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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虎枪面露为难之色,李清说得太含糊,他一时倒拿不定主意。
“没事儿,我只是先透个信给你,现在不要你答应。”
李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等过些日子我把具体职务拟定出来,你再考虑。”
“小王爷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众侍卫纷纷闪开一条路,脸上都露出敬畏的神色,只见广平王李俶大步走来,脚步沉稳而坚决,他披甲带盔、腰佩横刀,只短短半月不见,他的气质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在他那生气勃勃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石雕般的王者之威和俨然之气。
“好一个人中之龙!”李清暗暗赞叹,他急忙迎上来向李俶躬身施礼:“李清参见殿下!”
李俶连忙将他扶住,“李侍郎不必多礼,应该感谢的是我,多谢李侍郎的鼎力相助。”
他又向众人挥了挥手,“大家忙去吧!”
一众侍卫见小王爷与李清有话要说,都知趣散了,李俶将李清带到校场旁临时搭建的木屋里,关上门,李俶却倒头便拜,泣道:“求李侍郎救救我父王!”
李清见他忽然给自己跪下,着实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扶起,“殿下千金之躯,千万不可如此,折杀李清了,有话咱们慢慢说。”
李俶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昨晚发生之事李侍郎想必已经知道,苍天无眼,我父王这下可真无法挽回了。”
“我并不这样认为!”
李清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不信天,事在人为,只要对应得当,我以为还有挽回余地。”
“此话当真?”
李俶大喜,他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用一种企求的口气道:“如果能救回我父王,本王将重重酬谢于你。”
李清笑而不语,他拉过两把椅子,随手掸去上面的积尘,笑道:“殿下且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两人坐下,李清沉吟一下方道:“实不相瞒,我刚从高力士府上来,他已经答应我,尽力替你父王争取一个辩白的机会。”
“高力士!”李俶大为错愕,他知道高力士的分量,但他一直在自己父王之事上保持沉默,怎么会忽然答应?他刚想开口寻问,李清却一摆手止住他的好奇,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给殿下细说,现在先要按我说的办法去做,你马上回去找到你父王,告诉他,皇上召见他时,态度一定要坦诚,首先要承认是约了韦坚见面,但见面的目的却是想了解皇甫惟明到底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李俶终于忍不住,他呐呐插口道:“可是我以为应该否认约韦坚见面才是,说只是一次巧合或者是被人陷害,否则何以解释杨国忠和吉温会同时出现,还有李林甫也在附近。”
李清冷笑一声,“如果按照你这样去给皇上解释,你父王立刻就会被废,你以为皇上召太子觐见真是想听他解释什么吗?不是!这不过是一个过场,做做样子罢了,向世人表明他确实给过太子辩白的机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说什么陷害、阴谋,反而只会加速皇上下定决心。”
“那说什么岂不是没用了吗?”李俶彻底糊涂了,“这样一来,承认和不承认又有何区别?”
“不是这样。”
李清摇了摇头,便将永王府下人口出妄言之事给李俶简单讲了,只是隐瞒了自己在其中的策划,他道:“其实皇上对立永王已经有了一丝动摇,如果太子在此时表现出坦诚和谦卑,和那永王形成鲜明对比,我想皇上心中会更加迟疑,等后日你再表现优异,皇上或许就会看在你的份上饶过太子这一遭。当然,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李清比出五个手指,笑道:“五五对半,我其实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李清离开小校场,缓缓向家里走去,在他身后跟着荔非守瑜,这是李清专门将他带回来,在他的第三步棋中,他就要用到荔非守瑜。
一路回来李清都沉默不语,他在仔细推敲每一个环节中的细节,事实上,他也并不能控制这些细节,比如,太子是否真听他的劝,向李隆基表现出足够的坦诚;还有李隆基对立永王的疑虑到底有多深,是否会再观察几年;再有后日李俶表现如何,能不能激发李隆基产生立他为接班人的念头;这些他都无法掌握,他仿佛在一根钢丝上行走,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要精确到位才行。
回到家中,李清立即将荔非守瑜带到一间密室,为了使太子的悲情牌能够成功,他有必要再最后助李亨一臂之力,这就是他的第三步棋。
密室内,李清将一把弓箭放在桌上,对荔非守瑜道:“我知道你弓箭神射,如果我让你百步外伤人但不死,你可能办得到?”
荔非守瑜地点了点头,傲然道:“一百五十步外,我可以射雀头,百发百中。”
李清轻轻将长弓向他面前一推,缓缓道:“那好,明日你替我做一件大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二百零三章 悲情牌()
第二百零三章 悲情牌
正月十七日,兴庆宫,李隆基的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只听见数人的鼻息在房间里轻微起伏,太子李亨直挺挺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泪水已经沾满衣襟,自进了 这个房间后,他便一言不发,任凭父皇发落,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腿早已麻木,但内心的痛楚依然如锥子般一下一下猛戳他的心。
上元之夜,他约韦坚在紧靠东宫的崇仁坊景龙道观商讨王忠嗣的调动,却被相国党人抓个正着。
“宗室、外戚、驸马,非至亲毋得往还!”
开元初年发布的敕命在他脑海里嗡嗡回响,事隔数十年,没有人会记得这条敕命,可当政治斗争需要之时,它便出现了,御史中丞杨国忠的奏折第一条便是引用这句原话。
此刻,李亨已经明白,这是父皇精心设的局,自己脱套心切,反而越陷越深,悔恨和绝望在他内心肆意横流,回想这十年的太子历程,坎坷和挫折便一直陪伴着他,从未稍停,他象一条狗一样夹着尾巴生活在父亲的皇权之下,可就是这样,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烹宰的命运。“啪嗒!”一颗泪珠从鼻尖掉落下地,摔成数瓣, 李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哀伤,但身子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在李亨的上方,大唐天子李隆基略略仰着头,他脸色阴沉,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儿子无声的饮泣让他心中黯然,下面跪的既是他的儿子,又是他的继承人,特殊的身份注定他不能象普通人家的父亲给予他更多慈爱,在这片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皇位远比眼泪重要得多。
“亨儿!”李隆基声音沙哑,“事已至此,朕不想再说什么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李亨的肩膀剧烈颤抖一下,‘这就是结局了吗?叫自己回去,回东宫还是别的地方?反省,反省什么?’李亨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想站起来,可是腿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高力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太子,这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大唐继承人,现在却变得异常卑微,他心中忽然起了一丝怜悯,不等皇上的眼色,便主动上前一步扶起太子。
“殿下,走吧!”高力士暗暗叹一口气,在李隆基阴冷目光的笼罩下,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瘸一拐的李亨扶出了御书房。
一直盯着李亨离开,李隆基的目光才慢慢收回,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诏书,这是一个月前便已草拟好的废太子诏书,只缺他最后的签署和盖上玺印。
李隆基的笔却迟迟落不下来,‘内勾朋党、外结边将、宠用外戚’,这是废太子的三大罪状,就如同男人休妻要找到‘七出‘的借口一样,这三大罪状皆偏软弱,不足以废除太子。
李隆基一阵心烦意乱,将朱笔向桌上重重一拍,将刚刚进屋的高力士和站在墙角的鱼朝恩皆吓了一跳,两人垂手而立,动也不敢动。
李隆基起身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早春寒冷的风迎面扑来,将他心中的烦闷之气冲淡许多,烦恼来自于庆王的节外生枝,李隆基一直以为比李亨更低调更隐忍之人是永王,可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李隆基心中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若不是他以为大局已定,怎可能从他家人的口中知道其本性。
‘我家王爷明天是太子,后天就是皇上。’
李隆基冷笑一声,太子之位还没到手,他便想到了皇帝之位,他望着墙角那枝性急的迎春花,花朵已经枯萎,怒放的花瓣凋零无几,早春的严寒将其摧残得奄奄一息。
李隆基耐不住早春的寒意,他返身慢慢走回到桌前,又拾起桌上的诏书,怔怔地望了半天,忽然长叹一口气,将它扔回了抽屉,负手大步向门外走去。
“起驾!回宫。”
且说太子李亨离开政事堂,他并没有离开兴庆宫,他孤身坐在偏殿里等待着末日的来临,他的脸象纸一样白,眯着的眼睛象祖母绿一样闪着光,空旷的大殿里,他象仿佛是一只束手待毙的孤狼,所有的思维都停止了运转,头脑里象他脸色一样白。
这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起驾!’太监拖长声调的喊声将他惊醒,他打了一个寒颤,僵死的大脑又慢慢活动起来,“难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可为何又没有人过来向他宣旨?”
李亨心惊胆颤地走出偏殿,却见一人影匆匆从他身边经过,似乎是一个宦官,李亨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他,“你且给我站住!”
被李亨抓住的宦官正是大太监鱼朝恩,殿内光线昏黑,他并没有留意旁边所站之人,直到被抓住,他才发现身旁之人竟是太子殿下。
鱼朝恩吓得一激灵,急忙跪下,“奴才未看见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
“罢了,起来吧!”李亨无暇理会他的礼节,一摆手,盯着他低低声道:“适才可有圣旨传出。”
鱼朝恩脑筋极为活络,他立刻便明白李亨所指,向两边看了看,见左右无人,便靠近李亨低声道:“适才皇上拿出圣旨,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签发,现在回宫去了。”
“你说的可是真?”李亨一把揪住他的胸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奴才不敢欺瞒殿下!”
李亨缓缓松开手,心中一片茫然,‘为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忽然想起昨日长子对自己说的话,‘父王,孩儿有六分的把握认为你能渡过此难皇爷爷必然难以决策!’
本来只当他是安慰自己之语,但现在事实证明他所言竟是真的,李亨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一只手在操纵此事,而儿子是知道真相的。
‘这个小鬼头!’李亨的心中开始明朗起来,他忽然记起昨日儿子邀自己去观看他的训练,倒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盘问他一番。
他看了看鱼朝恩,向他点点头笑道:“你很好,以后你要及时向我传递消息,将来我绝不会亏待予你。”
从兴庆宫到永兴坊并不远,穿过安兴坊便是,就在回东宫的路上。吸取上元夜的教训,李亨再不敢随意乱走,只打算在回东宫的路上顺便看看李俶的训练。
轱辘辘的车轮声在大街上回响,太子李亨的