武乙,太一神又怪过谁?”与麹义在代郡共度整个秋天的郭嘉可是受够了麹义对万物的插科打诨,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坐于踏上,仰首说道:“君侯之言,公孙将军在冀东并未收到多少折损,春季我们要面对多少敌军?”
“公孙瓒攻袁绍,兴兵两万余众,这还不算布防常山关的兵马。打袁绍,公孙瓒要防着我们幽州,但此战过后,袁绍无再战之力,其一定会征发大部兵马进犯幽州。”高览抱拳,面容沉静甚至带着些许遗憾,应道:“五万,甚至更多。”
尽管所有人都对此次战役有长达半年的各方面准备,仍旧被高览说出的庞大数量惊骇。
即便整个幽州军卒算上乌桓人可以十万计算,但刨去驻守北疆、东疆以及各地田卒,眼下能动员起来的兵马,也不过四万而已。何况其中还有两万是去年自流民中招募的新军,敌我实力,着实悬殊。
“敌军虽众,我军却有地利天险,只要收住守势,便立于不败之地。”燕北缓缓点头,这场尚未开始的战争终于在其脑海中露出雏形,道:“不求速战,只求挫敌军锐气,在恰当时机可露出败象引敌军入涿郡,与其决战!”
第一百零二章 兵临关下()
初平四年初,天下各地的纷争仍旧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反倒愈演愈烈。各地诸侯仍旧为了各样缘由互相攻伐,而在帝国东北去岁难得平静的幽州,也自年初之始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
幽州最精干的幕僚与州郡有识之士一致认为去岁冀州诸侯公孙瓒兴大兵以无前之势在河间重创渤海袁绍的主力兵马,是为了扫除身后的威胁,以图在今年能够全力对付与其有血仇在身的幽州牧燕北。
这份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感,自高门大阀的州府之中逐级传递到下层百姓耳中。而往往,当下层百姓都知晓一件关于战争的事情时,多半意味着一场战争已经开始。
真固然幽州部在北方诸州郡县布设间使一般,燕北同样相信在幽州也广布着属于公孙瓒或袁绍的眼线。为了混淆视听,大规模兵马调动在幽西诸郡百姓眼中变得稀松平常,有些时候就连下达命令的将领自己都看不懂部下一个个曲部在郡中东奔西跑的意图,更不必说那些扮作百姓难以收到确切信息的公孙氏间使了。
在兵马部署上,燕北毫不犹豫地将幽州最大的弱点摆明了放在公孙瓒眼前,任由他去看。为了防备计划中公孙瓒可能拥有的五万名战士,镇北将军部一次又一次地调集兵马。护乌桓司马姜晋领着乌桓代单于蹋顿移部广阳郡,与幽州东部各部乌桓首领派出的兵马汇合,分别由姜晋与阎柔统领着屯兵于蓟。
高览麾下的裨将军部驻防涿郡,表面上看来拥有高览校尉部、太史慈校尉部、贺浑鹿校尉部、张颌别部并且整编万余新兵,总兵力两万有余的涿郡俨然是幽州强力的力量。
但他们仅仅只是诱饵,过半新卒与种族血仇的高句丽从攻军很难在燕北夺取血战中的胜利,这一部兵马,在安排上的确是为了迎战敌军主力、拖住敌军主力,他们的使命仅仅是输的好看一点。
三部兵马分别驻防三郡,看上去就像一只带着致命毒素的蝎子摇摆出可怕的大钳。钳子可以伤人,但真正的杀招,却始终是其尾后的蝎针!
五阮关上,高览迎着初春的寒风立在城头,看着远方地平线上绵延而来的黑线,仅仅皱着眉头。天气仍旧带着隆冬的严寒,关下发黑的积雪仍旧未能消散,关上武装齐备的士卒喘气之间热气出口便化作白雾,可高览的心却仿佛被一团火压着炙烤。
“公孙瓒,来的比我们料到的要早许多!”看着关下数骑由远及近,飞快地撞入成片的拒马鹿砦之间,骑手翻滚下马拽着坐骑行走而来,高览举起手掌道:“开城门!”
尽管他们在五阮关上已经能够见到敌军在远方缓缓逼近的身影,但真正的战斗离他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不多时,孙轻飞身上城,尽管如今的黑山贼首早已贵为校尉之身,却没有办法在这种大战中置身事外,踏上五阮关上大青砖那一刻,才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起来,夹着坐骑疾奔十余里由一刻不停跑上城关令他颇感不堪重负,片刻后才探手种子和关外说道:“十,十三里,公孙瓒……公孙瓒来了!”
高览等一众兵将没有答话,孙轻再度喘了两口气,才终于平复沸腾的胸口,指着关外两侧起伏的山脉说道:“山左,三个军阵,步骑皆备;山右,两个军阵;中军居后,全军缟素,挂着白幡看不清上面书着什么。后面还有,但看不清了,人,到处都是人,一定不止五万!”
“什么!”
高览的眼睛骤然瞪大,令他惊讶的不是孙轻说敌军兵力不止五万,公孙瓒铁了心要复仇,冀州庞大的人口,即便拉出十万二十万民夫乡勇,那片土地都有这样的能力。
“公孙瓒没有分兵?”
公孙瓒精于战阵,骁跃幽冀青徐,半个天下都是他的战场,高览不相信一个这样久负盛名的将军,居然会将五万兵马陈布于五阮关外。“这不可能!五阮关两侧傍山……孙校尉,关左右山中有多少条窄道,能容多少人马同行?”
“山中通涿郡者,不过十余,皆狭窄陡峭,容数百军卒隐秘通行尚可,坐骑、辎重,都是过不去的。想走涿郡,只有五阮关!”整个冬天孙轻都游曳在外,为此甚至冻伤了脚趾,此时说起地形地势如数家珍,“如今已尽数派兵把守,其兵难过。”
话虽如此,孙轻也非常讶异公孙瓒领这么多人到五阮关来做什么,关口两侧皆为陡峭山壁,无论是从关内攻关还是关外攻关,都只能通入三里多长山壁之间强行攻关。
孙轻对诸将说罢周围山间小道的情况,抬手蹭了蹭鼻子,歪头向关外越来越近的黑线望去,已经能看见敌军旗帜的颜色了……他一直以为,这样打仗的方法,只有黄巾军会使用。
就连经历过冀州战场后逃入黑山的部众都学会动脑子思虑战法了。
怎么公孙瓒还越活越回去了呢?
“也许,是想给予守军震慑?”太史慈不敢确定地说道:“公孙瓒应当知晓,我们的部众有不少都是新兵,从关上望见敌军这样的阵势……”
太史慈的话没有说完,而是转头向城上的守军望去。大战来临之前,最精锐的军卒除了小部分守备山间羊肠道,大多都在关口以东三里外的大营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投入接下来战争最激烈的战场。守备城头的军卒大多为涿郡不曾加入战场的新丁,众人随着太史慈的目光望去,显然随着远方黑云般的敌军越来越近直至堵死五阮关山壁之间的全部视野,守城军卒的呼吸亦越来越粗重。
这些雏儿被吓着了。
“高校尉,如今亦探明敌情,孙某不便久留,前往方城回报将军。”孙轻说罢抬腿就走,临近城下这才回头对高览等人说道:“将军的命令,要诸位守住五阮关十日,十日后,孙某在方城与诸君共战!”
孙轻走了,城外的公孙瓒军先锋军拥入关前山道按兵不动。而在左右山壁挡住守军视线的地方,数以千计的兵马一路向西,直奔幽冀边境的代郡方向,那是一股哨骑;而在东面,数以万计的精兵直走涿郡以南,朝着北平方向奔去。
他们朝向的方向,是风萧萧的易水……而作为幽州南部的地利易水,在这个寒冷的时节,还尚未冰释。
第一百零三章 五十四箭()
公孙瓒为取五阮关而兴起的战争开始了,就在其陈兵数万至五阮关下。北方各地讨伐燕北的檄文亦已传开,其间列数燕北数年来十余桩罪过,在这份檄文的末尾,公孙瓒号称起冀州兵十万,要为天下除恶贼燕北,以正视听。
蓟县以南一百三十里,涿郡方城,燕北缓缓将孙轻赶回来路上在涿县取得的檄文放于案几。
“嗯,中规中矩的宣战檄文,伯圭兄恐怕也只有这点文采了。”燕北用十分严肃认真的态度将整篇檄文读罢,抬手让人送给州府陈群,“这个拿给陈群,让他记载中平略里吧,初平四年春,公孙瓒起兵十万讨伐燕北……哈哈哈!”
中军帐里传来一片佐官军校‘十万?’‘十万!’的疑惑惊讶之音,燕北拍着案几斥责道:“人家说什么你们都信啊?燕某还号称发兵二十万打公孙瓒呢!这是个檄文,他连燕某当马贼时候杀了辽东郡的人都写在里头了,偏偏没说某杀他弟弟儿子,这檄文能信吗?”
“退一万步讲了,他就是真发十万兵,有多少连长矛用哪头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燕北这么一说,帐下诸将哄堂大笑,傻子才不知道长矛该用哪头戳!
随着与冀州的战事再起,左裨将右偏将的部下尽由精兵强将充任,相比之下反倒燕北本部较为空虚。如今在燕北部下听用的除了亲兵司马典韦、高句丽杀出来的山贼潘棱、早年间黑山四将中的李大目、王当之外,募三千乌桓兵的别部司马阎柔、领八百鼓舞郎的鼓郎都尉章碾、军司马卑衍等都并未在燕北麾下受到战争的洗礼。
却要来打人这样一场,整个幽州都没有人经历过类似的大仗。
“废话少说吧,终究还是要手上见真章,只要打赢了便随我等怎么说了。现在五阮关的兵马正在阻敌。”燕北不再和自己手下这群没经历过大阵仗的新卒多说什么,转头望向孙轻,道:“孙校尉,乌桓军势向南而下了吗?”
乌桓军势,指的是姜晋挟制的蹋顿兵马,燕北给高览下令据守五阮关一旬就是为了他们。
“回将军,姜司马已渡过巨马水,正向易水东段前行。”
燕北微微颔首,姜晋这股乌桓人从易水渡过去,只要袁绍的人不在冀州东部给他们惹麻烦,借道绕到公孙瓒后头,把五阮关外堵死了,公孙瓒就算真有十万人马,也得在遒县跟他那个短命的儿子一样送了命!
只是他并不知晓,无论是他燕仲卿还是公孙伯圭,两个人的战略重心都不约而同地围绕着五阮关为中心,朝着易水使劲。正当燕北部的姜晋领近两万乌桓人通过易县东部水域时,公孙瓒部下裨将军邹丹正同样领着两万军士押两万民夫辎重渡过易县西面的易水流域,意图自五阮关守军背后突袭他们的腹背。
但是注定,在这个并非两军既定战场的易水上,两支兵马意外地近乎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易县的城池之上,姜晋部下临时在城上休息的哨骑望见西面和东面同时有大队兵马在渡河,黑压压到处都是人,登时间竟分不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