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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宫殿里,萧卓看着折子若有所思。一旁有人静静奉上茶来。,
萧卓顺手接过茶杯,感觉有点不对劲。一抬眼,看到的是贤妃薄施粉黛的脸。
萧卓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他笑着说:“什么时候到的书房,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贤妃低头。仿佛很不想说的样子。萧卓环顾四周,所有下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他似有所悟,语气还是亲昵的,脸上却没了笑意:“是和母后一起来的?”
贤妃只是不说话,萧卓轻叹了口气:“既然来了,也别别扭着了。陪我坐坐吧。”
贤妃低眉顺眼地坐下,把茶杯往萧卓的方向推了推。
萧卓看着昔日嚣张跋扈的表妹温婉无奈的样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喜该悲。
萧卓继续看折子,只不过和刚才的全神贯注不同,没过一会儿,他会从奏折的间隙“偷窥”贤妃的表现。
贤妃只是坐在那里,在一个并不贴近的角度看着他。双手放在膝上。姿势安静而优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闻起来让人安心。
萧卓就这么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女子的柔美,他并不陌生。只不过贤妃身上的柔美。和其他人的并不一样,像寺院花池里的一朵莲,有种别无所求的味道。只不过……对萧卓这种手握生杀大权的征服者,她的平静就像种挑衅。萧卓放下奏折,用藐视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今晚,朕去你那里。”
贤妃刚要张口拒绝,想想太后的嘱咐,又识时务地闭了嘴。
萧卓嘲讽地笑笑:“怎么,你不高兴?”
贤妃勉强笑着说:“没有,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怎敢……。”
萧卓把一本奏折甩在桌上,笑容邪气:“表妹,你怎么越来越不像林家的女子了呢?怪不得母后恨铁不成钢,硬拉也要把我们凑成对。”
贤妃被他点出,羞愧得恨不得挖地三尺:“皇上,臣妾……。”
萧卓冷冷道:“住口!别絮絮叨叨的,这是御书房,不是你忏悔念佛的庵堂。晚上,准备好接驾吧。”
贤妃红着脸就要逃。萧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让你走的?”
贤妃停住脚步,萧卓招手让她回来:“母后让你来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贤妃死死地抿住嘴唇,眼神里有丝丝缕缕的恐惧。萧卓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到自己面前:“表妹,你是朕的女人,是走是留,得由朕说了算。”
贤妃终于说了话,声音有点低沉:“皇上,你这又是何必?”
萧卓伸手摸上她的脸,把刚才散落的一绺头发给她掖回鬓角:“母后的考量没有错。她没法阻止盈妃和柔妃耍心机,但是她至少能让你乖乖听话,不再躲着朕……说实话,你的确比她们更省事。”
贤妃意图反抗:“皇上,你宠幸妃子的标准,就只是省事而已吗?”
萧卓还是笑:“以前当然不是,但我后来发现,能做到省事这点的,在这宫里,还真是寥寥无几。
贤妃无话可说,只是倔强地看着面前的人。萧卓忍不住笑声:“怎么?你不高兴?”
贤妃以沉默作为回答。
萧卓脸上现出疯狂来:“可是,看见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倒是开心得很呐
贤妃惊讶地看向萧卓,萧卓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常常不能安心,所以看着别人安心闲适的样子,就会很难受。表妹,你我也算是夫妻,不如……。
就这么一起堕落吧,难过吧,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处处风波处处愁()
跳动的烛光,映出两张表情冷漠的脸。
冷澄和倚华在房里僵持了许久,还是冷澄先沉不住气:“任倚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一家人看待?”
倚华把手里的绒球往床上一掷:“冷木头,你脑袋被门缝挤了吧?你是我夫君,卿远、绎如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把你们当一家人还能把谁当一家人看待?”
冷澄仍是不解,语气不善:“我怎么觉得你对家里的事儿冷静的有点过头呢,就像这个家跟你没关系一样。”
倚华霍地站起身来:“那你要我怎么样?跟你一样打人,摔东西,还是像二嫂子说得那样,跑到人家门上破口大骂,再泼盆脏水?冷子澈,我告诉你,这些事我做不到,而且,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
冷澄把桌上的蜡烛往倚华那里推了推:“是没有必要还是压根就不想?任倚华,别把所有人都当聋子。我听到你跟二嫂子说的话了。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人,你在面对别人的诅咒和我的担心的时候,还会那么想得开?你确定你那是豁达,不是冷血?”
倚华听到这等诛心的话更添一层气:“你说得对,我就是冷血。那你呢?为别人两句话就怕得要死要活,你这叫懦弱!”
冷澄看着她气红的脸,心里的不满不但没降下来,反而跟汛时的潮水一样,蹭蹭蹭地往上涨:“对,我懦弱,你冷血,我们俩一丘之貉,正好蛇鼠一窝,行了吧?”
倚华定定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冷澄只觉得屋子里根本就待不下去。想拔脚去书房,又怕被别人看到,传到安人那里又是一通教训。倚华也是这般想法:“你老实待着吧,你信不信。今晚上你出了这个门,明天所有人都知道咱俩闹别扭了。然后,张叔,李叔就来劝你,二嫂子就来唠叨我。说不定我们还得被娘招呼过去问怎么回事,然后你怎么说?说我们达成了一个一致意见,就是你懦弱,我冷血?”
冷澄重重地坐下,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呼出心里的愤懑。倚华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上床躺着。
窗外的夜色像酿出来的酒,逐渐浓了起来。倚华开始宽衣解带,换上亵衣。冷澄还跟块木头一样坐着不动。
倚华掀起被子扑闪了两下,递了个眼神过去。冷澄明明看见,却假装没看见。
倚华一生气。往床里面一缩,侧躺过去,把后背留给冷澄。
月光流淌到窗前,烛光变得微弱,冷澄看着时不时蠕动的被子,还是没抵得住诱惑。他先是认认真真地把蜡烛吹灭了,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坐到床上对着月亮发呆。
他还没把事情想出个子午寅卯来,就被倚华在后背上没好气地踹了一脚:“要睡觉就快点脱衣服上来,别在那坐着装木头!”
冷澄听了这句话,索性脱了鞋直接和衣躺下,连被子都不盖。
倚华感觉身后有人“倒下”,不由得怀疑起冷澄的脱衣速度来。她翻过身来。看到的就是齐齐整整穿着衣服,连袜子都没脱的冷澄。
她恼道:“你不愿意换亵衣也可以,但至少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再上来啊。下去下去下去,把自己整理好再进被窝!”
冷澄置若罔闻。
倚华再退一步:“至少把袜子脱了。”
冷澄默默地把袜子用脚蹬下来,踢到床尾。倚华司空见惯地叹了口气。继续紧逼:“外袍也必须脱了。”
冷澄起都不起,两只胳膊动了动,身子往上挺挺,把袍子从背后拽出来,一扔就准确地扔到椅背上。
倚华把被子往上一抬,冷澄自动地拉了一小条到身上,然后直挺挺地合目安枕。
倚华看着他云淡风轻地闭上眼睛,特别想捏住他的鼻子把他弄醒,想想还是作罢,只是凑过去把床尾的袜子又往外踢了踢。
他二人晚间因矛盾“同床异梦“,萧卓那里则是说不出的陌生尴尬。
一夜放浪之后,萧卓搂住了贤妃的肩膀,想说两句情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贤妃垂下眼睛,死活不肯看他。
萧卓清清嗓子,想不疼不痒地表达一下肯定就好了:“朕今晚,很……高兴。”
贤妃瞧上瞧下,瞧左瞧右,就是不瞧他:“您高兴就好。天色也晚了,为圣体安康,您也早点歇息吧。”
感觉自己吃了个闭门羹的萧卓满脸无奈,又觉得这样闭嘴太没面子:“表妹,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贤妃偏过头仔细想了想,难得绽放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记得,怎么不记得呢。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在您身边,只是……您并不喜欢。想想那时候的我自己,真是傻透了。”
萧卓因势利导:“我倒觉得那时候的你,比现在,要可爱许多。”
贤妃的眼神有点恍惚:“是吗?也许吧。”
萧卓又感觉堵得慌,只好在心里嘀咕一句,果然这些年她念佛念得整个人都木了。算了,毕竟也是好久不来她这里了,没话说也正常。
他搂住贤妃的手又紧了紧:“好了,睡吧。”
他不一会就入了梦乡,贤妃却还是清醒着。她皱着眉看了看萧卓的手,悄无声息地起身,从他的怀抱中爬走,蹭向雕花大床的另一侧。看看萧卓和她之间的距离,满意地长出一口气,安心而舒适地睡了过去。
等到萧卓睁眼,床上已经没有贤妃的踪影。他吓了一跳,问帐外等待的下人:“大早上的,贤妃去哪里了?”
宫女恭敬地回答:“娘娘去内房里给菩萨上香了,娘娘诚心礼佛,早晚三炷香是必不可少的。”
萧卓疑惑道:“她每天都上香?上香的时候一般什么时候起身?”
宫女回话:“是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娘娘都是日日上香的。至于起身,一般天刚亮就起来了,娘娘先去上香。再去诵诵经,顺带着为皇上和太后娘娘祷告祈福。”
萧卓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
他这边怅然若失,文茵那边却当他是*帐暖。
绮瑶鼓起一张脸。不悦道:“昨天皇奶奶带着贤母妃去找父皇,我想跟着去,皇奶奶不让!”
文茵一脸“早已料到”的神情,笑道:“你皇奶奶找你父皇是有正事,你小孩子家家跟着去做什么?”
绮瑶不乐道:“有什么正事,只带贤母妃不带我……。”
文茵听得好笑:“瑶儿你有空在这生闲气,不如让落梅陪你去御花园玩玩。”
绮瑶听到玩儿起了兴致,忙凑到文茵跟前:“母妃母妃,让我带弟弟出去玩好不好?他才那么小,学字念书很累的。”
文茵板起脸来:“不行。他是皇子。又是长子,一定要勤学苦读做个表率。”
绮瑶嘀咕道:“什么表率?母妃原来也不这样逼他的,就是因为父皇说柔母妃那边的弟弟聪明,学话学得快……。”
文茵不为所动:“我若是不逼他,他将来不学无术。比不过别人,说不定还要怨我纵了他。”
绮瑶依旧不高兴:“是男是女,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说他的儿女,就算什么都不学,也能保一世的平安富贵。难道父皇是骗我的?”
文茵无奈道:“你父皇没骗你,只不过你和宁儿……。”
绮瑶有点委屈:“我和弟弟怎么了?不一样是不是?他是皇长子,又是你亲生的。所以比我高出一头,要严加管教,不能再跟我瞎玩了是不是?”她边说边抹泪,竟是不听文茵的挽留,打开身旁侍女的手,一溜烟地跑走了。
文茵有苦说不出。只好跟身边女官抱怨:“你说这叫什么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