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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纸空谈。”
燕北缓缓颔首,随后起身至帐外透气,郭嘉跟着走出帐外问道:“将军是在担心辽东?”
“不担心,襄平不是谁能打下来的。召集众将吧,我要升帐议事。”
只是他不能在辽西郡再待下去了。
辽东为高句丽所攻并算不上什么大事,沮授与麹义的应对颇有章法,没有谁能做的更好了。
麹义在城外与敌军试探对阵,沮授则于襄平城居中策应,能保万无一失……就算麹义败了,襄平城照样守得住。左右沮授早已派人将铁邬的兵甲运入城中,就算围城必然会产生许多损失,却也在燕北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可惜了今年方才抽出青芽儿的田地。
叫郭嘉过来倒并非是为了问计或是其他,仅仅是因心头那些疲惫的感觉不能被部下军卒看见,他必须寻个人来说说话罢了……若叫人看见自己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拿什么来督促士卒将官勇猛精进呢。
不多时,高览、赵云、太史慈、田豫等人纷纷前来。也多亏辽东传信而来的骑卒到的早,若是再晚上半日,诸将便要率军前往各县稳定局势。
这其实也是燕北部下将领共通的相似之处,此次西征无论赵云还是田豫,他们都有儒将的模样,并非如燕北早期那些兄弟一般莽撞,都可断文识字知晓事理,称得上是文武双全。
“召集诸位前来,是因为高句丽趁我等攻打辽西,其国世子伊尹漠领万众之兵突破边防,现在应当兵临襄平城下了。”燕北微微抬眼,脸上带着笑意讽道:“这个伊尹漠,还真会挑时间。”
越是这种时候,燕北才越不愿表露出自己心中的焦躁,垂目一看便将部下的紧张神情尽收眼底,对高览开口道:“高校尉,辽西郡便由你领两千燕赵武士镇守可否?搜捕溃兵,安抚百姓。过些时日待辽东之围解除,我会从辽东派人来治理郡县,你只要看住这些日子,不让辽西出乱子就行。”
高览抱拳应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负托付!”
“嗯,你可就地招兵,此次所获资财你可拨出五百万钱并挑选合适的兵甲,再募一部兵马。”五百万钱并不够从无到有募集一部四个或六个曲的军卒,不过辽西郡刚刚缴获大量战利,兵甲钱粮足够武装上万人,五百万仅作兵俸倒是足够了,燕北随后望向赵云与太史慈,问道:“子龙子义,你二人领骑营,自乌桓属国走辽东与玄菟郡界一代,绕至大梁水边境,骚扰敌军后路粮道、劫杀溃军,可便宜行事。”
“诺!”
“对了,辽东遭到进攻,也该让乌桓人出一份力,孙轻,你去属国与蹋顿言明,请他自西向东晚些时日相助麹义,一同从攻伊尹漠。如果麹义没能击溃他们,子龙子义,你们不要让伊尹漠活着回到高句丽,我需要你们将他的头颅提回来!”
“将军放心!”
张颌眼巴巴地看着众人都领到自己的任命,不由开口问道:“将军,属下也与高校尉一同镇守辽西?”
先前他还在想,将军让高览再募一部军士,难道说……这新募一营要交给自己统帅?
“辽西交给高校尉就可以了,你率领一曲骑手跟子龙子义的二骑营同去,至乌桓属国后前往汶县一带,散开骑手于辽东郡南北交通要道,驱赶四散的高句丽敌军……孙轻也是一样,负责联通各部信息,并劫杀他们分散的士卒,他们一定会劫掠四下乡里,保护好我们的村落与乡亭,杀光他们。”
听到这样的命令,张颌的眼睛便亮了起来,连声点头道:“属下遵命!”
这并非是什么重任,事实上张颌心里也清楚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恐怕不会得到任何重任。但这次的使命意味着自己能够统帅六百辽东郡最精锐的重骑兵独自与敌人交战。
一个好的开始。
兴许不需要再过上多久,他便能够重新得到独领一军的机会。
显然,冀州的战事也好、高句丽的战事也好。眼下的辽东军,最不缺的就是上战场的机会。
交代完众将的使命,燕北这才对田豫说道:“国让,此次在辽西郡得到多少大船?”
“三丈至六丈的商船有四艘,还有一条正在修补的七丈斗舰,除此之外多为走轲。”
“很好,我与你一同走水陆,我们先回汶县。”燕北说着便对众将道:“都下去准备吧,让士卒食顿饱饭,杀猪宰羊饮够了酒水,明日回程,扫平高句丽进犯之兵!”
次日,燕北同郭嘉与典韦统帅的五百亲卫军逐次登船,赵云太史慈等人则由陆路向辽东郡疾驰,留下高览镇守动荡不安的辽西郡,于各个城池大竖募兵榜,布衣长矛纷纷下发,短时间内便募集到一部战力堪忧的乡勇……虽然这样不经训练的乡勇战力低下,但对高览来说却是最需要的,部下燕赵武士一人带一名新卒,弥补了巡查城池兵力的不足。
第十五章 一个不留()
,。
高句丽,靠近汉朝边境十四里,沿着乡间小路蜿蜒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望见东西纵横的官道,这里在从前属于汉朝时,被人称作三障聚,因方圆十里有三处塞障而得名。
时过境迁,近百年过去没人记得这里从前属于汉人,高句丽人的孩子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们砍柴、种地、牧马、喂羊,沧海桑田之后,他们甚至自己都认为这片土地生生世世就是属于高句丽的。
去年汉朝军队的入侵使村落死去了许多年轻人,为了供应辎重补给,大王又从各地抽调五百户百姓到这里迁居。不过一年而已,这里又变得好似从前一般。
三障聚的百姓,思想也变得不同。老一代人都死在汉朝那个名叫麹义的将军手上,新搬来的这些人……其实他们并不在乎这片‘不毛之地’究竟属于汉朝还是高句丽,相较而言他们更希望这里没有战争,如果没有战争,把这片土地送给汉朝与他们而言也是一样。
现在的定居者们,居住在这里仅仅因为对于律法的敬畏,对这片土地并无太多感情。
正如汉朝皇帝喜好将商贾、罪犯发配边疆的习惯一样,同宗同源的高句丽王同样发配囚犯、奴隶、商贾及他们的亲属来到边疆。平日里除了原本要应付的耕田、养桑、织布之外,这些住在边境线上的百姓还要负责为王庭军队押运粮道。
“哐哐哐!”
清晨,平静的乡里还尚未睡醒,响亮的敲锣声将人们从睡梦中叫醒显得聒噪,七八个身穿布衣手持长矛、铁剑的步卒簇拥着一名骑着带有高句丽特征矮脚马行进在农户门前的踩踏出的黑土小道上。最前列的两名步卒手里提着锣与鼓槌,快速而急躁地敲击锣面,令闻者心生烦躁。
这怨不得他们,天还没亮时便二十里外朝这边赶,披星戴月走访十几个村落,爬惯了山路的步卒脚上厚厚的茧又带给他再一次破裂的感受……谁的心里又能好受的了呢?
没有办法,需要运送的粮食太多,前线虽然冲破了汉朝边境,却受阻于大梁水最西端,汉军在那里间隔河谷与他们的王子伊尹漠对峙,每日人吃马嚼便要八百石粮草。可整个边境线上十几个聚落才只有一千三百名青壮能够作为民夫。
青壮的年龄,已经尽可能严苛了。
“十二到六十五岁的男人,二十到五十三岁的女人,全部出来运粮!”敲着锣的步卒用高句丽话扯着嗓子在村落中高声喊着,看家护院的狗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费力地吠着,“再不出来就烧房子了,你们这些贱奴、废物,快出来!”
百姓没有让军卒等待太长时间,这几日每一天他们都要在清晨雾霭还未散去时便起床,依靠手提肩扛地往返两次,才能将八百石粮食运送到前线,汉朝的境内。
尽管有大梁水能够走水运,但为了调派兵马唯恐战局不利,那些大人物们不愿将有限的战船拿来运送辎重,只能由他们这些苦力翻过山脉,重复辛劳的力役。
这在汉朝是力役,但是在高句丽……他们并没有拒绝的权力。
而就在村落不远处的山脉林间,几个衣甲褴褛的男人接着草木的遮蔽,远远地觊望着山脚下的村落。
不过几日而已,潘棱的模样与当即躲避在辽东郡山林中的模样已大不相同,护着胸腹的铠甲上铁叶子断了许多,露出内里被树木枝桠刺出翻毛的皮甲,臂膀上的衣物也是被扯出几道,双目下眼袋与眼圈前所未有的加重,此时正眯着眼睛咬下半个青色的野果,囫囵着对身旁袍泽骂骂咧咧地小声嘀咕道:“唧唧歪歪,那些人提着破锣喊什么?”
潘棱识字还不如姜晋,好歹姜晋还能把自己名字画出来,可潘棱长这么大就认识军队旗子上的燕字,更别说晦涩难懂的高句丽话了。
就连首领潘棱都成了这副落魄模样,更不必说他身旁的军卒了,破旧的皮盔歪歪斜斜地戴在脑袋上,身旁做过商贾的士卒皱着眉头说道:“司马,他们好像说什么,要让乡里的奴隶都出去……多半是押运粮草的民夫。”
“最好是这样。”潘棱点头,眼睛就快要睁不开了,喃喃道:“今天夜里,咱们能吃顿饱饭……吴双那边准备好了吧,如果是押运粮草,就总是要经过他那里的。”
已经四日了,自撤回襄平的道路被高句丽大军阻隔,潘棱率部下遁入山林进入高句丽境内已经四日……他们的军粮还剩三日,但饮水早在昨天便已经断绝,这一路虽然只有几十里路,却在四日里让潘棱和吴双的部下死了三百有余。这其中大多是身上在先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山里的毒虫叮咬毒发的,或是身骨虚弱被抛下。
也要十几个人是因为他们不听号令想要向西逃跑被发现的,全部被潘棱下令吊死在林间的树上。
没办法,如果出现逃兵也不管,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逃走。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员,他们想在高句丽境内活到战争结束根本不可能。
潘棱是出来踩点的,就像从前混迹山林的那段岁月一样,先探查情况,再突袭村落。不过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从前大多是先派人向村子里传信,让他们准备好粮食,如果到日子没准备上来才会攻入村落抢夺……可在高句丽境内,潘棱并没有这种想法。
就算他们想在像一群乱兵,潘棱也仍旧将自己当作辽东郡的中层军官,他们还在战争中,只是与将军、襄平失去了联系罢了,但战争还在继续。
“你回去,找两队人过来,让他们带上弩和刀剑,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潘棱趴在地上,嘴唇干涩地不愿说话,烦这两只像死人一样毫无神彩的眸子说道:“看吴双还能不能打仗,他要是不能带人的话就你去,他们运粮的队伍一次也就四五百人,有兵器的不超过二百,你知道怎么抢么?”
比起潘棱,吴双十分不幸。早先的战斗中他的手臂被割伤,当时并未察觉有什么大碍。不过前几日又是发热又上吐下泻的,夜里裹着毛皮毡子还是叫冷,潘棱估计他是得了那个什么,医匠总是挂在嘴边的‘邪毒入体’。
但凡害了这病,就是没治。十个里头也就仨能扛过去的……吴双的命在潘棱看来已经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了。
“怎么打?”
潘棱不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