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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的上官,公孙度的确是张颌从今往后名义上的上官。可燕某人也是啊,督二州军务呢!
张颌笑着点头应下,恭敬道:“将军放心,属下定借玄菟郡养将军的兵,若事情有变……”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谁都清楚他话中的寒意。
“只不过,我们要如何取得公孙度信任呢?毕竟谁都知道你是追随燕某打仗的部下。”燕北这么说着,实际上还是担心张颌自己的安全,毕竟这个纷乱年代若想杀一个人,即便是两千石的校尉或太守,那也太简单了。他皱眉想了片刻说道:“这样,等你过去后,燕某会向你传信,召你募兵送到辽东,你不要应允,把密信交给公孙度,取信于他……然后辽东会放逐你部分家眷,让他们去玄菟投奔你,造成你与辽东决裂的假象。”
“诺!”
燕北这么说,便意味着他对张颌绝对放心,就这么将一个校尉送给玄菟郡。他不怕张颌不回来,无论怎么看,督幽冀二州军务的度辽将军,都要比玄菟太守好得多。他相信张颌是个聪明人,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他。
此次麹义张颌追随他南下平叛,几个月就做了裨将,他张颌也从冀州时小小的军司马变成如今能够与高览比肩的校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只有跟着他燕北,才能立功!
张颌领了诏书,自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燕北挥手让他去城外向家人报喜,自己则在郡官署中来回踱步,就算到这会儿心里都还沉静不下来呢。
度辽将军,这可是整个北方权力最大的外事将军了。
正当燕北还沉浸在官拜将军的兴奋中时,郡署外面的武士来报,朝廷的赏赐之物都已经整理好了,问燕北金银武具还有良马都如何处置。
“把武具都拿进来,金银与良马稍后再说!”燕北对这些武具很是期待,到现在他都不曾见到过长槊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过心底的迷茫暂时压住喜悦,对沮授问道:“朝廷让我领三营,渔阳营我知道,荒废久已;那度辽营和黎阳营是什么情况,公与可知晓?”
“黎阳营在黄河北岸,于冀州魏郡黎阳县;度辽营在并州五原……属下建议主公亲笔书信一封,加盖度辽将军印,速速遣人至并州将度辽营招至冀州,甚至是幽州吧。”沮授沉吟片刻,抬手说道:“至于黎阳营,亦需命麹义持书信去暂且统领。朝廷既然将这三营人马命主公统领,便要牢牢攥在手里才是。”
燕北点头应下,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不是安平年代,中原四面八方就没几个地儿是安稳的,他可不敢贸贸然跑去并州管辖人马……毕竟他的根基在幽州,甚至在幽州都不算稳当,只有辽东郡才算是家。
“招,稍晚些时候我便写信招来。”燕北心中遗憾,这服丧三月未半,可眼下他便不能再服下去了,抬头对沮授说道:“明日吧,我明日启程去蓟县拜会刘公,派人营救扶余使节与稳住高句丽世子的重任,可就要交给你了,公与。”
沮授闻言面上一喜,看样子燕北并未因这官职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当即拱手道:“此时但请放心,主公是如何打算的?”
“朝廷虽让我督幽冀二州军务,可眼下这二州军务,单凭我一人,是督不起的。”燕北手里拿着诏书,面上带着不屑的笑,说道:“如今皇室式微,伯圭、本初、文节,谁又真将朝廷放在眼中,别的不说,公孙伯圭与袁本初的军务,我督得了吗?今天我传信说要督他们的军务,明天他们就起兵来打我啦!”
“何况朝廷此次封赏,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董仲颖指望着我帮他压住袁本初呢!他这么一封书信,刘公心里就是不多想也难,蓟县那么多老狗整日屁事不干就会说我的坏话,我要去刘公身边坐着才好啊!”燕北可不像拜了将军位就走公孙瓒的老路被刘虞猜忌,何况刘虞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盟友,点头对沮授说道:“现在还不是收拾伯圭最好的时机,北有玄菟,东有强邻,幽州不能内乱。”
刘虞有贤明、有声望。燕北有兵势,有武功。他们二人正是互补的强强联手,若单其一人,就算能逞一时,前途却也有限;但若二人联手,不敢说安定天下,雄于东州匡扶汉室震慑诸侯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燕北对于未来的全部规划中,刘虞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刘虞就像大权旁落的周天子一般,他的德行令天下信服,无论燕北要做什么事情,只要刘虞点头,他便可以掌握大义。
这个世道,无论做什么大事,没有对错,只有大义。只要掌握着大义,做什么事情便都能让自己得到声望威望。
这恰恰是燕北最缺少的。
就在这时,门外武士抬着小童腕口子粗细的长槊与雕刻章纹的坚固华美大铠鱼贯而入,不由得让燕北大饱眼福。
“对了,公与,稍晚些帮我找个郡府中文笔好的书吏,代我修书几封。刘公那边我亲自去拜见就不必写了,但是公孙瓒、袁绍、韩馥、张燕,这几个幽冀二州的强人,都要写上封书信。消弭公孙瓒与袁绍的敌意,增加韩馥和张燕的亲近。”燕北伸手揭开槊锋包裹三尺长的皮套,看着冒着寒光的长刃映出自己的脸,这才抬手敲着脑门儿,感慨道:“这人啊,地位高有地位高的好处,但却要更辛苦些。”
董卓从太尉府赐下三杆长槊确实是好东西。一丈八尺长的大槊粗略一看就有近二十斤,秘法浸泡的木杆敲击似金铁之音;那五领大铠分涂彩色大漆,饰以章纹白牦毛,端是燕北平生从未见过的华美武具。
可燕北却在心头暗骂,为啥不送他多几口环刀……他在马上使不来长兵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沧海桑田()
拼死效命的将军荣登高位,这种气氛让襄平乃至整个辽东在随后数日都沉浸在喜意洋洋中,就连郡中市税都被免了一般,接近举郡而庆。
襄平以南,最早归属辽东公孙域的那片土地,距铁邬不过十四里大片肥沃良田中间,有一座看起来并不恢宏却十分富丽的庄园。
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辽东前校尉姜晋。
“瞧瞧,瞧瞧你脑袋上带着这个叫抹额吧,我在番汉听人说过,高句丽的达官贵人额头都系个这个玩意儿。”姜晋眼巴巴地带着羡慕神色将王义从头看到脚,战场上凶猛似阎王的蓟县恶汉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农,像伸手摸摸又有些怯怯,“瞧瞧这大氅,他娘的,出息了啊,阿义,你出息大了!”
常言人靠衣裳,从前弟兄们都过苦日子时候谁都差不多,那会穿上一套破皮甲就觉得是多了不得的玩意儿了,姜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王义这小子从东夷高句丽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由内而外的那种气度,令他想起在冀州时寥寥可数地见过那几次士人。
甚至……王义要比他见到过的士人,甄俨之流在衣装上更为华贵。
王义一听姜晋这话听着便笑,解下抹额递给姜晋,脱下大氅随手置在案上衣襟落地也不管,放着大堂中蒲团不坐踢到一旁,拉着姜晋俩人在篝火旁盘腿坐下,开口笑着指使府上奴婢道:“几件衣服饰物,能比得上你起这么大的宅子出息?别说别的,哎,别看着了,把你们主人家里好酒都搬上来吧!”
奴仆侍者不敢答话,姜晋瞪着眼睛道:“没听我兄弟说什么啊,去,将好酒都取来!”
姜晋这宅子从打完辽水之战分了土地便开始修,不过转眼就被燕北派到大汉最东边陲,修好了自己都没来过,也就这次被燕北免了校尉的官,这才领着部下回到襄平,有机会住进来。
这些奴仆都是新购来的,他们或许听说过姜晋这位新主人的凶名,却是绝不知晓王义的名号。如今辽东都知晓燕北、沮授、高览、麹义,其次是姜晋、李大目、张雷公、孙轻这帮人,派到外头的燕东就算和燕北有那么近的血亲关系,也快被人忘得差不多,更不必说本就名声不显的王义了。
“咱们兄弟可有半年多没见了,我听人说你在东夷侍奉他们的世子,来跟我说说,你都做些什么,那东夷就都像你这么富庶,穿金戴银的么?”片刻,被姜晋驱使的奴仆便搬来酒瓮,为他二人倒上,姜晋握着酒樽与王义对饮,言语中满是亲近的羡慕,“瞧瞧,领着大汉校尉,侍奉东夷世子,咱幽州也没谁有你这能耐了!”
“我这算什么能耐!”王义讪笑着与姜晋对饮,末了才豪迈地以素衣抹过嘴角,“快别挖苦我了,在高句丽整天把自己装的像个人物,像这样萁坐都是不敢,生怕辱没了国体叫夷族小觑……他们哪儿有人人穿金戴银,和咱们汉人一样,穿的好的是达官贵人,贫民黔首跋山涉水的却连草鞋都没有的也多的是。你看我穿的好,是因为做他们的世子侍者,就像咱们诸侯世子身边的从人一般,衣服上自然要符合制度。”
姜晋长出一口气,对王义问道:“他们原来没什么本事,那就算打他们也得不到什么,二郎还把你派去那边做什么。”
“他们不富庶,但也是有本事的,阿晋莫要小瞧了他们。高句丽国与扶余、三韩都有所不同,他们的国人好战而凶猛,从上到下整天想的都是如何扩张,兴兵四方……先前没去时我与你一般想法,但如今,我巴不得咱们赶紧派兵把高句丽灭掉,可是实力不济啊!”
“实力不济?这他娘二郎有这么多兵,还扫不定个小东夷了?”姜晋一听王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气鼓鼓地坐正了身子,敲着地板道:“跟你说,我在番汉也没闲着,进高句丽南部三趟了,他们在兵甲上根本不堪一击,南部边境的驻军有的还用青铜刀剑,和鲜卑乌桓一个德行!”
“不是一回事,他们确实兵甲差,南部边境的兵甲其实还算好的了,那是你没见北部边境的兵,他们五部大加的奴隶兵和扶余人打仗都光膀子提着木矛上战场,但寒冬腊月里爬冰卧雪都不敢有怨言,你的兵行吗?”王义摇着头让姜晋不要小看敌人,说道:“他们国内也有强兵,五部大加手里都攥着精兵劲卒,一样犀皮甲、甚至还有铁大铠。”
“辽东兵虽强,却还不是高句丽五部大加联手近十万人马的对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分而划之,让他们内乱才有机会。”这半年多的高句丽之行,对王义个人眼界格局都有不小的提升,从前他只关注自己经受的那点东西,如今却跟在世子拔奇身旁,终日看得都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战事、明争暗斗,从前一同起于微末的兄弟谁也没有他对辽东局势了解透彻。说着,王义对姜晋说道:“你不是问我在高句丽做什么,这我可是能跟你好好讲讲。”
“与其说他们是一个王国,倒不如说是像鲜卑人、乌桓人那样好几个部落联合起来的松散大郡,在他们的历史里,一百多年前建国就这样,到现在没变过。他们学习大汉的文化,用我们的语言和文字,可在用人上却大有不同,他们现在的大辅,就是丞相,以前是国内城外头的农户。不讲究出身,只要被人发现有本事的人,就能得到远超本事的地位……因为他们有才能的人太少了。”
“各个方面那都是,我本来只是个商贾,在边境靠二郎的支持买卖些陶器、漆器,要不就是教教他们的奴隶怎么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