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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嫂越说越来劲:“那。我看那戏文里,皇上和娘娘闹得不开心,满朝文武连着街头卖炊饼的都知道了,那京城有多大?镇州有多大?你说大人再不回来,可不是卖菜的都明白是咋回事了吗?”
倚华一口气堵在心里,发都发不出来:“那是戏,不是真的!再说我什么都没做,干嘛我去道歉?”
王二嫂开始鼓动其他人:“绎如,你说,你要不要爹回来?”
绎如眨巴眨巴眼睛。大声说了句:“要!”
二嫂看了看卿远,想说什么又没说。
卿远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二婶,你什么意思?干嘛问她不问我?我虽然不喜欢爹,但也没要把他赶出去的地步吧。我也要他回来!”
倚华一拍桌子:“今儿这饭没法吃了!”
王二嫂见她当真生气,心里也有点慌。想说点话挽回一下,没想到倚华立刻站起身来,冷笑着说:“你们齐心合力,我倒是恶人了。你说这家里变天了,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她饭也不吃,披了披风就要往外走。王二嫂忙去拦着她:“夫人,这是怎么话说的?刚才是我多嘴。是我的错,你就是看在孩子份上,也别说走就走啊。”
倚华怒道:“让开!二嫂子,我叫你二嫂子是敬你,可不是让你得寸进尺,对我指手画脚的。怎么。娘不怎么管我,你如今倒要顶上她的位置,跟我摆婆婆的款儿了?”
卿远去拦着她,被她推开:“我算看透了,真是你爹的好儿子!平常跟我亲近。一有事的时候还是向着你爹。去去去,一边去。”
绎如有点被吓到了,木木呆呆的样子,倚华终是不落忍,吩咐道:“把绎如抱安人房里去!”
王二嫂老老实实照做了,张叔李叔都慑于倚华的余威,不敢动。倚华一甩披风,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出了门,径直凭着记忆往香菡家走去。
没走几步,王二嫂又追上来了,眼巴巴地跟着她。倚华又怒道:“你又来干什么?”
王二嫂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倚华斩钉截铁:“散心!”
王二嫂再问:“那晚上回来吗?”
倚华没好气:“不一定!”
王二嫂摸摸头:“夫人的娘家好像不在这儿啊。”
倚华“咬牙切齿”:“你想说什么?”
王二嫂继续观察她:“没什么,就是夫人散完了心,还是尽早回来吧。小姐、少爷不见夫人会慌的,过后老太君问起来也是麻烦。”
倚华本也没打算“离家出走”,可就不想顺着王二嫂的话往下说:“慌什么慌,他们都多大了还慌?你去衙门,把冷木头叫回来他们就不慌了。至于娘嘛,你就跟她说,我命不好,没娘家,但还偏偏想找个地方待一待,就这样。”
王二嫂亦步亦趋:“夫人是要去哪里待啊?”
倚华实在没办法,她步子小,甩王二嫂又甩不掉:“去香菡那里,行了吧。反正谢羽那小子这些天也不在,我去陪她。”
王二嫂松了一口气:“有地方就好,有地方就好。”
倚华自以为摆脱了王二嫂,没想到她又跟了上来。倚华大怒:“二嫂,你又要干什么?知道你跟冷木头一条心,你是要替他看着我吗?”
王二嫂怔怔地站在原地,眼里难得透出委屈来:“夫人,我……。”
倚华也觉得自己这脾气从头到尾发的有点过分,她扶了扶额头,有点语无伦次:“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二嫂子,你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王二嫂犹豫地点了点头,朝冷府的方向走去。倚华一个人背过身去,慢慢地走着,不自觉地觉得有点寂寞。
以前跟冷澄吵闹,自然家里人也都是有说道的。只不过那时候先有朗云哄着劝着,后又有碧罗,绯烟围着捧着,后来的香菡更是绝对站在她这一边。张叔。李叔嘴笨,安人又顾忌身份,所以每次闹下来,从大局来说,反倒是她占上风。
如今却不一样。王二嫂是个直肠子,又是冷澄找人带过来的。平常没什么偏向,一有什么事还是看不惯她这“牝鸡司晨”的做派。香菡又嫁了人,就算是孩子,看在眼里,也是更向着不如她霸道的冷澄一些……。
一直在冷家说一不二的任倚华,这一次,却觉得孤立无援。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且看西风离东风()
没好气的冷澄还在衙门里继续憋屈着,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一脸生人勿近,众下属都不敢随便搭话,只有张同知忍不住要说这说那:“冷大人,明儿个可就是钦差大人离境的日子了,怎么这些天都没见他过来?”
冷澄懒得说话,只是含糊道:“钦差大人事务繁忙,大概有其他安排。”
张同知若有所思:“其他安排?”
冷澄看了一眼张同知,语气不冷不热:“张大人似乎对冯郎中很感兴趣。”
张同知不大情愿地笑了两声:“在下是大人的副手,理应替大人分忧,钦差身负皇命,我们镇州府可不能慢待了他。”
冷澄只是低头看文书,顺口敷衍:“的确如此,不过钦差有自己的事,我们也不好拦着。明天我们恭恭敬敬依礼相送也就是了。”
张同知不置可否,悄然退了出去,走出门外,抬头望着天边的夕阳,皱了皱眉头。
他信步走回去,进了书房,提起笔写了几个字,又不耐烦地将纸揉成一团。
自言自语了一句:“折子什么的,还是明天送完了人再说吧。”
与此同时,冷澄也坐在空无一人的主簿房里,想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自顾自地磨了墨,刚要拿笔蘸上,就撂下了笔管,自嘲道:“你忘了你是怎么到镇州来的了?想要先告状也不看看皇上信不信你。”
冯之峻在客栈里咬牙切齿,身旁跟来的仆人凑趣道:“大人何苦这样生气?要我说,明天趁他来要他命。您是钦差,直接就王命旗牌把他拿下,定个罪名拿尚方宝剑把他给斩了!”
冯之峻登时大怒:“我怎么就带了你这个蠢货上路!什么王命旗牌,尚方宝剑,那些东西我有吗?有吗?啊?再说这是西北,不是京城。就算我有这些东西,在这儿用了。动摇了军心民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这话刚出口,就听见另外一个老成的随从舒了一口气:“看来大人还没被气坏脑袋,甚好甚好。”
冯之峻瞥了他一眼:“那当然。本大人又不傻。”
那随从劝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人且忍这口气,等到回京再告御状也不迟,只是这告状……。”
冯之峻挑挑眉:“嗯?”
那随从继续往下说:“这告状也有告状的法子。在下知道大人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大人在回禀皇上的话里,可不能总说委屈。”
冯之峻不大耐烦:“明白,明白,皇上肯定不爱听臣下诉苦,我只说冷澄与军队勾结,目中无人。对我态度不敬就好。”
那随从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可这委屈,说得太少也不行。”
冯之峻越听越烦:“说得多不行,说的少不行,到底怎么样算行?”
随从一脸经验丰富的样子:“在下听过一句话,说是下官侍奉上官。就好比小老婆伺候老爷。该强的时候强,该弱的时候就得弱。大人见过小妾撒娇么?就是那个样子,先得梨花带雨地说别人不对,再哭哭啼啼说我这都是为了老爷好啊,最后才是我受了什么苦,吃了什么罪,再强调一遍这都是为了您啊。所以。这委屈得最后说,而且要说的适当得体,最好能举出点细节当例子就更好了。”
冯之峻这时候倒来了骨气:“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用妾妇之道以媚上?”
随从嘿嘿地笑了两声:“大人这句话就偏颇了,管他什么道,能用上就是好道。再说。这又有句俗话好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
冯之峻看向窗外的天空,近黄昏的时节,天色灰的不可思议。包裹住间或飞过的几只乌鸦,显得分外的凝重而悲凉。
冷澄在主簿房里枯坐许久,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家的时候,张叔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人,您快回去吧,夫人一气之下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冷澄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她就这么走了,扔下一大家子人,连句话都没留?”
张叔大喘气:“那倒没有。听王二嫂回来说,夫人打算去香菡那儿散心去了,顺便留在那儿陪陪她。可夫人走了,家里没主事的了,大家不放心,就叫我来找您回来压场子。”
冷澄一头雾水:“谁招她了?说散心就散心,晚上都不回来?香菡用人陪,卿远他们就不用人陪?胡闹!”
张叔按按胸口,给自己顺气:“大人,说句公道话,不是你先招她的吗?”
冷澄怒道:“什么?我这几天都没回去,怎么又成了我招她?”
张叔头疼不已:“诶呦,大人诶。她是你媳妇,你是她丈夫。你说丈夫成天不回去,哪家的媳妇能高兴?夫人今天才开始闹,已经算不错的了。”
冷澄自觉理亏:“我是住在衙门,又不是去什么别的地方……我公务繁忙!”
张叔解释道:“是,您公务繁忙。晚上回不来至少中午得回来吃点饭吧,衙门和家都没几步路的距离,你就是不露面,你让夫人怎么想?再说……。”张叔偷偷瞅一眼白的发亮的纸和没翻开的簿册:“您真的公务繁忙吗?”
被看穿的冷澄无计可施:“你说,她走之前说了什么?”
张叔嗫嚅道:“说……这个家里变天了,怎么没人跟她说一声?”
冷澄烦躁不已:“变天是什么意思?她又想干什么?”
张叔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那……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您回去问王二嫂吧。”
冷澄似有所悟:“她……跟大家吵架了?”
张叔先点点头,然后又惶恐地摇摇头。
冷澄一声叹息:“看来我这次真的把她得罪狠了,连不相干的人都连累了。她走的时候带上什么没有?”
张叔努力想想:“好像没什么……就看见夫人披着个披风,气呼呼地走了。手上没什么,头上的首饰也没带齐。”
冷澄总算能坐下了:“还好还好,这只是生一时的气,还没打算长住。算了,张叔你回去跟大家说一声,我先去香菡那儿把她接回来。”
张叔高兴地应了一声。可走到门口又往回走了走:“可看夫人的样子,今天不一定能跟着回来啊。大人你……你得做好碰一鼻子灰的思想准备。”
冷澄苦笑道:“她回不回来,我今天也得去试试。她那么霸道、好面子的人,要是我今天不去。等到明天后天,她还不定整出什么主意对付我呢。再说,她什么都不带,住别人家,想来也不舒服。既是我跟她闹不起,老老实实认输就罢了。”
张叔眼中全是同情:“大人,你真不容易。”
冷澄自嘲道:“张叔你今儿个知道我不容易,等明天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知道还有谁不容易了……话说,我娘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张叔打包票:“不知道。不知道,安人这几天懒得出屋,饭菜都是送过去的。她耳朵又不大好,根本没听到吵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