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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安王也这么说,那朕就再等等?”康熙想了想,好像岳乐说得不错,自己就是太急燥了,刚才一听北征大军覆没和吴逆占了尚阳堡,就气得一时失了方寸,现在想来,倒是大可不必。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堂堂大清国难道还能被罗刹和吴三桂的那些残兵败将给翻了天不成。
“那好,朕这就派人去宁古塔探明情形,另外也让明珠做好准备,万一巴海平不了这些贼军,康亲王即刻出关,切不可使贼军惊了太祖太宗陵寝,否则朕如何能进太庙见列祖列宗。”
“皇圣明!”
福全和岳乐同时赞了声,常宁一脸失望,闷闷不乐。
康熙顿了一下,又怒道:“彭春能,致我大军覆没,传朕旨意,着索额图即刻查抄彭春府邸,将其家人尽数充为旗下之奴!另传旨巴海,让他将北征大军覆没详细急回报于朕,查访有生还将士,战死者朝廷皆要抚恤,该赏的要赏,该罚的要罚,总不能因为吃了败仗就不去管这些阵亡家士。朕总不能寒了他们家属的心…”
正说着,却见阿兰泰又慌里慌张的闯进了御帐,没等康熙问他,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道:“皇,吉林将军新柱遣人来报,有万余关宁贼军自罗刹境内突然侵入吉林,现已占双城子、瑷春、延吉、白都讷、越图们江、哲陈、苏完、鸭喇古等地!新柱领军奋战,终因贼兵势大,难以抵挡,只能退缩乌拉以待援军,请皇火速派兵援救!”
“你说什么?”
阿兰泰的话让康熙整个人懵了:吉林怎么也会有贼军的!
“快取地图来!”
岳乐一个激灵,知道不妙,忙让人取地图来。待地图取来之后,岳乐急着将地图摊开,目光落处正是吉林,右手食指轻轻划过,越越是心惊,失声叫道:“不好,贼军这是兵分两路,一路取吉林向盛京,一路取黑龙江、宁古塔攻盛京,若是吉林与宁古塔有一不守,盛京危矣!”
“贼军哪来这么多兵力的!”
福全万分震惊,若是岳乐说得没错,何以如此数量之多的贼军竟不为人知晓的,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皇,事不宜迟,请马传旨让康亲王火速出关!绝不能让贼军合兵于盛京城下!”
岳乐这时也慌了,贼军只一路还好,可集重兵迎头痛击,宁古塔城又城高墙高,贼军若想南下盛京,必要阻于宁古塔城下,时日一久,必定兵疲力竭,那时康亲王再统大兵出击,定可一战而定。但现在贼军兵分两路,阻了宁古塔一路,还有吉林一路,这二路只要有一路阻不住,贼军就可长驱直入盛京,那时真的危矣!
康熙也清醒过来,很快恢复镇定,在地图反复查之后,果断下令:“传朕旨意,康亲王杰为抚命大将军,即刻率大营前锋、骁骑官兵出关!”
“责盛京将军安珠瑚派兵援救乌拉!”
“传旨回京,让明珠赶紧调集京营各部出关,由康亲王统领!”
“传朕旨意给巴海,宁古塔若失守,朕就砍了他脑袋!”
“传旨,明日天亮,御驾返京,朕与护军营先行回京,余者随大队一起走!”
第四十二章 巴海之死(上)()
七月十七,格尔格萨河,鲜血将河水染得通红,浸在水的尸体已经发白发涨,豆粒大的绿头苍蝇“嗡嗡嗡”的在露出水面的尸体不断盘旋着,让人呕心的蛆虫不断的在腐烂的伤口里拱动。【】
因为人马的尸体太多,以致于这一段河水竟然不再流淌,成了一条死河,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在腥臭难闻的血水,赫然飘浮着百十条鱼,不知是它们受不了血水还是因为闷热缺氧而死。
岸到处都是丢弃的武器盔甲,撕烂了的旗帜东倒西歪的插在地,偶有主的战马发出几声嘶鸣声,提醒着人们,这里还是战场,战斗也还没有结束。
身受重伤的巴海已经将手头最后的力量,由都统傅锡里统领的一千六百名镶白旗精锐骑兵全部押了去,他已经孤注一掷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他不能输。
“将军,不能再打了,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副将塔世克满脸是血,皮铠都被划破,勉强挂在身,左胳膊处的伤口还在涔涔的渗血,不顾伤口还在流血,他哭叫着跪在巴海的面前,苦苦哀求巴海把这最后的一点人马撤下去,赶紧逃回宁古塔,不然就全完了。
仗打的实在是是太惨,塔世克手下三个佐领满员六百骑兵只一轮冲锋,就死了一大半,一想到那些八旗儿郎不甘心的眼神,塔世克就心如刀绞。战前的豪情壮志早已荡然存,这会只想离那些贼军远远的,越远越好。
塔世克的哀求让巴海勃然大怒,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已经提不起鞭子去抽打这个想要逃跑的部下,只能怒目瞪着这个胆小鬼,吼叫着:“谁再敢言撤,本将军砍了他脑袋!”
仗打到这个份,对于巴海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毫半分赢的希望,但明知是输,明知再冲的话就会全军覆没,巴海还是毅反顾的决定冲锋,因为他是个不认输的满州勇士,哪怕他老了,他仍然不肯认输。他不相信自己的八旗精兵真的奈何不了那些躲在火铳后面的贼兵,他不相信那些由乌合之众组成的骑兵,真的能够与骑射天下第一的八旗兵打成平手!
巴海已经杀红了眼珠子,身后的郭泰也负了伤,但和将军大人一样,他的表情很坚定,对于塔世克这个胆小鬼他同样不起,望着远处正在列队向这边缓缓压过来的贼军,郭泰的牙关咬得紧紧的,眼神满是复仇的火焰。
“杀,杀,杀!”
巴海面色狰狞的对着一众已经胆寒的将领们叫道:“都统死了参领,参领死了协领,协领死了佐领,全死光了本将军!有敢言退者,一律阵斩之!”
富罗罗、塔格士等将领被巴寒的寒光射得犹如掉进冰窖,他们没有疯,但他们必须服从军令。
罢了,要死就死在这,死得像个满洲勇士!
从宁古塔一共带来了五千八百名骑兵,现在就剩下不到两千,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望着格尔格萨河里的尸体,巴海其实也是痛彻心肺。但他不能让部下们察觉到自己的痛心,他不能让部下们有一丝撤退的希望,他要前进,他要冲锋,他要亲手砍下贼军首领的脑袋,他要亲手向皇发回报捷的奏报
“傅锡里!”巴海精光一闪,陡然大喝一声,因为喝得太用力,胸口的伤势为之一动,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末将在。”
都统傅锡里全身披甲,打马从阵前跃出。
巴海重重的朝他点了点头,“冲锋!”
“将军!”
傅锡里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却被巴海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执行军令!”
傅锡里露出痛苦的表情,盯着巴海了片刻,终是应道:“喳!”一拉马头,对着麾下一千六百名骑兵挥手吼道:“进攻!”
“杀啊!”
一千六百名镶白旗的骑兵沿着死去战的进攻方向,再次吼叫着向对面的贼军冲去。
…………
前方喊杀之声震天,赵强却心若止水,立于马冷冷的望着清军的最后一击,身形不动,心他念。身后,“驱逐鞑虏,复我华夏”的明黄大旗迎风飘扬,身前,近卫师团的几千杆火铳已经举起,骑兵师团的战马在不断骚动,马的骑士跃跃欲试。
胜利的归属已经毫悬念,现在所到的只是一个民族敢战有血性的男人在做垂死挣扎而已。
“冲啊!”
加速完成的清军已经疯狂,他们如野兽一般凶猛,似厉鬼一样吼叫,潮水一般冲向关宁军近卫师团。
残阳如血,血胜残阳,到处都是断刃残枪,到处都是血肉横飞。
“预备!放!”
听到军官的喝令,近卫师团的军士们战士们本能的做出扣发板机的动作。
“砰砰”连绵的火铳声响起,最前面的清兵立刻倒下一片。
“再放。”
千户江四声调沉稳的再次下达开火命令,顿时六百杆火铙又一次向着清军齐射。
“第一大队后退,第二大队前进,第三大队预备!”
三个大队在千户的口令声交替前进,如一部精密准确的战争机器一般,规矩的以缓慢但却整齐的步伐不断前进。
“砰砰”火铳再次发射,成扇形的打击面取得重大战果,每一次发射都能杀伤几十个甚至百的清兵。
近卫师团第六、第七两个联队是在尚阳堡新建的,兵员多是吴军旧部和预备役师团抽调过来的各族壮丁,根本没有受到什么训练,而且使用的也是火绳枪,完全不能和第一、第二等配发燧发枪的联队相比,但此时,他们也发挥出了一定战力。虽然他们的火力还不够密集,装填和击发的速度也远远谈不迅捷,射击的效果更是差得多,但是那勉强还算整齐的步伐和完全按照口令进退的举动,已经表现出老联队才具备的纪律和秩序的雏形。
再打几仗,新建的几个联队就可以当主力使用了。赵强的脸露出满意之色,不断的胜利注定会让关宁军的每一名士兵,不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会心生一股自豪与敌感,只要这种自信在,赵强相信,关宁军离他想要的铁血之师就会越来越近。
“大帅有令,活捉巴海者,连升三级,赏银千两!”
第四十三章 巴海之死(下)()
“活捉巴海者,连升三级,赏银千两!”
“活捉巴海者,连升三级,赏银千两!”
空矿的格尔格萨河两岸,响起震天般的吼叫声。【】在又一轮铳声过后,骑兵师团出动了,他们风驰电擎般挥舞着马刀冲向了残存的几百清军,如汹涌潮水般吞没了他们。
“将军,完了,镶白旗完了…”
郭泰痛苦的闭双目,忽然猛的睁开双目,抱住巴海要将他拽马。
“将军快走,将军快走!”
郭泰拼命的想将巴海拽到马逃命,可是巴海却是纹丝不动,任他怎么拽都不动一下。
“将军,走!”
戈什哈们焦虑万分,镶白旗的人眼就全完了,贼军解决掉他们转眼可就冲这边来了!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我不走…”
巴海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纵横天下的八旗劲旅竟然连帮乌合之众都收拾不了,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那些烧火棍一样的火铳怎么就能让他的骑兵耗尽最后一滴血。
“将军!”
郭泰还想保着巴海撤回宁古塔,但是巴海却根本没有要逃命的念头,他力的冲郭泰和戈什哈们挥了挥手:“你们快去逃命,不要管我。”
“将军!…唉!…”
几个戈什哈一跺脚,再也顾不主子了,翻身马就向后方逃去。不远处的富罗罗和塔世克等人早已带人跑了,仍留在巴海身边的只有二三十个兵丁,多半还是受了伤的。
郭泰没有走,他决定陪将军一起死。将军视他为己出,悉心教诲,现今正是他报答将军的时候,怎能独自逃生。他翻身下马扶住有些撑不住的巴海,慢慢的将他扶到一块石头坐下。
“我的烟袋呢?”
巴海突然伸手在四周摸来摸去,摸了片刻后才恍然大悟,苦笑一声:“我真是老糊涂了,那烟袋先前不是掉到格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