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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淙ァ
曹操吃多了凉州人的亏,上次荥阳之战差点被徐荣诛杀与阵中,哪里还会愿意让部下再与凉州人硬拼?只管军阵拉起木栅,箭雨死命地兜头劲射。
一时间船下岸边人仰马翻,郭汜部下军卒死伤惨重!
郭汜率领麾下强骑猛冲三阵,三次却皆被中原人的弓手射了回去,勉强只能依靠战船淌水对岸上的中原兵以骑弓反击。
但骑弓能在平地上与步弓对射吗……收效甚微!
双方交兵不过一刻,凉州兵死伤之数便有七八百之多,甚至已经出现士气崩溃的士卒攀上走轲朝北逃窜。
郭汜哪里能承受这样的代价,当即发号施令命士卒退回船上准备开船返回北岸。
曹操绝不愿给他安然返回的机会,当即扬剑振臂高呼道:“放栅栏,追击敌军,不要让他们回到船上!”
“元让!”曹操转头大声喊道:“上船追击!”
根本不必曹操多说,据守左翼的夏侯惇早已招呼士卒提弓上船,推着小船离开浅滩,朝着飞逃的凉州战船追击而去……左右谁都不擅水战,边用箭雨追击,追上一个算一个!
除了乘船追击的夏侯惇,河畔三面围攻的曹洪、曹仁、夏侯渊亦率领步卒冲杀而出,追赶来不及逃上船的凉州兵。
郭汜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南渡大河居然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阻击,甚至因为凉州兵的军纪,兵败后的士气如山倒,使凶猛的凉州兵统统变成乌合之众,无能再战。
“快,放箭射击他们……去你妈的!”郭汜乘着斗舰抓着缆绳命令士卒以弓箭还击数十步外的中原兵走轲,却发现在船上他们的士卒连站都站不稳,开出的弓箭早不知晓飞到哪里去了,不由使郭汜愤怒地骂出一声,恼怒道:“撞,把他们撞到河里去,娃儿们全给老子抓紧咯!”
随着郭汜瞪着大眼对斗舰下令,凉州兵各个寻找能够让他们抓住的地方,接着在船夫的操控下猛地船身一摆,朝着不远处两艘敌军走轲冲撞而去。
“校尉,大船撞过来啦!”
眼见比走轲大上三倍不止的斗舰调转船头横冲直撞而来,走轲的船夫各个惊恐地哭爹喊娘,他们哪里还能躲避地开,各个无助地看向夏侯惇。
夏侯惇有办法面对这种情况吗?他当然没有!
他只能瞪大双眼看着斗舰的巨大船首冲刺而来,感受着自己浑身狠狠竖起的寒毛,一脚踏在船首,高高举起短环首刀,扯烂衣襟将环刀与右手紧紧绑在一起,粗豪地嗓音声嘶力竭地高声喝道:“准备接战,准备……接战!”
夏侯惇的吼声中带着些许颤抖,与他面对强压而颤抖着挺直身体相比,身后的军卒的士气却低落到无以复加,纷纷跃下走轲,宁可钻入大河泅渡也不愿追随夏侯惇赴死。
跳下黄河未必会淹死,但是被这么大的斗舰撞上,莫说是人,就算是走轲也会被碾压地粉碎吧?
但夏侯惇仿佛没有丝毫临死前的觉悟,即便极端的恐惧令他脸色已经发白却高高昂着头颅,脚踩着船首怒目圆睁,看着斗舰越来越近。
轰!咔嚓!
几乎在斗舰撞上走轲的瞬间,巨大的船首直接将两艘走轲冲开,巨大的压力使得夏侯惇所在的小舟被巨浪掀翻,另一艘走轲却直接被撞碎在浪涛之中。
而夏侯惇,在即将撞上的瞬间纵身跃起,借助环刀的力气狠狠地扎进船首,整个身子挂在船首,巨大的冲击险些令他昏过去,手臂的割裂感令他咬紧牙关。
两艘走轲被冲翻,船上的郭汜仿佛找到水战摧毁敌军的快感,挥舞着令旗高声吼着命部下点起火把,指挥另外两艘斗舰冲撞敌军。
尽管郭汜的部下有斗舰,冲撞力一时无匹,但周围双方走轲已经接战,无论凉州兵还是中原兵,他们都没有在船只上稳定射箭的技艺,不约而同地选择最简单有效的近身搏杀。
郭汜才不管那么多,指挥着斗舰在大河之上横冲直撞,不分敌我地碾压着周围一切走轲小舟,发出张狂的笑声。
水战并不比陆战仁慈,尤其在这种大河之上,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虽然斗舰已经是能够称霸大河的大船,但这种大汉身量较小的船只实际上并不擅长冲撞,在郭汜野蛮冲撞了十余艘走轲之后,船舱传出漏水的消息,六个隔舱已经有两个进水,如果再不撤至岸边,便有沉船的危险。
郭汜这才作罢,招呼庞大船队向北岸大营撤退。
但是现在,他的船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庞大,上船的三千余兵马如今只剩下走轲三十余条与三艘斗舰,满打满算只剩不到两千兵将,而紧随其后的还夏侯惇的几百部下锲而不舍地追击着,零零散散的箭矢落在他们身后。
第三十二章 梁县之战()
孙坚的兵马,埋伏在梁县东北的山坡之后,自三面将大片田地围出口袋,只等韩当吸引胡轸至此。
孙文台看不上胡轸,不过略施小计便引得他不敢进攻,这等胆气的领军将领有什么好怕的?孙坚甚至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留错了断后之将。来自幽州的韩当在他麾下可是少有的猛将,稍有不慎可就会将诱敌之战打成攻坚。
实际上也正向他所想的那样,韩当对胡轸在汝水桥以南发动突袭令胡轸心神震动,别的不说,就远远地那一箭射伤手臂,便使得胡轸怯懦地后撤,恨不得缩进自家军卒阵线里头再不出来。
但突袭在此时才刚刚开始,韩当抓住时机便越战越勇,长刀入手更是所向披靡。随孙坚南征北讨的大将可会畏惧凉州人的战阵,笑话!
这样的战斗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江东兵之强,一在楚地自古民风剽悍,能征善战之人层出不穷,但也在于江东有良弓。南方有更富韧性的木杆,做出的强弓大多比中原弓更适合远射。
韩当麾下两千军卒中,有三百张吴郡长弓,这个数量虽然不多,但若比较过桥的千余凉州兵,绝对不少。
吴郡精卒呼啸的箭雨不断抛射,那些荆州新卒也因为韩当的勇猛而奋起向前砍杀,不断冲击着凉州兵的阵形。即便凉州兵再骁勇再善战,却也无法在身后汝水桥一片混乱的情况下禁受韩当部接连不断的冲击……每一次冲击,每一次下坠的箭雨,都是得凉州兵飞快减员,甚至前阵与后部因为箭雨抛射而形成割裂。
摇摇欲坠的阵线。
接战不足一刻,凉州兵已经减员数百,韩当部却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在这样的阵战中,韩当足矣依靠自身武艺与胆魄横行,长刀猛然挥出便荡开一片敌军,见给凉州兵造成不小的伤害,韩当杀出一条通路打马便走,一时间竟是叫凉州兵纷纷来不及反应,先前汹涌攻上的中原兵便已经退却。
待到韩当本部撤出数十步,桥上的胡轸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喝着命士卒追击。见敌军率先退开,凉州兵自是不复先前披靡,纷纷向前追击。
追不过三四十步,先前打马便走的韩当突然回首,几百个持着劲弓的步卒纷纷张弓而击,兜头的箭雨呼啸而来便再度射杀近百凉州兵,正当凉州兵纷纷闪避箭雨之时,韩当夹马回冲,手起刀落便再度斩下几颗大好头颅,左右凉州兵将俱不能挡,身旁十余步凉州兵不敢近身。
“哈哈哈!”
韩当扬刀纵马,见凉州兵皆不敢上前的怯懦模样大笑不已,更是将凌厉的目光投向阵中桥上凉州兵团团保护下的胡轸,提着长刀上举,做出威胁十足的动作。
随后又是一阵长笑,韩当这才打马率部离去。
胡轸哪里受到过如此侮辱,以两千兵马冲他万军之阵,斩及而还也就算了,还敢在阵前发笑?
看着南兵离去的阵形,胡轸脸上一片青白,恼怒不已。这哪里是一场大战,明明是一边倒的屠杀,敌军趁他不备在桥上引军而来,他的阵形根本没有铺开……若就此退去,岂不被凉州诸将与董公小觑?
“传令,追杀敌军,他们有步卒拖累逃不了多远,追击,追击!”胡轸愤怒地驱赶军卒渡过汝水桥,仅仅留下千余步卒收整阵亡部下的尸首,引六千余军骑循着南兵逃窜的踪迹追击而去。
他誓要取这南兵中嚣张将领的首级,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韩当才不管胡轸有多愤怒,率军奔行一里后韩当没了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小心谨慎地让步卒向东逃遁兵掩盖撤退路线,独自带着大部骑兵打出扬尘向南奔去。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够了,如果敌军将领还不追击,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只能听天命尽人事,尽快与破虏将军合兵一处才是。
不过十里之外,孙坚的兵马早已等候多时,远远地便见韩当引一部骑兵奔行至此,其后还有大片扬尘。
孙坚面露喜色,显然敌人已经上钩,被韩当引诱而来!
“黄公覆,领兵坐镇南部。大荣引兵左翼、德谋居右翼。”孙坚头顶赤帻,扬刀牵马刚烈无比,皱眉看了北面一眼,发号施令道:“孙家的好儿郎,随我自右翼绕行敌后,截断其退路,务必全歼敌军!”
待到此时此刻,已不需再说什么,部下诸将皆随同南征北讨自是了解自家将军的目的,当即各个应诺领兵而去,孙坚则朝着敌军的后路缓缓行去。
至于包围正中,已经能看到远处凉州军骑轰踏而来,根本没有什么阵形,争先恐后地追杀韩当部的骑兵。在转移步卒之后,韩当的部下皆是在荆州时招募的郡国兵,独力根本不堪一战,何况对上的还是愤怒至极的凉州兵,一旦被追上,战局根本不必多说。
胡轸兴奋不已,先前耀武扬威的孙氏将领此时连头上兜鍪都丢了,部下也都曳旗而走,狼狈不堪地夺路而逃。他甚至能够想到,再追击一里便能赶上他们,随后包抄、蚕食,最后这名将领的首级一定属于他!
不过是只敢仰仗地利耀武扬威的小儿罢了!
突然间,却不知那骑将是失心疯了还是知晓自己再无退路,竟在阵中大声喊话振奋士卒气势,接着擎刀跃马反杀回来!
这不是犯傻吗?
胡轸不屑地笑笑,挥手间便命士卒迎上去接战,区区几百士卒,难道还能做他们六千余骑的对手吗?
笑话!
可就在接战之时,左右前三面突然都爆发出喊杀之音,山坡之后各个打着孙字大旗的兵马带着滚滚如雷之势奔杀而下,一时间竟隐隐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
“什么,孙氏小儿居然敢在此地设伏?”胡轸不由大惊,连忙勒马,此时他失去冷静根本无法探查周围战况,甚至都没有看出周围三面伏兵究竟有多少兵马,便连忙催马命令士卒向后退却。“退,快退回去,我们中了敌军的埋伏!”
如果他足够冷静,便能发现其实三面合围而上的敌人加到一起也就才看看四五千兵马,何况此地为开阔地,山坡之后也无法再藏下更多敌人,只要有胆气一往无前地冲锋,还是有可能冲破敌军包围阵线,甚至仰仗凉州兵之悍勇,就算反败为胜也未尝不可。
但他不够冷静,当危机到来只想着快速退出敌军的包围。
孙坚是什么人,孙武子的后代,不说家学渊源,孙坚自十余岁在岸边吓跑海盗后便踏上征战之路,就算称为用兵如神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