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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华不好意思道:“娘,我才没哭。我又不是卿远。”
安人笑道:“你又比卿远强到哪儿去?在我眼里,澄儿,你,和卿远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倚华抿嘴一笑,笑容羞涩可爱,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幼年的时候。没有过继,没有忐忑,父母还只有她一个女儿,也是如珠如宝在手心里捧着。那个后来口口声声求她不要怨恨亲弟弟的女人,当年也曾把她揽在怀里,永远当她是长不大的美人娃娃。
卿远好奇地看着倚华的脸,童言无忌:“娘笑起来好好玩。”
外面寒风阵阵,车里却氤氲着温暖。任倚华边捏卿远的鼻子,边笑着想,纵然不能永远将风雪关在帘外,但只要有手炉可抱,有亲人可依,纵然前路漫长,又何必惧怕呢?
她刚出门的时候是这样想,可过后的旅程隐隐地摧毁了这个看上去很美的想法。
人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到了任倚华那儿就是不出门不知行路难。
还没出城就开始被颠簸的想睡觉,睡到亮晶晶的口水留下来被卿远嘲笑。刚出了城小女儿就哭了,哭得伤心不已。急急地解了衣服喂奶,结果人家吮了两口就自顾自地睡了。又费了好大的劲把衣服整好,旁边还有卿远那小子好奇地看,别提有多尴尬。
任倚华恼道:“看什么看?小时候你没吃过奶?”
卿远嘟囔道:“吃过倒是吃过,但是没看到过自己吃奶的样子,还是看妹妹吃娘的奶好玩……。”
又过了一会儿,卿远蹬蹬腿:“娘,我要下车小解,娘!”
倚华往窗
子外看了一看,已经出了城,荒郊野外的根本没人家: “这……你能再忍一会儿么?”
卿远脸都红了:“我忍不住了,娘!”
倚华犹豫:“你要是下去小解的话,会被冻到的。”
卿远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卿远真得忍不下去了。要再不让我下去,我就……。”
倚华无奈:“好吧好吧,我抱你下去。”
呼唤着车夫停了车,卿远自己找了块地儿蹲下,还不忘叫倚华:“娘,你能不能站我前面挡一挡?”
倚华看向四周,只有白茫茫一片,别说人,连只鸟都没有:“不用,你就安心地小解吧,这儿根本没人。”
卿远执拗:“万一一会儿冒出来个人呢。姨姨们说小解的时候被人看到很丢人的!”
倚华想狠下心来:“你姨姨们瞎扯呢,女孩子被看才丢人,男孩子有什么的。”
忙着“放水”,不能一心二用,只好丢人现眼的卿远不高兴道:“就知道娘不招人喜欢,姨姨们刚不在眼前,就说人家坏话。”
倚华都要跳脚了:“快点,小解完赶紧提上裤子,也不怕那地方给你冻坏了。”
安人透着窗子看着这暴躁的一大一小,只有苦笑。
一路上不顺的事儿不止是孩子,还是吃的住的。任倚华只能暗叹,原来冷木头以前在信里说得是千真万确的。驿站的房子是破的,饭菜可以分三种,勉强入口的,吃不下去的,看都不想看的。为了方便照顾,房间也不好多要。秦家护送的人一间,香菡,安人加上卿远一间,倚华和小娃娃一间。
夜间小娃娃一哭,倚华就起来忙。偏她少了朗云,做事不凑手。小娃娃哭个没完,隔壁的客人烦的直敲墙壁。香菡赶紧过来帮忙,好不容易尿布换了,摇篮曲唱了,小娃娃不哭了。安人也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过来了,卿远打着呵欠跟着跑来。
倚华又是一阵头疼,又解释了半天把这说要帮忙实则添乱的一老一小送回去,求他们快点睡觉,省着明儿个起来的时候难受。然后还没来得及打发香菡,自己就先抱着小孩,倚着墙睡过去了。香菡也一阵头晕,打了个呵欠,歪七扭八地就倒在床上。
于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带着黑眼圈,香菡手脚酸疼,倚华觉得身上发冷,安人和卿远显得困倦不已,只有怀中小娃娃睡得比谁都甜。倚华看着娃娃的脸,竟有点想上去咬几口的冲动,但还是舍不得,只是做了个龇牙咧嘴的口型。
第二百七十三章 晏晏笑语话重逢()
冷澄站在军营里,面色平和中带着忧虑:“咱们打这一仗,那鲜卑二王子当真就没什么防备?”
胡副将一脸大大咧咧:“谁知道那帮胡虏在想什么,杀人冲营挺来劲,等我们真打过去了反而就怂了。那什么王子还边跑边破口大骂,说什么我们汉人奸诈,就像老鼠趁着狮子打架来偷咬皮毛!我呸,要不是他们先来招惹,我们才没那个心情跟他们搀和呢!”
冷澄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模模糊糊的怀疑一闪而过。但一想起陆同知临死对刺客的交代,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摇摇头,想把念头从脑海里驱散出去:“那他们就这么败了?没什么后手?”
旁边的小谢冷嗤了一声,明摆着嘲笑他胆小如鼠。胡副将粗枝大叶,只是得意起来,向他晃了晃手里的刀:“老子这把刀上可染了不少鲜卑人的血呢,老子都没舍得擦!”
冷澄看得那一刃的血就眼晕:“行了行了,知道咱们胜了,那刀你还是擦擦吧,小心生了锈。”
胡副将还在观赏:“要不说你们读书人就是矫情,你不会这么大了连杀鸡都没见过吧?男子汉怕什么血呢?”小谢耸耸肩,把脸转过去看那把大刀,眼里满是仰慕。
冷澄懒得理他们:“受伤的将士们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们。”说罢就要走。
胡副将忙拉住他:“冷大人,跟你说件事。”
冷澄耐着性子道:“什么事?”
胡副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说冷大人。这眼看就要到年节下了。鲜卑人也被兄弟们打退了,咱们营里就快快活活地过个年,好不?”
冷澄一头雾水:“过年?快快活活?不是胡副将您跟我说说,怎么过年算是快快活活呢?”
小谢在旁不耐起来:“胡大哥何须跟他废话。直接叫他拿钱出来买年货不就行了?”
冷澄恍然大悟,他皱起眉:“买年货倒也不是不行,不知胡副将觉得什么样的年货比较好?”
胡副将大喜:“倒也不用那么麻烦。不过是酒肉那些东西。先来一二百坛好酒,再来四五百斤猪肉,牛肉,羊肉,兄弟们打仗辛苦,有冲在前面的自然得来点银子赏赐,每个封个几十两红包什么的……。”
冷澄越听脸越黑,偏偏小谢还火上浇油:“说实话。有些兄弟可是有家室的。那老婆孩子可都是百姓。冷大人不是爱民如子嘛。不如给全体兄弟们再发点饷,好给老婆买个簪子,给孩子买点零嘴儿什么的……。”
胡副将感激地看了小谢一眼:“小子。别看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想得还挺周全……冷大人,你看着……。”
冷澄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是联合起来耍我的吗?一二百坛好酒,再来四五百斤猪肉,牛肉,羊肉,每个封个几十两红包?你们是要过年呢还是要把镇州的府库搬空呢?”
小谢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向胡副将:“大哥我早就说过,这种胆小怕事的人,在钱财上也肯定是个小气鬼。唉。今年过年要委屈兄弟们了!”
胡副将解释道:“诶,冷大人你别生气,刚才我说的那个数目是开玩笑的,毕竟今年跟往年不同,就算饷银不太够了,也不好敲您银子不是?这样吧,红包算了,酒肉减半成不成?”
冷澄一盘算,只觉就算酒肉减半,也是一大笔钱。如今局势紧张,一触即发,要是真不巧跟上次一样被人围了城,还得靠着府库里的钱吃饭。想来想去,还是狠下心来:“不行,再降降。”
胡副将立即跟他套近乎道:“好歹是过年,东西太少了不像样子。再说了,弟妹和大侄子不是快来了么,我老胡拍胸脯地保证,见了弟妹,我铁定跟大家一起给你撑面子,说好话!”
冷澄完全不为所动:“第一,我早就写了信让她们别来了。第二,冷某人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根本不需要你们给我撑面子,说好话。第三,胡副将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强人所难,如果不往下减的话,在下恕难从命!”
小谢话里带刺儿:“胡大哥你看到了吧,人家自己老婆孩子不来过节,才懒得管我们这些穷兵的心情呢。再降?降到哪儿?再降连馍馍都吃不上了!”
胡副将头大如斗:“说什么呢?这不是谈着呢,你大哥不会算账,你也不会帮忙,那冷大人,你觉得出多少钱合适呢?”
冷澄默默在心里打算盘,可就是怎么也算不清楚。肉,好的肉,酒,香的酒……到底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啊!
正烦恼着,从外面奔进来了临时雇来跑腿的结巴:“冷冷冷……。”
小谢不屑道:“大冬天的当然冷了,有什么好说的!”
结巴大口喘了喘气:“冷冷——冷大人,外面来了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个抱小孩的妇人,说是您夫人。”
冷澄顿时一惊,喃喃道:“不可能啊?我明明写了信叫她别来的,怎么……。”胡副将眼神一亮,小谢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冷澄挠挠头,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写的信没寄到的时候,外面先传来了一阵笑语:“什么说是他夫人?我本来就是他夫人!”
倚华抱着女儿轻轻盈盈地走进来,挟着一身风雪,步履飞扬。自打进来,眼睛只看着愕然的冷澄,眸子里波光冶漾,说不出的深情。
她连日颠簸,一日日忙着操心,根本没什么时间细细梳洗打扮。又因着旅途险恶,怕被有心人惦记,耳环不带镯子取下,连头上的簪子都换成了木的。身上的也是普普通通的深蓝色棉衣,连织锦襁褓的外面也包了粗布,奇怪的是外面披了件绣着春日杏花的白色披风,披的还不是很周正,明眼人一看就是临下车前匆匆披上的。她端端正正地站到僵成木头的冷澄面前,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只勾唇一笑,乱头粗服也掩不住这一种天然妩媚:
“怎么?看呆了?”
冷澄如梦方醒,想摆出家主的架子来又中气不足,咳了咳才发了话:“你——你怎么来了?”
任倚华把孩子抱得越发紧了,笑容里又多了几分魅意:“我怎么不能来?”
她容颜秀美,一颦一笑间颇有风情,别说未经人事的小谢,就连大老粗胡副将一时也被吸引住了眼光。
冷澄余光看到两人呆容,内心不禁又恼起来,话也变得硬气了:“不是写信叫你别来吗?”
倚华本自就对冷澄那封信颇有微词,见他语调不善自己也不高兴起来:“你叫我不来我就不来了?我不来你一个人在这儿,还保不定出什么事呢。”
本来是关心,偏生听在刚跟胡副将放话说不需要他们说好话的冷澄耳朵里,似乎就成了指责。就好像是怀疑他在她不在的时候做什么坏事似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语气急转直下:“任倚华,你什么意思?”
小谢回过神来,幸灾乐祸拉拉胡副将的衣角:“要吵了要吵了!”
胡副将却觉得找到了机会,你想等他两再吵两句,他上去弟妹弟兄地一通劝,哄好了冷夫人,说不定就有钱拿。他暗地里握了握拳,嗯,就这样。
倚华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