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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祖宗陵寝叫贼兵焚了,龙兴之地也叫贼兵给占了,这要换做是老百姓家被人扒了祖坟,占了地都晓得要拼命,堂堂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更是要拼命了!
身为嫡系子孙,他富绥和猛锇得把态度表明了,不跟贼军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就不是爱新觉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庄亲王,你还抱着那盒子做什么?!”
到庄亲王博果铎还抱着那个金盒,富绥气不打一处来,冲前去一把抢到手:“太皇太后都说了,这盒子里的是假的,你还当个宝贝似的捧着干什么!”两手一举便朝地砸去。
“别!”
博果铎一惊,便要伸手去拦,却已是来不及了,只听“咣当”一声,金盒被重重砸在地,一具头骨“咕噜”一下滚到了康熙的脚下,晃了两晃才停了下来。
“假的?…”
博果铎和简亲王雅布几乎是同时抢到康熙脚下,呆呆的望着那头骨,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有些吃不住太皇太后的话是真是假,这要万一这头骨真是显祖宣皇帝的,那富绥这般亵渎可是对祖宗的大不敬,这要传了出去,叫他们这些爱新觉罗子孙如何见人!
“这头骨是假的!”
康熙对于祖母的话深信不疑,见庄亲王和简亲王还有些不信,突然抬起大脚重重的踩在了那头骨,顿时,早已枯朽的头骨不堪重压,裂成一堆散片。
“啊!皇?”
博果铎和简布吓了一跳,望着那碎了一地的头骨不知所措。
“假的!”
康熙大声又重复了一声,然后着群臣扬声道:“前明天子尚知不与贼兵谈,朕岂能连朱家皇帝都不如,传朕旨意,凡我大清臣民,皆不得与贼相通,不受贼之要挟,休说是十万金、百万银,就是一两银子朕也不给他们!”
怒气未息,又问桂祥:“桂祥,关外现在如何了?”
桂祥忙道:“回皇话,奴才来时,贼军已经到了清原,康亲王兵分三路,欲与贼军会于清原。”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奴才打锦州过时,信郡王正领着人马往盛京去,估摸着这会也应该到了盛京。”
信郡王鄂扎是十四日带着一万两千八旗子弟出的关,因与大军一同出发的还有户部临时调集的八十万石军粮,所以行动迟缓。
听完桂祥的话,康熙点了点头,一眼见跪在那的明珠,吩咐道:“明珠,你准备一下,朕要御驾亲征。”
“皇!”
康熙要御驾亲征的念头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打在木兰围场时就有这念头,后来被裕亲王福全和安郡王岳乐给劝了下来,现在听皇又起御驾亲征的念头,明珠的第一反应是不可。康亲王和信郡王已经领军出关,他们二人带走了京营的全部兵马,后者所带的一万两千人更是从京八旗征调的,这已经是动了旗人的骨头了。
这要是关外各军都是打的败仗,盛京岌岌可危,皇御驾亲征也说得过去,但就几天前佟国纲才在锦州打了个胜仗,斩杀贼军数千人,迫得贼军往北退缩。由此可见,贼军也不是难对付,只要统领有方,指挥得当,关外平定指日可待,哪里需要皇御驾亲征。再说这御驾亲征听着是好,也是大长国威军心,可是这兵从哪来?
直隶、江苏、陕西、浙江四省驻防八旗兵已经奉旨北,但还要有几天才能赶到京城,两广、陕西、甘肃诸省的八旗兵都是平三藩时留在各省的,也都是百战精锐,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们赶到京城,最快也要一个月,哪里来得及!
明珠心急啊,皇金口一开要御驾亲征,可是他从哪调兵给皇出关呢,难不成让皇带着一帮子侍卫出关平乱不成?
别大清现在关内一统,国势蒸蒸日,但底子明珠却是知晓得,别的不说,就说这可战的八旗兵,当初从龙入关的八旗子弟虽说有百万之众,但骨子里早就烂掉了,能用的战兵不会超过三万,三藩之乱时,又战死大半,也就余下一万多能战的驻防在各省,其他的旗人子弟哪里能得了战场。否则,平三藩也不会用那些汉人绿营兵了,说白了,八旗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八旗,没什么兵能用了!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也没办法说,要是单独和皇谈,他还敢说出实情,可是这大殿这么多王公大臣,他哪里敢说没兵用,更不敢说八旗兵不可用!
“皇,康亲王已经坐镇盛京,信郡王也正带兵赶去,以奴才,有康亲王在,皇只管等着报捷的佳音就是,不必御驾亲征。”
“不,康亲王虽然可用,有他在,朕本是须担心,但现在葛尔丹带着他准葛尔的六万铁骑南下漠南,他葛尔丹不是傻瓜,缘故的怎么就弃了漠北,不辞千里跑来漠南呢?朕,他就是和贼军们搭了线,想一同瓜分朕的祖宗龙兴之地,他是想和贼军平分关外!说不定,他是想学布尔尼呢,把大军开进关内想夺朕的龙椅呢!”
康熙越说越怒:“葛尔丹狼子野心,朕不怕吴三桂的那些旧部,朕担心的是葛尔丹!先前总是想国库不充实,三藩刚定,百废待兴,不利再大举刀兵,但现在是葛尔丹逼着朕出手,逼着朕要提前与他交手,他这是把刀架在朕的脖子!朕如果不回击他,蒙古诸部如何朕!再说,漠南诸部是我大清的屏藩,朕绝不能让葛尔丹占了漠南!趁着科尔沁、察哈尔诸部还能撑些时日,朕要赶在葛尔南解决漠南诸部之前把贼军收拾掉,否则,可就真是两面受敌了!”
“皇”
明珠着急,还想劝,却见康熙大手一挥,根本不让他说话。
“朕意已决,不亲眼着这些贼军覆灭,朕食不知味,夜不难眠,你准备,三天后朕便出京!”
第六十四章 御驾亲征(中)()
“既然皇圣意已决,奴才也不敢再多言,但请皇明示,三天之内奴才从哪为皇征调这出关的兵马,又或是皇是轻骑赶赴盛京指挥康亲王和信郡王的兵马?”
明珠见康熙执意要出关,肃亲王富绥、庄亲王博果铎、简亲王雅布等一班宗室都不做劝阻,恭亲王常宁甚至还有一股兴奋之色,索额图等人也是默不作声,阿兰泰、高士奇他们一往内阁学士也没一个出来附和自己,不由感到一阵心疲,他明珠是忠臣,是能臣,为他爱新觉罗的江山可谓是忠心耿耿,死而后已了。【】但眼下皇听不进劝,执意要御驾出征,他话可说,也犯不着死谏,搞什么头撞御柱什么的。但他得把话挑明了,皇御驾亲征可以,但这随驾出征的大军从哪来,得让皇自个说,他明珠不担这个罪,也没法担。否则皇金口开了,痛快了,三天后怎么办?他明珠怎么办?
不软不硬的扔了个钉子出来,明珠知道康熙不是昏君,圣明得很,只是这会在气头,听不进劝,但只要冷静下来,肯定会想到以京里情形,这御驾可不是那么好出关的。
御驾亲征,那可不比常人领军,不说仪仗什么的,单是这大军就得是威风凛凛的精锐,步骑怎么着也要数万,如此才能叫御驾亲征。康熙打登基到现在也二十四年了,还是头一次要御驾出征,不但是为了平灭贼军,更是要威摄葛尔丹,甚至要与其决一雌雄,所以不能轻率,一定要有精兵强将才行,所以明珠这个话一说,他也咯噔了一下,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发现好像京里是没多少兵马可供自己出关了。
“京里现在还有多少可用兵马?”
康熙有些头疼的问明珠,他管着兵部,还兼着正白旗的差事,京里的家当除了他就没人知道了。
明珠知道康熙要问自己,早盘算过了,微一躬身,回道:“除了汉军旗火器营的一千七百兵,只有步军衙门的两千多兵了。”
“才这么点?”康熙呆了一下,“朕年初新建的虎枪营呢?”
“虎枪营新建,按皇的意思,都是从前锋、护军、骁骑等营挑选的八旗精锐,所以兵员不多,不到六百之数。”
明珠轻飘飘的一句话粉碎了康熙的期望,果然,一听虎枪营还不足六百兵,康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有些不快的瞥了明珠一眼:“这加起来还没有五千人呢,你这是要朕御驾平贼,还是要朕以身犯险呢?”
“直隶、江苏等省的八旗兵奉旨已经在赶来京师途,奴才想也就几日的事了,如果皇缓一缓,当还能再凑五千兵,奴才再想办法凑一凑,总能给皇凑齐一万之数。”
“等?你叫朕怎么等得了!贼军占我吉林、宁古塔、黑龙江,还焚了我列祖列宗的陵寝,现在更是威逼盛京,一想到被贼军杀害的我大清子民,朕就恨不得立即提剑与贼军血战到底!你到好,不为君父分忧,反劝朕缓一缓,朕问你,贼军可曾缓了,葛尔丹又可曾缓了,罗刹人缓了!”
明珠的话让康熙十分不满,这奴才是越来越不意了,换做从前,自己只要一个眼神,明珠就能把自个的心思琢磨明白,变着法子替自己去解决,但现在却是软硬要想着法子不让自己出征,当真是可恶至极。若不是现在还用要他,康熙恨不得马下了明珠的顶戴。
明珠党羽,步军统领席珠见皇对明珠大发雷霆,忙出列道:“皇要御驾出征,这大军兵马肯定不能少,但京里的八旗都已经出关,明堂一时半会也变不出兵来。奴才倒是有个办法,就不知皇是否肯采纳…”
“哼!”
康熙怒哼一声,视线移向席珠:“什么办法,你说。”
席珠忙道:“直隶境内有绿营兵一万六千,京畿一带也驻有一万四千,加在一起有三万余人,这些绿营兵都是可战的,奴才以为,不妨调他们出关。”
“不成,绿营兵不可出关,是这是先帝在时定下的祖制,朕不能违了先帝。”
康熙二话不说就否了席珠的提议,前几日高士奇也曾提议调绿营兵出关,但康熙左思右思,终觉不行。这关外乃是大清龙兴之地,列祖列宗陵寝所在,也是爱新觉罗家的退路,要是放这些绿营兵出关,万一内有不轨之人闹事,后果不堪设想,何况现在关外的贼兵多是汉人,难保绿营兵不会和他们私通。再者,一旦调绿营出关,那疑是向天下昭示八旗兵矣,南方数省尚有前明余孽活动,如果被他们出八旗虚实,眼下已从南方诸省抽调驻防八旗北,万一南方再复乱,当真又是祸事一桩。
庄亲王博果铎听到这里,忍不住走到席珠面前骂道:“难不成咱八旗真的就没有兵可以出关了,需要那些汉人的兵不成!”
席珠有点怕这老亲王,任他指着鼻尖不敢吱声,明珠却是接话不卑不亢的道了句:“回王爷话,眼下咱八旗还真的没什么兵。席珠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行,吴三桂起兵造反,朝廷不就是用的那些绿营兵嘛。”他这话明里是对庄亲王说,实际却是说给康熙听的,明珠一向就主张用汉将汉兵,以汉治汉,现在各省的提督总兵们多是他一手提拔的,可以说,他明珠的根基不仅仅是朝廷里的这些满汉大臣,更是那些手握重兵的绿营汉将们。
如果皇同意调绿营兵出关,明珠倒也不反对御驾亲征,因为一直以来,关外的封疆大吏们就不听他招呼,他在关外也没有什么党羽,正好趁此利用绿营兵出关,在关外安插些亲信。
索额图何等精明之人,一听明珠言语有同意调绿营兵出关的意思,忙出来阻拦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